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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也很高兴，还吩咐桂枝去叫厨房准备水果，等顾家兄弟来了再端上。
锦念心里却有些无措，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顾彦宜。
中元节那晚，他那样抱着她，而她也对他说了很重的话，两人相见难免尴尬的。
她正要起身跟老太太告退，苏锦桐却先她站了起来：“祖母，我给您抄的《法华经》才抄了几章，我就先回院子去了。”
老太太摩挲手中的祖母绿玉镯，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抄累了可要记得停下休息。”
之前桐姐儿同她保证说不会再痴缠顾四郎，她原是将信将疑的。自打中元节后，她有大半年都没见顾四郎了，可今日竟能避开不见，想来是真的变得通透了。
老太太心里很是欣慰。
锦念却皱了皱眉头，一直到苏锦桐跨出花厅才回过神来。她上前跟老太太请辞，苏锦绣和苏锦妍一前一后跟着起身，老太太也没多说什么，挥手就准她们三姊妹告退。
杜鹃抱着斗篷等在花厅外，见到锦念跟苏锦妍和苏锦绣一起出来，她就迎上前去给锦念系斗篷：“还以为您要过一会再出来呢。”
锦念看了看四周，甬道两旁的景观花木正随北风摇曳，苏锦桐却已不见了踪影。她就问杜鹃说：“五小姐往哪边去了。”
杜鹃呵着白气说：“我看到她带桂枝往后院去了。”
后院和外院，一个在东面一个在西面。
苏锦桐竟是特意避开顾彦宜！
一直回到镜花小筑，锦念还在想苏锦桐的事情。宫嬷嬷端着刚蒸出来的红枣鸡蛋羹进来，见她正坐在窗前发呆，连槅扇都没关。
她把汤搁下上前问说:“天这般冷，您怎么不关窗？”也不等锦念答话就把槅扇掩上。
锦念这才发觉自己双手都有些冰凉了，她想了想就说:“劳您去跟桂枝捎个口信，让她寻个空闲来给我回话。”把自己的疑惑说给了宫嬷嬷。
宫嬷嬷听完后一刻都等不及了，叮嘱锦念把羹汤吃了匆匆就出门去，连夹袄都忘了穿上。
暧滑的甜羹入腹，锦念的双手终于暧和起来，宫嬷嬷还未回来，老太太身边的忍冬却过来了。
“老太太听说顾公子说他们府里的梅花还未开，想着我们府上的梅林的绿萼都开好了，便叫我带姊妹们折一些让他们带回去给顾老安人。”
忍冬跟在杜鹃身边，晃了晃手中的提蓝，里头躺有两把锃亮的剪刀：“后院的姐妹和妈妈们正喝腊八粥呢，我也不好扰了她们的兴，自个就出来了，想着跟您讨个人情，借人搭把手。”边说边看向一旁的杜鹃。
本不是什么大事，锦念就笑道：“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吩咐杜鹃跟她走一趟，莺歌和林嬷嬷出府跟宋掌柜团聚了，也只杜鹃一人得用的。
忍冬道过谢后带着杜鹃出了院子。两人边走边报怨北方天气干冷，等到梅林时，杜鹃一眼就看到沙泉正站在梅林中，她就问说：“他怎么也来了。”
忍冬不答，只是笑了笑说：“都是熟人了，妹妹过去跟他说说话，我先去剪那头的。”
她指了指梅林的东面，那里梅枝横斜，花蕊欲绽。
杜鹃待要推辞，忍冬已经拐身向东面走去，沙泉在另一头正朝她招手。她跺了跺脚有些赌气似的走向沙泉，还未等她先问话，沙泉倒先开口了，说：“许久不见。”
杜鹃皱眉：“你来有什么事？”心想着他们还是永远都不见面才好。
沙泉见她一副警惕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好笑，她连招呼都懒得跟他打，单刀直入的。但他也理解杜鹃，没人喜欢被人揪着小辫子来威胁：“我就是来替我家公子折花的，能有什么事。”
杜鹃转身，丝毫停顿都没有。她是真担心再待下去，沙泉又要让她做事，她不想背叛锦念，也不想铁柱哥做前锋。
她刚走两步，身后沙泉却喊住了她：“你急什么？”
杜鹃停步，闭了闭眼，她就知道沙泉叫她过来准没好事！只怕忍冬都被他收买了的，否则凭她是老太太身边得力的丫鬟的体面，随便一句话，怎么会没丫鬟帮着做事，哪里还用得着巴巴来镜花小筑借人？
“自打中元节过后，小姐在扬州每日不是看话本就是练字，再不就是帮顾五公子喂养鹦鹉。如今进京了，她还不太适应京里的气候，平日极少出门，就前天去了一趟宁远候府，跟英国公府的人说了几句话……”
她连头都不回，一口气把锦念的日常都一股脑儿吐给沙泉。
沙泉就知道杜鹃这是把气都撒到他身上来了。但她也可以不帮他们做事的，自家公子又真的不会把铁柱怎么样？说来说去还不是她自己愚蠢还自私。
不过，都无所谓了。他也没必要跟女人置气：“你们家小姐找的那个画像上的人，我这边都寻遍了，京城和十三道目前都没发现有此人。这事你相机告知你家小姐，记得别扯上公子。”
有人在寻画像上的婆子，而且还未找到人的事，自家小姐前几日就知道的。她不用再搜肠刮肚地想借口来透露，杜鹃暗暗松了口气。
沙泉又很随意地道：“再有，今后你们家小姐看书练字等等事情也不必再说了。”
“你什么意思？”杜鹃突然转过身来，双眼盯着沙泉，想从脸上看出更多的意思来。
沙泉笑了笑：“没错，就是你希望的意思。”他都有些佩服这丫鬟的敏锐了。
杜鹃心下猛地一跳，她握紧手心很是小心翼翼地问说：“是说今后不再需要我为你们做事了吗？那铁柱哥也不用被派去当前锋？”她没忘记顾彦宜看她时，眼底的清冷。
沙泉白了她一眼：“自然都不用了。”
杜鹃心里还是觉得不可置信，追问说：“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你们家公子的意思？”顾彦宜看起来并不像那种轻言放弃的人，她不得不小心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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