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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的沈舟舟用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快步走到桌边，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查看，可手机界面空荡荡的，除了广告连一条消息也没有。
他神色失落地打开和陈彻的微信聊天框，最后一条绿色的消息是他发送的。
“怎么没来训练？”
不顾还湿漉漉的头发，沈舟舟直接躺在床上，看着还停留在自己那条消息上的对话框，他翻来覆去。
陈彻，你到底在做什么？
第二天。
大家都在冰场上训练，陈彻依旧没有来。
沈舟舟时不时看向冰球场入口处，眼神恍惚。
而同一时刻的医院里。
“刷……”
病房的窗帘被人一下子拉开，灿烂的阳光瞬间洒满房间。
陈彻转过身走到床边，仔细地将床头柜上的东西分别整理好，才又坐到胡教练病床边的椅子上。
替胡教练整了整被角，他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
“胡爸……你也会支持我的吧……”
望着病床上床双眼紧闭的人，陈彻喃喃自语道。
被子下的胸口均匀微弱地起伏，他毫无回应，只有床边的仪器发出冰冷而规律的声响。
看着他的神色，陈彻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他打开手机，一连串的消息立刻蹦了出来，陈彻关掉所有的信息，打开微信，在那个人的留言下发了一句话。
“休息室见。”
————
冰场上的训练还在继续，乔木停下来，看了一眼时间，便对众人说道：“休息一下。”
队员们纷纷下了场，沈舟舟走到休息区，才摘下头盔就拿起手机。
屏幕一打开，他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当看到内容的时候，他本来期待的眼神迅速沉了下去。
拿起手机，他转身就要离开，刚走到出口处，就碰到了正要走进来的简易。
“训练结束啦，感觉怎么样？”简易向他打招呼。
沈舟舟没有停下脚步，他微微向简易点点头，便径直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简易不明所以，她疑惑地看着沈舟舟的背影。
今天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她很少见到沈舟舟的表情这么沉。
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候，乔牧也从冰场走了过来。
“忙完了吗？”他关心地问。
简易摇摇头：“一个外援手续，要跑六个办公室盖章，还差三个。”
她今天跑了一早上，下午还得去。
乔牧笑着向她道谢：“辛苦了。”
简易并不觉得辛苦，只要球队能变好，这都不算什么，让她纳闷的是沈舟舟这几天的表现，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沈舟舟是怎么了？”
说起这个，乔牧摇摇头：“不知道。”
他和沈舟舟的关系也算不上很好，又不好主动去问，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简易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是他留下的事情有变，还是……
和陈彻有关？
————
联大冰球队休息室。
陈彻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等着沈舟舟，他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前方的置物柜。
属于他们两个的柜子紧挨在一起，就像曾经在赛场上的他们一样，那么紧密。
可陈彻知道，他们不可能永远都这样。
他得走属于他自己的路，沈舟舟也是。
沈舟舟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坐在长椅上的孤单背影。
“你怎么没来训练？”他看着陈彻，轻声问。
陈彻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他坐着。
“我想过了，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沈舟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语气淡淡的声音。
“我已经退队了。”他说。
“你回去好好解释一下，就算不行，加拿大还有别的球队！”陈彻语气坚持。
他根本没有认真想过他说的话。
沈舟舟的语气渐渐变得急躁，他上前一步，质问道：“你有好好听我说话么？”
陈彻站了起来，他转过身看着沈舟舟，语气同样激动：“你不要在这浪费时间！”
听着他的话，沈舟舟只觉得胸中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他向前两步，逼到陈彻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眼。
“我们说好了要一起拿冠军的！你为什么非要让我走？！”
陈彻避开了他的视线，他往后退了一步：“球队有我就够了，这不需要你！”
“我是不会回去的！”
“你知道，你放弃的是多少人努力都争取不到的！”陈彻突然看向他，大声道。
“那又怎样？这不重要！”
“沈舟舟我嫉妒你！最好的球队，最顶尖的训练机会！”陈彻怒吼着：“哪又怎样！冰球是你这种人的运动，不是我的！”
激动地声音充满愤怒，不甘以及痛苦，沈舟舟一瞬间愣住了。
“你的存在，就提醒着我的失败，”陈彻的语气平缓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盯着沈舟舟，摇了摇头：“有你在，我打不了球。”
沈舟舟的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他望着陈彻，语气有些乱：“陈彻，你再说一遍。”
“有你在！我就是打不了球！”陈彻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着。
双眼直直逼视着他的眼睛，从那双自己熟悉的眼中，沈舟舟看不出任何退让与迟疑，他的目光是那么冰冷决然，让他找不出任何为他辩解的借口。
陈彻，他是这么想的？
四目相对，小小的休息室顿时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凝滞，但双方谁都没有先移开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沈舟舟死死捏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了，他垂下头，强忍着心中的失望与痛苦，慢慢转过身。
一步一步，他向门口走去，明明刚才训练出了一身热汗，他此刻却只觉得浑身冰冷。
陈彻决绝的话一遍遍在脑中回荡，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要做什么。
失魂落魄地走出大门，沈舟舟与察觉到不妙追上来的简易擦肩而过，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快步地走了出去。
简易气得要命，她怒气冲冲地伸出手指着屋里的陈彻，想要骂他两句，却顾不上浪费这时间，她连忙转过身去追赶沈舟舟。
等两人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口，强撑着站直身体的陈彻顿时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无力地靠着柜子坐倒在地上。
“这一次，你该回去了吧……”他苦笑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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