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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复那条消息，陈彻放下手机，转身把地上的沐浴液捡起来。
解开绳索，陈彻将工作台上的小狗抱起来，因为惧怕，比熊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陈彻轻轻地拍抚着它的脊背，缓声安慰：“不怕，不怕。”
将比熊放在水槽里，他细心地为它冲洗，然后小心地避开眼睛，轻柔地把沐浴液抹在它身上。
工作间响起了水声，隔着一面大大的玻璃，外面就是宠物店的店面。
两条修完造型的小狗并排站着，身上厚厚的毛被打理的干净又蓬松。
左边那条小狗身体两边的毛被剃短，只留下背部做成一个个凸起三角的白毛，三角从头顶一直蔓延到屁股，背上的三角最大，两边挨个递减，让它看上去就像一条小恐龙。
而右边那条小狗身上蓬松的白毛微卷，两边的耳朵和头上的毛一起被修成了蝴蝶结的形状，还系上了漂亮的彩绳，看上去可爱的像个毛绒玩具。
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孩看着两条狗，拿着手机边拍照，边赞不绝口：“比我想象中的还好看！”
店长满脸微笑道：“陈彻是我们店的金牌造型师，在我们店里两年，从来没哟不满意的客人！”
年轻女孩利落地结了账，然后牵起两条狗就准备离开。
“回头我一定介绍朋友也来！”她看起来非常满意。
“好，好，多谢捧场了！”店长高兴极了。
女孩推开门，正要往外走，却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顿住了脚步。
店长疑惑地看去，却见女孩绕到小狗后面，仔细看了看，然后顿时急了。
她指着蝴蝶结造型的狗狗，怒气冲冲道：“这只是哥哥！”然后又指向小恐龙造型的狗狗：“这只才是妹妹！”
“你们怎么回事！连哥哥还是妹妹都分不清！”女孩的声音高了八度，气急败坏地冲到前台，指着店长质问。
店长的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看着女孩愤怒的样子，他连忙弯腰，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隔着玻璃，陈彻一边给小比熊冲洗身上的泡沫，一边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情况。
女孩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即使隔着墙他都能听到，看到她怒气冲冲的样子，陈彻偷偷乐了。
“是不是它们俩合伙欺负你？这回，整个小区的狗都得笑话它们！”陈彻轻轻拍了拍小比熊的头，小声对它说道。
小比熊低低地“呜呜”了两声，仿佛在应和他。
陈彻抬起头，却正好迎上大厅里生气女孩怒瞪过来的视线，他急忙露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天真面容，对女孩轻轻笑了笑。
店长又赔礼道歉，又给女孩打折优惠，才好不容易让女孩不计较了。
在店长点头哈腰的送客声中，她牵着两条狗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大门。
这下别说推荐给朋友，估计她下一次也不会再来了。
女孩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外，店长就立刻转过身，生气地瞪着陈彻。
他可不相信陈彻不知道这两条狗是公是母！他就是故意的！
看店长要找他算账，陈彻急忙转身移开视线，他积极地给小比熊冲毛，还装模作样地哼起歌。
工作间的门被推开，满腔怒火的店长走了进来，质问道：“陈彻，你怎么——”
眼见躲不过去了，陈彻只好回过身子，嬉皮笑脸地看着店长：“店长，天天加班，总有走神的时候。要不，咱们聊聊加班费？”
店长顿时语塞了，这件事他理亏，陈彻干活很利索，有他在店里，客人不知道比以前多了多少。
最重要的是，让他加班他也从来没有怨言，也不提涨工资的事。
他挥挥手表示作罢，然后走到外面，从收银台后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放在陈彻旁边的台子上。
“年轻人，知足常乐。工资已经不少了啊。”
说得好像他不年轻一样，陈彻笑道：“彼此彼此，相互理解！”
店长抱怨道：“真搞不懂，都什么时代了，手机转账多方便，就你非得要现金。”
害得他每次还得提前去银行取！
“我怀旧，走复古风。”陈彻笑嘻嘻地信口胡诌着。
这个理由店长很明显不相信，但他也说不过陈彻，只好翻翻白眼，转身离开。
快要走出门了，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嘱咐陈彻道：“省着点花！别每次刚发完工资，过不了几天又没钱了！”
已经好几次了，工资刚发，他就没钱了。
明明吃住都在店里，也不知道他花钱去哪里了。
“对，您说的都对！”陈彻装出诚恳倾听的样子，一边点头，一边鼓起了掌。
他的手湿漉漉的，水珠几乎都要溅到店长脸上了。
店长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门被关上，陈彻立刻收起了脸上故意露出的嬉笑模样，他把那个厚厚的信封收到工作服里面，没再说话，低下头继续帮小狗洗澡。
————
农贸市场。
这是江城最大的市场，里面贩卖的农产品价格都很低，所以不仅一些餐馆饭店会从这里进货，很多节俭的人家也会来这里买菜。
此时正值黄昏，菜市场更是热闹非凡，每个摊前都挤满了人。
快到市场收摊的时候了，许多不能隔夜的蔬菜水果价格就会降到最低，因为处理不了也要扔掉，摊主们都会进行大甩卖，甚至还会当添头送给买其他东西的顾客。
一些喜欢捡便宜的人会在这个时间来买菜，除了不新鲜一些，这些蔬菜没有任何问题，价格却会便宜太多。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推着推车的老人走着，她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神却很清明，动作也不比其他人慢。
推车上已经堆满了蔬菜，那分量明显不是一个家庭的，十几二十个人都吃不完。
老人走到一个菜摊前，利索熟练地挑选着摊位上一大堆被捡得乱七八糟的青菜。
菜摊的老板明显已经和老人很熟悉了，见她翻来翻去地捡菜，也没有阻止，反而把一个塑料袋放到老人手边。
突然，她胸前挂着的老年机响了起来，那响亮的提示音让周围其他买菜的人都把视线投了过来。
老人拿起手机，不用解锁，刚打开屏幕，一条短信就立刻弹了出来。
“你孙子回来了。”
顿时，老人慌了，她把手里的菜随便塞进袋子里，然后拽过菜摊老板，急急忙忙地说：“小张，小张！帮我看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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