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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小心地将手札收在了床上,打算找个机会问问小满。第二天,胡氏来牵了牛,当天就让吴善才来干了一天的活儿。香草管了一顿午饭,倒教吴善才不好意思了。第三天,汪富顺也牵走了牛。这下大家都信了,香草家借牛果然是不收东西,只是做做工。消息传开后,许氏粥摊前借牛的人比喝粥的人还多。许氏招架不过来,只好进灶屋问香草:“刚才张三姑,李家二嫂子,田婆婆,梁大仙都来过了,我一一记了下来,这会儿吴家三嫂子,宋二姑,杨婆子,谢妈妈又都聚在摊前,后面的人只怕越来越多呢!那张三姑,李家嫂子一个劲儿地往我怀里塞东西,我没敢收。你说咋办呀?”
香草停下手里摆弄的东西,把前几天写借牛告示的牌子拿了出来,用湿布把上面的字黑炭灰抹了,然后画了个日期表格,把汪富顺,张三姑,田婆婆,写在了前头,然后隔一天再依次写上吴良生家,梁大仙,以及宋二姑,最后交给许氏道:“娘,把这牌子挂出去吧。这六家用下来前前后后也要八到九天吧,那些等不及的人自然不会等,要是等得了,以后再说。你还要说清楚,我们家的牛劳作三天要休息一天,可不是铁打的,若不愿意,只管上别家借去。”
许氏点头笑道:“这主意好啊!明明白白,又不捞人家闲话,还是草儿脑子灵活。”她笑嘻嘻地出了大门,把牌子往树上一挂,一群人就围了过来。
其中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路过时见到了这块牌子,便走过来问许氏:“这是做啥的?”
许氏笑着解释道:“这位客官您有所不知。我家买了一头牛,借的人太多了,我家香草便写了这么一个东西,这样大家看得清清楚楚,借得明明白白,大家依着顺序来借来还,省下背地里多少嘴仗,是不是?”
那年轻人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讶,微微一笑道:“你女儿倒有些聪明,也有些胆量。你女儿叫香草,你家跟张小满是啥关系?”
许氏答道:“我亲亲的侄儿嘞!这位客官,您问小满做啥?”“哦,没啥,先走了!”
许氏盯着那年轻人的背影,小声嘀咕道:“好奇怪哟!这人好像不是镇上的。”
旁边张三姑笑嘻嘻地跑过来,冲许氏说道:“我听人家说,那就是吴良生的东家,城里蒙家的蒙时少爷!你看他那一身打扮就知道是从城里来的,我们乡下人哪里穿得起绸缎呢!你看那绸缎又亮又滑,花色又好看,叫人羡慕嘞!”
中午吃饭时,许氏说起了遇见蒙时的事。香草立刻问道:“那蒙少爷在镇上?”许氏点了点头说:“是啊,早先还遇着他呢!草儿,咋了?”
香草忙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吃起了饭。她前后想了想,估计那本手札就是蒙时的,只是该如何还给蒙时呢?
这天快收摊时,香草去了吴良生家。吴氏正好出门看见了她,便笑问道:“香草,是来找你哥的吗?”
香草点头道:“是啊,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吴氏抱怨道:“按说早该回来了。我早上听良生说他东家掉了本啥东西,一群人到处在找呢!我估计要天擦黑了才能回来。你要是带啥话只管跟我说。”
香草想了想道:“劳烦您跟我哥说,娘叫他来家里吃晚饭嘞!”
吴氏爽快地答应了。如此一来,香草更加肯定那手札的主人了,也就放下心来。她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自己那还没成功的实验,快走到那晚摔跤的那截路时,有人叫住了她:“请你略等等!”
香草一听这声音十分熟悉,急忙回头一看,只见旁边那条后巷口子站着个年轻男子,二十三四岁,眉高眼大,俊朗神气,一身光鲜的绸缎衣裳,腰间挂着一对海棠闹春绿荷包。四目相对时,彼此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没等那男子开口,香草便问:“你是那夜撞我的人?”
那男子点头道:“正是在下,请问姑娘当晚可捡到一本小手札?”
香草微笑道:“原来是你的,只是不巧,我没带在身上。等我表哥到我家去时,我叫他送还给你。”
“你家表哥是谁?”
“他在你手下做工嘞,叫张小满!”
那男子一脸惊讶地看着香草,自言自语道:“你就是香草?”
香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我不是香草,镇上谁还愿意自称香草呢?你放心吧,手札我叫表哥带给你,请了,蒙少爷!”她说完转身轻快地离开了。
那男子怔怔地望着香草的背影,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牵了一下,目光竟不知不觉随着香草身影而去。他喃喃自语道:“原来她就是香草,果然是个漂亮姑娘,脑子还很聪明呢……”
“少爷!”吴良生从后巷另一头跑来说道,“还是没找着!”
蒙时笑道:“叫他们都回去吧,不必再找了,东西我已经找到了。”
吴良生诧异地问道:“那手札您找到了?”
“嗯,你去叫张小满来,我有话跟他说。”
吴良生更觉得奇怪了。前几天他发现张小满背地里跟蒙时说了些什么话,蒙时还不住地点着头。他就疑心张小满是不是背着他在跟蒙时献什么主意,好趁机留在蒙时身边当个伙计。这会儿蒙时又要单独跟张小满说话,更加重了他的疑心。
吴良生叫来了小满,远远地看着蒙时跟小满窃窃私语,小满不住地点头微笑,然后就走了。他心想,难道小满在偷偷地给蒙时办什么事?这小子太不厚道了!看来跟香草家沾亲带故的都不是什么厚道人!
当晚小满就去了香草家。他一进门便笑道:“大表妹,告诉你个好消息!”
香草正在院子里收衣裳,忙回头问道:“那事说成了?”
小满点头道:“前几天我遇见东家蒙少爷,把你的想法跟他说了一下。当时他说要思量几天稍后再答复。今天他忽然把我叫去说那事可以谈下去,问问你还有啥具体条件没有。”
香草道:“要是能谈,那就得签供销合同。”
小满问:“啥是供销合同?”
许氏收完摊走进来笑问道:“你们俩又在说啥背密的事情?上次不告诉我,这回该说了吧。”
香草道:“先煮夜饭,一会儿再跟你们细细说。”
在饭桌上,小满迫不及待地问香草到底啥是供销合同。香草笑道:“打个比方,你是供应甘蔗的人,就是供货商;蒙少爷是负责收甘蔗去销售的,那就是销售商,你们之间签订的合同就是供销合同。所谓合同就是一种同意合作发展的协议。”
香珠听得云里雾里的,许氏更没听明白,她好奇地问:“草儿,你到底要整个啥东西?”
香草道:“娘,我们家不是还有三亩太阳土吗?我打算这三亩都种甘蔗。”
许氏惊诧地问道:“你也想种甘蔗?好端端的为啥要种甘蔗呀?那东西价格不好,卖不出价来。”
香草解释道:“娘,这些甘蔗是要卖给蒙少爷的。具体地来说就是蒙少爷提供蔗苗给我,我自己种,到了冬天再由他回收所有的甘蔗,前提是我和他要签个供销合同。这合同中必须把条款都列名了,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甘蔗回收的价格,这个价格是保底价,固定不变的。无论天公这一年咋折腾,到了初冬收蔗的时候,蒙少爷必须按照合同回收那些甘蔗。”
许氏听完还是不很明白,小满倒是听得很清楚了。他担心道:“那价格咋定呢?”
香草笑道:“按成本价往上三成算,这叫保底价。简单来说,年差时按保底价收,年好时按市价来收。”
许氏哎哟地叫了一声,问道:“那蒙少爷肯吃这亏吗?”
香草道:“这就要看他有没有胆量了。若是天好,他根本不会亏。你们想,他买地雇人栽种管养,处处都要花钱。但他要是跟我们合作,只需把蔗苗给我们,到了初冬有多少甘蔗就收多少甘蔗,那成本是不是大大降低了。再说,他为啥这么信心十足?因为他手里有那炼糖术,这才是最挣钱的!”
小满听完后,信心倍增,说道:“大表妹,你今晚立个哪啥合同出来,我交给蒙少爷看看!要是成的话,我也叫爹买几亩荒地都种甘蔗。”
正闲聊着,汪嫂子过来了。她见一家人还在饭桌上了,笑道:“我以为你们吃过饭了呢!”
许氏这才想起顾着聊天,菜都凉了,忙叫香珠去热热。香珠想起今天该对这个月的帐了,便对汪嫂子说:“请你稍等等,我先写个东西。”她取来纸笔,便开始写合同条款。
汪嫂子好奇一打听,也心动了。她信得过香草,觉得这姑娘脑子比男人还聪明。她说道:“我家也荒着两亩地在那儿,反正没啥用处,不如也算我一份?”
香草落下笔笑道:“这事若谈成了就算你一份,不过动土的事你还是跟家里商量商量。”
汪嫂子点头道:“正是呢!孟贤带信说要从城里回来一趟,我跟他商量一下再答复你。”
香草写好后便交给了小满,然后把小满叫了出来,将一个绣花方布袋递给了小满,嘱咐道:“这东西要亲手交给你东家,万不可转手他人,十分重要。这会儿来不及多说,往后再跟你解释。”
小满把布袋往怀里一揣,飞奔回去了。香草和汪嫂子就在桐油灯下开始对账,许氏和香珠坐在旁边一边做手里的针线一边听她们对着每日的账目,心里美滋滋的。
麻二婆等不急了,端了一汤锅米香圆子,领着喜儿过来了。她笑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煮了点圆子当宵夜,你们歇会儿再对。”
香草笑道:“已经好了,正算总账呢!”
麻二婆凑过来笑问道:“这个月是亏了还是赚了?”
汪嫂子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说道:“娘,哪里会亏呢?自然是赚了,拢共算下来,我这个月净赚了二贯钱呢!”
“二贯钱呐!”麻二婆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掰了掰手指头,低头在那儿自顾自地琢磨。喜儿在旁说道:“奶奶,您还算啥呀?二贯钱不就等于二两银子吗?”“二两银子?”麻二婆喜欢得合不拢嘴,比出二个指头说,“我老头没死之前去城里给人栽花木,一个月才挣二钱银子呢!真是没想到啊,酒馆一个月能挣二两银子,这是托了香草的福呀!”
“莫这么说,麻二婆,那不还是汪嫂子肯干吗?您有个能干的媳妇儿,福气还在后头嘞!”许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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