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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驾临冰原边境时,几乎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绝大多数高层军官都是在接到召开最高级别的军事会议的命令时,才知道皇帝已经到来。
他们急匆匆赶往会议室,却发现皇帝陛下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显然休战的一个月,并没有改善他的心情。他的头发从议和后就没有修剪,蓬松而又有几分凌乱。这让他向来英气逼人的脸,显得疲惫而阴郁。
官员们默契的没人开口说话,整个会议室中一片寂静。
良久,卓王孙开口:“都说说吧,这一个月的情况。”
兰斯洛特做了简单的总结。这一个月过的很平静,无论人类还是SEVEN都遵守了和约,SEVEN蜷缩在冰城中,人类则固守于沉渊冰原,都没有越过中间45公里的缓冲区,因此,几乎没什么可以说的。
但人类并没有闲着,人类一直对SEVEN保持着高度的戒心,时刻仍在防范着SEVEN,情报工作一直没间断。除了鲲城沉于海下人类无法探知外,虎贲城、蝇城的存在,人类都已得知,就连数量也知道了个大概。
这一消息令几乎所有高层军官都露出了忧虑之色。显然,SEVEN的军事发展速度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但皇帝陛下似乎并不意外。
兰斯洛特将最重要的形势汇报完毕后,几位军团长及主要负责人也各自发言,简短的总结了各自负责的军务。总之就是这一个月没人懈怠,所有士兵都保持着昂扬的斗志,时刻做好了一战的准备。
但他们也委婉的提及了,SEVEN的实力也在同步增强,正面作战也许会损失严重。
卓王孙一言不发,听他们都说完后,轻描淡写地问:
“我要发动总攻,你们需要多久的准备时间?”
高层军官大惊失色。
他们说了这么久,就是想要皇帝陛下谨慎点,最好用些计谋,千万不要跟SEVEN硬抗。没想到皇帝陛下一开口,就是他们最不愿的正面作战。
西部军团长:“陛下,这一个月中,我们一直秣马厉兵,枕戈待旦。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现在就可以投入战斗,不需要额外的准备时间。”
卓王孙点点头:“很好。那就将总攻的时间,定在明日凌晨0点。既然答应了一个月的休战期,就要休战一个月,一分钟都不会少。0点时,点齐所有军队,直压冰城。”
“我要攻下它。”
高层军官们面面相觑,都觉得这命令有些不现实。但没人敢当面反对,只好把目光转向兰斯洛特。
兰斯洛特明白他们的意思,他仔细的斟酌着词语:“陛下,我曾亲自与斥候一起探查过虎贲城,它们的确很可怕,在北冰洋上威力巨大,堪称可攻可守。而SEVEN不但修好了冰城,还加强了防御。冰城比以前坚固了许多,我们攻下它的难度倍增。但就算如此,我还是有取胜的信心的,只是,能否将时间拉长一些……”
卓王孙:“不,0点便发动总攻,我要用这一战结束这场战争。”
所有军官都陷入沉默。他们无法相信,卓王孙竟然如此固执,完全听不进意见。
这时,卓王孙悠悠说了一句:“托马斯计划成功了。”
所有军官都陡然一震,脸上充满了惊喜之色。
他们全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已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却大半站了起来,椅子倒地声不住传来。
“陛下,真的吗?”
“我们真的克服了那道难关?”
“已经能量产了吗?”
卓王孙看了众人一眼:“怎么,你们是对我没有信心吗?”
会议室里骤然安静。没有人敢质疑皇帝的话,只是这个惊喜太突然了,让他们不敢相信。
“如果不是为了托马斯计划,我会答应这一个月的休战吗?难道我就预料不到,这一个月会让SEVEN获得喘息的机会,让他们磨利爪牙、加固巢穴?我答应,是因为我们比他们更需要这一个月。只要托马斯计划成功,SEVEN的爪牙再利、巢穴再固,都没有任何用处。”
“我再返北极,就证明我已有了摧毁他们的强大的武器。”
军官们神色一振。
卓王孙缓缓站起身:“派一个人出使冰城,正式对SEVEN宣战。”
西部军团长深深皱起了眉。他犹豫再三,忍不住开口:“陛下,冰城坚固难攻,如果我方发动奇袭,会有取得先期优势。如果等对方做好了备战的准备,那就……”
卓王孙淡然道:“告诉SEVEN,开战时间就在0点,让他们尽管准备。”
高级军官们面露疑惑。难道,新武器竟强大到这种地步,能让人类有必胜的把握吗?
还不待众人提问,卓王孙用一句话结束了会议:
“即将开启的,不是普通的战争,而是灭绝一种智慧生物的终焉之战,帝国必须要堂堂正正赢下。”
六个小时候,人类使节到达冰城。
玄青的回复也很简单——奉陪到底,不死不休。
人类军队在漫天夜雪中向冰城进发。杀气与阵云连绵纠结,一片肃杀。
带着SEVEN战书的信鸽穿过风雪,降落在东部军团长的手中。东部军团长打马赶到卓王孙身边,轻声说了几句。然后回退三步,跟西部、北部军团长以及兰斯洛特同列。他们再往后,便是千军万马。
卓王孙一身戎装,低头看着手中的表,一动不动。
直到指针指向0点整时,他轻轻摆了摆手。
三位军团长与兰斯洛特立即发出一声声命令,命令很快一级级的传遍整个军营。号角声茫茫响起,军队发起冲锋。
冰原上,30万大军如潮汐般涌向冰城。
几声嘹亮的鹰唳,SEVEN的探子落进了议事厅中,将人类军队的行踪报知长老会。
玄青站了起来:“人类很守信用,过了0定才发动攻击。这很好。那我们也全部出动吧,我们的目标是——陆地!”
众长老也齐声回应。
“陆地!陆地!”呼喊声越来越大,很快响彻整座冰城。
一队队SEVEN士兵从冰城中鱼贯而出,在各自上峰的率领下,向前线冲去。与人类不同,SEVEN的战斗很少结成阵地,不强调兵种之间的相互配合。
而鹰类SEVEN与鱼类SEVEN则分别进入天空与海底,去通知虎贲城与鲲城。
杀戮,开始。
驻扎在附近的虎贲城很快就接到了消息,他们并未急着向冰城靠拢,而是先由鹰类SEVEN对人类军队进行侦查,再出动虎贲城。虎贲城的作用不在正面作战,而是发动突袭。他们要寻找人类阵地中最脆弱的部分,像尖刀一样扎进去。而鲲城则隐藏在海底深处,那是给人类的惊喜。
两军很快就撞在一起,正面的战斗一开始就达到了白热化。一个月的休战期让两军都憋足了怒火,需要杀戮将其彻底的释放出来。
生命,以惊人的速度消亡。一个月并未让冰原上的血干透,又染上了一层新的血。
双方都知道这是背水一战,没有一方愿意后退。
玄青没有参与作战,而是耐心观察战场的局势。他也学到了,指挥官在战场上的作用,不在于杀多少敌人,而是总控全局,作出正确的判断,下达正确的命令。
他看到的,是胶着,还是胶着。
大量战损并未让任何一方退缩,反而激起更强的斗志。战况越来越激烈,逐渐超出玄青的预料。他认为,该是时候打击一下人类的士气了。
他下达了一个命令。
十分钟后,一座虎贲城,出现在人类的左后侧方。冻在它里面的沉船形成的尖角,狠狠的撞在冰面上,将坚冰破开一条漫长的罅隙。
这立即在人类军队中引起了慌乱。而SEVEN则爆发出一阵欢呼,配合虎贲城发起一波猛攻。人类左翼被压得往后缓缓撤退。
玄青露出一抹笑容。
他发出了第二个命令,虎贲城可以向人类右翼发动进攻了。
但预料中六座虎贲城联袂齐举,将人类军队冲散的局面并没有出现,命令发出十几分钟后,仍未见虎贲城的影子。
玄青吩咐蜥长老:“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行云流水般的进攻节奏,被突然切断,玄青隐约感到了一丝不详。
蜥长老答应一声,便滑入了海中。
几分钟后,海面猛然翻腾起来,蜥长老带着大片的浪花落在冰面上。
“不好了!虎贲城、虎贲城被击沉了!”
玄青霍然站起:什么?虎贲城怎么可能被击沉?是什么把它击沉的?”
“不,不知道。”蜥长老摇着头,还未从巨大的震惊中回复。六座虎贲城,六座大型冰山,全都破了巨大的口,有两座冰山被从中炸断,缓缓坠入海底。虎贲城中的SEVEN们在海面上惊慌索救,三十六座蝇城成了无头的苍蝇……没有亲眼见到这一幕,很难想象是如何的绝望。
“我忙着赶来向您报信,并未看清对方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玄青脸色阴沉得可怕。显然,这一战不止他们有秘密武器,人类也有。
该速战速决了。
“让剩余的虎贲城出击,还有鲲城,全部出击!”
“可是,这跟我们的计划不符……”蠡虎长老面露迟疑。
“人类已经知道虎贲城的存在,用正面作战拖住我方军队,却让真正的精锐去袭击虎贲城!再犹豫下去,不仅右翼,左翼也会被歼灭!把军力全都集中在一起,正面硬抗,是最保险的做法!”
蠡虎与蜥长老这才醒悟,急忙传下命令。
剩余的七座虎贲城,缓缓向交战的中心驶来。每一座都造成冰面的大面积塌垮。SEVEN更为适应水陆两栖的作战,而虎贲城巨大的体积也让它成为战争利器,人类的枪械几乎无法对它造成伤害。这使得战争的天平,明显向SEVEN倾斜。
玄青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不祥的阴影仍然笼罩着他。到此刻为止,人类的秘密武器,仍未出现。这代表着,他施加的压力,还不够逼出卓王孙的底牌。
玄青再度发布命令:“出动鲲城!”
轰然暴响中,一座庞然大物从人类阵地的正中央破冰而出,像一柄尖刀,狠狠的扎在了人类的腹部。
人类严整的阵地立即被打乱。鲲城上的SEVEN则趁势发动一波猛烈的攻击,将附近来不及反应的人类士兵一扫而空。
紧跟着,一座座鲲城出现在人类的后防线上,将人类本牢固无比的防线扎的支离破碎。这些从海底出现的鲲城无异于天降奇兵,让人类完全无法预测其从何处出现,也就根本无从抵御。人类顿时大乱,不同兵种之间的协同作战完全瓦解,再也无法形成有效的攻势。而SEVEN则趁机打出一波漂亮的歼击战,让人类的伤亡数字提升了一大截。
玄青终于松了口气。
在他看来,现在大势已定,人类已不可能再扳回了。
但有个问题仍萦绕在他心头:人类究竟是如何击沉那六座虎贲城的?
好在,这个问题不会再困扰他了,只要再发动一次冲锋、也许就是下一次冲锋,就可以……
便在此时,玄青猛然跳了起来。
他脸上所有的冷静与指挥若定全都消失不见,气急败坏的大叫:“鲲城、鲲城怎么沉了?”
蜥长老与蠡虎长老全都大吃一惊,顺着玄青的目光望去,就见扎在人类最后方的那座鲲城,慢慢倾斜着,越来越向海中沉去。
玄青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震响: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鲲城中的SEVEN们也同他一样惊慌,指着海水大声地呼喊。仿佛,海中有什么恐怖的巨兽,让他们不敢入水,只能往鲲城上方攀爬。然而随着鲲城缓缓沉没,立足之地也越来越少,SEVEN们拥挤在一起,最后不可避免的,坠入了他们恐惧的海水中。
一朵巨大的浪花从海中冲天而起,伴随着响彻云霄的爆炸。
玄青身子猛烈的一颤。
“鱼雷?人类怎么会有这种量级的鱼雷?”他喃喃自语。“这可不可能,Future已把人类所有的超级武器都摧毁了。他们不可能再有能炸穿冰山的鱼雷!”
仿佛是在嘲讽他这句话,几声强烈的爆炸响起,另一座鲲城也缓缓向海中沉去。
整个战场,刹那间陷入沉寂。
几乎所有SEVEN都抬头去看那爆炸掀起的巨浪,甚至忘了躲避射来的子弹。鲲城,这被他们当成杀手锏的秘密武器,就在他们眼前,接二连三的沉没。
他们的大脑也跟玄青一样空白。
接下来,他们看到的一幕,更让他们的信心完全崩溃。
一艘艘巨型舰船,从夜雪吹拂中驶出,宛如一尊尊上古巨人,向SEVEN的阵营袭去。方才人类看到虎贲城有多绝望,这时的SEVEN就有多绝望。
不仅是绝望,更有无法相信的震撼。
Future不是摧毁了人类的科技吗?为什么人类还有这么多巨舰?
这些巨舰上,全都装备着造型巨大到夸张的炮,一炮轰出,虎贲城上就是一个深坑。与巨舰的速度比起来,虎贲城成了移动的靶子。而缺乏远程攻击能力的SEVEN,几乎无法伤害到巨舰。
SEVEN的斗志被完全摧垮,他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人类用各种高科技武器屠杀他们的时代,无论他们的肉体如何强悍,触知多么灵敏,都只有任人宰割一途。
那是所有SEVEN的梦魇。
而现在,梦魇再度成真。
玄青努力的想让自己恢复思考,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乱。SEVEN不能败,如果这一次再败……
他不敢想下去了!
人类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巨舰!
这可是Future爆后的末日啊,世界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劫灰,所有与电相关的都被摧毁,没有了电,这些巨舰还怎么航行?
这是玄青理解不了的事。
他突然想到一事,猛地拧转头,望向冰城的方向。
他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冰城再一次燃烧成一团巨大的火炬,照亮了他的眼睛。
玄青知道,他回天无数了。
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打不败人类,打不败卓王孙。
战势,也就在这一刻,完成了180°的逆转,SEVEN完全丧失斗志,任何命令都无法再传达下去,他们只有一个念头:赶回去,救他们的家人,救他们的家园。
人类士兵却以极高的效率聚结起来,对SEVEN展开了衔尾屠杀。
看到这一幕的玄青,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是一个陷阱,卓王孙早就安排好的陷阱。
冰城的情况比之前还要糟糕,几十艘巨舰组成几个战斗群,围着冰城轰炸着。巨型炮弹、鱼雷密集的轰在冰城上,让它簌簌发抖。
冰城的防御,在迅速的瓦解着。这座由龙皇打造的伊甸园,正在步入毁灭。冰城中的SEVEN们已陷入彻底的恐慌,完全忘记了该做什么,甚至连基本的防御都组织不起来。一切都在坍塌,破碎,燃烧,遍地是尸体,宛如地狱。
玄青率着第一批SEVEN,冲进了冰城,直奔广场的中心。
“所有SEVEN,全都过来!我们必须得发动符纹祭阵!”
玄青匆匆的掏出潘多拉之盒,放到广场中心的冰柱上,层层符纹从冰柱向外蔓延,很快整座广场连同冰城中,都出现了如涟漪般的立体符纹。
这些符纹仿佛有安宁的力量,让SEVEN们的恐慌得到了和缓。这些符纹代表着龙皇,与这些符纹在一起,就是与龙皇在一起,龙皇会守护着他们,即使死去,灵魂也会与龙皇同在。他们不再东奔西跑,而是各自站到了离自己最近的符纹上。
他们体内的力量,与符纹连在了一起,被激活。符纹越来越亮,随着越来越多的SEVEN加入,符纹延展,将整个冰城包围住。
苍茫而古老的歌响起,符纹祭阵越来越亮,直至贯透整座崔嵬的冰山。最终,符纹将冰山包裹起来,炮弹与鱼雷轰的不再是冰山,而是符纹。冰城的晃动,终于停止下来。
SEVEN们松了一口气,但玄青的脸色却依旧严峻。
只有他才知道,这座祭阵虽能守护冰城,却也是最后的手段。符文力量的来源,就是SEVEN的生命(实际是“源核”但玄青不知道“源核”的存在)。抵御强大攻击的代价是族人大面积死亡。
果然,这片刻功夫,就是几十名SEVEN被抽尽生命,倒地而死。
玄青指挥更多的SEVEN站到符文上去,这时,细碎的脚铃声响起,苏妲走出了人群。
“玄青大人,这样是饮鸩止渴。人类只要维持火力压制,我方就会不断减员。在一天之内,精壮竟失。到时候,这座城只怕会变成装满尸体的空城。”
玄青冷冷看了她一眼:“那依你之见呢?弃城投降吗?”
苏妲:“或许,我可以试一试,去劝卓王孙休战。”
玄青发出一声冷笑:“休战期一结束,他就兴师动众地赶来,可见是志在必得。怎么可能收手?”
面对玄青的咄咄逼人,苏妲只是笑了笑:“现在的情况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他也许会考虑。”
玄青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在思索她话中的含义。
良久,他终于挥了挥手:“去试试吧。”
“不过……”他的语气转为阴森,“如果失败了,你就站到符文上去。”
苏妲笑容不变,向玄青躬身行礼。
她现出妖狐之相,隐入了风雪。
风裹着碎雪,穿过了漫天炮火中,落在冰城东面。离雪花散去,一只巨大的白色妖狐出现在阵前。
人类士兵们面露震惊之色,不自觉地停下了攻击。与SEVEN不是第一次交战了,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物。它从落雪中缓步走来,全身上下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让人不由而起敬畏之心。
轮值指挥官脸色凝重。他是皇帝刚刚提拔的新人,也从未见过苏妲这样的超级生命体。但联想到出征前读过的绝密战报,他明白来者绝不是经潘多拉之盒照射变异的动物,而是上古遗存神兽。
莫非是SEVEN已经山穷水尽,派出超级生命体作最后一搏?
即便这样,她又为什么要来这里?这片区域并非核心火力点。如果SEVEN想拼命,应该不会首先攻击这里。
指挥官警觉起来,下令士兵戒备,并呼叫援军。
万千枪口瞄准下,妖狐重新化为人类形态。她身上让人胆寒的杀气也随之消失,变得温柔妩媚。
苏妲:“小哥哥,有一句话,我想对亲口对你们的皇帝说。你能不能帮我通报一下?”
指挥官这事才想到,他所在的地方,离皇帝陛下休息的帐篷很近。直线距离不超过五十米,中间隔着一条沟壑,人类无法通行,只能通过吊索运送物资。
对于苏妲这样的超级生命体而言,这根本够不成障碍。
指挥官将手按上了扳机:“休想!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行刺、绑架陛下?”
“也对。”苏妲思索片刻,“那我写一封信,你帮我交给他吧。”
还不待对方回答,她已轻轻抬手。不远处的一片浮冰从冰崖上脱落,飞入她手中。苏妲在冰上勾勒了几笔,递给给指挥官。
指挥官一动不动:“我不会帮身份不明的妖族传信。”
苏妲笑了笑:“我是妖族,但不是身份不明。记住了,我叫苏妲,是皇帝陛下的老朋友了。”
指挥官沉默着,这种荒唐的话,他并不相信。
苏妲轻轻叹了口气:“信上的事,关系到帝国的未来。如果你耽误了,陛下会诛你九族的。”
指挥官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接过浮冰。他一眼都不敢看,用外袍包裹起来,向沟壑的吊索奔去。
吊篮几经传递,到达了皇帝所在的帐篷,被呈交上去。
卓王孙打开包裹,第一眼就看到了苏妲的署名。
而后映入眼帘的,是潦草到极致的字体。除了芙瑞雅三个字外,几乎完全无法看清。
卓王孙仔细分辨了片刻,猛然一拍桌案,站了起来。
一刻钟后,苏妲重新出现在冰城雪原上。
她带来了一个让SEVEN们惊喜交加的结果。
人类皇帝的回复是,可以考虑议和,但只接受一个人来议。
——那个人就是芙瑞雅。
玄青脸色阴沉到极致。
在他眼中,卓王孙与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勾结好的。拙劣的招数用了一次又一次,戏耍他和SEVEN全族。上次议和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天知道这次又会议出什么来!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冲到芙瑞雅面前,将她的头砍下来祭旗。
然而,漫天的炮火,让他清楚自己没有其余的选择。
“走,跟我去见她。”
他带领全部亲信,浩浩荡荡向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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