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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言侧过身去，听到了门轻轻被带上的声音，忽然流眼泪，她想，陈也连那个男人进展到哪里，又碰了哪里都懒得问了。
可是陈也却坐在黑暗里，一声不吭的一支烟接着一支烟，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想杀了那个男人。
他不敢开口，季言的脆弱敏感他比谁都清楚。
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总是不一样。
黑暗中，陈也觉得 ，自己的感情好像开始朝着自己不可控的地方开始逆向滑行。
他狠狠吸了口烟。
陈也坐在沙发上，手机显示屏亮了一下，弹出了一条消息，“手废差不多了，秃头断了俩指头意思了几下，你看——”
给他发消息的是博林，博林做的是软件开发，他落魄的时候陈也没少帮他，出事后陈也也没少帮他摆平。
帮陈也查季言消费信息的就是他，对于一个软件开发起家的，这些都是小意思。
陈也敲出了两个字。
“再断。”
夜已经很深了，陈也收到了好几条陆知繁的短信，他索性关了机，不再管手机那头陆知繁的暴跳如雷。
他靠着沙发，重重的呼了口气，然后脱了脚上的鞋，轻轻的推开季言的房间门，季言睡着了，只是不着寸缕，身上的西服已经半耷拉着要掉。
陈也的神经末梢跳了跳。
他看着光洁的后背，犹豫了会儿，走上前。
灯光下熟睡的季言，安静的蜷缩成一团，她的眼泪还没干，他的心忽然刺扎的疼。
拿走了西装，轻轻的帮她盖上了薄被，站了一会，又弯腰帮她擦了眼泪。
替她理了理乱了的头发，声音低低的，许是因为抽了太多烟，有些哑，缓而沉，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柔许多。
“我不需要任何的爱，季言，你告诉自己你爱我，可是你根本不清楚到底是爱我还是感激我，让自己在不清醒的时候深陷进感动，危险又被动——”
他的话没有说的很全，所有的事情都像他向来的作风，让人捉摸不透。
他忽然坐在床侧，看着床上的女孩子出了神，长到20好像就在一瞬间，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反骨？陈也不明白，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值得季言去爱。
他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就像一具躯壳，没有任何鲜活的内容。
从出生开始，他的人生就出奇的荒唐，没人了解他的过去，只知道他声名鹊起的现在，和艳羡他拥有的，在他自己眼中不值一提的所有。
如果物质和生活能对换，他想，他会愿意倾其所有。
他看着季言有些走神，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季言的脸颊。
想到晚上季言背对着他说让他明天把东西送到公寓这边来的时候，心里忽然不是个滋味儿，隐隐约约的似乎探查了了那些缘由，急忙止住了想要深入的想法。
这于他来说，是灾难。
这不是他应该做的，他大季言整整十岁，季言对人生的理解跟他对人生的理解全然不同，多活十年叫他不敢相信那些轻易就可以开口的任何感情。
他明白爱，可是他不觉得季言真的深刻领悟爱的谛言。
况且，他不想再伤害到任何于他来说，重要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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