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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决裂是必然的。
只要千手和宇智波对立的形势仍存，柱间和斑总有一天会兵戎相见。
只是来得有些猝不及防。
“干得不错，柱间。”
当千手佛间、扉间和千手族人突然出现在背后森林时，南贺川边两位少年都愣住了。
“你果然办到了。”说这话时，千手佛间紧盯着宇智波斑，眼里闪烁着恶狼一样的精光。
宇智波斑的脸色，连同那双黑瞳，都瞬间冷了下来。
千手柱间一时全然怔住，“……什么？”
父亲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斑真的是宇智波？
电光火石间，千手家聪颖的少年明白了一切。也是同一刹那，他从酷暑被打入凛冬，心脏在瞬间冻结——
他的父亲，三言两语，就已将他和斑的友谊葬送！
此时的柱间是百口莫辩的。以他对斑的了解，他知道此时无论自己再说什么，斑都不会再信。
银发的孩子在关键时刻添油加醋，“大哥，别装傻了，”他说着理智无情的话，将长刀缓缓出鞘，“父亲昨晚给你布置的任务，让你将这个宇智波单独约出来，我们做好埋伏，直接拿下他。”
冷汗滑落，柱间不自觉望向身边的宇智波斑。对方最后送给他一个再无温度的眼神。
初生的、猩红的目。
“你果然是千手的人。”
听闻千手近来有觉醒木遁之人，可斑仍抱着自欺欺人的侥幸，认为不一定就是柱间。
明知这样是不明智的，却还是……
宇智波斑跃至对岸，做好战斗的准备。对方人多势众，他已无逃路。今日即使葬身南贺川畔，也要作为千手的敌人战至最后。
“柱间，你能打败他吧？”千手佛间望向自己最有忍者天赋的儿子，却只能看见对方咬紧了牙关，垂在身侧的手握拳，指节泛白，听到自己的话语后，甚至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千手佛间在心里恨其不争地长叹一声，不再理会柱间。他一声令下，所有蓄势待发的族人冲出，要将对宇智波的恨意发泄在对岸形单影只的少年身上。
千手柱间猛然抬头，喉咙里发出悲愤的嘶吼：“不——”
一道人影从斑背后的林中跃出，稳稳落到他身边。
宇智波斑大惊失色！
斑从不畏惧自己的死亡，可他无法接受自己保护不了弟弟。他所有的冷静、决意在那一瞬间就破灭了。
“泉奈？！”斑的语气急促起来，波动的写轮眼让泉奈想起炼狱中沉浮着众多灵魂的血海，“你怎么来了？”
他压低声音，做好了用生命为弟弟垫后的准备，“快走。”
“不，”泉奈摇头，“我和哥哥一起。”
他的双瞳陡然转赤。
早在多年前，握住宇智波斑手指时，泉奈就开了眼。积累瞳力至今，就是为了应付类似当下的情形。
宇智波家的两个孩子都在这里。
恶狼贪婪地流下涎水，他们看见迄今为止最鲜美的肥肉。千手柱间声嘶力竭的阻止，此刻连蚊鸣都算不上。
在寒刃接连的撞击声中，千手柱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剧烈挣扎。一边是朋友与理想，一边是家人与现实。
宇智波泉奈躲开千手扉间的攻击，轻盈地穿梭于敌人间，如同瞬息万变的影子。唯一能捕捉到的，是写轮眼瑰丽的红痕。
他来到千手柱间身边。那时柱间正将抬手结印，准备暗中帮助斑。
泉奈抬手，勾住对方脖颈。寒光乍现，刀尖已抵达皮肤，再之下，是鲜血勃勃流动的大动脉。他刻意压低声线，稚嫩的嗓音里流露出危险的信息，“别动。”
千手扉间急呼：“大哥！”
有那么一瞬，宇智波斑手指抬了抬，下意识想要阻止泉奈。
最后他却什么都没做，只是冷眼看着。
宇智波泉奈拔高音量，“千手族长，”他一边挟持千手柱间，一边和宇智波斑一同往后退去，言简意赅，“立刻停止攻击！”
千手佛间日了狗。
他才不信自家连大人都能打过的孩子，还敌不过宇智波最小的孩子！
这个宇智波泉奈看上去要勾住柱间的脖子都费劲，柱间整个上身都被他掰得向后仰倒。
可就是他这个大人都打得过的孩子，装模作样地挣扎了几下，随后眨眨眼，一脸无辜地望向他，充分表达了“老爸你看，我已经尽力了，实在挣脱不开啊”的意思。
至于回去后，千手柱间那张脸怎么被他爹揍成猪头，就是后话了。
千手的攻击暂且停止。千手佛间沉着脸，紧盯着对岸几人。他们退到森林边缘，暂且拉开了距离。
但也只是暂且延缓了死亡而已。
泉奈力道不懈。斑蹙眉思忖对策。对峙之中，气氛紧绷如弓弦。这时，柱间开了口，声音很低，只有这边三人能听到。
“斑，”同样的三字发音，在此番情形下更显冷沉严肃，“我跟你回宇智波族地。”
宇智波斑脱口而出：“你找死吗？！”下一刻，他就将本能流露出的愤怒和担忧压下，隐藏起情绪，冷笑一声，“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我们是朋友。”
“不对。”又一把苦无抵到了千手柱间喉间。斑的脸直直逼近，有一点热气和潮意扑来，“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希望我们相识。”
宇智波斑继续道：“千手和宇智波是敌人。我的弟弟就是被你们所杀。”他将苦无又抵近了些，柱间脖颈上出现细长的血线，“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千手柱间静默地回望那双血红的目。
那是种对斑的逞强心知肚明，最后选择的最贴心的沉默。
“我没有放弃。”柱间终于开口，“好不容易找到了有着相同理想的朋友……我不想让斑死。”
他抢在斑冷嘲热讽之前，眼珠微动，示意身后的泉奈，“你也不想让你弟弟死吧。”
柱间一下子戳中了对方软肋。
能看出斑在挣扎，他的态度终于松动了些许。
泉奈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他清亮的眸子一直在观察这称得上是相爱相杀的二人，不知为何，总感觉自己是多余的。这时，他才低低地说了一句，“总算来了。”
能听出泉奈轻轻松了一口气。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皆是一愣。斑正想问泉奈指什么，忽然听见身后的草木窸窣，熟悉的查克拉涌动。不多时，宇智波族人出现在他们身边。
千手柱间挣脱束缚，回到了千手一侧。
局面变得势均力敌。
“要开战吗，千手族长？”
宇智波田岛的声音里压抑着冰冷的怒火。好在族人看到了泉奈发射的信号弹，他们才能及时赶到。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点，他最后的两个儿子都要葬身千手刀下了。光是想想，就足以令他心惊胆战，浑身冰凉。
可双方都知道这样开战是不明智的。没有实际的委托和相应的报酬，单纯的互损兵力只会让渔翁得利。
千手佛间比了个撤退的手势。
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独自一人的宇智波斑。现在目的无法达到，也就没战斗的必要了。
他剜了柱间一眼。
小兔崽子，等着回去挨揍吧！
此时，这个小兔崽子还深情凝望宇智波离开的背影，直到人消失在密林深处。
他捡起了斑之前扔在地上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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