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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宇智波斑内心是很懵的。
任谁去找自家父亲想商量事，却听见父亲正和弟弟商量给自己物色一个终生伴侣，心里都是懵逼的。
但没法，无论斑怎么旁敲侧击，谢绝推婉，都被田岛圆滑地化解了。斑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参加一场又一场的宴会。
对的人没遇上，反倒被浓烈的脂粉和炫目的霓裳弄得眼花缭乱，头昏脑涨。
大抵也因如此，当宇智波斑再看到千手柱间时，突然感觉对方那身土里土气的装束顺眼了很多。
打扮利落，志存高远的少年，就像一阵高爽的风，吹走了尘世呛人的艳俗味。
夸张一点说，宇智波斑当时的心情大概就是“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
“笨蛋，快从我身上下去！”
仰躺在地上，胸膛起伏，粗喘着气，斑语气也没能好到哪儿去，“热死了！”
许久不见的二人照例开始切磋比试。今天的项目是爬树，经历了一系列“我赢了”“你耍赖”“我没有”“你就有”的打闹，最后，两人一同从树上栽下来。
斑先落地，有些累了，也就懒得爬起来。柱间落到他身上，看起来更像是故意的。
但柱间非常注意地，没有让自己的体重压到斑。
能乖乖地听话离开，那就不是千手柱间了。
他坐在斑腰间，上身略微俯下，以便更加看清小伙伴白净的脸。因为暑意，那上面覆着一层细密的薄汗，双颊晕染着浅浅的红。唇红齿白，比平时少年故作老成时的模样生动许多，一时竟叫人挪不开视线。
千手柱间发自内心地赞叹：“斑真好看。”
斑内心还是受用的。但他更乐意听柱间夸赞自己实力，并且对方的说法总让他感觉怪怪的，“少用对女孩子的那一套对我。”
柱间凝视那双清澈的、愠怒的黑瞳，开了口，着实有一点委屈，“斑好长时间没来，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一提起这个斑就烦躁，连夏蝉扰人的鸣声似乎都提高了好几个调，“父亲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让我去参加了好多相亲！”
这种虚与委蛇的场合简直比上战场还累。
西瓜头，哦不，妹妹头少年明显一愣，问：“那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没有。”
“那就好，”千手柱间笑起来，少年的好胜心此刻又浮现了出来，“按理说，我应该是先找到老婆那一个才对。”
斑其实并不想与柱间争论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可又不愿轻易服输，“凭什么？！”
“我比你大。”
“……你！”花了几秒反应过来柱间指的是什么，斑的脸唰地又红一层。
“我说的是事实，”千手柱间义正辞严，在宇智波斑炸毛的边缘不怕死地试探，“毕竟你尿尿的时候我又不是没看过，确实没我——嗷！”
“闭嘴！”
柱间看着那双眸子里燃起火苗，心道把人真惹生气就不好玩了，便换了个话题。
“斑好瘦。”他用大腿夹了夹身下少年劲瘦的腰肢，“多吃点，不然长不壮还长不高。”
柱间一手搭在斑肩膀上，再次下倾身子，成了一个基本覆在斑身上、中间有些距离的姿势。
他在斑耳边道：“小心以后没我高。”
很不幸，被千手柱间一语成谶。
宇智波斑懒得再和他置气，“你也没好到哪儿去。”生于乱世的孩子，基本上除了肥头大耳的贵族、大名之子，一个个都是精瘦笔直的竹竿样。
而且，说不定哪天，就死在了战场上。
念及此，斑不免心情沉重，轻叹，“要是我们都能活到那个时候，再比吧。”
柱间望进那双偶尔沉浮出巨大心事、带些恍惚的瞳孔。
斑总是这样。
他好像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心事。这些东西就像是潜藏的危险，随时可能炸裂，将斑彻底拉入黑色的泥淖。
“可以的。”柱间突然说。
斑望过来。柱间再次重复，“一定可以的。”
斑笑了，“你总是这么乐观。”
柱间也笑，“这样未尝不好。”
“是啊……”宇智波斑垂下眼帘低语，睫羽轻轻扑簌，“未尝不好……”
在斑暴起揍人之前，柱间适时从他身上离开了。斑被宇智波田岛安排的相亲折腾得身心俱疲，好不容易溜出来，又和柱间各种吵嘴打架，此时又热又累。柱间看出来了，殷勤地递过去装满清水的竹筒。
斑斜睨他一眼，劈手躲过，毫不客气地仰头饮尽。
他的脖颈仰出一条优美的线，白天鹅般。刚刚发育的喉结尚不明显，只有轻微的弧度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游动。有涓涓细流顺着细腻的皮肤滑下，隐于衣领后。
柱间忽然有些羡慕这水。
“好累，我睡一觉。”斑不太想回去。他走到树脚坐下，靠着树干，和衣而眠。柱间便也安静下来，想了想，到斑身边坐下。
柱间随手拿起一块扁平的石块，在手中掂了掂，意识到打水漂会产生声音吵到斑，也就算了。
他望着前方波光粼粼的南贺川出神。
风吹过，枝叶摇曳，在两个少年身上盖满细碎光影。
不时有些可爱而无心的打扰。几只白兔从野草丛中跳出，来到柱间脚边啃食青草，间或抬起头，长耳一歪，困惑地看着着两个依偎在一起、亲密无间的少年。两只抱着松果的松鼠从树上滚落，正好掉到柱间肩上，蓬松的长尾扫过柱间鼻尖，痒痒的。
柱间忙转过头，掩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回头一看，斑还在熟睡，他这才放心下来，冲肩上的小动物比了个噤音的手势，另一只手凝聚查克拉。不多时，他掌心长出松树枝，上面坠着饱满的松果。
松鼠们欢喜地跑去，吃得两腮圆鼓鼓的。
千手柱间轻吁一口气。他才刚觉醒木遁不久，但父亲说过，不日后，这会成为左右战局的力量。
感知到细微的查克拉波动，宇智波斑眼帘悄悄掀起一条缝。
木遁么……
在柱间察觉前，又重新闭上了。
有蜻蜓在水面低飞来，掠过柱间，停驻在斑面前的空气中。柱间有些心急。他知道以小伙伴的敏感程度，这样下去很快就会醒来。斑看上去很累了，不希望他睡不好。
于是，柱间倾身过去，抬手，准备帮斑赶走蜻蜓。
斑就在此刻睁开了眼睛。
这就比较尴尬了。
他们本就左肩贴右肩，柱间再这样靠过去，看上起就非常像趁对方睡着时准备偷偷亲一下的纯情少年了。
“呃……”
而且那几只蜻蜓在他走神的片刻很识趣地没了影儿，让柱间连解释的证据都没有。
两人都僵滞了一下。
“我……”
更近距离的接触也不是没有过，但仅限于打架的时候。没了比法斗武的必要性，肢体的亲密接触似乎突然失去了意义，是不合理的。
斑盯着他。
“斑身上很好闻。”柱间没头没脑吐出一句。
这是实话。除了残留的干净的皂荚味外，还有烈日繁花、清溪和草木交织的味道，隐淡，却又炙热。
斑并不觉得自己身上会有什么好闻的味道。树荫下的风吹凉了一身汗，黏糊糊的，只想回去冲个澡。他一掌糊开了柱间那张近在咫尺、看着莫名心烦的脸，站起身，“我要回去了。”
千手柱间“哦”了一声。
宇智波斑回眸，睃了他一眼，弯腰捡起两块看上去还不错的石头，将其一抛给柱间，“那再比一把。”
柱间接住这被阳光炙烤出温度的河滩石，暖意从接面渗入掌心，再次心道斑果然很温柔。
那两块石头作为二人约定下次见面的信物，分别藏于衣襟后带回了家。
而斑总算摆脱了这些麻烦的亲事。一是战事吃紧，没有闲暇。二是因为田岛再问起斑现状时，泉奈笑说——
“哥哥前段时间没空去找她，那姑娘伤心生气，和哥哥断绝关系了。”
田岛莫名对大儿子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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