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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夜--战士的矜持【下】

作品: [fate枪哥]迪卢木多同人-第2.5次圣杯战争 |作者:angel特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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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的枪兵,接受主人之命来到查理大桥西面河堤,对大桥南边的数只游船进行了侦查。

本来就是抱着试试运气的心态。首战中,berserker的master预测到南、西、北三方观战势力。排除荷雅门狄和迪卢木多所处的西边门楼外,北面的马内斯大桥属于流动地带,魔术师和从者在战斗结束后就应该离去了。而游船却可以成为暂居之所。因此,在荷雅门狄的授意下,迪卢木多于第二日凌晨来到查理大桥以南,尝试能不能在那里查询到rider这组的线索。

当迪卢木多到达时,惨剧已经发生。

游船的尸骸将猜想转变为事实:受到这近乎毁灭性袭击的游船里,一定藏着与圣杯战争密切相关的人物。

也许archer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唾手可得的猎物身上,才没有发现迪卢木多一路尾·行吧。

现在,凯尔特的战士就阻挡在杀人者的面前。

虽然胜负已经判定,不过archer的原则是对仍然生还的敌人给予最后的致命一击,让她再也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死亡的黑色长矛已经架好,在极近的距离对rider的要害处刺去,如此一来,争夺圣杯的七组人马就有一组永别了。

但在这时,archer感觉到有股属于servant的魔力气息向他逼近。刺出的长矛被碰撞出火花,沉重的击打力量迫使archer往后退去。

定眼望去,将弓兵震退了的,是赤与黄二色交缠的双枪。枪的主人使出无法看清的快速动作,竟然让英灵阿喀琉斯都吃了个暗亏。

就连rider本人都没想到自己还有获救的希望。她大海一般的眸子无比惊奇,怔怔地直瞅着将自己和胜利者阻隔开的男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那颀长又不失刚健的背影却让人感到一股出乎意料的可靠。

即将执行死刑的古希腊英雄,行动被打断了。他的眼神顿时冷得像冰,雕塑般的面庞扭曲了起来。矛尖的转向改变了。

“不知死活的闯入者啊,你是何人?!”

用尖锥一般的利刃直指来者,浑身都已被腾腾的杀气充实了。而他身前的迪卢木多,也用冰一样的眼神向他回礼。

“servant·lancer,来当你的对手。”已经没有平日的温和了,冷冷说话的枪兵没有转身,但他后面的话无疑是说给rider听的,“这里就交给我。你应该还能站起来吧,快去保护你的主人。他看起来气色可不怎样。”

“可是……”

“相信我,rider。即使没有命令在身,我也绝不会对这个家伙置之不理的。”

lancer微微侧过头,向愣住不动的rider投去惊鸿一瞥。看到他令人目眩的光辉容颜,rider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由于圣女之名而产生的不可动摇的信念,发挥出超出rider这一职阶应有的超高抗魔能力。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忍受住这魅惑的魔貌。即使没有笑,这名黑发英灵的视线对女性而言都极具诱惑力。

终于从中回过神的rider,拾起因archer的避让而获得自由的战旗。在她起身张开旗帜的同时,伤口也愈合了。她向枪兵微微点头致意,朝海尔文的方向跑了过去。

她的主人已经疲惫不堪到了极点。

“……我做到了。哈、哈哈……”

金发的少年发出一阵低声的干笑。

他做到了。没有在战斗中昏迷,没有给rider拖后腿。没有丢丑。终于不会再因为身体的原因而感到愧疚了。

他——玛奇里·海尔文的确是一个无药可医的病人,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被祖父、被家族、所有人看不起的废物,连参加圣杯战争的壮举都被视作丢了全家人的脸面。

现在不一样了。对servant的战败没有一丝怪罪,金发少年沉浸在对自我价值认可的自豪感中。rider回到了身边,不知来历的英灵横摆一枪,替他们遮挡危险。海尔文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master,抱歉,我没能速胜,竟让您承受如此之久的苦楚……”

rider俯下身,凝视着痛苦扭动身体的主人,语气充满了自责。

“胡说什么啊,rider……你成功守护住了我。……你看,我不是还毫发无损地健在吗?”

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让自己的脸色不致于那样难看,尽管这苍白无力的笑映现在更加苍白无力的脸上,让他的话几乎没有说服力。然而,rider深深地了解,主人的话是发自内心的。

她抱紧少年,那乍看之下全然无事,却早已满目疮痍的瘦弱身躯。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能灵体化消失的。lancer的来意有待考察,更何况还有archer——那极具威胁的敌人。rider也唯有请主人暂且忍耐了。

迪卢木多重新将目光对向archer。还未交战,让他有充分的时间观察这个敌人。

完美的体术、昂扬的斗志、威力强大的宝具,这个男人是不可小觑的!

而rider的动向似乎提醒了archer,让他终于想起这个战场上并非只有三名英灵的事实。

“rider,rider的master哟,还有你——lancer。每一个都别想全身而退,你们这些人全部都得给我留下,被我杀死。尤其是你——”

archer以一种特别让人不舒服的撩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lancer。

枪兵自然也是绝不示弱,轻蔑地回视他。

“既然你在与rider的战斗中报出自己的大名,那么作为对手的我也……”

知道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的archer马上制止了他。

“完全不用啊lancer。无论你是何方神圣,我都是要竭尽全力将你彻底击溃的啊!”

对于这个男人为何如此执着于自己,lancer不得而知,猜想也是无益的。lancer阻止了archer杀死rider,这个答案就够了。恶战已无法避免。

两个英灵,同时摆出战斗姿态,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

以利亚和saber的秘密对话仍在继续。

“那个愚弄了我和阿琪娅的白发女人终于按捺不住,派出从者了。可憎的女人,是想联合玛奇里吗?那种病危老鼠有什么好救的。saber,现在战况如何?”

“archer没有打算留手。他准备使用击败rider的那招。”

“哦……痛快。好好欣赏lancer被虐杀的绝望场景吧。你能亲眼目睹实在叫我羡慕万分。”

lancer的master隐藏令咒的懦弱行为,让以利亚感到深恶痛绝。令咒是圣杯赠予参赛者无上的馈礼。那个女人却将之隐藏起来,否定着这一点。不,或许她打算援助海尔文才是让贵公子无法原谅的根本原因吧。

主人对lancer的轻视倒有些出乎saber意料。同样身为三骑士职阶,lancer和archer之间的实力真的相距甚远吗?

而且,这个lancer的英灵,总觉得有些眼熟……

但令saber更在意的是,lancer的master,不知身在何处。

至今始终没有现身的lancer的master,那个被他的主人所厌恶的女人,在哪。一般来说,master都会在servant的身边,在后方指挥servant,并进行必要的援助。lancer的身边没有master,难道说……

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躲在saber看不到的地方。要么,完全信任自己的servant,认为没有观察战斗的必要。

即将面临困境的servant,他的master到底是怎么想的。

archer往后退去,为自己的领域让出空间,与lancer相隔观望。

最强的宝具同时发动。【倾城之力】连带【特洛伊的骨海】,archer起手便准备放出大招,毫不保留。

仿佛置身于公元前13世纪末的古老战场,然而战场上的人们早已化作了白骨。金色的特洛伊要塞、希腊人连绵海岸的战船、林立的长矛、被攻破的堡垒、残败的断壁墙垣、焚毁的太阳神神庙、众神的怒火、勇士们的英雄冢……

平原空旷无边,杳无人迹,连野兽都不愿逗留。长达十年的战争,每一次进攻,一次比一次激烈,一次比一次残酷。尸填海岸平原,血流万里城池,不分贵贱,一同化为枯骨。重回战场的阿喀琉斯,轻易挫败特洛伊人的锐气,赫克托耳仓促应战,被不败的英雄斩杀。挽回败局的希腊联军势不可挡。陷入大火之中的城市,终于沦陷了……

历史场景早已无法重演,只留下遍地头颅之骨形成的惨白海洋,诉说着这一切。

lancer便置身于其中。

他没有经历过那场战斗,但通过遍布河滩的尸骨,他能够感受到死者的哀鸣。

他回想着rider的军队霎时间灰飞烟灭的场景。

当这些奇怪的头骨出现时,长矛阵的发射点就改变了。不再是虚空之中的某一点,而是脚边。

不论多么伟大的勇士,很少有人能够完全地避开从下方突然袭来的物体。比起脚边,人的视野总是习惯优先应对来自上方和正面的攻击,面对突然刺到脚边的物体,换做谁都会方寸大乱吧。

蜂蜜色的瞳孔在星光之下闪耀着流金一般的光辉。已经摆好架势。一长一短两把枪像雄鹰的翅膀般展开,是枪兵独特而惯有的战斗姿态。

“和rider对战后的消耗导致你想速战速决呢。我没说错吧,archer?”

“别说笑了。像刚才那种程度再战十场都满足不了我。”

反唇相讥的同时,archer也在观察着lancer。

英灵阿喀琉斯的武器,是他那个年代相当普遍的长矛和盾。战盾体积硕大,就像一面围墙,几乎可以遮蔽脖子以下、小腿以上所有的身体部位。这便是工匠之神亲手为阿喀琉斯锻造的盾牌——【闪耀宇宙之盾】。右手的长矛比身高还要长,重量非比寻常,除了他自己外,再无一人可以提得动。

然而,眼前这个家伙的武器……让archer有些捉摸不透。同时使用两把不同长度的枪的场面还真没见到过。

两把枪从柄到刃都被类似符咒的布缠绕着,恐怕是为了隐藏宝具的真名而想出的对策吧,让人无法识别其庐山真面目。

仔细看,会发现这是个相当漂亮的男人。但他眼底暗藏的光芒却和自己如出一辙——战士的精悍。

那里早已没有彬彬有礼的骑士了,只有极富战斗经验的凯尔特勇士!

“那我便放心了。不希望落下乘人之危的口舌。”枪兵随和的口气却没能掩盖住眼神中的凉意。

“乘人之危……哈哈。lancer,说起来,你不和rider联手吗?不论怎么看,那样做对你们才是最有利的吧?快点,和rider一起跟我战斗,也省得我分两次对付你们了。”

刹那间,那眸子变得更犀利了,凛然得几乎令人无法直视。漆黑的额前碎发落下,垂在枪兵紧抿的嘴角。

“刚才还说再战十场都没有问题,现在便想偷懒吗?那我可要嘲笑你了,archer!”lancer对敌人的建议嗤之以鼻,“这同样也是对骑士的侮辱。我和rider绝对不是会做出以多欺少勾当的卑鄙小人。”

才和rider正式见了第一次面的lancer,如此肯定着。

“哈,别在意。这样才是够格与我阿喀琉斯对战的英灵!既然你那样表态的话……”调侃全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锋锐的斗气由内而外散发出来。杀气再度点燃了archer的碧眸,“那便真刀真枪地干一场吧,lancer!”

结束了唇齿之争,接下来就是全力以赴地拼命了。

头骨中现形而出的长矛已蓄势待发。从死人头颅之骨的口中慢慢浮现出黑点,那是矛尖,矛身还未可见。当射出地面的时候,每一根都有四至五米。坑坑洼洼的浅滩地面,看起来就好像埋没着无数白与黑的化石。

那些长矛阵,范围广、距离远、数量多。archer坐拥着这些优势。不仅如此,理论上,lancer一个人单枪匹马想要接近他,对他发起近身攻击几乎是不可能的。提在archer左手上的巨型圆盾防御范围不可小视。与rider的对战中,凭借数十名士兵自杀式的近身才能在盾牌防御的间隙中给予其肉身伤害。然而铠甲的存在使那些好不容易得手的伤害几乎都化为了零。

更别提archer还有那杆长度完全不亚于、甚至反超lancer红枪的黑色长矛了。英灵阿喀琉斯可不是只能依靠远程射击的传统弓兵,而是力大如牛的战斗怪物。

这个男人是完美的。

在【特洛伊的骨海】作用下,【倾城之力】已被提升至对城等级,成为【战无不胜之倾城之力】。角度已经调整好,矛头全数对准lancer,放眼望去将近百支,惊人的数量让人感到绝望。

【首先,得确定那些长矛射击的速度。】

lancer扬起双枪挥舞一番,顿时尘土翻飞,扫荡了一切。当尘埃散尽,周身离他最近的数只头骨已被击飞到远处。

“哈哈!就知道你会有这一手。要是被脚边的长矛刺死,那也太难看啦。”archer游刃有余地微笑。然后——

唰唰唰唰唰唰唰唰——!!

震耳欲聋的轰鸣响彻天际,仿佛透视着特洛伊人的恐惧!

足以撼动大地的冲击声。那是突然从地面迸射而出的劲弩!那是充斥着亡魂的咆哮!即使每一根只射中一点,也足以将战士的身躯穿透成刺猬。

长矛不是从天而降,而是从地面直穿而上。当到达同一个点的时候——

舞动双枪的力道还没有卸下,向前奔跑的步伐还在继续。lancer倾尽全力一跃,高高跳起,借用长矛射出的强劲之力,踩踏矛杆进行跳跃。长矛射出的力道是那样威猛,纵使枪兵将全身的重量在一瞬间完全倾注于左脚的某一点,借力跳起时,它们的射击轨迹都没有受到影响。

这是怎样的光景——

所有的长矛都是从地面的头骨中射出去的,目标不再是零零散散的法国士兵,只有一个人。扫射不再具有先前漫天飞舞的状态,而是牢牢地盯准一个目标。

因此,当长矛全部朝lancer射来的时候,形成黑色的包围圈,从侧面看去,形状就像一座由无数根长矛堆砌而成的火山。而lancer居然在矛尖到达之前一跃而上,在“火山口”附近不断快步跳跃着奔驰!

——奔驰的方向,自然是离archer越来越近。

这简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只要被任意一支射中,都将是非常沉痛的一击。lancer的双脚不断在不同的矛杆上游弋疾走。archer看到了他的举动。凭借凌驾于所有英灵的超高敏捷,lancer终于幸运地摆脱了【战无不胜之倾城之力】的第一轮攻击。

——这个英灵竟然避开了死亡之雨!目睹枪兵近乎完美的身姿,不仅archer,连rider都无语了。

但也不是毫发无损。左小腿有五处刮痕,右腿有四处。好在不是多么要紧的伤。

【这样的速度,勉强还能应付。但第二发绝对避不过。】

没有射中目标的长矛纷纷撞在一起,发出激烈的响声后,尽数掉在地上。

archer架起矛、盾,不敢大意。lancer早已踏着archer的宝具连绵而成的“空中陆地”,向弓兵冲了过来。在两人周围,白骨口中已有新的黑点密布。

在还未射出第二发前,与archer的距离已不到十步。这名枪之英灵,能跑得像风一样快。

这不但需要超人的体术,还需要拥有被重整旗鼓的矛之阵从身后刺穿的觉悟以及由此而来的坚定决心!

【其次,得确定盾牌的硬度。】

lancer飞跃的姿态宛如收起羽翼的扑食猎鹰。当他的脚尖再次接触大地时,与archer中间已经没有任何阻碍的屏障。

“这怎么——”

——可能?

archer的惊叹还没有结束,枪兵便已突进到他跟前。

弓兵这个职阶,看似宝具强大。张弓搭箭射出一轮之后,就会变为最虚弱的时候。一箭方出,第二箭还没有搭上,想要击败他就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时机。对付弓兵,趁其射击间隙来拉近彼此距离是最好策略。

虽然英灵阿喀琉斯那全方位扫射的宝具极具威胁力,不能用寻常的概念来解释,但仔细想想,那几乎例不虚发的长矛群不正是以控制敌人行动、不让敌人近身为目的吗?

英灵阿喀琉斯直直地瞅着朝自己猛冲过来、凶相毕露的黑发枪兵。

“了解了,你也不是光靠那种手段就能杀死的男人。果然还是要靠我亲自动手吗?archer这一职阶的特性还真是与我的本性相悖不小呢。”

奔跑中,lancer右手长|枪朝下方挥击,在地面上划出一个半弧。本以为枪兵会展开凌厉攻击的archer,果不其然地被飞扬而起的尘土迷乱了双眼。

赶上了——可是那面圆盾!

archer的碧眸死死地眯成一条缝,但没有慌张。根本不足为惧,左手的圆盾——【闪耀宇宙之盾】——archer的防护盾牌,和【神之铠甲加诸于身】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常驻型的宝具。此盾镌刻了大量精美的图案,有天地、日月、星辰、海洋……涵盖了宇宙万象,昭示着现在之所以进行战争,是为了今后不再有战争,而是可以生活在盾牌上所描绘的美妙画面中。与此盾对峙,即是与阿喀琉斯生前所见的宇宙对峙,其守护之力能够无效化任何评级低于a级的攻击,防御性能与铠甲持平,甚至略优,至少需要a级或a+级的宝具才能使其产生破裂,要将它彻底粉碎,宝具的威力须达到a++级别。与铠甲相比,能更加灵活地被archer运用到任意方位的防御。

archer压低身子,将厚重的圆盾放置身前。暴露在外的,只有颈项之上的头颅,和左脚的五根脚趾。

lancer想要进行一击必杀是不可能的——会被盾牌防御,然后被archer右手的长矛刺穿。

想要砍掉archer的头,或削断他的脚趾同样不可能——lancer的长|枪不如archer的长矛那样沉重、粗长。短|枪更不用说。

深知于此的lancer冷淡地盯着一脸怒容的archer,将左手短|枪的前端指向他。旋即——

投射!

“什么——”

这行为简直无法理解。惯用双枪的英灵,居然将自己两把枪中的其中一把朝敌人投了出去。

是想搏命、打赌而射出这一击吗?

如此草率地扔掉宝具是十分异常的。这是非常不智的作法。这名位于lancer职阶的英灵,不可能像archer那样拥有众多宝具。

还是说,那把红色长|枪才是lancer真正的宝具?

尽管投掷的气势非常宏大,但破坏力却很微小。

黄色短|枪就像撞在石墙上的玻璃弹子似的,“吭”地一声,弹飞向一边,掉在沙地里。archer的盾牌表面丝毫未损。

身后观战的rider,她身侧的少年,还有小岛上的saber都屏住了呼吸。

蒙蒙粉尘落尽,之前被红枪扫过地面引发的尘埃之风已经没有了。archer挺直了身子,双眸雪亮。他依然占有优势。

第二轮的长矛阵已准备好。密集的黑点再次瞄准了枪兵的身体。从头骨之中探出的矛尖不断变幻方位,却始终没能射出。

所有人皆愕然地看着这场战斗。

身披铠甲的archer,与紧身皮革的lancer,在矛与枪相交的影子中,互相奋力厮杀。

随着冷兵器的交锋,各自武器均迸发出激烈的魔力热流。浅滩的泥地被踏碎,挥动兵器带来的气压在大地上留下斑驳的伤疤。尘土漫天飞扬。两名英灵超高速的动作化作两股光线。战斗的余波刮起的风,将远处海尔文的金发吹得瑟瑟飘动。他的从者,rider,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两人的战斗。

仅凭两人的白刃战,就会毁掉这里。

但……

自己的进攻被盾牌阻断了数次,lancer却没有后退的意图。

“原来如此,我了解了——lancer,你似乎相当热衷于埋近我的身侧啊。”archer一面嗤笑般地说着,一面轻松接下正面的攻击。

枪毕竟是有局限性的。因为太长,所以在两次攻击之间难免会露出破绽。如果短|枪还在的话,就能在长|枪攻击以后立刻跟进,继续牵制archer。

如果短|枪还在的话……

archer的矛比lancer的长|枪更长,破绽应该更大才对。这就是为什么会佩带盾牌的缘故。

lancer每一次的攻击都是被这面密不透风的盾牌化解的。

“只剩一把枪的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连盾牌都穿透不过的话,就更不要提伤到‘神之铠甲’分毫了。在你面前,我拥有完美无缺的绝对防御!”

面对lancer的鲁莽举动,archer继续嗤之以鼻地嘲笑着。

绝对防御,那就是指——也包括后脚跟?archer的自信绝不是没来由的。

投掷出黄枪却没能造成实质伤害,这样的失策的确令迪卢木多感到懊恼,但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这个。

【然后,就是紧紧地贴住他。】

没有回应archer喝斥的lancer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让他发动第二次长矛阵。

没错,像rider那样远距离朝archer发起冲锋完全是错误的。那是最要命的打法。对手是archer的话,必须紧紧贴着他不离半步。因此,他才会展开如此疯狂的攻势。

在旁人看来,现在是lancer空有密集的进攻却毫无建树,沉稳应对的archer占了上风。事实却并非完全如此。

archer单手操提的长矛,力度自然是逊于双手持枪的lancer的。占据防御的优势,却也无法对lancer造成伤害。已经打了五十多个回合,他没有一次击中对手。

这个枪之英灵……不是泛泛之辈。

lancer舞动红枪,枪刃画出相当宽泛的攻击范围,灵巧如蛇。虽然估算着在archer长矛的攻击范围之外活动,华丽地进攻着,但他的连续攻击却无法生效。

【果然还是要摧毁掉那面棘手的盾牌啊……】

正视着眼前的强敌,可以说,是本次圣杯战争中正式遇到的第一个对手,战斗到了必须拼死一搏的时刻,lancer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凄怆笑容。

“究竟要浪费体力到什么时候?你这家伙,到底盘算着什么?!”盾牌接下敌人的全力一击,然后长矛轻松一挥隔开了敌人的长|枪,archer的怪力逼得lancer险些后退。这名古希腊的英雄一面进行着战斗,一面朝他的对手怒斥。

“打倒你,除了近身之外还有其他出路吗?装傻也要有个限度!”lancer毫不客气地回敬着。枪头略微插·进地面缓冲了一下后,又朝archer冲了过去。

“打倒我?一点都不好笑啊!lancer!”

“那你又为何停止射击?让那些长矛刺穿我的身体吧,archer,但是得连带着你!”

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两名英灵都是一边作战一边向对方进行嘲讽。他们没有显露出丝毫疲惫,依旧强硬地对峙着。

确实,名为阿喀琉斯的英灵,白刃战强过常规弓兵数倍,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但这样就无法利用长矛阵的优势了。接近五米的长矛,刺穿近身敌人的同时,archer自己也不能幸免!

正因如此,那些从白骨之中探出头来的矛尖,只是不断变动着、调整着角度,再也无法组织起统一射击。

“那么,这样又当如何?”archer的嘴角扯开一抹邪笑,“虽然比你更早失去耐心让人不爽,不过就这么一直玩下去也不行啊——还有另两个人等着装点我阿喀琉斯长矛之上的荣耀!”

不由分说,lancer马上就感到一股来自身侧的压迫感。左手方向,静卧在地上的某只头骨之中,射出了一支长矛。

竟然这样?这个男人想要长矛一根一根进行射击?

若不是这样便不好办了。

伴随着一声隔空破音的呼啸,死亡的黑色径直朝lancer射来。

被突射而来的长矛分了心的lancer一个踉跄,在长矛射中自己的咽喉前,猛然翻身向后方一跃。

一个后空翻。长矛失之毫厘地从他的身下穿过。红色的枪尖发出“叮”的一声,是碰触到长矛的声音,但却未能改变它的轨迹。没有刺中目标的长矛,宛如划过夜幕的彗星一样扫向远处,远离了战场。

如果这个时候再有第二支射出的话……

如果这个时候立刻第二支跟进——

果不其然,紧随其后的第二支长矛从七点钟方向射出!两名英灵思考的竟是同一件事。

注视着对手的鱼跃动作,archer计算着时机。以lancer的身手避开这支长矛并不困难,但弓兵的心中装着一个计策……

这次,只有这么一次,lancer的动作史无前例地迟钝了下来。

对身形灵敏的枪兵而言,这一次的躲避太过牵强了。从他先前躲过一轮矛之阵绝杀射击的敏捷身手来看,他这回的避让简直乱了章法——向右侧翻,然后几乎是跌着落地。

红枪与长矛发出的刺耳撞击声,便是lancer狼狈不堪的最直观的明证。是红枪而非身体与之接触实在是幸事。并未以稳健的姿态落地的lancer,左脚陷进了河岸上的沙粒。而那根差点刺中他的长矛,因红枪的剧烈碰撞,使运动轨迹终于得以改变,以45°角斜插在枪兵的身前。

为避免遭到追击,lancer立刻抬起头留意对方的动向。他的胸膛起伏不定,竭尽全力的躲避让他止不住喘起气来。他会这么慌乱也是有道理的。

长矛的主人没打算放过他。

配合远程的攻击,archer有了动静。

整个人化作一团黑色的捷影,畅通无阻地直冲向几乎半跪于地的lancer。就像之前主动迎向rider冲锋一样,archer朝lancer挺进。与敌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二十步,现在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对付lancer这样的敌人必须从正面彻底击溃。lancer的狼狈已经使他暴露出了弱点,他一定想不到archer不再把战斗交予远程的长矛阵,而是亲自动手。他不可能避过archer的突刺。

lancer仿佛放弃了抵抗,站在原地全无反应,右手的红枪一动不动。

——但他的左手动了起来。

archer下意识地想到lancer是故意卖出破绽。他并非无法移开而逗留在原地。事实上他应该移开才对。lancer真正的意图,是他想要停在那支长矛身后的地方。那第二支射出、却被红枪改变轨迹插入lancer身前泥土中的长矛。那故意被他“挽留”下的长矛。

也就是,停在能让他将插入地面的长矛拔出,朝它的主人射过去的地方。

铿锵有力的撞击声——拥有十层牛皮防护的【闪耀宇宙之盾】被穿透了四层。在这防卫严密的盾牌上留下大孔状伤痕的,正是archer自己武器的仿制品——【战无不胜之倾城之力】的其中一支长矛。会造成这个结果,是因为长矛方阵内的每一根长矛,都能够给予敌人以近乎a级宝具强度的伤害。以己之矛攻己之盾,它不仅在巨盾上开出一个大洞,对archer自尊心的冲击应该更大吧。

圆盾表面承受不住地心引力作用于那沉重长矛尖上的力量,大洞边的铜面有了龟裂的痕迹。

然而archer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英雄,lancer的突袭对他造成的错愕仅有一瞬。

没有时间将钉在盾牌上的长矛拔·出来了,也不可能带着那四米有余的家伙突进。丢弃这个重量以便冲锋,还是划得来的。直接将盾牌抛下的archer,已经无法阻止自己的前进。架起的右手长矛笔直刺去,凌厉而果决地朝lancer奋起直前。

在这超高速度的动作中,仿佛连时间也被无限拉长了。

吹起一阵逆向刮起的狂风,红枪架住了黑矛。意料之中。

“——抓到你了!”

lancer看到archer胜券在握的笑容。

两点钟方向,第三支长矛从头骨中射出!

顺利到达的话,将从右边侧面插入lancer的胸腔,再从他的身体左侧刺出。

生与死的转瞬之间——

飞舞着的鲜红血花在空气中绽放。突如其来的痛感使archer一下子清醒了。他的右手上肢内侧骤然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

只是这一瞬间的震惊,archer呆住了,抵住红枪的长矛力道紧跟着松懈。正因如此,lancer才能将身体转向侧面,翻了个身,避过那夺命而来的第三支长矛。身轻如燕,和刚才完全不同。

这是怎么回事?

死斗暂时停止了。两位英灵各自后退,将彼此距离拉开。

流血的那一位正用混杂着心有余悸和不可思议的表情怒视着他的对手。

“你是故意摔倒在短|枪掉落的地方吗?”archer的声线里压抑着的震怒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当时的情况只能用千钧一发来形容了。

lancer的狼狈,一半佯装,一半是真实的。以枪兵敏捷a+的行动力,一支突袭的长矛根本不在话下。但要在躲开的同时,跳到被弹落在地的黄枪附近,并将射来的长矛“留下”以便他来投射,要同时做到以上三件事,那就不是容易办到的了。

短|枪身上的符咒解开,显露出金黄色的枪身。在archer的长矛被红枪架住之际,用脚踢起被埋在沙子里的黄枪。

【必灭的黄蔷薇】刺向archer执矛的右臂上肢内侧,留下一道十公分左右的斜长伤口。

利用了“神之铠甲”覆盖面积有限这点。古希腊的铠甲追求的是肌肉的美感而非全面的保护。要害处无法伤及,但archer的双臂上肢和大腿却是完全暴露在外的。

archer犯了错误。他不应该认为lancer抛掉黄枪只是为了试探他的盾牌硬度,这原本就是个陷阱。难道看到对手跌落时的狼狈,却始终坚守那一片阵地时,就没有一点警觉吗?

或许,这对lancer而言才是双枪正确的用法。主动放弃短|枪,给敌人造成长|枪才是王牌的错觉。

这便是英灵迪卢木多专门为自己属性特殊的双枪量身打造的欺敌战法,在保有技能【骑士的武略】的完美演练下,依靠高明的心理战术使敌人产生误判。

可这种打法实在是……对手带给自己内心的震撼,让archer感到难以平复。

“不——就连抛出那把短|枪也是你的计谋吧!”

缓和的局面让lancer长舒一口气,对archer的质问不否认地回答,“以你作为对手的话,当然要使尽浑身解数了。就算什么方法都用了,对我而言也只是稍微扭转一下局势罢了。”

以费奥纳第一勇士著称的迪卢木多竟然会说出这种丧气话,也是无可厚非。即使负伤,archer仍保有优势。他没有时间放出第二波的【战无不胜之倾城之力】,对lancer而言已是大幸。只要在lancer未贴到他身边前,坚定不移地连续放出那死亡的密雨,后果是不堪想象的。

这种伎俩不会用第二次,archer不会再上当。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亏你想得出。不对,用搏命来形容更贴切吧。lancer,你就那么确信自己的计策可以成功吗?”

“成功什么的,不付之于行动怎么会知道。相比我的短|枪,你的盾牌更棘手。没有了盾牌我才能绝地反击。而且我实在好奇,你的长矛和巨盾到底哪个更厉害!依照结果来看,还是长矛略胜一筹了。”和炽热的双枪不同,lancer脸上的笑意清爽而澄净。

“自己的矛差点击破自己的盾,这种状况真是尴尬。不过,要是这样就能让你如此得意的话,我也是会很困扰的。”

archer用明朗的声音说着。和依旧紧绷着神经的lancer不同的是,他不再摆出进攻姿态,自信满满地挺身而立,显得很放松。杀意和怒气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的眼睛在笑,碧色的眸子里充满了欣赏,不用说也知道是对谁的。

lancer明白archer的心意后,也收起了架势,将黄枪握于身侧,红枪扛在肩头。

两名英灵让战斗稍微停歇,就这么聊了起来。

“不过——终究是可惜啊。拥有阿喀琉斯这个威名,难道不能让你想起什么吗?”

在lancer疑虑的眼神下,archer欢快而忘情地笑道:

“你应该听说过‘阿喀琉斯之踵’的典故吧?就像神话中说的那样,没有浸到冥河之水的左脚踝是我全身唯一的致命之处。换而言之……我的身体其余部位都是刀枪不入的!”

archer自信豪迈的宣言让lancer心中的忧虑又加重了几分。

“我赌错了吗?”

正是考虑到那并非魔力构成的神之铠甲的超高防御性能,才将黄枪挥向暴露在外的手臂。果然还是应该以脚后跟为攻击要点吗?

但是那道伤……明明存在。

听到俊美枪兵自我怀疑的低语,archer十分满意地露出了笑容,他大笑了起来。

“哈哈……啊哈哈哈——”

“……?”

“哎呀,lancer,不得不说,你那个表情——烦恼苦涩而又无助到极点的表情,实在太赞了。算是我对你的算计的报复吧。是我大意了。刀枪不入也不是绝对的,在神话中我也是受过伤的。况且,为了不以同样的方式死第二次,选择铠甲而不依靠身体是理所当然的吧?算是给你捡了个便宜。”

神话中,所向披靡的阿喀琉斯被一支阿波罗之箭射中了左边脚后跟,从而丢掉了性命。archer的保有技能之一【阿喀琉斯之踵】,看似无敌,其实有致命的缺点。只要左脚踝被击中,哪怕是擦伤,都会使伤害加倍,导致死亡。

在英灵阿喀琉斯说自己不想“以同样的方式死第二次”的时候,lancer无疑感到一阵共鸣。他们两人,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心意是相通的。

archer伸展了一下受伤的右臂。master不在身边,没人施展治愈魔术,凭借servant自身的恢复力,这样深浅的伤口还是能慢慢自愈的。然而,archer却不这么想。

精湛的切割。以lancer为对手的战斗,只要让黄色短|枪抓住一次命中机会,那么留下的伤就绝不可能是不痛不痒的小伤。

软组织似乎损伤了——伸直右臂会有胀痛感。无论是长矛还是巨盾,受伤的单臂已经抡不动那种重量的东西了。

“唔,这伤……”

——绝对不是普通的伤。

是的,没错。lancer的宝具【必灭的黄蔷薇】,附有“伤害无法复原”的诅咒,名副其实的魔枪。被当做秘密武器使用再合适不过了。

对lancer而言,这道伤口来得极其不易。

如果没能躲过首轮长矛阵的凌虐怎么办?如果黄枪撞击盾牌时折断了怎么办?如果无法贴身展开近战怎么办?如果archer没有抛弃盾牌怎么办?如果archer当真可以刀枪不入怎么办?

只要其中一个环节出错,迪卢木多便会葬身于此。

然而,正是那些厚积薄发的豪赌,成就了眼前的一切。

通过不懈的努力,终于让几乎不可战胜的对手负上不可治愈的伤。

考虑到saber正在远方的小岛上监视这场战斗,lancer没有多嘴。为不能报出宝具真名而感到遗憾,嘴角挂着无可奈何的苦笑。

“也罢,这点小伤毫不影响战斗继续!”

到了这个地步,archer的斗志没有萎缩反而更加高昂。

先以绝对敏捷的身手躲过几乎没有人能幸免的【战无不胜之倾城之力】,巧妙地让自己产生仅凭远程攻击是战胜不了这个男人的想法。然后努力贴近他的身侧,展开势均力敌的白刃战,并丢弃重要的宝具使他疏忽大意。不但如此,还用计使他放弃了自己的盾……虽然夹杂着运气的成份,但不得不说这是一系列周到的计策。archer并不因被算计而生气,相反,他很赏识这个有勇有谋的男人。

有这样的男人作为对手,怎么能叫英灵阿喀琉斯不昂扬起斗志呢?

“枪之英灵百闻不如一见。比起我还是你更适合lancer这个职阶。作为archer被召唤出来,我也只好将就了。”

archer如此执着于lancer的原因大抵就是如此吧。比起弓兵,英灵阿喀琉斯的战斗风格显然更符合枪兵。被master召唤的时间晚于迪卢木多,导致他与lancer的职阶失之交臂吧。

面对意气风发的archer,lancer的心情却很沉重。archer的英灵热衷于名誉之战,这是显而易见的。他越是这样表现,他之前的行为就越发让人不能原谅。

“发什么愣啊,lancer。怎样,我准备将战斗继续进行下去,你意下如何?”

“那便来吧!”

达成了一致——将战斗进行到底。但lancer的宣言还未结束。

“记住我的大名,费奥纳骑士团的首席战士——迪卢木多·奥迪那,正是我!”没有片刻犹豫,lancer毅然决然地说道,“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袭击了游船,追杀rider和她的master至此地步……这种行为我迪卢木多绝对无法容忍。我应战!堵上骑士的名誉,一定要击败你,英灵阿喀琉斯!”

“凯尔特人的英灵吗——痛快!”毫不在意的archer发出衷心的赞叹,他振臂高呼,“来吧,迪卢木多!我不想多做解释,我将用你的血来洗刷自身的屈辱!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胜负还未定。你和我之间,必须死掉一个!”

“正合我意!至死方休!”不甘落后的lancer以同样的口气针锋相对。

archer拔出盾牌上的长矛后,将盾牌甩在背后。左手操提起原本由右手拿着的长矛,摆出了架势。

同时,lancer将双臂抬起,一赤一黄两把枪高高地举起,是他经过长期操练后独有的开战手势。

两人再次逼近。死斗即将拉开第二幕。

——乱来!

在后方观战的rider只能干着急。

“不行啊,lancer……”

表面上看archer的右手暂时不能投入到战斗,但是,吃过苦头后,archer必定不会再和lancer白刃相交,他一定会将战斗的重心放在启动长矛阵之上!

比起准备苦战的lancer,被这个servant救下、处在后方的rider更加露出了焦躁的神色。

这场战斗中,处于劣势的依旧是lancer!

rider握紧旗帜,她站了起来。觉察到女骑兵意图的不止海尔文,更有当事人lancer。

专注于archer的lancer没有回头,但他的态度干脆且固执。

“别介入啊,rider。你那样做,即使是出于善意,我也是会生气的。”

archer的眼中只有lancer,而lancer的眼中也只有archer。

直到——

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感受到各自的主人在呼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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