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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假意的战斗【下】

作品: [fate枪哥]迪卢木多同人-第2.5次圣杯战争 |作者:angel特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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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坛后面!”

啧,被发现了吗……

伴随着迪卢木多的叫声,被追踪者终于在二人面前显形。正是位于他们两点钟方向、距离约二十五米处的花坛后。

他看起来无声无息,亦幻亦真。紧身黑甲外面身披黑色斗篷,银色的骷髅面具遮住了脸庞。assassin整个人就像一抹虚幻的黑影。

黑发的枪兵举起他的双枪,一赤一黄。红色长|枪横摆于胸前,黄色短|枪斜置于身侧,都各自被符咒包裹以隐藏宝具真名。与此同时,在他身后的白发女子手中亮出了一柄细剑。

在迪卢木多的长|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天而降时,暗杀者如幽灵般飘散,那一袭斗篷顷刻间像被随意揉捏的粘土,变形地从长|枪下方掠过。

迪卢木多紧紧抿着的嘴角突然上扬了少许。

——在黑影躲避过他攻击的同时,荷雅门狄出手了。

银白的细剑挥向assassin的头颅,一道火光掠出,灵活如蛇,逼向黑影。

迪卢木多的长|枪再度刺了过来。

面对两人近乎完美的夹击,assassin却毫不慌乱。他整个人霎时凝聚成一团黑球,竟从那完美无缺的配合下挣脱着逃离了。

“……!”

这是怎么做到的?

完全被激起了战斗欲望的迪卢木多,只见他的眼眸雪亮,动作快如闪电,手中□□灵蛇般游动出击,封杀逃亡路线。

枪兵的努力仅仅换来一块破碎的小黑布。

“什么!”

“追上他。”

白发的女子轻轻说道。

迪卢木多向她点头示意,便追了过去。

奇怪,为何这番打斗如此激烈,却没有任何居民察觉呢?

追着assassin来到的地方是后面一排房子的某个庭院。暗杀者黑色的影子埋在草丛里,却没能逃过追踪者的眼神。

迪卢木多足尖加力,冲了上去。

assassin倒退。

一瞬间,【破魔的红蔷薇】刺中了他的左臂,在肱二头肌处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伤口。暗杀者一个翻身,踉跄地后退,像树梢间飘去。

——切,这家伙,还赖在这儿不肯走吗?不知运用了什么方法,荷雅门狄竟飞到了树上。

树枝上,白发女子与暗杀者展开激烈的搏斗。

荷雅门狄的手背上出现了红色魔法阵。一面挥舞着剑,一面以碎步沿着细长的枝干疾走。火光从银剑上喷射。每一击,assassin都如鬼魅般,轻易地避过。

承受不住火焰的烧烤,树枝慢慢有了裂缝。

assassin接着又一连闪避了荷雅门狄四次不同方位的攻击。

树枝断裂了。对此似乎毫无察觉的荷雅门狄从上面摔了下来。迪卢木多一个箭步迎上,将她接住。趁着这个空挡, assassin快速腾空一跃,飘舞着身姿,在二人面前消失了踪影。

这场战斗,不论开始还是结束,都是那样快。仿佛双方只是随意的试探性·交手,根本不像生死搏斗。

“还是让他跑了。”荷雅门狄对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发出并不可惜的低吟,“啊……lancer,可以放我下来了。”

将荷雅门狄安置到地面后,迪卢木多紧紧凝注着自己的主人,眼神剧烈变幻着。他咬紧嘴唇。

“这样可以吗?会被识破您是御主而我是从者的。”

——因为会使用魔术的除了caster外只有master,尽管荷雅门狄用剑做了掩护,但那火光是不能忽略的。纵使对方认为荷雅门狄是职介为caster的servant,而持枪的迪卢木多怎样来看都不像是master。

不仅如此——

对于荷雅门狄可以和servant短暂对峙这一点,也让迪卢木多感到不可思议。那柄携带着火焰的剑,想必是吸收了本应呈现于荷雅门狄左手的火系法术,因为那只手背上又出现了和之前消灭使魔时一样的魔法阵。

是的,那柄细剑有这样的能力,能够吸收持有者所拥有的能力并且释放出来。主人是和他说过的。

可是……

荷雅门狄抬头仰视自己的从者,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可以断定assassin的主人绝对不是那个派使魔监视我们的家伙。所以,没事。”

“master,请恕我直言,您刚刚实在是……太乱来了。”

“哪有?”

“与servant正面交锋这种事应该交予我。万一您受到损伤……”迪卢木多没有说下去。万一荷雅门狄受到损伤,只怕他是无颜再站在这里了。

“不是还有你吗,lancer。”

“那是不行的……当时您和assassin在树上交手,我根本无法介入,要是我的枪不小心误伤到您,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

所以我不是及时从树上摔下来了嘛——荷雅门狄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了。

她看着暗杀者消失的方向,又看着迪卢木多。后者的神情总觉得有些……不自然?

她突然起了个邪恶的心思。

“啊,让我来猜猜。觉得我拖了后腿吗,lancer?毕竟是因为我从树上掉下来,才让你没有办法拦截assassin。不是你顾及我的话,他根本不可能这么容易就逃走。”

对于荷雅门狄突然带有质问语气的话,迪卢木多保持着非常谨慎的态度,毕恭毕敬地屈着身子。

“不是的……吾主,我绝无此意。”

他的女主人,虽然法术一次也没有命中assassin,但是,assassin无法反击也是事实。对于大部分英灵来说,现代的魔术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有效伤害,主人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是迪卢木多的真实想法。

assassin的逃跑纵然有以一敌二居于劣势的因素,不过荷雅门狄面对servant敢于主动出击的举动本就足以令他惊叹不已了。

可为什么,主人会那样说?

这两个人看起来似乎都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为何……总是这么对不上眼呢?

迪卢木多否认了荷雅门狄的第一个猜测,她很快提出第二个。

“那是什么?以多欺少的战斗让你感到不快?我知道你是喜欢一对一公平决斗的骑士。”

“诚然,我是一名骑士,但我同样也是您的从者……能和御主共同作战,我很开心。这是我迪卢木多的荣幸。”

荷雅门狄满足地笑了。

“说得好,lancer。希望你能够一直保持这份清醒的认知,直到圣杯战争结束。”

“这是……自然。”

——不对,和以前不同。迪卢木多这样告诉自己。

以前的荷雅门狄,每次怀疑他的时候,表情都是相当得冷彻心扉吧。然而现在,可以用狡猾来形容她脸上的笑吗?

可庆的是,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个话题终于结束了。

“那你说说,对assassin有什么看法?你刺中了他。”

“一旦进入战斗,assassin的气息遮断能力就丧失了,在我面前,他的速度占不到优势。没有重甲防御的情况下,若刺中他的是‘必灭的黄蔷薇’,恐怕已经留下不可治愈的伤了。倒是他凝聚成黑球消失这一点,很诡异。”

荷雅门狄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迪卢木多的话。

她收起开战前便已铺设的结界,蓝眸朝那被烧黑的树枝看了一眼。

——在事态扩大前,必须尽快了结此事。

“对了,lancer,我得跟你道个歉。”

“这,此话怎讲?”迪卢木多吃了一惊。

“没有事先知会你我的打算。不瞒你说,我是有意要放他跑的。你要是真去追了,会让我困扰的。”

——哈,迪卢木多哟,从树上掉下来引你救我什么的都是故意的。不过这点荷雅门狄倒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啊……所以,刚刚,您又在拿我开玩笑?”

荷雅门狄朝枪兵摆出一个【你才意识到吗】的打趣表情。

面对女主人那足以匹敌魔女的狡诈笑容,迪卢木多简直要欲哭无泪了。

好啦,下次不欺负你啦——看到枪兵这个表情的荷雅门狄差点就要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御主,您到底有何打算?”憋了半晌,迪卢木多终于说出一句话。

“我有点在意assassin到这儿想做什么。不如说我打算追击他的目的就是如此。能让暗杀者出动的理由很有知道的价值。lancer,我们折回刚刚assassin呆的地方去。”

assassin作为擅长隐藏、侦测,甚至偷袭的servant,并不能够适应光明正大的作战。在受到主从二人夹击的情况下,对他来说,完全逃离这个战场才是上策。但他没有那么做。

第一次逃,assassin没有离开很远,依然选择留在附近,直到第二次才终于死心地放弃了。这片居民区一定有让他留恋之物。

那里——有残留的使魔气息存在。

在来到这片居民区时,她便发现了。不让lancer和assassin打持久战,而选择尽快赶跑对方。为的就是,亲自去探知原本assassin想要探知的东西。

***

查理大桥上的战斗仍在孜孜不倦地进行着。

如果说原先是为了互相试探实力的热身战,那么现在,berserker和rider之间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rider的坐骑被berserker砍翻,但她却没有显出一丝怯意。同样,berserker在结束与saber的战斗后又对上rider,却也没有显露出丝毫疲倦。

回收了战马和战斧的二位servant,毫发无伤地对峙着,计算着对方的下一招。

又是巨斧的挥砍。

黑巨人发出一声怪叫,凌厉的攻击随声而来。他决定施展贴身肉搏黏人战术,不让rider有机会骑着她的马匹横冲直撞。

不间断的横竖挥砍,封住任何前进路线。让人感到手臂就要脱臼似的,但这种强度的挥砍对berserker而言只是家常便饭。

无法前进,那么只有避开。马是无法倒退着跑步的,转身拉开距离又太过危险。一味躲闪或逃跑不是骑兵的风格,但她亦不是不懂变通的人。要是面对其他敌人,她会这么做的。

可是,眼前的对手是可以随时将掌中那两米多长的巨斧如玩具般飞速抛出的berserker,将后背交给这样的敌人对rider而言实在危险。

银白之战马高高跃起,飞向空中。落在黑巨人的身后,利用他转身速度较慢的弱点,在其尚未回过神寻找到身后的目标前,利用战马的冲锋将他撞翻在地——这是rider的战术。

在脑中想象着这样的画面,rider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办法可行。

可是——

战马腾空跃起的瞬间,作为战士的直觉告诉她——不能如此!

已晚!

黑与银的巨斧交织出来的光辉在大桥上方一闪而过,就只见那披甲带铠的女骑兵重重摔在了地上,身躯与石桥地面的撞击发出一记闷响。

——怎么回事?

这一击实在太快了。在场的众人,阿琪娅、saber,以及当事者rider都无法相信。

霎时之间发生了什么?

——那时,面对向空中高高跃起的rider,berserker几乎看也未看一眼,就将掌中巨斧朝高空扔了出去。那恐怖凶器划出残忍的弧度,在rider成功落地前,阻隔了既定路线。

战马从腰部被生生一劈为二!

嘶嘶嘶——!

在那个瞬间,rider嗅到了危险。她用尽全力,足尖对着那发出惨烈叫声的战马身上一点,奋力一跃,就这么失去重心地摔落到了地上。

盔甲裙被削去好几片,右腿大腿处有血迹。

她受伤了。berserker看似非常随意的一击就令她负了伤。

不但如此——

让她真正不解的是,berserker从挥出那一击,到现在,至始至终都背对着她。

连转身都没有,就直接将斧头朝空中抛出,正中战马!并险些就要了rider自己的命。

这同样也让saber费解。

“这真的是被称作狂乱的战士吗?即使失去了理性,但不得不承认,那家伙真是一位了不得的战士……”

长发的骑士发出他的赞叹之声。他的眼睛撇过rider所在的方向。右边腿伤让她站立不稳,几乎将身体全部的重心都移向左腿。连想要站直都非常困难的她,也没有master在旁为其治愈,这样的rider怕已不是berserker的对手了。

saber无不惋惜地想着。

“berserker,让这个骑兵小姐快些退场吧!”面带天真的微笑下达死令,阿琪娅的话并不露骨,但她的企图却溢于言表。

她要让这个不速之客,永远离开这场圣杯战争!

“master,在我们离开后,似乎是rider插足到saber和berserker的战斗中了。”

不知何时,已重归大桥战场的主从二人,荷雅门狄和迪卢木多,站在和之前同样的位置。将风的屏障再次架起——因雾气之故而产生效用的障眼法,和隐藏令咒不同的是,大面积地隐蔽物体必须依靠周围条件。查理大桥完全被浓雾缭绕,倒是托了saber和berserker的主人布下双重结界的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接近晌午,阳光最为强烈时,“风”便会失效。

荷雅门狄的脸上有一丝苦涩,但并不是针对法术离失效的时间越来越近这件事。

“战局对rider不妙。”

迪卢木多在说出这个感慨后,也不作声了。两个人的面部表情都极为凝重。

rider的脸上没有畏惧。面对berserker的强势,她依然显得很从容。

黑巨人转过身,对准rider。右掌一摊,那早已飞到九霄云外不知何处的巨大战斧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中。

与此同时,rider也召唤出了又一匹战马。

“又玩这小伎俩?在berserker面前没用的啦。”

耳边传来黑巨人的主人充满恶意的嘲讽笑声。

rider将佩剑插回腰间,那仿佛冻结了感情的完美脸颊慢慢浮现出一抹浅笑。顿时,白光耀眼,将周围吞噬。那夺目的光华不禁让众人咋舌。rider周围扬起一阵洁白的小旋风。但那风没有一丝破坏力,只是普通的光束而已。

等光芒褪去时,rider的右手已经高举起一杆旗帜。

那是——镶有圣像、耶稣、玛利亚的字样,以及法兰西皇家花徽、金色的鸢尾花徽的白色战旗!

rider跨上战马,高舞旗帜,威风凌然的样子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因为,她右腿上的伤痕竟以肉眼可辨的速度逐渐褪去了。

这无疑是rider的宝具了。为了挽回局面,她不得不动用宝具。

“年轻的女性、战旗、那战旗上的徽记……rider,我想我大概知道你的真名了!”说出这一番话的,是一直从旁观战的saber。长发的骑士双眉紧锁,以十分笃定的口气说道,“你就是法兰西的救世少女——圣女贞德!”

英灵生前所处的年代各有远近,但在作为servant被召唤后,圣杯便会被赋予他们这个世界的现代知识。所以通过宝具推敲出对方的真名并非不可能的事。这也就是许多英灵起初并不愿过早暴露自身宝具能力的原因。

被指出真名的rider没有丝毫慌张,她静静地看着saber,随后将目光锁定黑色的巨人。

【圣恩启示】——战旗不倒贞德便永远不会战败。当旗帜张开后,贞德所受伤害将全部治愈。

在心里默默回想着berserker的攻击方式,他的速度,他挥砍巨斧的动作,他抛出巨斧的轨迹,将这些全部都在脑中过了一遍,一丝不漏。

然后——她向berserker发起了冲锋,决断而又决绝。

rider展现出比之前更加快捷的速度,无论是冲锋、回转,还是避让,明显提升一个档次。骏马化作银白色的光,极速奔驰。一条又一条白色光线闪烁着。那是和战马浑然一体的rider,只要是她所经之处都会划过一道这样的光。berserker的巨斧虽然能够偶尔给予其擦伤程度的伤害,但也再无建树了。何况,任何伤口在举起军旗的rider面前都会痊愈。

整个场面完全被带入了rider的节奏。黑色巨人被骑兵耍得团团转。

必须毁掉那杆旗帜……阿琪娅紧紧咬住嘴唇。

就在这时——

“休息到此为止了,saber!我命你协助berserker,将rider击败!”

空间里突然响起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那声音来得如此突兀,所有人都在不同程度上吓了一跳,当然也包括迪卢木多与荷雅门狄。

“saber的……master?”

西边门楼之上,迪卢木多眯起双眼,直视下方的大桥,却没发现有多余的人影出没。

“我听不到,有人说了什么吗。”

“传到我们这边,声音已经相当微弱了,我也只能十分勉强地听到。是saber的master,他命令saber帮助berserker,似乎想要速战速决。”

荷雅门狄不禁被从者的话牵动了神经。

“果然,saber和berserker的master有勾结。”

“……!”

“lancer,换作你,在已经暴露出真名和宝具的rider与尚不知身份底细的berserker之间,你更愿意协助哪一方?”

“这么说是没错。但是,berserker现在居于劣势。”

“和劣势方结盟有何好处?如果说rider使出了六分力,那么berserker最多只有三分。他可是什么底都没有露啊。”

“当前情况下是rider强,先除掉她,再和弱的决战,saber的master一定打着这样的算盘。”迪卢木多的分析也相当缜密,“虽然我个人对于能够下达这种命令的人感到不齿,但是收益应该会让他感到喜悦吧……”他咬紧了牙。

“这是战场啊,lancer。”荷雅门狄淡淡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你忘了我们刚刚发现的秘密了吗?”

迪卢木多看着主人的蓝眸,点了点头。

片刻前——

assassin败退逃走,主从二人追寻气息来到一处房屋。那屋子外面的花坛正是之前assassin躲避的地方。

这里住着的似乎都是租客。二楼最里面的房间弥漫着使魔的气味,一般人感觉不到。

荷雅门狄朝迪卢木多使了个眼色,后者一脚踹开房门,以超乎女主人想象的敏捷速度进入房间,红蔷薇的枪头扫过某个物体。

“master,解决了,请您放心进来。”

在枪兵确认般的声音响起后,荷雅门狄从外面跑了进来,迅速把门关上。

房间里共有两只使魔。

一只监视着房内的动向防止入侵者闯入,已经被迪卢木多破坏了眼球。没有杀死它的原因是避免被使魔的主人发现,以致打草惊蛇。这是他们之前见过的监督使魔。将assassin吸引过来、被荷雅门狄所感应到的应该就是这只。

另一只,是个奇特的生物。感受不到魔力,外观和普通台灯无异,雕纹装饰更加华丽。然而,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灯罩形状看起来就像是一张大嘴。

荷雅门狄不敢过于靠近,害怕那只生物会突然开口说话,因为她已经猜到那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如果说监督使魔是通过改造的眼球对敌人进行侦查,那么,面前这个怪异使魔担任的角色恐怕就是传话筒了!

无法确定这个时候传话使魔另一端有没有人。

荷雅门狄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迪卢木多不要说话。

他们始终保持沉默,仅以眼神交流。不大的房间显得无比安静。

床边,迪卢木多留意到残留在枕头上的红色发丝,伸手拿了起来。摆放着国际象棋的桌子上,一部望远镜引起了荷雅门狄的注意,她非常顺手地就取走了。

这股做贼一般的微妙感觉,好像还挺有趣的?

迪卢木多将找到的头发递给主人。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迅速从那诡异的屋子撤离了。

“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想不到……竟然有如此收获啊……”

——现在,荷雅门狄的手里就拿着那顺手牵羊而来的望远镜,端起它,将桥上众人一览无遗。

“嗯……很明显,那个红发的小姑娘利用传话使魔,和某个master暗中沟通着。saber的master嫌疑很大。”

派使魔监视全城的举动,无疑也都是她做的了。

当躲在暗处的saber的master,突然对servant下了这样的命令后,荷雅门狄的怀疑更深了——联合berserker除去rider,他急不可耐地想要结束这场被拖长的战斗。

战局因这个男人的介入而变得混沌了。

“saber,快行动。”他催促着。

“可是吾主,这恐怕……有失公允。”

“难道你要我用令咒命令你吗?”

令咒——可以让从者服从的绝对命令权,御主的专属印记。象征master对自家servant享有绝对支配权的东西。只要令咒存在,master能够支配servant做任何事。

不过,对魔等级相当高的saber职介,倘若要用令咒强制他的话,恐怕一枚是不够的。令咒一共只有三枚,一枚代表一次绝对命令的行使权。用尽令咒虽然并不会终止御主与从者间的契约,可是,无法控制力量强大的从者是相当危险的事,甚至有被从者叛变杀害的可能,所以实际上使用次数一般为两次。

saber的master,怎么会如此冲动呢?

长发的高大骑士将身子压低,没人看清他脸上的表情。面对志在必得的主人,他是没有理由反驳的。

“抱歉了,rider,虽然很敬佩你的勇敢,但我不得不与你为敌了。”他尽量维持平常的语气说着。

rider向他传递了一个理解的浅笑后,立刻收回眼神。了解主人意向的战马微微朝后挪动了几步,将前方的位置腾了出去。

rider那大海般深邃的瞳眸紧紧地凝视着面前的敌人——她必须同时戒备berserker和saber。

“哼,做好觉悟了吗,同时与两名servant对决的觉悟。”

阿琪雅又展开了她那惯例一般的嘲讽笑容——saber的主人会帮她,那是自然的。但是无比沉默寡言的英灵贞德对这个嘲笑却并不理会。不乐观的局面不容她有任何分心。

saber举起了他的特殊武器,berserker也用双手将巨斧紧握于胸前。他们都在慢慢朝rider逼近。

光是那两个身材高大的英灵,散发出来的强烈压迫感就已经够让人感到窒息的了,何况他们的手上各自拥有绝对不可忽视其威力的武器。

rider的脸前所未有的冷峻了起来。

“太卑劣了……”

无论是rider遭受两位servant的联手危机却毫不退缩的勇气,还是berserker令人印象深刻的英勇善战,亦或是saber不满于主人卑鄙手段的正直态度,都让迪卢木多抱有好感,荷雅门狄能够很清晰地看出迪卢木多对于三位英灵的赞赏。

她甚至怀疑若非自己还站在他的身侧,他会不会冒险出动去救助rider?

直觉告诉她——他会的。

这个男人的忠诚其实是跟自己无关的吧。对于前世没能完成的职责,没能效忠主君芬恩直至最后的悔恨,他对她的忠诚只是自身负罪感的衍生物,并被他一直所信奉的骑士精神紧紧捆绑着。

荷雅门狄没有说话,她忽然很想离开这儿。

——却有人比她更早离开。

本来已经架起防御姿势准备苦战的rider,冷不防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没有任何跳跃或是移动,像轻雾一般在原地消散了——消除了实体,恢复成灵体,逃走了。

“……?”众人皆感到不可思议。

大概是rider那一直没有露面的主人终于意识到从者的险境,从而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吧?

“吾主!”

就在这所有人因为震惊而说不出话的时候,迪卢木多却忽然呼唤起他的主人。

“saber的master,在另一边的桥楼里……您能看见吗?”

“他终于出现了?”

“不,之前恐怕一直都藏匿在桥楼内部。因为rider的离去而探出了身……是想要命令saber追击不辞而别的rider吗?”

荷雅门狄把镜头瞄准查理大桥东侧的老城桥楼。她看到个人影。

哐当,然后咔擦——是望远镜摔到地上碎裂的声音。

起先,迪卢木多还以为是有人对他们所在的门楼展开了偷袭。他急忙用身体护着荷雅门狄,同时架起双枪,警觉着四周的动向。但他随即发现,他们这边其实什么事都没有。

望远镜是自己从荷雅门狄的手上掉下去的。

当迪卢木多的目光接触到主人的脸庞时,他发现了一个他从来不曾在主人脸上见到的表情。

呆若木鸡?大惊失色?目瞪口呆?都不是,又或者说,都是。荷雅门狄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一名犯人想要逃离关押住自己的牢笼一样。

手还悬在半空中,有些微的颤抖。望远镜就是从这双手里失去依托,被地心引力葬送掉的。

大桥上的对话打断了迪卢木多想要说的话。

阿琪雅对着rider逃脱的方向露出一个冷笑,她毫不掩饰自己对rider的蔑视之情。

“什么嘛,跟来的时候一样,走的时候也不打声招呼吗?那个英灵,我还以为她会多有骨气呢!”虽然老早就在心里对自己说,记住,一定要表现得自然。但是阿琪雅又不自觉地开始得意笑起来了。

如果以旁人的立场来看,这似乎毫无道理。rider在与berserker的对抗中并不落于下风,甚至最后还是依靠saber的介入才使其撤退的,在其他围观的master眼里,呈现出来的一定是这样的印象吧。阿琪雅对rider的嗤之以鼻未免显得滑稽可笑了。也许逼出rider的宝具是唯一值得夸耀之处吧。

“很无趣的混战,让我感到不快!saber,我们改日再叙吧!”

找了个蹩脚的理由,阿琪雅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这个时候能够全身而退再好不过了,再战下去只会徒增消耗。

她没什么表演天赋,但希望自己的演技不算太差……不要被旁人看出来才好呀。

高大的黑巨人跟着矮小的少女离开了。saber请示了主人后,也灵体化消失于原地。战场上的人纷纷离去了。

在那长发的骑士身影消失的时候,迪卢木多朝他看了一眼。

浓雾褪去,露出了大桥原本的姿态。双重的空间结界全部解除了。被servant战斗的余波破坏的石桥上,留着骇人的印记。路灯几乎倒了一半,嵌在地面的石块像农田一样被翻了开来,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坑洞。

因大雾散去而接近的人们都愕然了,查理大桥发生了什么事?看到这样的破损程度,让人不禁怀疑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灾难。

“……”

荷雅门狄觉得后脚跟有些轻,她低着头。对面桥楼里的人影早已不见了。

“我们也走吧。”声音比悄悄的呢喃还要轻。

迪卢木多微微俯下身子看着她。

“master,我突然想起件事……想要跟您说。”

“回去再说,回去,先回去。”

她反复强调着。

她没有看迪卢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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