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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霄破破烂烂的衣裳经过被褥的折腾之后变得更加褴褛，被言熙刚刚那么大力一扯，大半边落了下来，白皙的臂膀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加上眼下头发散乱，脸色因为闷在被子里而微微泛红，让那张原本寡淡的脸上多了几分诱人的韵味。
言熙：“……”
此情此景饶是连他都没有料到。而之前还含羞带怯的秦姻，在看到这幅景象之后，更是整张脸都刷白了下来。
陆霄轻咳了一声，事已至此，再挣扎也没用了。他拢起衣服，半身不遂地从床上坐起来，往床头一靠：“让师弟师妹见笑了，你二人既然有事，不如我先回避一下？”
言熙的目光在陆霄身上逡巡了片刻，笑道：“师兄行动不便，要如何回避？”
我行动不便也不知道是谁害的！虽然他原本就没指望言熙能放过他。陆霄叹了口气，也罢，既然言熙要让他看活春宫，那他就看，正好他也有段时间没看小黄片了，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好机会。
陆霄不再多言，这种仿佛妥协一样的举动让言熙心情甚好。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姻忽然道：“深夜叨扰，还是多有不便，我明日再来寻师弟吧。”
她的脸色依旧刷白，看着陆霄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什么毒蛇猛兽一般。陆霄心里也不太是滋味，虽说他对秦姻这颗墙头草没什么好感，但当着前男友的面被现男友这样那样的桥段好像确实很不美好。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可惜言熙此狐是不能以常理来踱之的。
“师姐，来都来了何必急着回去？”言熙抓过秦姻的手腕，将人往自己面前一带。
“师弟！”秦姻秀美微蹙，焦急地想要挣脱。
言熙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之色，他看着意图摆脱自己的秦姻，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气氛不知为何发生了一丝细微的改变，陆霄微微一愣，他看到刚才还在言熙面前不停挣扎的秦姻仿佛灵魂出窍般顿了下。
“师姐，你真得不想留下来吗？”言熙扬起唇角，脸上的笑意带着一种蛊惑的意味。
秦姻不再挣扎，任由言熙拉着她的手，原本灵动的杏眸仿佛一潭枯井一般变得深不见底。陆霄错愕：“你用了牵心术？”
牵心术顾名思义，就是莅天雪狐用来牵制人心的妖术。只不过这种功法极难修得，加上秦姻本身修为不低，若非她轻易就被言熙控制住，陆霄还想不到这一层。
“不愧是师兄。”言熙抓着秦姻的手转过身，轻笑道：“师兄应该知道，我想干什么吧？”
陆霄淡淡道：“我与她早已恩断义绝，你要如何是你的自由。”
废话，像这种墙头草倒贴的女人，不甩了还留着过年吗？
可在言熙眼里看来，这纯属陆霄为了让他放过秦姻的托词。好歹他也折磨了他这么多日子，他太了解这个人的性格了，但凡是曾近跟他有所牵连的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袖手旁观的。那种急着辩解，企图用满嘴仁义道德说服人的样子，让言熙很想生生捏碎他。
他无视陆霄的话，开始去解秦姻的衣裳。
陆霄早知道言熙不会相信自己，于是便“老老实实”地侧目看着。
在原着里，言熙的真实年龄不详，不过从他逆天的道行来看，已经足够陆霄将他归结为阅尽世间风流的年龄。照理来说，要真想要了谁，那肯定是驾轻就熟，扒了衣服就来，所以当陆霄看到他脱秦姻的外袍脱到自己眼皮子都要打架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若是对她提不起兴致，还是不要勉强为好。”
言熙终于解完了秦姻的外袍，手指在勾到她内衫领口的时候微微一顿，嘴上却道：“师兄多虑了。”
陆霄感觉自己真是活久见，从来没见过这种双方都不愿意，却还要强行办事的场面。若是今日言熙真把秦姻扒光了，在有肌肤之亲的时候突然失心疯发作，将人打死了……
陆霄及时停止想象：“你不过是想折磨我，法子多得是，用这种勉强自己的方式，可不像师弟的作风。”
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那副事不关己，只是随口劝说的样子终于牵引了言熙的注意力。牵心术也随着他动摇的心神出现了破绽。
秦姻的身体猛地颤动了一下，无神的眼中重新有了光彩。她看了看脚底堆散的外袍，还有近在咫尺的言熙，脸瞬间涨红了起来：“师弟，刚才……”
明明想要抗拒，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应承……
秦姻丝毫没有怀疑自己中了言熙的妖术，只是对于自己的反应感到羞赧。这牵心术搁在现代来说，就是一种会让人产生鬼使神差感觉的术。中了此术的人往往察觉不到自己被施术了，只是把记忆里自己异常的举动理解为不由自主等等。
秦姻埋头拾起地上的衣服，她并不在意和言熙发生些什么，可是……
贝齿下意识地咬住下唇，秦姻吊着一双眼睛看向陆霄，神情十分复杂。
“师姐？”言熙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秦姻笑了笑：“今日我先回去了。”
说罢披上外衫就走，屋外夜风微起，秦姻背对着言熙的房门，眼中倒映着天边的明月。左右也就是这两天了，等陆霄被火焚之后，她就可以再无后顾之忧了……
屋内，陆霄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总算把这场当事双方都不情不愿的活春宫扼杀在摇篮里了。其实若不是有自己的存在，秦姻想必是很乐意和言熙滚床单的，现在只不过是不乐意被自己这个“破鞋前男友”参观罢了。
想起秦姻看自己的眼神，陆霄简直要怀疑当初做出大难临头各自飞，抛弃旧爱另寻新欢种种行为的人是自己……不，是原主来着。
“师兄在想什么？”带着轻轻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陆霄下意识地绷紧身体，下一秒，言熙那张带着意味不明笑容的脸便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陆霄心里大喘气了两下，这狐狸怎么干什么都没个声音？
“怎么不说话了？”言熙坐到陆霄身边，他伸出一只手扣住陆霄的后脑勺，强迫他与自己额头相抵。陆霄怔了一下，他听到言熙问他：“师兄，你真得不喜欢秦姻了吗？”
两人间的距离明明很近，陆霄却感觉言熙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中术了。这是陆霄的第一反应。
“……你真得不喜欢秦姻了吗？”
同样的问题在耳畔反反复复地回响，陆霄无奈地跟着重复：“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
就在陆霄怀疑自己有变成复读机嫌疑之际，言熙终于放开了他。萦绕在耳畔宛如魔咒一般的声音顿时消去，陆霄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大汗淋漓。
他用胳膊擦了擦下巴上滴下的汗，一抬头，发现言熙正看着他。
“师兄在仙珍谷那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言熙扬了扬唇角，笑意却没有到达眼中。
陆霄有些不明所以：“能发生什么？”
“若非如此，师兄又怎会性情突变？”言熙直勾勾地盯着陆霄，意味深长：“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以他对陆霄的了解，陆霄对秦姻不可能一点念想都没有。可这回，他当着陆霄的面对秦姻做那种事，后者却没有半点动容。言熙原本以为是这人的演技长进了，可刚才他用术摧残陆霄的精神时，陆霄的表现却还是在告诉他，他对秦姻已经没有半分上心了。
若非陆霄意志力过人，在努力掩饰自己，那就是……
“师兄。”言熙轻轻唤了声，继而挟住陆霄的下巴。陆霄心里很想骂娘，玩偶都没有这么被人捏来捏去的好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霄：“……”
不想跟着原主的性格演戏的后果，就是注定要接受这样的盘问。好在早在言熙将陆霄带回天道山时，他就已经在心里想好了措辞：“我能是什么人？你在怀疑什么？”
言熙：“你不是陆霄。”
陆霄：“那你可有从我身上看出半点异样？”
言熙意料之中地沉默了。他虽然觉得如今的陆霄身上处处透着些小异样，可大的变化却又说不出来。而且以他的道行，照理来说，当世应该没有任何一种夺舍之术能瞒过他的眼睛。
陆霄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别看言熙说得那么肯定，气势足得很，这人若真有十足的把握，就不会和他在这侃大山侃半天了。
“那师兄能否告诉我，那日你究竟是如何从那间屋子跑到仙灵谷去的？”
这个问题言熙曾经问过他，当时被陆霄打马虎眼打过去了。而现在……看着言熙居高临下钳着自己下巴的样子，陆霄淡淡道：“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我如今虽受制于你，但这并不代表我要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你若是觉得不快，大可再断了我的手脚，介时无人替你抑制‘凶狐’，封印也无从解开……你可不要怪我。”
陆霄迎着言熙越来越沉的脸色，故作淡定地说完了整句话。
不作死就不会死，他很早就想替原主打一打言熙的气焰了。今日总算逞了这番口舌之能，只不过……
被言熙捏住的那块下骸骨几乎有要直接碎裂的趋势，陆霄挺着这种痛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很快就要跟真善美大大的文一起扑街了。
“你从前可不会跟我这么说话。”言熙盯着陆霄，笑意叵测。
陆霄自诩在现代也算看过各种妖魔鬼怪，可从来没有哪个像言熙这样，谈笑间都能给人带来无限的压迫感。陆霄的指节微微曲起，片刻，他轻笑道：“人在将死之际，总是会悟出些特别的道理，有所变化也是情理之中。”
陆霄见言熙还一言不发盯着他看，补充道：“你还在怀疑我被夺舍了？你觉得有夺舍之术能瞒过你的眼睛？”
先前给了鞭子，现在要夸夸他给颗糖。
言熙一愣，笑容终于没方才那么阴阳怪气了，他似乎是被陆霄说服了：“封印解得如何？”
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陆霄心思陡转，他沉默片刻，还没来得及说话，言熙忽然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枚药丸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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