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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性侵者

作品: 寻凶者觅 |作者:岳勇 |分类:悬疑灵异 |更新:07-21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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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晚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正是早上8点,她从枕头边抓起手机,眯着眼睛一看来电显示,是队长。她接通电话后说:“宋队,你不是说今天上午让我们好好补充睡眠的吗?”

宋铎在电话里连声说抱歉,“现在情况有了些变化。”

苏晚晚翻了个身,问:“什么变化?”

“刚才医院给我打来电话,说宁则高已经醒转过来,我想过去看看,如果情况允许,再顺便问他几个问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

“当然有啊,你等我,我马上到。”苏晚晚立即翻身起床。宋铎在电话里笑起来,说:“那行,我在单位门口等你,你顺便也把曹亮叫上吧。”苏晚晚说好的,挂断电话后,又立即给曹亮打电话。

十多分钟后,她和曹亮同时赶回刑警大队,宋铎已经开着警车在大门口等着他俩。两人上车后,宋铎一打方向盘,将警车往第二人民医院方向开去。因为宁则高是严重颅脑损伤,被120救护车拉走后,很快就转到了拥有全市最顶尖脑外科专家的第二人民医院。

在病房里见到宁则高时,他整个头部都已经被厚厚的纱布包裹起来,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在外面。医生说经过医院全力抢救,先后给他做了颅骨骨折手术,开颅血肿清除手术和头皮清创缝合手术,现在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患者于今天早上自然苏醒,目前头脑清醒,可以跟人交流,但要注意控制时间,不能说话太久。

正在闭着眼睛休息的宁则高听到声音,微微睁开眼睛,看见来了几个警察,轻轻叹一口气,又把眼睛闭上了。

苏晚晚走到病床前,轻声问:“宁老师,你感觉好些了吗?”

宁则高用虚弱的声音说:“好多了,估计这条命是捡回来了。”

“打伤您的凶手,已经被咱们当场抓住,据调查,凶手也是一名精神病人,刚刚从精神病防治医院出院。”

“又是一个精神病人?”宁则高睁开眼睛看着她,“难道陈觅的推理是对的,真的有人指使那些精神病人来杀我?”

苏晚晚点点头,“是的,最近在文理学院发生的三起案件,三个凶手都曾在精神病防治医院住过院,都是受了别人的唆使,才来杀人的。三个人的目标都是你,只不过前面两个人认错了对象,错杀了董行和索海洲。与我们原来的推理唯一不符的地方是,那个幕后指使他们出院杀人的人,并不是宫小羽。”

“那是谁?”

“是宫小羽的妈妈胡碧瑶。”苏晚晚简单地把胡碧瑶的作案经过说了一遍。宁则高听完,又是一声叹息,闭上眼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宋铎盯着他问:“宁教授,我们再问你一次,宫小羽坠楼当天,你究竟有没有对她有过性侵行为?她神智失常,到底是不是你逼的?”

宁则高并没有出声,也没有睁开眼睛,但他的眼睫毛快速地眨动两下,显示出他内心深处,正在做着某种激烈的思想争斗。

宋铎的声音变得冷峻起来,“你想用沉默来逃避警方的调查,已经是不可能的,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所以你最好是跟咱们说实话。”他看看苏晚晚,苏晚晚明白队长的意思,立即拿出手机,将那个录音播放给宁则高听。

“你这个流氓,你想干什么,别扯我衣服,快放开我……别碰我,别碰我……啊……”

播放录音时,苏晚晚一直盯着宁则高看着,虽然因为缠着纱布,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当手机里传出宫小羽那一声凄厉得几近哀嚎的叫声时,宁则高闭合着的眼睑忽然剧烈颤动起来。

“你们不用再去调查了,”他忽然睁开双眼,眼睛里却是一片灰死的表情,“我承认,你们的推断是对的,那天在办公室,我确实想对宫小羽实施性侵,但遭到她激烈反抗。她还用指甲抓伤了我的脖子,我恼火地动手打了她,她从我办公室跑出来,然后就疯了……”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好像卸下了一副千斤重担,头往后一仰,长长地舒一口气。

宋铎看看两名下属,苏晚晚和曹亮也在看他,三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意外的表情。尽管这个结果他们早已猜到,但却没有料到,先前一直矢口否认的宁则高,这次居然会这么爽快地全盘招供。

宋铎把医生拉到一边,问:“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回头看一眼宁则高,有些为难地说:“这个就比较难说了,估计十天半月之后,他基本能恢复过来,但颅脑损伤对他造成的影响到底有多大,目前我们正在观测和评估中,至于他什么时候能完全康复,或者说能否恢复到以前的状态,现在还不好说。”

宋铎跟他握一下手,“那就辛苦你们了,等他基本恢复过来,能接受警方审讯的时候,麻烦你打个电话给我。”

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他对曹亮说:“回头叫两个同事过来,轮流在宁则高病房门口守着,他现在是咱们这个连环案最关键的人物,可别让他从医院里溜走了。”

曹亮点头说:“好的。”

两天后,苏晚晚正在办公室对着电脑整理这起连环案的相关资料,准备写结案报告,手机忽然响了,是陈觅打过来的。

陈觅在电话里问:“苏警官,听说宁则高已经承认自己曾对宫小羽有过性侵行为,是吧?”

“你怎么知道的?”苏晚晚一怔,“这事警方好像还没有对外公布吧?”

“我们学校早就已经传开了。听说是学校有老师去医院探望宁教授时,听医院的医生说的。”

苏晚晚只好点头说:“是的,他已经承认了,过程跟你推断的差不多,他在办公室意欲性侵犯宫小羽,遭到宫小羽激烈反抗,他动手打她,宫小羽受到刺激,精神就崩溃了。再后来,因为宫小羽母亲的参与,越发让这个案子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宫小羽的母亲?”陈觅在电话那头吃了一惊。

苏晚晚简单地跟他说了指使邱大龙等三名精神病人杀人的幕后真凶,并不是宫小羽,而是其母亲胡碧瑶的案情。最后她以略显轻松的口气说,“不管怎么样,这个案子总算有了个结果,我这正准备写结案报告呢。”

“那个……”陈觅在电话里犹豫一下,说,“苏警官,你先别急着写结案报告,能不能请你再过来一下,我这里还有些新情况,想跟警方反映一下。我在三味食屋等你,咱们不见不散!”

“你还有什么……”苏晚晚刚想问问具体情况,对方已经挂断电话。她只好苦笑着摇摇头,关了电脑,从办公室走出来,驱车来到文理学院。

她走进三味食屋时,陈觅果然已经在那里等着她。她坐下后才发现,陈觅身边还坐着一名戴眼镜的男生。

陈觅看到她脸上疑惑的表情,就解释说:“他叫辛浩,是咱们学校电子科学与技术系三年级学生。准确的说,是他有一些关于宁则高案的新线索,想要提供给警方。”

“是吗?”苏晚晚把目光转向那个男生。那个名叫辛浩的男生似乎有点害羞,脸红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拿出手机,点击打开一段视频,播放给她看。

苏晚晚身子前倾,往手机上看一下,也不知道那视频是用什么设备拍摄的,摇晃得厉害,还有嗡嗡的噪音。

视频里,先是出现了一片红白相间的马赛克,她看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那其实是一堵贴着马赛克的墙壁。突然,镜头急速向下滑动,在一个窗帘没有完全拉上的窗户前一晃而过,窗户里面,似乎有人影在晃动。

苏晚晚完全没有看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辛浩又重新操作手机,将视频进行慢放,画面一帧一帧向前推进,苏晚晚这才看清楚,透过没有完全被窗帘遮住的窗户看进去,可以看到屋里有一个女孩,正被一名年轻男子压倒在地上,女孩在激烈挣扎,男子极力想控制住她……镜头只是一闪而过,正常播放的情况下,估计也就二三秒钟左右的时间。

“这个是……”苏晚晚看看辛浩,又看看陈觅,仍然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辛浩说:“苏警官,情况是这样的,我学的是电子科技专业,平时喜欢玩点高科技什么的。今年6月的时候,我自己动手制作了一架遥控飞机,在上面安装了摄像头。那天早上,我正在试飞自己的飞机,不知道哪里出了故障,后来飞机失控,掉在了文学院教学大楼后面的花坛里。当时我也没怎么在意,把飞机捡回来,就锁在了宿舍的柜子里。直到今年国庆假期,我跟女朋友到公园去玩,带着这架飞机航拍了一些视频,回学校回看视频的时候,才发现上次飞机失控从文学院后面掉下来,居然凑巧拍到了一个这样的镜头。因为视频里事件发生的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月,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两天前,我听人说了咱们学校宁则高教授在办公室性侵那个叫宫小羽的女生的事,才想起这一段视频来,又去电脑里看了一下回放,觉得这个镜头,好像就是从宁教授办公室后面拍到的,而且从视频右上角记录的时间来看,正是事发当天早上。后来我又特意到宁教授办公室后面窗户那里看了一下,可以确信的是,那个一闪而过的镜头,确实是从这个窗户前拍摄的。”

他说得太过急促,忽然捂着嘴,使劲咳嗽起来,苏晚晚急忙将桌上的茶杯递给他。

陈觅看看辛浩,接着他的话往下说:“辛浩觉得他无意中拍摄到的这几秒钟的视频,很可能跟宁教授的事有关,但又不能百分之百确认,所以不敢直接跟警察说,想来想去,因为学校的人都知道我一直在调查宫小羽的事,所以他就拿着视频来找我。我看过之后,首先确认了三件事,就是时间、地点和人物。首先说地点,经过我们再三实地察看,那段视频确实是飞机从宁教授办公室后面失控坠落时,无意中抓拍到的。再从视频上面的时间记录来看,拍摄时间是今年6月13日早上7点29分,正是宫小羽进入宁则高办公室不久。再看人物,我们将视频截图放大后可以看到,那个被人压倒在地上的女生,确实就是宫小羽。”

说到这里,他又从辛浩手机里打开一张截图照片,放大后给苏晚晚看,苏晚晚仔细辨认,确实可以看得出来,那个倒在地上的女生,就是宫小羽。而那个压在她身上的年轻男子,虽然只露出一个侧脸,但看上去显然并不是宁则高。

苏晚晚似乎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皱起眉头说:“你的意思是说……”

陈觅点头说:“你想得没错,当天早上,在宁则高办公室性侵宫小羽的,很可能不是宁教授,而是这名年轻男子。”

“那这名年轻男子,又是谁?”

陈觅说:“对该名男子的身份,我稍微作过一些调查。宁则高教授很早就已经离婚了,至今没有再婚,他与前妻有一个儿子,名叫宁恒,今年26岁,在省城医科大学读完博士出来,刚刚进入省城一家大医院工作。他曾在6月中旬回咱们平京市看望宁教授。宁恒有个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现在在咱们学校做助教。据这位助教说,宁恒回平京市的那天,是6月12日,当天晚上他和宁恒,还有其他几个朋友,一起相约到酒吧喝酒,后来又去KTV唱了一个晚上的歌,直到第二天,也即6月13日凌晨,两人才一起回到学校。他本来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让宁恒休息,宁恒说没事,在他老爸办公室的沙发上躺一下,就行了。而6月13日,正是宫小羽在宁则高办公室遭遇性侵的那一天。”

苏晚晚盯着他问:“你的意思是说,当时在办公室意欲性侵宫小羽的,并不是宁则高,而是他儿子宁恒?”

“是的,我从那个助教那里找到了宁恒的照片,你看看。”陈觅在自己手机里打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人,面庞清秀,一脸的书卷气。苏晚晚将这张照片,与辛浩手机里的视频截图对比着看一下,基本可以确认,视频中那个将宫小羽压倒在地上的年轻男子,就是宁恒。

陈觅关上手机后,说出了自己的推理:“6月13日早上,宁教授把宫小羽叫到自己办公室谈事情,后来因为有什么急事,他短暂出去了一下,把宫小羽单独留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而就在这个时候,正好睡在办公室角落沙发里的宁恒醒了过来,借着一股酒意,就开始对宫小羽动手动脚,甚至将她按倒在地上,意图实施性侵,但遭到宫小羽拼命反抗。辛浩的视频,拍摄到的就是这个时候的情形。没过多久,宁则高回到办公室,制止了儿子的荒唐行为,并且要求宫小羽不要报警,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宫小羽不听,于是这对父子就对她露出凶残面目,连打带骂地威胁她。宫小羽受此惊吓和刺激,最终精神崩溃,神智失常,住进了疯人院。后来我调查这件事,宁则高自然不敢说出实情,只能谎称宫小羽是因为投稿参赛没有获奖,心理落差太大,而患上精神分裂症的。及至后来,宫小羽的母亲胡碧瑶因操控精神病人杀人而落网,你们警方再次调查到宁则高头上,他才知道,这次是无论如何也糊弄不过去了,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他只好违心地承认,当日性侵宫小羽的人,是他自己。”

“原来如此。”苏晚晚听完他的推断,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好像心中某个困扰自己好久的疑团,终于得到了合理的解答,“我就说那天在医院,宁老师为什么会那么直接而爽快地承认,宫小羽是他逼疯的,其实当时咱们手里只有几句宫小羽的梦话录音,里面也没有指名道姓说那个流氓就是他,咱们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他,如果他一定要矢口否认,咱们也拿他完全没有办法。他当时突然承认是他对宫小羽做了有违师德的事,我和队长都感觉到很意外。”

“这就对了,他是为了不让警方继续调查下去,以免查到他儿子宁恒头上,所以只好出此下策,连自己的老脸也不顾了,把一切罪责都承担下来。”陈觅仿佛为自己的推理找到了进一步的印证。

苏晚晚让他们把这个视频和照片发到自己手机上,“非常感觉你们给警方提供线索,我马上就回去跟队长汇报这个情况。”她招手叫来一名女侍应,替陈觅和辛浩点了餐,付款后说,“已经到午饭时间了,这顿我请。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起身离开时,陈觅忽然叫住她,从后面赶上来说:“苏警官,如果你们对宁恒的调查有了结果,能不能通知我一声?我也很希望宫小羽的事情,能早日有个说法。”

苏晚晚看他一眼,爽快地点头答应,“行,没问题,你的推理,帮助咱们警方少走了许多弯路。如果案子有新的进展,只要纪律允许,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她回到刑警大队,将这个线索,向队长作了汇报。宋铎摸着下巴说:“竟然有这样的事?看来咱们现在准备结案,还为时过早啊。”

旁边的曹亮听了之后,说:“宋队,原来宁则高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对咱们说实话,你说咱们要不要现在再去医院提审他?”

宋铎摆手说:“不用了,一个他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根本应付不了咱们的审讯,二个他既然抱定替儿子顶罪的决心,仅凭这段不到三秒钟的模糊视频,他也肯定不会对咱们说实话。”

苏晚晚问:“那咱们该怎么办?”

宋铎在办公室踱了一圈,抬头说:“我觉得这事,还得从他儿子宁恒身上打开缺口。对了,他儿子在哪里上班来着?”

苏晚晚说:“他刚读完博士,现在在省中医院做医生。”

宋铎把手一挥,“行,你们跟我一起,咱们现在就去省城,会一会这个宁博士。”

三人坐上警车,由队里的专职司机周师傅开车,从平京市出来,上了高速,三个多小时之后,来到省城。又绕了几条街,来到了省中医院。先是通过门口的保安,跟医院保卫科打了招呼,再由保卫干部,把宁恒叫到医院一间僻静的办公室。

宁恒是个身形颀长,皮肤白净的小伙子,眉目之间,依稀有他父亲的影子,穿着一身白大褂,一阵风似的推门进来,听说有三个警察从老家跑过来找他,他很是有些意外。在办公室分别跟宋铎三人握一下手,见办公室没有办事员,就自己动手,一边给三人倒茶,一边问:“不知道你们大老远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宋铎先是跟他说了自己三人的身份,然后问他:“你父亲出事了,你知道吗?”

宁恒的目光暗了一下,说:“知道了。那天晚上,平京文理学院的人给我打电话,说我爸被一个精神病人用铁棍打伤脑袋,住进了医院。我连夜赶回去,当时我爸已因颅脑损伤,陷入重度昏迷,情况危在旦夕,是我签字把他转到治疗条件更好的第二人民医院去的。我在医院陪着他做完开颅血肿清除手术,他虽然没有清醒,但各项生命体征已经趋向平稳,应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因为我工作的医院这边,还有几个急症病人在等我,所以我只在病房里陪了我父亲一天,就不得不赶回省城上班。我听说我爸已经苏醒过来,情况正在好转,正准备这两天忙完手里的活,就回平京看他。怎么,你们来找我,是不是因为我父亲他……”

宋铎忙摆手说:“你父亲没什么事,他现在还在医院,正在康复之中。不过,你知道打伤你父亲的凶手,是什么人吗?”

宁恒抬头看着他,“不是说,凶手是一个流落街头的精神病人吗?”

宋铎点一下头,“打他的确实是一个精神病人,但他袭击你父亲,并不是偶然事件。他是有准备,有目的。”

“是吗?难道说他跟我父亲有仇?”

苏晚晚说:“你父亲跟他没有仇,他是受了别人的唆使,才会对你父亲下毒手的。唆使他袭击你父亲的,是一个名叫胡碧瑶的女人,胡碧瑶是宫小羽的母亲。”

“宫小羽?这个女孩我见过啊,她是我父亲的学生。”宁恒一脸茫然,“宫小羽的母亲,为什么要叫人袭击我父亲呢?”

宋铎盯着他问:“这其中的原因,你真的不知道?”

宁恒摇摇头,“真的不知道啊。”

苏晚晚看看队长,宋铎也正在看她,两人都在心里说,看这家伙一脸无辜的表情,装得还真像啊!

苏晚晚说:“这其中牵扯到的缘由,已经是上半年发生的事了,具体来说,是今年6月13日早上,你父亲把宫小羽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没过多久,宫小羽就从他办公室跑出来,然后她就神智失常了。而宫小羽的母亲则认为,你父亲在办公室对宫小羽有过性侵行为,是你父亲将她女儿逼疯的,所以她就暗中指使几个精神病人来杀你父亲,为她女儿报仇。”

“你开玩笑的吧?”宁恒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我父亲怎么会对他的学生……”

宋铎冷声道:“很可惜,你想错了,你父亲已经向我们承认,他当时确实曾对宫小羽有过性侵行为,他觉得自己被打,一点也不冤。”

“这就更不可能了,”宁恒大声道,“除非我爸被那一棍子,把脑子给打坏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胡话。”

“我们也觉得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苏晚晚说,“但是他在医院里说出这番话时,脑子一点也不糊涂,相反的,他当时的神智十分清醒。一般来说,正常情况下,一个人是不可能承认自己没有犯过的罪行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为了掩盖更大的秘密。”

“更大的秘密?”宁恒愣了一下,“那是什么?”

宋铎踱到他跟前,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那就是,当天早上,在他办公室性侵宫小羽的人,不是他,而是他最为得意的儿子——你!为了不将你的丑行暴露出来,为了不影响你美好的前程,他只好站出来替你顶罪。”

“怎么还扯到我身上来了?”宁恒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表情。

苏晚晚拿出手机,将那段视频慢放给他看,“这是你爸学校的一个学生在玩自制的遥控飞机时,无意中从你父亲办公室后面窗户缝隙里拍摄到的。这应该是当时你正将宫小羽压倒在地上,对她实施性侵的场景吧?你肯定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在干坏事的时候,居然被一架从天而降的遥控飞机无意中给拍到了吧?”

“你们不会想告诉我,这就是你们认定我性侵我父亲学生的证据吗?”宁恒指着手机,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一点。”

宋铎虎着脸说:“严肃点,你觉得我们是在开玩笑吗?”

宁恒收住笑说:“好了好了,我不跟你们说笑了,还是让我来告诉你们当时在我爸办公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因为前一晚,跟几个朋友玩嗨了,闹腾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也就是6月13日早上,宁恒才来到文理学院,躺在父亲办公室后面的沙发上,睡了一觉。他父亲的办公室挺大的,前面有一张书桌,是办公的地方,中间横着一道两米多长的屏风,把后面隔出一小块,放着沙发和茶几,是休息的地方。当时他就是躺在屏风后面的沙发上睡觉的。

就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父亲带了一个女生到办公室谈话。说的好像是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一件什么事情,他父亲交待那个女生应该怎么去做,女生好像不太能接受。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加上当时宁恒正睡得朦朦胧胧,根本没有听见他们具体讲了些什么。

后来,那个女生不知怎么的,突然大叫起来,他父亲像是怕引起别人注意一样,急切间想去捂住她的嘴,谁知那个女生——后来宁恒才知道她叫宫小羽,却“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翻着白眼,四肢乱抖,全身抽搐。他父亲顿时慌了神,忽然想起儿子是个医生,急忙跑到后面叫醒他,请他帮忙急救。

宁恒跑出来一看,很快就判断出宫小羽是由于受到刺激,情绪激动,而引发的癔症性癫痫,当即俯下身,对其进行急救。警方手里这个视频,拍摄到的场景,应该正是他俯身救护宫小羽的情景。而当时他父亲因为被屏风挡住,所以没有被拍摄进来。由于他施救得当,宫小羽很快就苏醒过来,恢复原状。他和父亲将她扶起,正要让她坐下休息,她忽然又狂躁地大喊大叫起来,他父亲怎么叫也叫不住她,后来她又一把推开他们,拉开门跑了出去。他父亲担心她出事,也跟着追出去,但跑得没有宫小羽快,很快就不见了她的踪影。他父亲没有办法,只好掉头回到办公室。然后没过多久,就听说那个女孩跳楼了……

作为一个医生,这种事虽然不太常见,但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儿,所以宁恒当时也并没有过多关注。当天下午,他就跟父亲告别,回到了省城。

最后,宁恒推推眼镜说:“在我印象中,我爸叫学生到自己办公室谈事情,无论是男学生还是女学生,他一般都会敞开办公室的门,这次叫宫小羽进来,却关上了门,好像两人要谈什么秘密一样,这个确实有点出乎我意料。但是你们要说我父亲当时对宫小羽有过性侵行为,我觉得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要知道当时我就睡在屏风后头,就算我父亲真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不会挑儿子在旁边的时候做吧?”

“但是你自己呢?”苏晚晚又在手机里把那个视频看了一遍,“从视频画面来看,当时你正骑在宫小羽身上,一边控制住她的手,一边还在摆弄她的身体,这像是在抢救病患吗?”

宁恒不由得笑起来,“让我来给你们普及一下医疗常识吧,针对这种癔症性癫痫发作的病人,抢救时有两个要领,第一,不能让她咬着自己的舌头,第二,不要放任患者弯腰屈体。当时我是跨坐在患者双膝处,一方面尽量控制住她乱抓乱抖的手臂,一方面尽量保持其身体伸直不要弯曲。你们再仔细看看视频,如果我真的要对她实施性侵,一只手控制住她双臂,另一只手就应该去扯掉她的衣服,而不是去将她的身体扳直。你们好好看一下,当时我有扯下她衣服的动作吗?”

宋铎又看了一遍视频,确实如他所言,他将宫小羽控制住之后,并没有撕扯她衣服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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