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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尾声

作品: 伏羲密码(小说系列)·套装共2册 |作者:贺宝栋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10-17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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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事情我记得并不是特别的清晰了,只记得我被七手八脚地塞进了一个气囊救生座椅当中,然后就被拉上了直升机。

离开水面之后,不自觉中,我终于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但随着这种情绪放松的突然而至,我开始陷入了一种半昏迷状态。

我被拉进直升机之后,模模糊糊中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往我的手臂上注射了一些东西,当医生拔出注射器的同时,我就陷入了深度的睡眠当中。

当我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不知道已经睡了多久。一个护士看到我醒了,走过来查看我的状况,之后对我说:“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可以随时出院,但要注意休息。”

“哦,知道了。”我忙道,然后又问他现在是几月几号,我昏迷了多久。

护士告诉我这一天是六月一日儿童节,我已经睡了足足四天了。她说完就要离开,但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问我:“你是运动员吗?为什么你的体力会透支得那么厉害,要是普通人早就不行了。”

我算了一下,从老爷庙坠机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总不能把我在老爷庙的遭遇跟她说出来,好让她知道我有多威风,那我肯定会立即被转入神经病医院。因此,我转移话题,并问她:“有没有其他的人和我一起住进医院?”

护士回道:“你是说那个美国人?”

我有些诧异,难道只有我和杰克住院了?我记得阿来应该是受伤最严重的,他们去哪里了呢?我下意识点了点头,脑子里开始回想我被拉上直升机之后的事情,但是无论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所以对白狐、阿来和杂毛三个人的去向完全不知。

护士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说:“我差点忘了,那个美国人比你早醒了一天,他在昨天出院了,还给你留了一封信。”

说完护士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没过多久,她就拿着一个信封回来了,并把信交给了我。

我接过信封,双手有些发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那封诡异的信的出现,导致我对信件这种东西本身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竟然有些不敢打开杰克留给我的信。

但最后我还是打开了,因为我觉得杰克这人对我来说,显然要比我那个疯了的同学佐佑要现实得多,毕竟我们在十几天前,刚刚一起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考验。虽然我对这个人在关键时刻做出的很多举动并不认同,甚至有些瞧不起,但是我不得不说,我可能会忘掉很多人,但我一定不会忘了杰克。

杰克留给我的信,是用汉字写的,我知道他的汉语其实已经很好了,他甚至会在很多危机的时刻用汉语来跟我们对话,这对一个汉语非母语的人来说,确实很难做到。

信里写了很多内容,但我觉得没有必要把信贴出来,因为这封信并不难理解。

杰克说,首先非常感谢上帝再次救了他,他决定回美国之后当一个牧师,而且以后再也不来中国了。

其次是他对于我们在老爷庙水底遇到的那些事情的一些看法,他首先并不否认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怪事是真实发生的,但他又有自己的观点,他觉得老爷庙水底,是存在于我们生活之外的另一个世界,那里肯定就是地狱,我们只是不小心误入了而已。重要的是,我们没有必要纠结那个世界到底有什么,因为那里只是与我们不相干的另一个世界。

最后杰克说希望有机会我能够到美国找他玩,他保证美国不会发生这种诡异离奇的事情,并给我留给了他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当天,我给家里打一个电话,想报个平安,我知道家里人肯定都以为我坠机后死了。但很奇怪的是,我的父亲在接到我的电话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妥,只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跟他喝两杯。

我很诧异,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老爷子不知道坠机的事情?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我没有跟他说我在老爷庙坠机的事情,但试探性地问他最近国内有没有什么大的新闻,比如大型的交通事故一类的。老爷子回答得很干脆,直接说没有。

我有些不敢相信,跟护士借了一部手机,各大网站都翻遍了,依然没有找到关于老爷庙坠机的任何新闻。

查了半天无果,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难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一个梦?按道理来说,那么大的交通事故,死了那么多人,肯定会上新闻头条的。可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好像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老爷庙坠机这回事。

要不是杰克的信还留在病床边上,我肯定会以为自己得了臆想症。

第二天,我办理了出院手续,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后,终于回到了阔别多日的家。我没有坐飞机,我想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坐飞机了。

我先是去了研究所,但是所里的那些同事都跟没看到我一样,或者说跟我平时出差回来时候的场景差不多,只是面对面的时候会互相打个招呼。

这可真是怪事了,怪到比在老爷庙水底看到水怪都怪,我很随意地拉着一个同事,问他有没有看到国内航班坠机的新闻。他说没有,国航还没有坠过机呢。不过他想了想,又告诉我,前几天国外有一架飞机失事了,但那是国外,让我不用操心。

当天,我就跟所长请了一个月的假期,理由是身体不适,需要住院。可能是我的面色真的不是很好,所长竟然答应了。

至于我为什么请假,理由很简单,我有太多的事情想不通了,就光是老爷庙水底的那些谜团,就像幽灵一样纠缠着我,让我没有一刻安宁,更何况回来后还遇到了这种怪事。我觉得必须得好好休息一下,然后观察一下自己是不是真得了神经病和幻想症,因为我现在开始极度怀疑我之前的经历到底是不是真的。

回到家里之后,我发现自己依旧是坐立难安,总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想着想着,我甚至都感觉有些恐惧起来,怀疑我的老爹还有研究所里的那些人是不是都在骗我,或许他们都不是真人,而是一些我不认识的人在合伙骗我。

可是这也不对,我看到的新闻总不至于是假的吧,那么多的新闻网站,合起伙来忽悠一个不入流的古生物研究员,那更不现实。

这也想不通,那也想不通,到了最后,我甚至都感觉自己有些崩溃了。直到十多天之后,我在这种极度不安的状态中思考到没法再思考的时候,鬼使神差一般,我忽然就想起了那封从天而降的信。

我几乎是疯了一样,一阵的翻箱倒柜之后,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这封信。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发泄,找到这封信之后,我就开始往厨房走,准备一把火烧了它。

老爷庙水底对我来说就是个噩梦,而且我现在也无法知道自己是否已经从这个噩梦中醒了过来,但我心里很清楚,这个噩梦的开始,就是从这封本不该出现的信开始的,这是一件不祥之物。

可是在我就要点火的时候,不经意之间手里的东西一滑,结果信封里的两张照片就不小心被我掉到了地上。

我顺手捡起了照片,也没太在意,只是下意识地往其中一张照片上看了一眼。

可是没想到的是,就是刚才这一眼,我看着照片里面的画面,竟然呆住了,而且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

我正出神出得可怕,而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哪个孙子,竟然非常不合时宜地敲起了我家的门,耳朵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声音,我毫无准备,被吓了一大跳。

我气得大叫:“是谁啊?”

“我!”门外很快传来一个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可一时又没想起来是谁。

我隔着猫眼往外看了一眼,本来这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但是我哪里想得到,外面的这个孙子在我往外看的时候,他也正把眼睛贴在猫眼上往里看,我一下子就看到了一个瞪大的眼珠子。

瞪着个破眼珠子看你妹啊,你还想从外面偷窥吗?我刚要想着破口大骂,但一下子又打住了。

因为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看到的那只眼珠子,竟然是蓝色的!

我回想着刚才那个回答我的声音,忽然就意识到外面的人是谁了,这个人是阿来!他来我家干什么,是来杀人灭口吗?

“齐天不在,你找错门了……”我几乎是下意识般脱口而出,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外面的阿来回道:“你再不开门我就要踹门进去了。”

我定了定神,心想也是,我到底在怕什么,他们要是想杀我,就不会把我救到医院,而这里是我家,不是老爷庙,这里没有危险,我安慰着自己,打开了门。

阿来理发了,竟然还穿着一身阿迪达斯运动服,我心里第一反应就是好帅的一个青年,仅次于我了!但阿来看着我,就好像看到我脸上有鼻屎一样,表情十分古怪,他站在门口对我说道:“你多少天没洗澡了,怎么比在水底的时候还狼狈?”

我不知道此时自己是在哭还是在笑,我确实已经十多天没洗漱了,也知道自己肯定快成犀利哥了,但我有充足的理由忽略不计这个问题。我只是愣愣地看着阿来和他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对他的出现充满了不解和排斥。

曾经有那么一些时刻,我对阿来已经是非常的信任了,我甚至都把他当作了我的兄弟,可是现在看到他出现在我的家门口,总感觉这些有震惊,好像觉得阿来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虽然我非常疑惑他们三个人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医院里,但我打心眼儿里又是非常地不想再跟这几个人有任何的接触。阿来的出现给我带来的排斥情绪,证明了这一点。

我也忘了让他进家门,或者说我干脆就不想让他进来,只是问道:“你怎么来了?白狐和杂毛他们人呢?”

“大小姐出事了!”阿来说道,表情显得很复杂。

我看着阿来,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一种非常特别的神色,那是一种担忧和乞求混合在一起,恍惚间,我又好像看到了卫国雄,看到了他冲进那片魔海当中……当下这一刻,一种时空交错感开始在我脑子里徘徊。

我呼了一口气,赶走脑子里浮现着那些画面,对他说:“阿来,进来说话!”

阿来进来之后倒也没客气,把我散落在沙发上的衣服往旁边一堆就坐了下来,我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长短短说,赶紧说说白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他先是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好像是在思索应该如何说起,我有些急切想知道白狐的事情,就在一旁催促他。

阿来喝了一口水,然后就说道:“时间有限,我就只挑重点说吧……”

之后,阿来就开始告诉我老爷庙分开之后白狐身上发生的事情。

当我们被直升机接走之后,我和杰克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院,而白狐、阿来和杂毛三个人则是在当天就离开了当地,他们被送到了首都的一个机构,进行一系列的工作汇报。

以白狐为首的勘探队很快得到了重组,加入了一些新人,并且在白狐的要求下,这支新的队伍仅仅是在五天之后,就开赴四川。

阿来因为伤势比较严重,没有跟随白狐的大部队一起出发,而是被安排为第二梯队。

白狐临走时告诉阿来,如果发现这支勘探队随身携带的GPS追踪信号消失,那说明队伍一定是出了问题,阿来就带着第二梯队赶往四川展开营救工作。

最开始的时候,阿来每天都盯着电脑,一直关注着电脑屏幕里显示出来的GPS信号源,但当白狐的队伍进入四姑娘山之后,原本在屏幕上多达十几个的信号源,就逐渐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

首先在电脑的电子地图上显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些信号源被分割成了四个部分,而且每一组信号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其次是这些信号源被分开之后,就开始一组一组的在电脑上失去痕迹,到最后,阿来在电脑上连一个信号源都看不到了。

这时候,阿来意识到白狐对他说的话已经应验了,按照白狐的要求,他必须立刻赶往四川展开相关的活动。

但同时,阿来想到了白狐交代给他的另外一件事情。

白狐临走的时候交给了阿来一样东西,说如果有必要,就把这个东西交给我,并让我加入阿来的第二梯队。

阿来对于白狐的这个交代非常不理解,也不知道白狐所说的必要是指什么,就阿来自己而言,肯定是觉得让我加入勘探队是非常没有必要的,但他又觉得白狐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理由,因此在出发之前,阿来拿着这样东西找到了我。

这是一块鹅蛋大小深红色的石头,看上去有些像人工制造的劣质琥珀,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块石头的出处,是在老爷庙水底那道画满壁画的玄关石墙上的,当时伏羲画像的手里的东西,就是这块石头,当白狐从壁画上卸下这块石头之后,我们中了机关,之后便出现在了另外一个空间内。没想到,白狐竟然把这块石头带了出来。

我看着这块石头,之前老爷庙水域的种种经历就再次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我对这块石头没有任何的好感,一想起壁画里的伏羲拿着这块石头杀死壁画里面的那些小人物的画面,就有些感觉不舒服。

是但同时我也注意到了另外一个细节,就是阿来把石头递给我的时候,我发现这块石头上缺了一小块,而且看那个缺口,像是新切出来的。

很明显,白狐或者是相关的人,已经研究过这块石头了。

如果是阿来单独来找我,要我加入他的第二梯队跟他去四川,那我肯定是直接拒绝的,有了之前的那一次经历就足够让我崩溃了,我不可能再跟着这些人趟这种浑水。不过当我看到这块石头之后,就有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并在不自觉当中思考了很多事情。

我并不知道这块石头是什么,或者代表着什么,但白狐却让阿来把这块石头带给我,认为我见到这块石头就有可能加入阿来的队伍。这说明,这块石头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但石头背后,就有着非常难以琢磨的事情。

石头背后究竟是什么呢?在把弄这块石头的整个过程中,我忽然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会不会是这样,白狐让阿来拿给我石头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意义,而这块石头本身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因为仅凭一块石头来看,我是无论如何都猜不出任何事情的。

白狐给我这块石头,其实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思考,而只要我一思考,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她可能是想告诉我,我与这块石头背后的事情有关联,而不是跟这块石头本身有什么关系。特别是当我联想到疯子佐佑给我写的那封信中,他提到自己被困了一个地方,也提到了我与十多年前那支考古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后,我更加认定了这种推断。

难道佐佑的信不是一场恶作剧,而是真的有人从万丈深渊之下给我写了这么一封信?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再反复思考了几遍,发现这是唯一能说服我自己的逻辑。

这也是我没有拒绝进一步跟阿来继续交流的原因。我认为,先不管是真是假,我应该先把那那两张照片给阿来看看,这两张照片太诡异了,或许他能从中看出点什么。

没想到,阿来在看了这两张照片后,反应一点都不比我小,连续说了两遍: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我对阿来的反应一点都不奇怪,因为我在这之前,也被这照片里面的东西吓傻了。当然阿来肯定不至于像我一样恐惧相片里面的东西,他表现出来的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惊讶。

在这里,我必须先分别说一下这两张照片里面的内容。

这第一张照片里面不是别的,而是一艘二战时期的J国军舰,我和阿来在看到照片后都表现出同样的惊讶的原因,是因为这艘战舰我们见过,就是那艘在老爷庙水底神出鬼没的神运号。

我对这艘军舰实在是太熟悉了,在军舰里面发生的事情到现在还依然清晰可见,特别是当时我们在那里发现了J国史上最神秘的零号档案室和大秦密署,更是我在老爷庙水底整个经历的转折点。

但这张照片很明显不是在老爷庙水域拍摄的,而是在茫茫的大海上。

虽然相片是黑白的,但通过战舰之外部分露出来的那些滔天巨浪也不难判断出,这张照片的确拍摄于大海。而且通过这张照片的成像角度我分析出,拍摄这张照片的人应该是在另外一艘船上,否则绝对不可能把这艘军舰的船舷拍进去。

我不知道当时另外一艘船上的人拍摄这张照片的契机是什么,因为在这张照片里面,站在神运号甲板上的那几个J国水兵都显得很自然,好像并没有在意另外一条船的人在拍摄自己。

如果单纯只是这一张照片,我肯定会以为这是一张非常普通的照片,除了能看出照片里面的船只是我们之前遇到过的神运号之外,并无法再看出其他的东西,倒是站在船舷边上的几个J国士兵,给我一种非常厌恶的感觉。

可是第二张照片的内容却告诉我,这第一张照片绝对不会是随意拍摄的,而是神运号战舰同行船只上的人看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之后,才迅速拍下了这张照片。

第二张照片和第一张照片拍摄的角度是相同的,但不同的是,在第二张照片里面显示出来的画面当中,却很明显多了一样东西。

前面我提到了,相片里除了那艘军舰,还能看到船身四周的巨浪,不过在第二张照片里面,出现在神运号舰首的巨浪已经变得十分不正常。

定格在照片里的那片巨大的海浪,看上去就像是一道高出舰首足足有二十米的水墙。水墙的高大程度很是让我吃惊,因为它看起来跟周围涌动的海浪完全不成比例,显得非常突兀。

也就是在这道叫人看着有些匪夷所思的水墙里面,我看到了一个身形巨大的黑色物体的影子!

我起初以为巨浪里面的黑影是一条鲨鱼或者是其他的大型水生动物,但看着这道黑影的形状,又觉得不太可能,因此我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生怕这种黑白照片会因为本身画面的质量问题给我造成视觉混乱。但最终,我还是妥协了,因为那个影子的外形,怎么看都太熟悉了,而且我也不认为一个搞生物的会连某种生物最基本的外形都看不出来。因此,踌躇了很久之后,我问阿来:“我说阿来兄弟,这个影子看上去,怎么像是一个人的形状?”

阿来点了点头,又对我说:“你并没有看错,这道水墙里面的东西,就是一个人形的生物!”

我继续问道:“难道这是一个海底巨人?”

“就凭着这两张照片还无法确定水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阿来回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在大小姐那里看到过类似的照片,而且她无意中也提到过,她一直在找的,可能就是这种巨型生物的真身!”

我听完阿来的话,脑子里首先浮现出在老爷庙水底看到的那尊巨大的远古雕像,我记得白狐和杂毛还给雕像跪下了。那尊雕像后来开始不断地褪去了附着在表面的石头外壳,里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能活动的物体,特别是那些蠕动着的黄金色鳞片,更是让我心有余悸。

虽然出于当时特殊的局面,我们并没有看到那座雕像褪去外壳后的全部面貌,也不知道那个块头巨大的东西是到底是不是真活了过来,但我觉得如果说巨人生物要是真的存在的话,那石头雕像里面的东西会不会算是其中的一种呢?

于是我忍不住说:“你们家大小姐要找的东西,会不会就是老爷庙水底的那尊活雕像?”

阿来说:“应该是有一定的关系,但还不是大小姐真正要找的东西,否则她就没有必要再冒险去四川了。”

阿来的话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因为我也发现,在姥爷庙水底的时候,白狐一路走下来,并没有明确的目的,比如说我要找某种具体的东西。她所关注的,似乎是老爷庙水底这个地方本身。这就给了我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白狐一批人来到老爷庙,好像是在求证一些东西,而不是为了寻找什么。

后面我跟阿来又针对照片上的东西讨论了很多,不过并没有得出什么有价值的结论。

我又问了他一些其他的问题,但这个过程搞得我很郁闷,我发现阿来这个人不但眼珠子奇特,就连性格也很奇怪。你说他忧郁寡欢吧,他还能非常有思路的表达一些他自己的想法;你说他思维正常吧,他又有一个怪毛病,那就是你不能问他除了他所表述内容之外的事情,因为你问了也白问。他要么说我不知道,要么说我没有权利告诉你。

但现在是在我家里,我觉得我得有足够的主动权,于是跟他耍了一个心眼儿,问了他一个我非常关心,但我又认为阿来一定不会说的问题。如果他再说无权告诉我这样的话,就正好中了我的下怀,然后我也有了赶走他的理由。我根本没有任何勇气跟着他去四川,这不是因为我胆小,而是我觉得现在我的生活就已经够混乱了,要是再有一次跟老爷庙类似的经历,我肯定就得真的住神经病医院了。

我问他:“你得告诉我你们家大小姐的身份,否则我绝对不会跟你去四川!别说就是一块破石头,就是一块金子,我也不跟你去!”

“真看不出来你倒是挺狠的!”阿来冷笑了一声,“不过你失算了,这个可以告诉你。”

阿来这一声冷笑之下,我心里顿时就感觉不妙,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想一个更决绝一点的问题,要是阿来铁定了心要我跟他去四川,那他就算随便给白狐编造一个身份,我也不好证实,因此我又开始盘算着怎么把这个问题赖掉。

不过接下来,阿来的话倒是挺让我意外的,在听他叙说白狐身份的时候,其中一些内容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阿来说,白狐其实是一个有背景的人,白狐只是她的代号,真实的名字叫白童舒。她的爷爷是一位有战功的老军人,而她的父亲也是名军人,只不过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一次考古护卫工作中,不知道死了还是失踪了,总之从此之后便是杳无音信。

白狐原来是在军队的一个研发机构当通讯员,她在得知自己的父亲出事之后,几经波折,最后如愿加入了一个特殊机构。

这个机构没有名字,至少阿来不知道,但阿来知道的是,这个机构设立了非常多的特遣队,每一支特遣队都是独立执行任务的,而每支队伍之间也没有任何的交集,甚至都不知道其他队伍里都有一些什么样的人,会去做一些什么事。这些特遣队员的身份都非常复杂,而且都来自不同的领域,可能你仅仅是有一点点会被特遣队利用到的价值,就会被招揽入行。

阿来的推测是,白狐之所以能成为特遣队的队长,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家庭背景原因,也正是这样,特遣队里的老队员都习惯叫她大小姐,意思是你出身显赫,多少有点吹捧的意思。另外白狐的特遣队所执行的任务应该都非常具隐秘和具有挑战性的,对外的身份是旅行探险队,听名字就知道这种所谓的探险队绝对不是常规的驴友队伍,没有过硬本领的人,在遇到危险的情况的,肯定都死了,否则阿来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白狐的探险队给留下了。当然后来阿来也想到了,白狐队伍里面的人,有一些肯定是被那个隐藏在探险队中的J国人中村正源给偷偷杀掉了。

我问阿来,为什么白狐作为一女人,会选择这样一个职业,这可不讨男人喜欢。阿来告诉我说,白狐一定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才加入这样一个机构的,一定是在寻找自己的父亲。

阿来在说到寻找父亲这个词语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许多悲伤的神色。

我有些难以面对这个人,也始终没有勇气跟他提起关于卫国雄的事情,甚至我一直都在极力避免说到有关卫国雄的事情。尽管我对这爷俩身上所存在的疑惑,远远大于那些如幻如梦的经历所给我造成的困扰。

当阿来说完这些的时候,他眼珠子一转不转地盯着我:“我都告诉你了,你必须跟我走。”

我脊背一麻,心说碰到无赖了,但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也是为了拖延一下时间,想看看怎么拒绝阿来,于是我把佐右写给我的信给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能够把我心里的一些东西串联成一些不算完整的片段。

果然,阿来在看完信后,忍不住激动了起来,他说道:“没错,我猜得没错,一切都对上了!”

我问:“什么事情对上了?”

阿来回道:“这封信是从四川发出来的,而大小姐也去了四川。这里面的关键是,大小姐和信里的佐佑,都又跟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那次秦岭考古活动有关,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是挺巧合的!”我有些恼怒地说,“巧合到恰好是我收到了这封信,恰好我坠机,又恰好遇到了你们!”

阿来显然不是这个意思,他继续说:“你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太过于巧合的事情发生在一起,那促成这种巧合背后的动动因,你想想又会是什么呢!”

阿来的话让我不由得打了一个机激灵,本来这一切对我来说就已经够复杂的了,现在阿来又提出了背后的动因这样一个概念,我竟然无比犯贱地顺着阿来的思路思考了起来,这背后到底又有什么猫腻。

思考了足足有十分钟,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我做了很多的推论,感觉都是天方夜谭,我甚至都想到了我们其实都是一些布偶,这一切都是耍布偶戏的人在玩弄我们于鼓掌之中,演戏给别人看。

想着想着,我就发现不太对,感觉自己上当了,意识到阿来这是在抛出问题把我往沟里带。因为他也不知道这背后的动因到底有没有,而且就算有,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他这是在跟我玩心理游戏,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对我进行潜意识催眠,好让我跟他走。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阿来非常阴险地,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还对我说:“大小姐说过,你思考问题时候的样子,还是挺傻呆可爱的。”

我当场就破口大骂:“你个怪物,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你也跟我玩阴的!你不就是想让我跟你去四川吗,老子跟你去!但我要告诉你,不是我被你洗脑了才愿意当你们的马仔,而是我要告诉你还有你们家那位大小姐,我还真不是傻子……”

我爆炸了一样,义愤填膺般地说了一堆,其实就是在听阿来说白狐说我傻呆的那一刻,我一下子接受不了了。男人就是这样,要是被一个大老爷们儿骂一句傻逼,那除非要动手,否则压根儿就不会往心里去。但如果要是被一个认识且还对她有那么一点仰慕心理的女人骂一声傻子,那我想大多数男人都会跟我一样,非得弄明白,你凭什么说我是,更极端的就像我,非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但刚一说完,我就看到阿来的笑容更加诡异了,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阿来这孙子是在给我设的连环套,我这回才是真的上当了!

只见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故作轻松地说道:“那我们可以出发了,齐天,你可准备好了,这一去还不知道有什么未知在等待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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