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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觉得靠蔬菜果汁能让人想到什么好点子吗？”
“那就得看人了。”
“你这说话方式，到底跟谁学的啊？”
“在伊谢尔伦，身边的人可全都是老师啊。”
杨沉吟了片刻。他的眼前，浮现出了卡介伦、先寇布这帮家伙的面容。
“看样子是我疏忽大意了。我应该再好好地选择一下你少年时期的教育环境才行。”
尤里安笑了起来。他一边叮嘱念叨着“就只是一杯哦”，一边为杨端来了白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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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对给人的感觉还算不错。当然了，这也是和先前的典礼仪式进行过比较之后，才能得出的结论。
尽管那些政治家、资本家、高级官僚同样也在派对上滔滔不绝地发表着各种毫无幽默感的演说，但至少，这些演讲没有先前那种歇斯底里的感觉。
虽然在伊谢尔伦那边也会不时地召开一些以军民交流为目的的派对，但作为最高负责人，杨一直都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行事的。每次有人提出要他演讲——
“大家玩开心点。”
他都会以这样一句话来敷衍了事。尽管军队和民间里都不乏喜好演讲的名流，但就连最关键的杨都这么说了，其他的各种大人物也就不得不尽量短缩一下自己的演讲。如今，“杨提督的两秒演讲”，甚至已经成了伊谢尔伦的一种风物。
眼下，这位传说中的年轻黑发提督，在派对上也成为了各位名流妇人们好奇的对象，让她们的嘴巴用在了饮食之外的目的上。
“杨提督为什么不佩戴勋章啊？”
“勋章实在太沉了，戴上它的话，一迈开脚步，人就会往前倾倒的。”
“哎呀呀。”
“要是弓着背走路，感觉就像是未老先衰一样，我家的被监护人总是这么说我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妇人们都开心地笑了起来，但说这些话的本人心中却并不开心。对杨来说，眼下的一切，全都是为工资而做出的牺牲罢了。
尤里安坐在宽阔会场的一角，无所事事地看着眼前的人来来往往。超过一万人的出席者全都是些社会上的名流，倒也确实可以说得上壮观。
同盟元首——最高评议会议长特留尼西特——也到场了。特留尼西特人称美辞丽句的高手，杨对他厌恶至极，甚至已经到了只要特留尼西特一出场，他就能按下开关，关掉电视的地步。幸好，特留尼西特似乎也在刻意避开杨。
还不等对方靠近，杨便脚步匆匆地脱离了妇人们围成的圈子。
“尤里安，我们差不多也该撤了吧。”
“好的，提督。”
先前，杨早就已经和尤里安商量安排好了一切。尤里安找前台的人取回寄存的包，杨则到厕所里换上朴素的私服，把脱下的礼服塞进了包里。一路上，没有任何人留意到离开会场的两人。
米哈伊洛夫的小店——这么似乎也稍稍有些夸大广告的嫌疑，实际上，它就是只是位于劳动者聚集的街镇一角，科特维尔公园入口处的一家终日营业的小摊罢了。
许多虽然贫穷却充满了希望的年轻恋人，都会到这家店里买上一些吃的喝的，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畅谈理想。实际上，这里就是这样的一处地方。
米哈伊洛夫很勤劳，还曾在军队里当过厨子。忙起来的时候，他甚至都顾不及去看顾客的脸。这组老青少年纪各不相同的三位客人到来的时候，因为周围照明光线太暗，米哈伊洛夫也没有觉察到眼前的三人究竟是谁。
在摊前点了煎白身鱼、法式炸土豆、乳蛋饼和奶茶之后，三位客人便占据了摊前的一条长椅，开始吃喝起来。一眼看来，似乎就只是不同年纪的三位客人的一顿野餐罢了。不管怎么说，三个人都没能在先前的派对上好好吃上些什么……
“哎呀呀，为了避人耳目，居然要跑到这种地方来聊天，还真是够不方便的呢。”
“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此情此景，甚至让我回想起先前在士官学校里念书的时候。想当年，为了设法钻门限的空子，想过不少辙呢。”
要是得知老者就是同盟军宇宙舰队司令长官比克古大将，而青年则是伊谢尔伦要塞司令官杨大将，店主米哈伊洛夫和其他的客人想必都会当场失声的吧。两位军中的要员，竟然各自逃离派对，跑到这样的地方来。
鱼和土豆这样的小吃，总是会勾起人们内心的乡愁来。念士官学校的时候，杨和他的损友罗贝尔·拉普就经常逃离宿舍，跑到这类既便宜又美味的小摊来满足他们青春期的食欲。
当时，两人本该喝过几杯红酒之后见好就收的，但其后却又点了杜松子酒之类的蒸馏烈酒，结果刚一走出店门，就在人行道上仰天倒地，再也无法动弹了。幸好，后来店主联系了洁西卡·爱德华，连忙赶来的她把两人搬到酒馆的里屋，这才避开了严格的教官，没被发现。
“约翰·罗贝尔·拉普，杨威利，你们俩给我醒醒，快点振作起来。要是不能在天明之前赶回宿舍，之后的事我可就管不了啊！”
一场宿醉之后，洁西卡为两人端上来的虽然是黑咖啡，但不知为何，却带着丝丝的香甜……
眼下，约翰·罗贝尔·拉普已经在去年的亚斯提会战中战死了。而与拉普定下婚约的洁西卡·爱德华，如今也当选为特鲁努森行星区的代议员，作为反战和平派的急先锋，在同盟议会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物是人非，如今，一切早已沧海桑田。时光从来没有放慢过它的脚步，当年的孩童已经成年，成年人也已经老去，只留给人们再也无法追回的回忆。
老提督的声音，把杨从对过往的追忆中拽了回来。
“好了，这地方没人会来的。什么事，你就说吧。”
“这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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