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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寐就这般立在水池前, 与嫪婉仅两尺之隔, 他久久的凝望着她。她如个受了惊吓的小狐狸, 被围追堵截到了死胡同, 除了可怜巴巴的盯着对方,完全不知自己还能逃到哪里去。
嫪婉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着, 胸前那两点珊瑚珠似的地方甩落下一滴滴晶莹的水珠儿。萧寐看着它们自上而下的在池水中, 抨击起一小朵一小朵的水花儿,那大概是这世间最美味的琼浆玉露。
这样的风光, 但凡是个男人看上那么一眼,便能将七魄勾得一个也不剩了!
萧寐伸手缓缓解开了自己前襟的系带,然后褪去披风。嫪婉看着他的这个动作,仿佛解掉的是她的衣服一样令她感到一阵心悸。
这个池子是外沿浅, 中心递深的设计。嫪婉往后退了两步,先前才打到膝窝的水面儿,这会儿已打到了她的大腿根儿。她瑟缩着屈下腿将身子往水里潜去,最终只露出肩膀以上浮在水面外。
她的长发似浓墨似的在池水中晕染开来,与那些艳红的山茶花瓣浮动交织在一起,霎是惊艳!
嫪婉眼看着萧寐将外衫和中衣一件件脱去,却是说不出半个字儿来!她只拼命的摇头,似是警告他不要过来, 可萧寐完全看不进去这些哀求, 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嗓子似要冒出火来。
萧寐最终只留了一件及到大腿的丝薄亵裤,然后他迈进水池, 一点点往前挪去。以他此时内心的涌动的狂热和冲动劲儿,他完全可以一个健步奔到嫪婉身前,然后随心所欲!
可他却不想吓到她,他想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给她留有逐渐接纳的时间。
萧寐往里逼去,嫪婉就再稍稍后退,他再欺近,她再后退……直退到离开了池子的中心,又到了慢慢递浅的地方,嫪婉知道她不能再退了,再退这水深便藏不住她了。
萧寐贴近她站着,这会儿离得近了剥离了水雾,她的五官更加清晰了。那双桃花美眸湿漉漉的,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也不知是水雾笼罩的,还是她真的哭过了。她丰润的嘴唇不点而朱,轻启着如两片绽开的花瓣,还时不时的颤抖两下。
萧寐不由得蹙了蹙眉心,他知道心里涌动的那股子邪火快要压制不住了!
“婉婉……”他又轻唤了一声,然后将身子小心的往她身上凑去,本就挨的极近,这稍一前倾便有了实打实的肌肤之亲。
“嗯~”嫪婉颤抖着轻吟了一声。
萧寐的身上还有着从外面带进来的丝丝凉气儿,在她业已泡暖了的身子上轻轻一碰触,便引起一阵儿冰火相撞的刺激。
但是嫪婉突然发现她能发出声音了!她又惊又惧的看着眼前这个精壮的身体,张了张嘴,“萧寐……你出去好不好?”
萧寐有些遗憾有些怜悯的看着她,此时他当真是想满足她的每个愿望,无论她说出什么,他都愿意为她去赴汤蹈火!
但独独这个不行。
“婉婉,”他边唤着,边俯下身伸手在水里捞了一下她的腰,然后将她举出水面,让她整个上半身再也无处隐匿。
他将她的身子贴在自己胸前,然后凑到她的耳朵旁:“这辈子,我什么都可以纵着你,你只纵我这一回行不行?”
嫪婉明明心里嘴里都想拒绝,可却说不出口。她只觉得身子软软的很是无力,脑子里亦是一片空白,那迷雾蒸腾,她就像吸入了迷药一般,身心逐一酥化……
在一阵水花翻腾后,他与她一同溶进了水雾之中。
……
当嫪婉再睁开眼时,已是翌日的清晨。
想着昨夜的种种,她觉得仿佛是做了一场梦,一场春梦。
因为嫪婉记不得自己是如何回的房,如何上得床。是以,那些沐浴的种种便觉得只能是梦,想来,是自己退下宴席后真的借着酒意就睡了。
可偏偏那些梦境又是如此的真实,甚至连那混着茶花香的水雾如今还似弥漫在周身。
当嫪婉撑了撑身子想要坐起来时,却蓦地觉察到了下身的异状……有点钝痛,又有点麻痒。
春梦该是了无痕的,怎会如此?她不安的掀开被子,向里挪开下屁股,看了看身下。她不免得一惊!
她身下压着一方雪白的帕子,那帕子正中的两点殷红煞是打眼!嫪婉将那胆战心惊的将那方帕子拾起,细端了端,在帕子的角上有个青线绣成的‘寐”字。
嫪婉赶紧拿起床边点灯橱上的铜镜,翻过身子照了照下身的亵衣上,干干净净的黄色缎面儿上,并没有一丁点儿的污迹。
她不禁疑惑,这帕子上的血迹不是换上这身衣裳后沾过去的,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
只能是他完事儿后给她换了衣裳,又将那沾了处子之血的帕子留给她做纪念了。
这么说,她记忆里的那些香艳画面便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发生了,她和萧寐昨晚就已经……
“啊!”嫪婉猛得将被子蒙上头,缩在床上大声尖叫。
她这一叫不打紧,门外等着伺候盥洗的宫女们全进来了。她们给嫪婉行了礼,然后打头的那个请示道:“公主殿下,奴婢们伺候您梳洗。”
嫪婉见下人进来了,便也不敢太失态,先把蒙着头的被子放下,然后想了想,终是问道:“昨晚……本宫是怎么回来的?”
宫女先是一惊,昨晚明明听说歧王还来找公主下了一个多时辰的棋,公主既然还能下棋,不该是醉得连如何回来都记不得呀。
但她还是本份的禀道:“回公主,您昨晚亥时刚入就回来寝宫了,您还因酒兴难眠约了歧王殿下在偏殿下了几盘棋,直到夜半您倦了歧王殿下才离去。”
完了……嫪婉最后一点儿希冀也不复存在了。果然,她昨晚果然什么都和萧寐做完了。她既然答应了嫁给萧寐,也不是排斥这种事情,但是身为一国公主,大婚前就做了这种事,何况还是在与陈国的婚事尚未退之际!
即便是民间小家小户的女子,也没有刚刚表了情就做出这档子事来的!这简直是……简直是……那两个字她不想说出口,可已深刻的印在她心里了。
畜生!畜生!畜生!!!
嫪婉在心里无声的将萧寐骂了一遍又一遍,纵是用词一次比一次更激烈,也难消她此时心头的怒意!男人,当真是下半身思事的。
她将身下的帕子往被子里掩了掩,然后下床来走完了盥洗的流程,换上了常服。
当两名宫女靠近床边想去帮公主叠好被褥时,却被她喝住了:“别碰本宫的床!”
两名宫女吓的赶忙跪地,只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碍眼的事才惹得公主发这么大火气。
嫪婉也面露尴尬之色,虽说她贤身贵体的骂个下人不算什么,可这无端的发火总是有个由头的,不搪塞过去难免下人会总去思量,当时惧着,事后总会揣测出来一二。
“那个……”嫪婉拖了拖长音儿,才续接着言道:“本宫酒意还未全醒,起来吃碗粥过会还想再躺躺。”
“是。”两名宫女这下倒是放心了,至少证明了不是她们犯了什么过错。然后她俩一人一边儿将床帐放下,毕竟是公主的寝宫,这么直白的展露着床上凌乱的被褥总是不雅观。
嫪婉遣她们下去传早膳,然后趁她们退出,赶忙去翻了翻被子里,找出了先前那方帕子。一看到这帕子上那两片花瓣似的殷红,她便忍不住的一阵狂乱心跳!
她将帕子小心的叠了叠,缩成小块儿,然后放进了一个带锁扣的妆匣子里,又谨慎的将妆匣塞进了衣柜的最深处。
嫪婉这才安心的离开寝宫,准备往偏殿里去用早膳,她确实已饥肠辘辘。越是像昨晚这种大型的宴席,她越是吃不下东西,特别是昨晚还不住的自个儿灌自个儿,如今胃里早已空空如也,饿得前胸贴后背的。
当她走近偏殿,正巧看到最后一名宫女端着空木托退出来,退出来的时候还毕恭毕敬的躬着身子。嫪婉不禁奇怪,难不成里面已是有人来了?
父皇?还是云卿?又或者是萧寐……
她在殿门外驻了驻脚,没敢直接迈进去,她感觉她这会儿最不想见到的人便是萧寐。
当她终于定了定神迈进门儿后,却发现自己想错了。显然萧寐还称不上是她此刻最不想见的人,比如眼前这人,就比萧寐还更令她排斥。
“嫪婉公主,昨夜睡的可好?”那人坐在紫檀八仙案前,笑眯眯的看着嫪婉。
她此时想退出去业已是来不及了,便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挪了两步,然后不情愿的跪在地上叩安。
没错,她一堂堂的悉池国长公主,做为属国的臣民,在上国皇室面前就是这般的轻贱,这般的卑躬屈膝。
“见过六皇子殿下。”
圭建裕赶忙起身,两个步子就迈至嫪婉身前,然后双手将其搀扶起来,“嫪婉公主,非在正式场合你无需向我多礼。”
嫪婉的胳膊被他架着很是别扭,可想要抽回却又怕像昨日那样引起他的不满。算了,眼下这种小事不妨先忍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这样想着,嫪婉便强忍着不爽,挤出一抹柔和讨好的笑意:“既然六皇子殿下想要来与嫪婉共享早膳,那该让下人先来知会声,嫪婉也好让灶房用些心,免得粗茶淡饭怠慢了殿下。”
说完,她借着伸手引座的机会,巧妙的脱开了圭建裕架着她仍未放松的手。
圭建裕笑了笑,这笑容并不怎么明媚,似是看穿了她那点儿小心思。但他还是依着她的所指,在最为尊贵的正位上坐了下来。
然后他刚想往外抽开身旁的椅子,却见嫪婉已挪到他最远的对过抽了把椅子落座了。
嫪婉看着圭建裕那阴晴难琢磨的脸,心下有些紧张,这人上辈子便是她的克星,这辈子再见时,隔世的狰狞仍旧记忆犹新。
她阖了下眼,拼命的给自己鼓了鼓气,然后笑微微的开口问道:“近来气候不定,又是路远迢迢,殿下怎的此次亲自远赴悉池?”
这是她昨日就想问却不敢问出口的,如今既然圭建裕主动还与她面对面的同桌而食了,聊天该是可以随意些。
圭建裕刚夹了一筷子菜,就听到嫪婉问出这个问题,然后将筷子放在面前的碟子上,唇角噙起一丝笑意,可配上眉眼间的冷漠,这笑容便显得有些诡诞。
“我这次来,是专程来接公主入我陈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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