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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晓依毛骨悚然,下意识后退一步,谁料屁股一空,差点掉下床去,还是陈驰早有准备,手紧紧攥住她胳膊朝自己方向一拽,陆晓依顿时倒在他身上。
这时候好友们听到动静,十几只眼睛同时转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好奇宝宝似的眨眨眼。
陈驰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众人才浑身一个激灵,忙装作什么都看不到的样子继续低头打牌。
陆晓依:“……你松开。”
陈驰用手磨了磨她的腕骨,心头的气消下去不少,才面无表情松开。
陆晓依心跳的很快,她暗自警告自己,随即就像逃避似的加入战局。
中国人似乎每到新年就少不了赌·博,当然都是小赌怡情的程度,一码五十,但每个人身上都没有零钱,干脆翻出了一堆硬币拿来当代币,聚众赌·博不亦乐乎。
陆晓依心不在焉,很快就输的快见底了,明辉赢了最多,得意洋洋地嘲笑她:“陆姐,这大过年地就让您请客,多不好意思!”
陆晓依这牌烂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这时候余光扫到刚刚才用“s`m”调戏她的人在自己身后坐了下来,大家见他落座,以为陈驰也要单独开一盘,谁知道陈驰仰仰下巴:“就这样开。”
他掰回一程后心情似乎变得比刚刚好点了,语调慵懒,等陆晓依意识到他是要帮自己看牌的时候,心底那最后一点气也消失无踪。
不得不说他们之间的默契真的很好,只要有一个人服软,另一个人势必冷不下脸。
陆晓依干脆放松得把出牌交给他。
陈驰靠在床上,左手随意展开搭在床褥上,毛衣修身,拉出他一条肌肉曲线矫健而优美,陆晓依的背也贴着床,别人看起来就像是陆晓依坐到陈驰怀里一样,可偏偏本人似乎都没察觉。
陈驰低头看陆晓依的牌,和以前一样,陈驰说出哪张陆晓依就出哪张,一点都没犹豫,两人配合无间。半小时过后,明辉跟前那堆硬币几乎都回到了陆晓依的怀里。
有一把全场通杀,陆晓依高兴得嘎嘎笑,却不料激动过头,往后一仰后颈碰到了陈驰的左臂,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毛衣袖子捋了起来,她敏感得感受到他小臂上温热的皮肤。
下一秒陈驰用手掌碰了碰她的头发,似乎也挺愉悦,低语里带着笑意:“发什么愣,收钱……”
陆晓依回头看他,四目相对,两人都没了声音。
其他人都在忙着算点数,没人注意到最大的赢家已经走了神。
陈驰的手指还勾着她一缕头发,那卷发过年前才又烫了一次,弧度弯弯绕绕就像一根柔软的毛线,一下一下从指尖钻到陈驰心里。
他就这样凝视她,眼底有千言万语。
陆晓依如梦初醒,回过头去收硬币,但这一次心跳快得连耳根都红了,那里是唯一没有上妆的地方,薄薄一层如同一张被摔打开的面皮,里头什么馅的能看得一清二楚。
陈驰盯着那块心神一动,忍不住坐直了些。
但下一秒陆晓依就起身开始一家家收硬币了,那抹让人心痒的红随即散了下去,仿佛只是因为打的太嗨了热红了,陈驰重新放松下来,忍不住用手狠狠捏了耳垂一把。
“有病啊!”
陆晓依怒目圆瞪。
陈驰低骂:“再说一遍?”看她缩了脑袋恨恨得扭过头去,才泄了愤似得舒展眉头,恢复正常。
陆晓依就在陈驰家躲了一个白天,她有陈驰帮忙,最后输的都赢了回来,还清了两个人的“压岁钱”,挣得盆满钵满,晚上回家吃了顿饭,之后又和一群狐朋狗友去了西西里热热闹闹的轰了年初一的狂欢趴。
陈驰给了所有工作人员小费,数额比家长给的红包都大,小弟们笑的眼睛都不见了,讨好地边给陈驰倒酒边说:“谢谢驰哥!”
明辉笑着拍了这机灵鬼一后脑勺:“驰哥是你叫的吗?叫驰爷!”
“驰爷!驰爷!嘿嘿嘿,喝下这一杯来年还赚大钱!”
这机灵鬼所在的职位让他习惯了出嘴就是好话,但出于文化水平,出口的祝福简单粗暴,却也容易讨人欢心。陈驰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喜欢被巴结的人,但听到这人说的似曾相识的话,某人早上也才用同样的语式哄走了他爸一个价格不菲的玉石摆件,顿时眉眼也顺了,对他点点头算是听了进去,机灵鬼才揣着钱美滋滋地走了。
明辉下午的时候就从陈驰的表情看出几分来路,见状也笑嘻嘻凑上去:“驰哥,心情不错哈?”
“嗯。”
心情好的陈驰就像一只被太阳晒舒服了的老虎,眯着眼睛对撩拨也爱答不理,没什么杀伤力。
沈甜是晚上才过来和他们集合的,据说她最近接了两部好戏,前后奔波日本马来西亚,她一到就被陆晓依扯到场中,一群人一手酒一手兄弟,醉的大呼小叫,活像来砸场子的。陆晓依舌头都喝大了,挂在沈甜身上大喊:“今天我买单!我买单!”
沈甜拼命扶她站好,可陆晓依今天恨不得骚断腿,踩了十几厘米的高跟,沈甜生怕被她踩一脚,老扶不好。
音乐太大,只有身边的人听到了,围着她起哄,来这儿玩的大多认识陆晓依,一口一个“谢谢陆姐”夸的陆晓依飘飘然。沈甜一头汗,过了一会儿突然身子一轻,陈驰一手提着陆晓依的胳膊把她固定在怀里,然后朝经理扬了扬下巴,真的默不作声就为她这句醉话买了全场的单。
“陈驰!陈驰!”
陆晓依搂着陈驰的脖子跟着音乐较劲,鼓点声越大她嗓门儿就越大,摇晃间酒差点没撒到他的衣服上。
可陈驰也不在乎,他攥着她的腰凝视着她的醉态,有兴致地纵容着。
沈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到卡座上了,傻妞儿原本在和一个帅哥贴身热舞,余光瞥见,心里叹了一口气。
陆晓依被一闪一闪的灯光晃的睁不开眼睛,离0点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忽然全场的灯都暗了,陆晓依犹如一只受惊的鸟儿一样蓦地睁开眼,陈驰立刻就察觉到了,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接下来是kiss time!大家还有五分钟时间去找对象!零点的时候和对方深吻一分钟,肺活量最大的一对西西里将免费赠送一套’火焰山’!理由都给你们找好了!现在开始抱紧你们将要接吻的对象!”
陆晓依迷迷糊糊得听了一会儿,酒精也不知道是把她的听觉泡发了还是智商泡发了,等她理解完毕已经过去了三分钟,她傻笑着说:“这活动是明明想的吧,这么、这么low……”
陈驰在黑暗中盯着她,眼神和他平静的表情是两个极端。
可陆晓依这时候自身难保,哪还有精力去细究他的心情?陈驰的双手成了一个环状箍紧她的腰,陆晓依两手费劲一动,抵在两人之间,贴着陈驰的胸膛。
她疑惑地皱眉。
“怎么……好响……”
她是指手心下的心跳。
话音刚落,陈驰低下了头。
伴随着周围暧昧又缠绵的热吻声,还有台上主持人激动地计秒,陈驰的嘴唇带着无比的克制,落在了陆晓依的额头上。
陆晓依傻了,闭眼都忘了,迷迷糊糊看着眼前突起的喉结,她微微抬眼,那线条干净的下巴近在眼前,他的呼吸喷在她的头发上,拂过她被酒精催熟的额头,烫得吓人。
二十年了,小时候许多事情陆晓依都忘了,也不记得他们在不懂事的时候有没有过玩一些幼稚的过家家,那个年纪小屁孩亲来亲去很正常......但他们都知道,自打记事以来,陈驰就算对她有多好,都未曾……对她做出过这么亲密的举动。
他们甚至可以在房间里看着对方只穿着内衣内裤走来走去,可以拥抱,可以挂在对方身上,可是亲吻……这对陆晓依来说太陌生了,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今晚其实她根本没有来酒吧,她只是吃完饭之后太累在房间睡着了。
耳边那些年轻男女狂热的口水交换声让陆晓依的太阳穴涨到爆炸,很快陆晓依就意识到这不是梦。
陈驰一定是醉了。
她迷迷糊糊得说服自己。
而且,只是亲额头而已,氛围所致,顺势而为,没有什么。
她有时候激动了也会亲亲明明的脸颊呢,那时候的明明表情比自己还夸张,就像是有人追杀他一样。
唔,肯定是。
陈驰无意去争夺那价值四位数的“火焰山”,因此在身边有人松开的时候已经离开,嘴唇上的触感清晰分明,不是少女的唇,但同样能让他下放内心所有的柔软。
他一放开,陆晓依整个人就往他怀里倒,陈驰接住她,低头一看,她浑身都烫的吓人。
果然睡过去了。
“陆晓依。”陈驰捏着她唯一低温的耳垂,半晌轻笑一声,声音微哑,用不大不小,却势在必得的语气说,“新年快乐。”
他不打算再忍了。
她喜欢他也好,不喜欢他也好,他都已经到了极限。
他那些想要得到她“爱情”这一块的自尊心,在正主面前也该过期了。
还没开窍,那他就帮她开窍,不是那种喜欢,那他就让她变成那种喜欢。反正他是商人,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
这才是他的风格。
老虎就算平时多无害,可说到底它还是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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