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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朔凝视着她，半晌似是遗憾得叹了口气。
“傻女孩儿。”他怜爱得看着她，“要是能早一点就好了。”
陆晓依似笑非笑：“这和时间有什么关系？我对陈驰不是日久生情，是……”
是什么呢？
她想了想，最后说：“是等价交换。我对他的喜欢，是他对我的好换来的，你说陈驰能给我的你都能给我，说着容易，可是对一个人好二十年，换做是你，你能做到吗？鸡毛蒜皮，学习工作……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二十年能拿来耽误。”
“你们谁都做不到。”
周朔离开的时候，陆晓依折断了一直横在两人面前的那支腊梅花。
其实她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已经说服了周朔，但陆晓依觉得这些话她最起码说服了自己。
虽然她也觉得自己在发神经，说实话，周朔的确是她灵机一动的恋爱对象不二人选，仔细算下陈驰很快就要26了，她不想到时候单身狗一只去看他拥有别的女人，周朔明明很适合，可她却把他赶跑了。
陆晓依呼了一口气。
回到家，陆成远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听到动静，抬头看她一眼。
可下一秒就又低下头去，对于周朔突然来访，似乎并没有什么想说。
和对她这些年，与陈驰走得很近，却始终在好友这层关系上不曾更近一步上一样的态度。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陆家那些人，尤其是那个老太太，是看在谁的份上才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大概做梦都想着让她攀上陈家，以后陆成远退了，陈驰看在她的份上，也会对陆氏诸多照顾。
而作为现在陆氏的当家，陆成远当然没意见，因为不管是陈驰还是周朔，对于他而言都是很好的选择。
陆晓依忽然止不住得心烦气躁。
“我上房间去了。”
她情绪不好就懒得再装，声音冷下来完全不给这位当家一点面子。
陆成远翻了一页，在陆晓依走到楼梯的时候忽然开口：“你想做出选择，但又没这个本事，这些年你一直任性不听劝，不上不下，得过且过，所以现在你才会这样——动辄得咎，要什么都没底气。”
陆晓依僵住。
“你一点都不像你妈，当然，更不像你爸，他在你这个年纪，早就能把自己想要的全都拿在手心里，不管是事业还是感情。”
“你还有脸提我爸？！”陆晓依猛的抬头，“是，我是有爹生没爹教，还是拜你所赐，你少用这种听着恶心的语气来教育我！”
陆成远双目微沉，他们兄弟一双眼睛生的极像，有时候陆晓依很害怕看他，因为会觉得那眼神有时候和照片里父亲的双眼重叠，让人心底发冷。陆成远沉声道：“我不欠他什么，是你没有资格提起他——你没有替他照顾好你自己，更没替他照顾好你的母亲。”
陆晓依掌心渗出一点血，是指甲硬生生在上面抠出了一条血痕，她觉得陆成远简直是魔鬼，长着三头六臂，蛇面狮身，恐怖又渗人。她逃跑似的奔上楼，用力锁上房门，却被房间的冰冷冻得瑟瑟发抖。
她坐在地上抱紧自己，咬的上下两排牙齿都酸了。
陈明娟曾经上来叫过她吃饭，可是现在陆晓依谁都不想见，因此一声没吭，陈明娟似乎也知道了什么，沉默半晌，没再劝了。
可是她下楼前的那声叹息却如同陆成远的话一样，让陆晓依十分难受。
她从黑暗中看着窗外，明明是那么好的月色，为什么她就觉得自己好像一直以来都在一个魔窟里，别人进不来，她出不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晓依的手机忽然响了，她原本不想接，可看了一眼屏幕，还是沉默得接起。
“沈姨？怎么了……”她把声音放轻柔，随后“啊”了一声，“我过来看看。”
真是屋漏兼逢连夜雨，青梅竹马大概是被诅咒的，一出问题就两个一起出问题。
沈姨说自打下午回来，陈驰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人去敲门也不应。
陆晓依站起来，腿麻得晃了一下，随即心里狠狠把陈驰骂了七八百遍，最后还是认命得捶捶腿，等麻劲儿过去，出了门。
谁都没在大厅，陆晓依盯着空荡荡的房子，就踹了钥匙和手机就去了对门。
沈从云给她开了门，还一边嘀咕：“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人都不理，他爸都生气了，不让我上去叫他，由他闷在房间里闷到死……这臭脾气也不知道像谁……”
陆晓依看了一眼楼上：“沈姨您别担心，我先上去帮你教训他。”
沈从云欣慰得看着她，连忙把她推上去：“靠你了！他要是敢给你耍横，我就祭出房间钥匙把他捆床腿上抽！”
掌握一个家的沈女士一边以“自己拿这儿子没办法”为由把陆晓依诱拐来，一边又以“老娘轻易就能收拾他”的承诺把陆晓依目送上楼。
陆晓依傻乎乎得也辨不出前后矛盾，她烦躁得走到陈驰房门口，叫了他一声。
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陆晓依怀疑他是不是死在里面了。
她又叫了一声，“陈驰”两个字咬出熟悉的调调。
过了一会儿，房门突然开了。
陆晓依先是猝不及防吸入一股烟味，下一秒就被一只大手拽进了房间，“砰”得一声门被重重关上，陆晓依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按在门板上，从上往下俯视。
房间里的烟味浓度是能把消防报警器弄着的程度，这要是被陈叔看见，不把他扒下来一层皮才怪。陆晓依这么想着，扬起声音就教训他，一点都没带怕的：“你这是干什么！这年都没过就等着被拿去开刀是不是？疯了你？！”
房间里没开灯，陆晓依适应了一下才看清眼前男人的双眼，然后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陈驰面无表情，双目赤红，凝视她的表情就像要把她切成一块块得吞吃入腹。
陆晓依背都僵住了。
——喝醉了？
可是鼻息间并没有闻到酒味。
幸好，就在陆晓依怀疑他中邪之前，陈驰开口了。
他一说话，声带就像被刀刮过一样，低哑得要命——
“姓周的走了？”
陆晓依瞪大眼睛，一句“你怎么知道的”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而等她意识到从他的窗口能看见外头的时候，她闭了嘴，随后像是猜到了什么，脸白了两分。
陈驰冷笑：“我真他妈想掐死你。”
这八个字被一个字一个字得咬出来，恐怖得有点瘆人。
陆晓依在黑暗中和这双眼睛对望，刹那间忘记了所有伶牙俐齿，她被他那话中有话吓到了，心虚得只想转头就走，然后对沈姨说声“抱歉你儿子没救了你找别人吧”。
可陈驰怎么可能放她走？
她心里有什么想法他立刻就能看出来，更别说她现在怂得就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壳里的模样，陈驰在竭力忍着什么，闭了闭眼又睁开，怒火过后的平静就像暴风雨前的大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按紧她的手，声音如同惊雷般打破平静：“你给我说清楚，‘配不上’是什么意思？”
陆晓依的脸一白又一红，最后像见鬼一样看着他。
最讳莫如深的心思可以说给外人听，但这一位是当事人，陆晓依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可陈驰就像个不依不饶的醉汉，不把话说完就把自己憋死在这——
“骂你一句没良心，没想到你还真的给老子没心没肺起来了？”
“楼下那两位恨不得把你当亲女儿看，是谁吃了你的心肝让你觉得有人会嫌弃你？”
“老子恨不得把全世界捧到你面前，又是谁给你的勇气说觉得自己不够好？”
他想起她说那句话时淡淡得，却又笃定的语气——
......如果不是他，我比较希望能找一个和我不相上下的男人，不是非得那么喜欢我，最好也不是事业有成，毕竟没有共同话题两个人都会很累......其他的，只需要对我好一点就够了，这样轻松愉快得过一辈子不是挺好么。
她早给自己想好了退路，在她......清晰得想到未来会有一个完美的女人在他身边的时候。
越是这么想，陈驰脑门上的青筋就越明显，偏偏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的，只是手上的力道就像恨不得把她的胳膊给掐断——
“要是这些年我做的一切是把你往外推，我一定不会对你那么好。”
陈驰平静得说完这句话，陆晓依下意识头皮发麻。
果然，下一秒，他就掐住她的下巴，陆晓依一声痛呼出口的时候，陈驰眸里闪过某种狠绝的光，像是要教训她，也像是要生吞了她：“直接把你办了，也不用等到今天，你能这么气我。”
陆晓依还没来得及仔细分辨他话里的意思，只下意识说了一句：“别……”
可已经晚了。
男人的怒火和吻，以雷霆万钧之势压下。
陆晓依浑身一颤，男人的牙齿磕到了自己，下一秒他咬住她的下唇狠狠吸吮，如同猛兽在撕咬，是泄愤又占有的力道，疼的陆晓依下意识挣扎起来。可她的举动似乎更刺激了他，陈驰往前一步，彻底用身体把她压在门板上，趁她闷哼一声，拇指食指一个用力，撬开了她的嘴，舌头狠狠压进去，卷着她惊慌的小舌头泄愤一样得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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