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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腰把手机捡起来，那上面是一串号码。
“你是谁？”唐越没来得及阻止，唐小玉沙哑的声音在这个充满了血腥味的地下室回荡着，分外的诡异。
“唐越。”那边的声音传来，尖细尖细的。
“你可以叫我陈云。”
唐越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一个人说话的语调、在正常情况下是很难改变的，而陈云的音色跟语调都不是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这样的变化完全不是因为传话失真导致的。
“不过我可能更喜欢你叫我陈默。当然，这并不是说你的叫法会对我有多大的影响，毕竟你们都是马上要死的人了。“
唐小玉还在想着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就听见电话里面继续在说：“对了，唐越是不是特别好奇陈总为什么不接电话？当然是为了保护他唯一的亲妹妹了。他对陈云还是非常好的对吗？只可惜我跟陈云不一样，但凡我看上的东西，就只能是我的。至于背叛我的下场，可不仅仅是死亡那么简单。”陈默的话语间洋洋得意，仿佛说着什么让她骄傲的话题。
显然，俞艾恒这是准备彻底逃离这个地方，有了机票有了护照，想去哪里都行，有了钱，想要什么自然都是能买到的。
“俞艾恒是吧？”于凤娇挑挑眉，这样的冷厉是从来没在烟雨面前出现过的。
眼前的俞艾恒显然是粗略收拾过了，虽然衣服依然皱巴巴的，脸上的胡茬也没有剃掉，只是比起之前的狼狈，现在顶多算得上落魄。
“说真的，你敢跟烟雨谈条件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当然，也只有那么一瞬间。”于凤娇脸上的愤怒的，也是骄傲的。因为俞艾恒威胁烟雨，也因为烟雨不受威胁。
在他问出烟雨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没办法走出这里。
“莫非楚夫人觉得我的条件比不上这些条件？就算、就算烟雨曾经跟我一样做了梦，想来也有许多不清楚的。没有人比你们更清楚，掌控先机代表着什么。”俞艾恒说着，脸上是老练的成熟。
烟雨征愣了一下，也不难理解。
“不，与我来说，如果不是烟雨想要来看看，你掌握了什么样的消息于我来说，可以说一文不值。”于凤娇看了烟雨一眼，确定她没问题这才又看着俞艾恒。
“是吗？真以为我那个没用的父亲就是幕后的？旬阳也只是个小喽啰。这样的信息作为条件都一文不值的话，我自然是无话可说。”俞艾恒露出痞笑。身体微微前靠，显然对自己手里的资料非常自信。
“真是可惜了。你说的这些我的确非常感兴趣。却不代表我要受你的钳制。”于凤娇一脸可惜的表情，看得俞艾恒咬牙，只是很快又坐了下来。
“不想让我出去？这地方也不是你们一手遮天吧。”俞艾恒色厉内荏，毒瘾上来了，做出来的事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突破了什么样的底线。
“当然不是。”于凤娇笑笑。却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扭头看了看烟雨，然后同楚询一样坐了下来。
“毒瘾上来难受吗？”烟雨低着头，声音很轻，俞艾恒却听得清楚。不知为什么，他打了个冷颤。
没等他回答，烟雨抬头，”能说说我在你的梦里什么死的吗？”
俞艾恒听到烟雨得话，双眼一瞪，们的抬头看向烟雨：“你是重生回来的对吗？”
原本以为烟雨跟他一样，做了许多个零散的梦，组合成了一个全新的人生。现在想来，楚烟雨显然跟他的情况不一样。
烟雨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我没看到。”俞艾恒突然就心慌了，他想起了烟雨那个眼神。想起了她那双怎么也和不上去的双眼，想起了……那双紧紧抓住的手。
“是吗？”烟雨不轻不重的说到。然后抬头又问：“吸毒舒服吗？”
毒瘾上来之后，舒服吗？这是你的报应！
“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我把后面的事情全部说出来，我的条件你能做主答应吗？”俞艾恒沉默了一下，好像没有听到烟雨带着恶意的讽刺，抬起头，脸上颇有些破釜沉舟的味道。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探我的底线。你要真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还跟以前一样，跟你梦中的发展一样，那么你大可以把这些当成资本。俞艾恒到底是你傻还是我们蠢？才会让你有提出条件的勇气？”烟雨是真觉得上辈子眼睛糊了屎。这样一个男人她还捧在手心百依百顺。
俞艾恒听了烟雨的话，也不再求情了，一双眼睛阴鸷的就好像是盘在一边的毒蛇，正要迅猛而上，攻击不知死活的猎物。
当然，至于到底谁不知死活似乎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
看着俞艾恒的脸，变得比六月的天气还要快，烟雨却没有半分情绪波动。这就演不下去了，比起上辈子的骗她八年，可是逊色不知多少。
“你果然是跟我一样的。”俞艾恒盯着烟雨看了很久，才缓缓地从喉咙深处吐出来这么一句话。
“你错了，我跟你不一样。没有你卑鄙无耻，也没有你不知时务。”烟雨说完这句话，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我原本的确想问你，当初设计我们一家的到底是谁。只可惜，你除了靠女人，靠爹之外，再也没有了半点能耐。就连送到你手上的活命机会都抓不住。”
说完这句话，烟雨转身就要离开。
俞艾恒阴恻恻的看着她的背影，并不出声。
“怎么样？还好吗？要不去洗个澡，然后到医院去看看？”看着烟雨走出来，于凤娇连忙跟上去，一睡不醒让她心有余悸。
烟雨摇摇头，不动声色的捏了捏，于凤娇的手，脚步却异常的坚定。
“站住！”俞艾恒猛地冲上前，想要抓住烟雨，奈何走在最后的是楚询。
对上吸毒掏空了身体的俞艾恒，楚询完全是出海猛龙，区区一个俞艾恒哪里是对手，几乎在楚询出手的同时，烟雨听得嘭的一声重响。下意识的转身看去，却见俞艾恒在地上佝偻的想要往上爬起来，奈何身体毫无力气，再加上疼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外的一家三口。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说，只要、只要你们能留我一条命。”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可见楚询是下了重手的。
“烟雨，我们虽然没有结婚，但是交往了八年。就算最后我对不起你，在那八年中对你不算差吧？饶我一命，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只要有吃有住能活着，你们想怎么样，我都同意。”可能是看烟雨又转身，俞艾恒的话有些急切，却没注意到楚询的眼睛瞬间眯起来，迸射出凌厉的光。
八年？谁特么给他的脸，还敢提那八年。
烟雨转了身，脸上是在商场上打拼时，公式化的微笑。
俞艾恒却恍若没有察觉这一家子的变化，还试图用那梦中偶尔的讨好去当成谈判的资本。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烟雨上前，弯腰，伸手扣住了俞艾恒的衣领。
“行，我可以让你有吃有喝有住的活着。那么现在，把你知道的所有都告诉我。”
他梦里的这个眼神，不屑到了极致。
她凭什么？
俞艾恒抬着头看了烟雨许久，突然整个人蓄力，然后猛的朝着烟雨扑过去。
烟雨在看到他不对劲之后就防备，果不其然见他扑过来，想也没想一个擒拿抓住了他的手。
然而，男人跟女人的力量差别在那里，再加上俞艾恒的状态不对，竟是不顾手上的疼痛，直直的就朝着烟雨的头发抓过来。
烟雨也不怕，脚下一踢，原本被她抓着的手咔嚓一响，俞艾恒聚集起来的勇气跟力量就好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一下子就缩了。
一直站在门外的夫妻两人直接冲进来，却见烟雨用他们陌生的眼神看着这个原本没有交集的男子。
“怎么回事？”楚询，伸手把俞艾恒控住，这才扭头问烟雨，而于凤娇整个人都站在烟雨的身边，仔细的观察她的表情。
以往只是听到这两个人的消息烟雨都能一睡不醒，今天要是这个男人说了什么话刺激烟雨，于凤娇能把俞艾恒的骨头一根根的拆下来。
“爸爸，能想办法让他冷静清醒一点，在找个安全点的地方，我有些话要问他。”烟雨看着楚询提出要求。
如果俞艾恒没做梦，不知道这些事情，她原本想问的也只是俞副总联系的人有哪些。现在看来，她们能收获的信息，显然只有更多。
烟雨的话让夫妻两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俞艾恒脸上，那得颓然、邋遢的男人，早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称得上玉树临风的风姿。
接到楚询的眼神，于凤娇半搂着烟雨把她带出了这个房间。
看到了烟雨的脸色，于凤娇没打算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妈，他也知道。梦见了上辈子的事情。”烟雨动了动嘴唇，声音细若蚊呐。
“啊？”于凤娇原本债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安慰烟雨，烟雨的话说出来，于凤娇一时间没转过弯来，放射性的阿了一声，而后等到反应过来，她睁大眼睛。
“什么时候的事情？”于凤娇问。
“他自己说是车祸之后，昏睡了一段时间。”烟雨的眼神待着凌厉。原本她觉得俞艾恒虽然上辈子对不起她，这辈子却没有做过太过分的事情，很多时候她故意忽略了他。如果不是因为上一次宋轶丞找到她，告诉她俞艾恒不见了，她都不会在旬阳那里看到他之后就以他作为交易条件。
“所以……”于凤娇看着烟雨，虽然想知道俞艾恒会不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却放心不下烟雨。
“这些你就别管了。等下楚询来了，我跟他说，你现在跟着我一起去医院看看。”于凤娇说着。就要扶着烟雨往外走。
“妈，我要去看的。”烟雨不同意，揉了揉脸。
“我没事，只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接受不来。妈，很多事情我想问问，还有一些细节，你们不知道要怎么问才好。”
俞艾恒的话是打了个措手不及的，虽然她看起来非常平静。
“你…好吧。其实要说审讯，没人比我厉害。这会样，等会你坐在一边问话，我负责从俞艾恒的嘴巴里把信息掏出来。”于凤娇飞快的说着，生怕烟雨不同意，一大串话下来没有停顿一下。
“我原本就是想要你们一起听着的。”看到于凤娇的样子，烟雨的脸上终于出香了些许笑容。
楚询的地位摆在那里，一个个要求下去，去也飞快的就完成了。母女两人并没有等太久，就有警卫员来领他们去不知好了的房间。
刚走到门口，却听到了楚询跟俞艾恒的对话，语态正常。
“他这是……”难不成真给他毒品了？
于凤娇失笑，这脑袋瓜子，就不能想点好的事情吗？
“你以为你瞿叔叔他们藏了那么久，就只是穿回来一些消息？这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只是东西研究花费太高，而且产品还不完全，所以还没宣布出来。至于他……”于凤娇看了俞艾恒一眼，没有再说话。
就凭着他那个梦，就注定了他没有办法出现在别人面前，至于是生是死，全看他自己的选择。
“烟雨，你也做了那个梦是吗？”俞艾恒第二次说出这句话，两种不同的状态，两个截然不同的眼神让于凤娇有些心惊。
“吸毒多了让你神志不清了？”上前挡住俞艾恒的目光，于凤娇色厉严词。
“嗤。”俞艾恒看着于凤娇的态度冷笑。
“你觉得那是一个梦吗？”烟雨看着他，面无表情。她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谁算计他们一家人。
到现在烟雨还记得当初苏子染说过的那句话。
“果然是这样。”俞艾恒站起来，只是那样的激动在看到烟雨如同寒冰的眼神之后，嗤的一下熄灭了。
“烟雨，你要知道，那些事情都不是我做的。”能活着谁都不想死。烟雨就是他最后的那根救命稻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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