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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远处的怪石山,白亦璇心下琢磨着:
这里是妖族地界,自己再废材,也是仙门弟子,妖族自然也有些不想外人知道的秘密吧?
果然,两座山峰明明横亘在正前方,若遗却带她拐了个弯,向山峰左侧的方向飞去。
虽是这样,到近处时,白亦璇还是比较清楚地看清了山的样子。
它们安静地矗立着,像两个拔地而起的巨人。
从山脚到山顶,几乎没有缓和的坡度,到外都是直上直下的悬崖峭壁。
白亦璇努力分辨,整个山上,竟真的是寸草不生,只看到各种形状的巨石,裸露着锋利的棱角,呈现出各种层次的纹理。
翻过其中一座怪石山后,尽管有云雾遮掩,白亦璇还是一眼看到谷底那一片赤红色的深渊。
晚风吹过两山之间,吹过峥峥怪石,声音呜呜咽咽,像是空远的哭声。
那深渊像被聚在一起的浓稠血液,缓缓流动着。
因为中央呈黑红色,外围是血红色,又像魔鬼滴血的眼睛,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明明距离遥远,又是从侧面经过,白亦璇却觉得头晕目眩,浑身发冷。
巨大却莫名的恐惧涌来,将她死死包围,似乎一不小心,自己就会被扯进那深渊,被它吞噬。
“若遗。”白亦璇鼓足勇气喊,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双眸微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过了,别问。”
白亦璇沉默下来,只能更紧地抓住他手臂。
余下的半程,白亦璇脑子里又是恐惧,又是混乱。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怕,可那种恐惧像是种在了心里,挥之不去。
直到若遗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才慢慢回过神。
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脚踏实地地踩在地上。
夜幕初降,风却已经很凉。白亦璇刚刚吓出一身冷汗,这时被风一吹更是通体寒凉,不由地缩了缩身子。
若遗微笑着摇头:“幸好白姑娘刚刚没答应拜入妖族,否则你这身体底子,倒真是让人很难办。”
白亦璇一向反应机敏,此刻却魂不守舍,像是大病初愈一样,又冷又累,只能双手环抱,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真是够笨!”若遗低声斥责,大步上前握住她一只手。
白亦璇不明所以,本能地想要缩回手,突然感觉阵阵暖流不断从他手上涌来。
从掌心到手臂,再到肩背,遍及四肢百骸,不一会儿,浑身都暖洋洋的。
她像是冬眠的动物苏醒过来,舒展了一下身体,脸上了带了暖暖的笑,满足地向他道谢。
若遗神情冷淡:“白姑娘既是客,我自然不能亏待。”
他指指白亦璇身后,继续说,“白掌门来之前,就请姑娘就先住在这紫月阁。”
白亦璇应了一声,这才打量起周围环境。
这里像是半山腰,周围绿树环绕,不时传来阵阵植物天然的幽香。
身后不远处,一座不算太大的木制吊楼依山而建,简单质朴。
清风吹过时,有隐约的水声,附近应该有水源。
天色已暗,白亦璇见窗户上似乎透出几丝光线,好奇地问:“谁住在这儿?”
“没人,房间里放了两颗夜明珠。”若遗很随意地回答。
白亦璇眼睛亮了,早就听说深海之中有夜明珠,皎洁如月,十分珍稀,没想到在妖族,竟被用来装点房间。
既来之则安之。想到会在这里逍遥自在地待上几天,她心底竟然有些期待。
若遗似是错解了她眼中的雀跃,面色不悦地俯下身,在她耳边幽幽地说:“相信我,你逃不出去;或者逃出去了,却生不如死。”
白亦璇退后两步,看着他:“我不会逃,可是如果爹爹没来,你会怎么处置我?”
对上若遗探询的目光,她低了头,闷闷的说:“我说过,爹爹很失望,已经……放弃我了……”
“放弃你?不是放弃让你修习吗?”若遗有些意外,反问她,“为什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白亦璇一脸无辜。
静默一瞬,若遗不动声色地说:“白姑娘若能乖乖待着,我保你平安无事。”
他转身准备离开,似又想起什么,扭头说:
“这两天我都不会过来,这里一般妖族不会来,你可以静静待着,也可以仔细想想我之前问你的事情。”
白亦璇追上去,扯住他衣袖问:“你去哪里?”
若遗回身,目光看向她的手,平静地回:“疗伤。”
“你受伤了?那你还带着我飞行这么久?”白亦璇脱口而出。
“区区天雷,不过损耗些内力。”若遗无视她的关心,淡淡地说。
白亦璇立即反映过来:“是因为救我?对不起,我不该用玉红香,也不该让你陪着我抓云彩……”
若遗好笑地看着她:“不必内疚,我是妖神,就算只余半成功力,应付白姑娘的要求,也是绰绰有余。”
“哦……”白亦璇点头,心里却暗自嘀咕,“原来,妖神也是会受伤的呀!”
见没什么事,若遗正要离开,白亦璇却再次叫住他:“若遗,你这么厉害,再帮我一件事吧。”
“说。”他明显不耐烦,连身子都懒得转过来。
白亦璇弱弱地说:“我饿了,你……能帮我些弄些吃的吗?”
若遗转身打量她,白亦璇没来由地一慌,还好肚子及时响应,“咕噜噜”地叫起来,证明她并没撒谎。
他目光闪了闪,欲言又止,最终冷冷地道:“我又不是厨子,饿着!”
白亦璇想笑却不敢笑,直到若遗飘然离开,才忍不住哈哈大笑。
肚子依然饿,可看到若遗吃瘪,却似乎得到另外一种满足。
清晨,白亦璇是被一阵诱人的香气勾醒的,原本干净纯粹的空气里,突然就香气弥漫,有烤肉香,有果酒香。
她迷迷糊糊睁眼,眼前是一张清秀的男孩脸。
他正近距离打量她,明亮的眼睛里写满好奇。
白亦璇尖叫一声,抓着被子霍然起身:“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小男孩被她一吼,捂着耳朵退开好几步,斜瞥着她斥责:“那么大声干嘛,难道你们仙门弟子,都是这般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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