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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作品: 兰陵醉 |作者:水泽节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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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和夜里的温差很大,阳光照在羽绒服上特别燥热。

我很庆幸自己一觉醒来仍在床上,而不是躺在户外或者路边,身后一座古墓荒坟。

打开手机,已经下午1点多。

习惯性伸个懒腰,伤口生疼提醒昨天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我下意识摸摸旁边,果然是空的。除了羽绒服正盖在我身上,昨夜给她包裹的衣物、手电、水杯,还有那只美羊羊,一件不落的躺在桌上。

下床里外喊了一遍,无人应答,难道真的遇仙了?

充足的光线,终于让我看清所处之地……还真不是一般的简陋!一件像样的家俱都没有,用水也找不到地方……这墙,指尖上的灰尘,既不像水泥又不像石灰,到底什么砖做的?还有这窗户,怎么看着像纸啊?戳戳……根本就是纸!天啊,这年头还有谁家会用纸糊窗户?顿时《聊斋》的情节又在脑中呼啸。

赶紧拾掇好自己,简单梳洗,将行李一件件装好。

我写了张便条,又取出500元钱,一并压在桌上。无非就是感谢收留,并留下我的联系方式。等大人回来看到,可以找到我,我一定好好报答。

带上大门,面前一片树林再次让我傻眼!原本就迷路了,一觉睡醒更是不分东南西北。

最后我决定,方向不重要,下山才是王道。到了山下,一问人什么都解决了。

可这山路崎岖到一点人工修筑的痕迹都没有,说明极少有人踏足。放眼望去,几乎全是这样的路,没有路牌,没有标识,没有路缘。天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两个小时后,我满身大汗。拖箱的一个轱辘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能歪歪倒倒地继续拖着。高度的确下降了,可景色依旧。如果天黑前还不能下山,我可不敢指望还能遇上一位善良的小狐仙留宿。

席地而坐,大喘粗气,休息一会儿。

突然飘来一阵轻烟……是炊烟吗?我一个激动站了起来,随即发觉味道不对!是一股焦糊味!我四处眺望,烟从高处飘来,是我来的方向!

隐约火光冲天,那是……是小狐仙房子!?失火了!小狐仙出事了!不由分说,我拔腿就向回奔。突然冷静下来一想,出来的时候小狐仙已经不在离开了。现在回去,无异送死。森林大火的威力连消防队都束手无策,如果遇上顺风那速度可比我的脚程快百倍,跑都来不及。而且下来已经花了两个小时,等我上去,估计什么都烧光了。也许……也许那个方向未必真的是小狐仙的房子出事。还是继续走我的吧?!

可一想到那双绝世孤寂清亮的眼眸,心中狠狠一抽,再也迈不开一步!这种气温下,房屋、树木自燃的可能性极低。肯定发生了什么人为变故或者意外!小狐仙究竟有没有遇险?是进是退,究竟该怎么办?我竟茫然起来,不知所措……

突然,一阵嘻闹追打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我急忙奔过去,心想即便要回去也得找些当地人帮忙才行。

拨开杂草树丛,看见一群孩子,有高有矮。的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小的跟小狐仙差不多。手里拿着树枝,围在一处打打闹闹。我不禁失望。

孩群中间似乎还围着一个人,成为众人打闹的对象。事不关己,绕道远行,一向是我的行事准则。可就是地上一闪而过的一角衣衫让我觉得眼熟,牢牢拽住了我的脚步。

越靠越近,他们的声音也清晰起来。虽然夹杂着浓厚的方言,我依然听见什么妖魔、妖怪的,一边不停叫嚷着打死他,一边不断扔石头、挥舞树枝。中间的人不哭不喊,任由他们欺凌、推搡。难道昏过去了?

“你们在干什么?”我拨开人群,熟悉的衣衫完全呈现眼前。我急忙扶起地上的小人儿,有些颤抖地撩开面上凌乱的头发,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一双发红却拼命不让眼泪流出来的美目,不是小狐仙是谁?!!

心潮澎湃,没来由的眼眶发热,鼻子发酸,还好她没事,没有遭遇山林大火!

轻轻拈去发上凌乱的杂草,抹去脸上沾染的泥灰,我发现她的脸颊、手背皆有伤口,有的还在出血,而凶器就在身后那群坏小子手中。

我吸吸鼻子,站起缓缓转过身,目光一一扫过那些孩子,厉声道:“为什么打她?小小年纪就拉帮结派欺负人,真是不学好!这么多人欺负一个比你们小的妹妹,羞不羞啊?老师平时怎么教育你们的?家长呢?赶紧把人送医院,你们要负全责!

慑于大人的威严,竟无一人回应。我很生气,就近拉住一个胖墩,“你说,为什么欺负人?知不知道错?”

小胖子一边挣扎,一边喊道:“她是妖怪,会害死我们全村的。”

“封建迷信!”我大声道:“这不是你们欺负人的借口。去道歉!”

不由分说拽着胖墩到小狐仙面前。现在的孩子被宠的不像样,上天入地,胡搅蛮缠。我自认不是个同情心丰富、对孩子特别有爱心的人,唯独让小狐仙触动了内心的柔软。

胖墩不依,赖着不肯走,同伴也上来拉扯,一时我竟奈何不了。孩群里有人喊:“是真的,她真的是妖魔,她一出现我们全村人都会死。”

“俺爷说她是被关在山上的,不能靠近,谁靠近谁会死”……

“她专吃小孩”……

听听,这都什么跟什么,荒谬绝伦!我深深感到贫穷不可怕,最怕愚昧。

居然还有人说:“她有痘疮!”

“放屁!”我气极,脱口而出。作为医生,我自然知道痘疮就是俗称的天花,令人闻之色变烈性传染疾病。但我们从小就接种疫苗,即便这里再落后,也不会感染此病,因为天花早在三十年多前就被彻底灭绝。从来谣言可怕,但无知更可怕。三人成虎,以讹传讹,不知道伤害多少人。

“都给我听清楚了,我是省里来的沈医生。我告诉你们,她不是什么妖怪,跟你们一样,是正常的人!谁都不许欺负她,听清楚了没有?”跟他们解释不了太多医学专业,只能直接警告。

所有人都望着我,连小狐仙也抬起头,美眸清亮起来。

孩群中个头最高年纪最大的孩子,不服道:“她真的不是好人,不信你问她,为什么会在山上?还有她身上……你自己去看啊!还有她的眼睛跟我们也不一样,只有妖怪才有那种颜色。”

顺着他的指向,我看到小狐仙突然透出一个与年纪极端不符的苍凉绝望神情,目光躲闪,头垂的很低,下意识抱紧身上的衣服,身体蜷缩一团。

我心里一疼,放开胖墩,走去蹲下,柔声道:“不要害怕,还记得阿姨昨天说的话吗?我不是坏人,是治病的医生。让我看看好吗?”

小狐仙低着小脑袋直摇,更加抓紧了衣襟。我瞥见他右后颈侧有一粒疱疹,已经发炎化脓。心中一惊,急忙扯开她腰上的布带,顺势拉开她的衣服,眼前的景象让我倒抽冷气!身后的孩群也惊恐地叫着,不断向后退。小狐仙的脑袋快垂到胸口了,不敢看我,身体愈发抖的厉害。

整个上身,从颈椎到后背乃至前胸腹腔,甚至胳膊上,都布满了红色带状疱疹,半数已经破裂流水,感染化脓!触目惊心,惨不忍睹!如果她的容颜是天使,那身上的状况绝对是恶魔地狱。

我一把拉过医疗箱,取出手套戴上。

小心拨开头发检查,果然头皮上也有数粒红疹。我仔细查看各处疱疹的形态,心里略微有了底。只是这孩子到底病了多久?又被耽搁了多久?昨天晚上我竟然一点没发觉,实在太大意了!

我轻轻抬高小狐仙的头,轻声道:“别害怕,来张开嘴巴,让我看看。”小狐仙略微迟疑,缓缓张开。还好,口腔内无病变感染的情况。阳光下我终于看到他眸底的紫光,昨夜光线太暗。

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异样?紫眸虽不常见,但地球上绿眼睛、蓝眼睛、灰眼睛的人还少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就连我们一般成人的瞳孔也不是纯黑色。这只能说明他可能有混血的基因或者别的什么因素导致基因变化。何况随着年纪的增长,眼睛的颜色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我继续向下剥小狐仙裤子,这套衣服不能再穿了,而且只穿一件不得病才怪。

猛然,我停住,眼前明显的性别标识让我再次震惊得无以复加,说话都结巴,“原来……你…你…是男生!”

这怎么可能?!第一眼起,我就没想过他会是雄性生物。男孩会美成这样吗?还有这长长的秀发,哪家父母会这样打扮儿子?

难道他真是狐仙,才有这种飘忽性别的美?!可这一身的病疹又怎么解释……我从来没有遇上这么纠结的事情。为什么车祸后,发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离奇!

我提醒自己是个专业的医生,现在面对的是个重症患儿。我要保持应有的职业素养,我对他说:“别害怕,小妹……小弟弟,让我继续给你检查。”

下半身并无太多疱疹,较之上半身好很多。只是两腿根部及……有着明显的瘀痕,发黑发紫,甚至还有异样的肿大和炎症。这症状分明就是……我忍不住再次倒抽一口冷气,气的发抖,一把抱住小狐仙,激动问道:“谁干的?孩子,你父母呢?”

小狐仙发疯似地挣扎,发出惊恐的咿咿呀呀……我才意识到失态,急忙放开,小狐仙伸手就要往身上招呼,被我一把拉住,“不能碰。再抓破,你就别想好了。”他现在应该是痒痛交加,但水痘切忌抠破,留下疤痕还在其次,最怕感染引起并发症,严重的话也会危及性命。

我记得小狐仙昨晚全身冰凉,而如今却是发热发烫!

帮他拉好衣服先穿着,得赶紧上医院。

我冷声问身后的孩子:“你们之前谁欺负过他?我是问除了刚才打他以外,谁还欺负过他?”我看着那个最高年纪最大的孩子,他最有可能,“是不是你?”现在的孩子早熟,难免因为好奇或者劣根,做出一些伤害行为而不自知。

但他摇头,所有孩子都摇头。

“不承认是吧?故意伤人是重罪,警察来了一验伤,一个都跑不掉。你们家长作为监护人要负全责。不想被家人打死的话,我劝你们趁早说实话。谁干的?”

年纪小些的孩子之前已被小狐仙的痘疹创面吓坏,再被我一喝,忍不住哭起来,顿时一片惊慌。

年纪稍长的孩子勉强答道:“我们今天才遇到他!之前士族的大人们抓来一个痘疮妖关在后山,那天我们偷偷看到那个妖怪穿的就是这身衣服。爷说他会幻化小童的模样出来吃人,尤其小童碰见他会死,全村的人都会被他害死!村长禁止所有人上山。今日我们是偷偷上来玩的。见他躲在草丛中不知做些什么,又不是我们村的人。普通人怎么会有那种眸色,他身上有疮,不是妖怪是什么?如果不打死他,我们全村人都要死!”

我沉声:“再说一遍,他不是妖怪,跟你们一样,只是个孩子。他身上不是天花不是痘疮,只是一般的水痘和湿麻疹,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才会扩散恶化。只要医治得当,是不会丧命的。而且世界上各色眼睛的人都有,你们没见过不代表人家都是妖怪。所以你们不能欺负他。听到了吗?”

领头的还是不信,说:“不对,爷说痘疮是妖魔的武器,很久以前邻村有人被妖魔下了痘疮,结果连累全村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最后只得将他烧死,才幸免死绝。他就是妖魔,我们走,去村里喊人烧死他。”

我气极:“我也从山上来,还跟他相处过一晚,怎么没病?……不过,我告诉你们水痘虽然不是绝症,但的确会传染,如果你们没种过疫苗,再敢欺负他,一旦被传染了,我是不会管你们的!”虽是气话,主要是想阻吓他们别再接近小狐仙,但水痘的确会传染,尤其免疫力不强的婴幼儿特别容易感染,护理期间特别麻烦。但只要不引起病发症,护理得当,治愈后可终生免疫。

听了我的话,一众孩子聚到一块,相互依靠着壮胆,有人指着我说:“你们看她的衣裳,还有头发的色儿,也不是好人。她一定也是妖怪,他们是一伙的,我们快跑。”说罢尖叫着一哄而散。

我微愣,看着身上普通的休闲外套,发梢还残留以前焗染的酒红色,有什么不对?这里不会封闭到连这些都不知道吧。算了,走了也好,可以安心处理小狐仙的病况。

小狐仙的美眸半眯,似要睡着,我抱起他,发现他的体温突然又低了很多,刚才还发烫,这会儿怎么又发冷?难道病发症这么快?

突然,小狐仙呼吸急促,开始不断抽搐,白沫从口角溢出。没有一会儿,一翻白眼,双眼一闭,没了呼吸,心跳骤停。我大惊失色,马上实施cpr,人工呼吸加胸外按压。不应该啊,即使水痘病发,也不该这么快夺人性命。

足足五分钟的心肺复苏,终于让地上的小人儿传来一声轻哼,紧闭的双眸又微微撑开。我稍稍松了口气,但小狐仙的情况没有改善,随即又有白沫从口角溢出,呼吸又急促起来,嘴唇发紫。这……是中毒的迹象!到底怎么回事?

草丛中传来蟋蟋索索的声音。

“什么人?”我心慌意乱大喊一声。

小小的身影钻了出来,好像是刚才那帮孩子中的一个。她有些胆怯对我说道:“他被蛇咬了”。

我一惊,“蛇……咬哪里了?”

“脚……!”

果然脚底板上两个血点,已凝固成紫黑色。

“你怎么知道的?”我都没注意到。

“他推开我,才被大家发现的。结果……他被咬了……”

我明白了,原来小狐仙并未被他们发现行藏,只是看到有蛇咬这个孩子,最终还是救了她,自己却被毒蛇咬了,还被他们当妖怪打。鼻子又是一阵发酸。

“你刚才怎么不说?”现在来不及了。打也被打了,这孩子本身的患病已经很严重,如今还有蛇毒侵体,小小的身躯恐怕再难承受!!

我无力问道:“最近的医院在哪里?哪里能打电话?他必须马上抢救。”心里很清楚,即便医院就在山脚下,也来不及了,蛇毒扩散的速度相当惊人。小狐仙面无血色,唇色也变的黑紫,抽搐着再度弥留。

不出意料,那孩子也是一脸茫然加惊恐地望着我。

从昨夜与小狐仙相遇,到现在一天都不到,难道就要眼睁睁看他死在面前?小小生命不该如此脆弱。作为医生关键时刻无计可施,我真的无能!眼泪忍不住落下……

我瘫坐用力捶打地面,拳头落在行李箱上。想到至少给他换身干净的衣服,不要带着一身病秽离开!翻找衣物时,我触碰到箱角上一个硬物。

我一震,那是……那是蛇毒血清!!!我激动地想大叫一声,难道冥冥中真有天意?

同事们说的没错,每次出行,我总会杞人忧天地备上很多用不到的药品,蛇毒血清就是其中一项。因为几年来从未用过,加上这两天意外太多,差点忘了。我恨不得用力敲打自己的猪脑袋。

颤抖着拿出救命药,我看了药效期,忍不住狠狠亲了一口,还有一个月!

全省一年被蛇咬的病例不超过十例,所以就算是我们那样的三甲大医院,储存量也很少。三年前我利用“职务之便”,存了一盒放在身边。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激过自己的婆妈。

从伤口上我判断不出他是被什么蛇咬伤,但只要不是眼镜蛇,就可以抵挡。只是不知道他对血清有没有过敏排斥反应,加上严重感染的带状疱疹,会不会有抵触?搞不好的话,也会毙命当场。

但眼下不可能做皮试,也没时间再犹豫。既然老天让我遇见他,让这药还没过期,那就再拼一次吧!

我迅速取出注射器,吸取药液,排出气泡。举起小狐仙的左臂,发现这孩子太瘦弱了,我一时竟然找不准静脉,保险起见决定实施皮下注射。

我对小狐仙说:“别睡,坚持下,看着阿姨为你注射血清,有一点点痛,你千万不要动。一下下就好。”

说着,刺针入肤。一般孩子都恐针,时间拖的越久哭闹越大。小狐仙只是略微痛缩,尽力撑大眼睛望着我,我安慰道:“别怕别怕,不痛不痛,马上就好。”

拔出针头,只要半小时内无不良反应,他就有希望了。紧接着,得把他脚底的毒血挤出来,身边实在没有准备那么冷僻的工具,只好……

我狠狠将吸出来的污血吐在一旁,直到吐出来的血色不再黑紫,呈现正常的颜色才作罢。打开最后一瓶矿泉水冲洗伤口,再来酒精消毒,小狐仙疼痛难当。我抓紧他的脚裸,轻声道:“不要动,疼过就会好。忍一忍。阿姨给你吹吹!”我取出消炎药抹上,用纱布包扎好,最后套上我的厚袜套。从现在开始到脱伽,他的脚不能沾地。小狐仙终于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我用剩余的矿泉水漱口,这才留意到刚才折返的孩子,正惊奇地盯着我们。

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小五,他……好了吗?”

我摇摇头:“现在不能确定,需要到医院好好观察治疗。你能带我们下山吗?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哪里?”

小五直摇摇头:“不能下去,他……”

“他不是坏人,否则也不会救你对不对?”

小五很纠结地想了想,最后点点头,但还是阻止我们下山,“村里的人不会放过他的。士族的大人也说过看到他可以就地处死!”

“杀人是要偿命的!”法治社会怎么会容许这样乱来?何况还是对一个孩子!

“是真的,村长、保长、爷还有村里的叔伯们都是这样说的,下山的各个出口都有人看守,一旦发现就会召集全村人打死他。”小五说的煞有介事。

我气极无语,但也觉得小五不会一再撒谎骗我。再看看小狐仙满身的伤病,让我不得不改变主意。

我们国家的确还有不少地方保留了很多陋习,建国多年难以改变。而政府为了保留一些非物质文化遗产和基于对生态的保护,对不少自然村采取少过问甚至不干涉的政策,让其保持原始风貌,任由他们继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别谈法律了,连迷信都没破除,美其名曰“信仰”!

我曾不止一次听说,只是从未亲历过。难道真的保持的这么完善?与平等的人权都相悖了,为什么还让它延续?

这些自然村落,大都远离都市。如果贸然下山,自己尚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更别说还带着个他们口中的妖魔了。如果小狐仙下身的伤跟他们有关,那么这个村不仅是法盲,根本就是个滋养罪犯的团伙了。这孩子再经不起折腾。

于是我问小五:“那有什么地方可以先住下来吗?”

小五想了想指指前方,“再往下走半晌,半山腰处有个棚屋,以前爷和叔伯们上山打猎,就住在那里。现在封山了,那里没人。”

我将行李收拾好,包挎好,然后小心翼翼抱起小狐仙用衣服扎好背在身后,迷糊中小狐仙发出痛苦的嘤咛,我柔声道:“别怕,阿姨带你去安全的地方。”背上恢复平静。

我对小五说:“能不能帮我拖着这个箱子,就像我刚才那样。带我去你说的地方,好吗?”

小五很新奇地拖着箱子在前面带路,我问:“你们一直说士族,你们是士族的吗?”

这个问题让我疑惑半天了。他们的穿着一点都市痕迹都没有。我也去过不少农村,很少有这么大差异的装束。就像刚才那群孩子不论男女,都像小五这样把头发编成辫子顺着发际盘在头上,还有飘带,有的则是头巾。

那就难怪小狐仙也留这么长的头发了。他们的衣服都是民族风,无领袖子宽大,些许汉服的味道。典型的少数民族装扮,有点像某个电视节目里介绍过的,好像在云贵那里的某个民族。

小五摇摇头:“不是,我们是树族。”

树族?有这一族吗?好吧,56个民族,我背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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