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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真除

作品: 太岁 |作者:priest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2-14 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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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三据点的天将们远远见了林珊、若雨、飞蜓、青蜂儿从空落下,都上前迎接。

林珊举起白石宝塔,家将们搀扶着城隍出来,等着的医官一见城隍少了一手,赶紧扶着他进屋治伤。

其他精怪虎爷们也一一跳出,大都受了伤,却都不严重,这是因为靠着白石宝塔,得以让精怪们受了伤便能躲进去,让里头专职急救的精怪小队来治伤,休息够了再出来厮杀。

而此次与四目王对战时,四目王身边没有魔将;与雪媚娘作战时,雪媚娘手下魔将都让义民爷缠住,也是精怪虎爷们损伤极少的主因。

大伙各自或坐或站、三五成群地聚在三合院四周,各自讨论着这次救援战中的种种,城隍虽断了一手,神情有些落寞,却不失豪气,正以一手举刀,与范谢将军过招试练着。

「以我看来,目前没有搬迁据点的必要。」林珊在屋内与主要神仙们讨论着当前情势,有张地图摊在桌上,大约画了中部各据点的相对位置。

地图上那大雪山即是中一主营,离大雪山西方很远的地方是处市镇,市镇里有个用红笔圈起的倒三角图形,三个角尖指着即是中三、中四、中五三个据点,倒三角中间围着的,即是先前阿关驻守的中二据点。

中三位在中二南边、中四位在中二东北边,中五位在中二西北边,而今天救援任务的山林,则在中五据点的更西边。

中二据点目前形同虚设,中四和中三合并后,倒三角阵形等于瓦解。只剩下中五据点的木止公和约莫十位天将的兵力。

「中三据点目前有城隍和家将团、有十六位天将、有十八只下坛将军、有四十九只精怪、有八只石狮、有两位医官、有我们岁星部将以及你们两老。这样的阵容,不下于当时攻打千寿邪神时的兵力。」林珊解说着敌我情势:「而中部据点可是我们千挑万选出来的几个地方,中三据点废弃小村落,人烟罕至,村落外头是一片田野,村落里头早布下结界,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中四据点木止公兵力虽弱,却也能与这儿互相照应,要是仓促迁移据点,一时半刻也无法找着比这儿更好的了,要是中途还是让魔军给发现了,那只是白费力气。」

水琝公听林珊说完,点了点头,奇烈公虽然不服,却也无法反驳。

「上哪儿打是无所谓,在自个地盘上打总是占了个地利……」飞蜓插嘴。

若雨、青蜂儿也点头同意,翩翩也说:「今日一战,魔军虽有成山成海的妖兵,却发挥不了大作用,全靠那半调子天障,魔王仓促布了天障,没考虑其中地形,四周崎岖地势,让那些乌合之众无法发挥围攻效用。」

翩翩跟着又说:「这儿村落旧屋同样杂乱崎岖,然而我们却熟悉里头地形,若我们布下结界防御,减弱魔军天障的威力,那些妖兵们涌了进来,只是自找死路。」

水琝公终于附和:「看来留守这儿还是比临时更换据点来得妥当。」

奇烈公吹了吹胡子。「只是更换据点是主营下来的命令……我是没意见!」

林珊笑了笑说:「就回报主营,说咱们还没找着就行了。」

「那么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水琝公不置可否。

「当然是加强四周防御工事、设计陷阱、安排据点外围的侦察哨站……」林珊答。

福生咬着饭团,挥拳嚷嚷:「好啊!上次在那啥鬼金城大楼绕路跑迷宫,这次要是魔军来犯,咱们可要以牙还牙,让他们跑迷宫啦!」

阿关坐在三合院外躺椅上,吃着六婆包的肉粽,看着上午没出战的精怪们正忙进忙出,布置着各种机关器具。

此时已是黄昏,六婆在院外广场铺了满地报纸,一旁堆了一迭迭白纸。阿泰正骑着机车,从各地文具店载来白纸。

老树精用枯藤卷笔画人,六婆在画好了的纸人上施法,纸人虽并不太强,但却能在战时分散妖兵攻击,在老人院一战、玩具城一战时,都发挥了相当大的功用。

水琝公和奇烈公则领着天将,与林珊在村落上方讨论,哪儿能埋伏兵马、哪儿能下机关。

三合院广场卷起一阵黄风,韭菜和小白菜一同从地底钻出,小白菜神色怪异,满头大汗。林珊在空中见了,知道是两土地神领了号令前来通报最新情势。

大伙聚集到了广场,听着最新的情势变化。

小白菜见众人全望着他,不禁有些紧张,他推了推韭菜。「妳先说好了……」

韭菜清了清嗓子,这才将二郎回传主营的情报一一说出。

原来围困住雷祖的魔王,叫作「穷野红妹」,便是当日真仙总坛坐禅室中那奇异老头。

这魔王懂得千奇百怪的异术,尤其擅长变化奇异天障,手下魔将只有六、七个,个个也会许多异术,雷祖及其一干雷部大将虽然强悍,却被困在天障里进退不得,二郎靠着额上金眼,闯入天障,领着雷祖一路兵马逃出天障。

穷野红妹的大军阵线渐渐往雪山主营逼近,二郎和雷祖虽然骁勇,却不敌穷野红妹手下几名智将和那千奇百怪的奇异术法,屡屡吃亏。只能且战且走,试图拖延魔王的攻势。

同时,已到达雪山脚下那魔王叫作「骨王」,是那日坐禅密室里那瘦长枯黄怪大汉,骨王能变化三头六臂,手下一干魔将个个凶猛,除了大批杂牌妖兵外,还有一路猛兽魔军,会吐黑火、喷毒液。

斗姆领着北斗七星、千里眼和顺风耳及一干天将,正和骨王对峙在雪山之中,死守着阵线。

韭菜说完局势,看了看小白菜,小白菜又支支吾吾起来,说:「我……我的情报是关于镇星藏睦爷的……」

镇星北上之后,遇上了那叫作「壶王」的魔王,壶王狡狯多诈,兵力是所有魔王之最,手下魔将超过二十名,有智有武。

所幸镇星本来便专职监控魔界,掌管魔界情势,麾下众将对魔界都有不少了解。壶王的天障起不了太大作用,只能以兵海去淹,以魔将力拚。

镇星数战接连得胜,壶王已经开始退守,转往雪山推进。

「魔王全都往主营方向去,一定是知道主营的位置了!」若雨听到这里,不禁大叫。

众神们都想到了这点,魔王此次一齐发难,必然是早已搜集了详细情报,主营位置泄露,并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

「我……」小白菜楞了楞,急急嚷嚷:「我还没说完……」

「镇星还有消息传来……」小白菜支支吾吾地说:「说是……太岁爷……太岁爷……邪化了……」

「什么!」「你说什么?」大伙的喊叫声将广场上的精怪吓得弹了起来,阿关从椅子上蹦起,奔跑来问:「你说谁邪化了?」

小白菜让飞蜓提了起来,吓得直发抖。

「太岁爷……太岁爷邪化了!」小白菜又重复了一次。

大伙骚动起来,水琝公和奇烈公瞪大了眼,眼睛几乎要从眼眶中掉了下来。

「藏睦爷说……藏睦爷说……太岁澄澜爷……老帮着辰星……辰星……」小白菜让飞蜓揪着领子,摇头晃脑说着:「你……你……别摇了……你别摇了!」

「你胡说八道!」「怎么可能?」飞蜓双眼充血、福生张了大口、青蜂儿攀在福生背上,另一边林珊瞪大了眼、若雨和翩翩紧握着手,阿关摇摇摆摆推开天将,望着泪都快流出来的小白菜。

磅地一声,韭菜举起手杖,打在飞蜓头上。

飞蜓怒叱:「妳这土地神做什么!」

韭菜大喝:「昆虫小仙!你又做什么?咱们土地神只是传讯给你们,是真是假,与咱何干?还不放开你的手!」

林珊赶紧将飞蜓一把拉起,飞蜓还不停喘着气,脖子上青筋暴露。

水琝公也扶起了小白菜,打着圆场:「土地啊,你别怪他们,他们都是岁星部将,这消息太令人惊愕,你可得源源本本说个明白啊!」

小白菜让飞蜓吓得腿软,拉哩拉杂说着,韭菜在一旁不时说明,大伙听得吃力,飞蜓、福生好几次打断两老的话插嘴。

原来镇星这次专程北上营救太岁、对付辰星。起初,靠着老土豆等一干土地神四处奔波,搜集情报,在以往辰星可能出没的地方四处突击搜索,却没有一点结果。

经过了许久,才渐渐从山林间的精怪口中,获得了丝丝讯息,有的说深夜见到邪神飞过、有的说在溪边见过辰星部将、有的说见过太岁和辰星把酒言欢。

镇星藏睦起初没有将这些流言回报主营,只是回报没有找着线索。

然则当搜索行动持续进行时,可供辰星躲藏的地点一一被排除后,镇星的搜索范围越来越小。

城隍没日没夜的领着家将们四处巡察,土地神们接力般打探各种消息,终于慢慢锁定了几处辰星可能的藏身地。

镇星藏睦领着部将突击那几处藏身地,终于在一处深山间,找着了辰星,辰星领着众将反抗逃窜。

两边在追逐中,赫然发现太岁身处辰星诸将间,身披墨黑大斗蓬,由几名辰星部将保护着。

藏睦几次叫唤,太岁似乎听见,却无动于衷。藏睦领兵持续追击,太岁竟然拿出大戟,却不是帮忙己方,而是将几名追上的镇星部将一一打落下地,其中黄江还让太岁一戟刺中右胸。

接下来,辰星和太岁连手围住了藏睦攻打,论单打独斗,藏睦本已不是辰星对手,更非太岁敌手,两星围攻藏睦,很快也将藏睦打落下地,掉进一深潭中。

藏睦只记得他愤怒窜出深潭时,辰星部将早已飞远,远远看去,太岁和辰星还勾肩搭背,似在嘲笑自己一般。

小白菜总算讲完,太伙不发一语,阿关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不自觉得喃喃地说:「这……不可能……怎么可能……」

小白菜唯唯诺诺地说:「镇星藏睦爷虽和魔王对峙……才将这个消息传回主营……主营为求慎重……派我亲自去找藏睦爷……我刚刚说的那些……全是藏睦爷亲口告诉我的……」

「不可能,一定是镇星搞错了!」阿关大叫着:「太岁从恶念炼出,不可能受恶念侵袭!不可能邪化!」

阿关话一说完,岁星部将一齐附和着:「没错!」「太岁爷不可能邪化!」「一定是弄错了!」

小白菜耸耸肩,还发着抖。「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转述藏睦爷的话……我也觉得有可能……弄错了……」

大伙虽然做出了「其中一定有误会」这样的结论,但士气却已大大受损。

夜里,阿关刚刷完牙,准备睡觉,身上还披着外套,来到了三合院外广场想透透气,见到水琝公和奇烈公,坐在旧房子屋顶上看着天空发楞,竟没半点主神形象,神情更像两个失意老人。

他想起之前老人院里的梁院长、王爷爷,他们让正神安排上了南部一家育幼院当义工,陪伴着雯雯,不知道现在怎么了。不知道雯雯怎么了。

广场上飞蜓正舞弄着长枪,对着空气劈砍突刺;青蜂儿倒吊在树枝上,半晌没有动静;福生坐在一旁,拿着饭团,嘴巴微张,手却停在空中,像石化了一般。

林珊拿了毛巾出来,见了阿关,轻喊一声:「你刚刷完牙,却忘了洗脸……」

林珊还没说完,就将毛巾往阿关脸上抹去,在他脸上胡乱擦拭,逗得阿关呵呵笑了起来。嬉闹间,翩翩和若雨正从一旁经过,翩翩手里还拿了个小包袱,见了阿关与林珊,装作没看见,快步走了。

那小包袱里头装着的是洞天狐大仙替翩翩调制的新药,服用一段时日后,渐渐将绿毒压下去了。

阿关回到了自个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只觉得胸口郁闷莫名,抓了抓痒,突然发现这些日子一直戴在身上的清宁项链,竟无端不见了。

他在房里四处找着,又去厕所翻找一会儿,却怎么也找不着。只能无助地回到房门前,像失了魂一样。

林珊从对面的房间出来,见了阿关这模样,问清了原因,只是笑了笑。「这还不简单,我不是跟你说过,你怕做恶梦,跟我说就好了。那项链我会替你找,这种小事何须担心,傻瓜。」

阿关躺上了床,林珊在他额头上指了指,替他盖上了被。

阿关似乎看见四周泛起五色光,好像回到了洞天,身子轻飘飘地,什么烦恼都忘记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在梦中,阿关感到自己裸着上身,只着了件短裤,在云端飞翔。一朵朵的云好似空中浮水,钻进了云里是一片沁凉,窜出了云外又有暖暖日光覆住全身。

阿关在空中打滚,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不停旋转。

他哈哈大笑着,往地上俯冲。

有些精怪神仙三五成群地在草地上嬉戏。他见到了熟悉的伙伴,一一和他们招手问安。

前头那是谁?那女子裹着层层肮脏黑布,像千年木乃伊,黑布下的手有些干枯。

阿关楞了楞,怎么也想不起那人是谁。

他止不住俯冲势子,那木乃伊一般的人离他越来越近,慢慢转过头来。

「哇!」阿关大叫一声,从床铺上弹起。

他瞪大了眼睛,已不记得方才做过的梦,只觉得那梦前头美丽宜人,后头却难受恶心。

林珊伏在床前,正打着盹。

阿关无意识地摸摸胸口,慌乱看着左右,见到那清宁项链,正摆在床旁矮柜上。他连忙伸手抓起项链,急忙忙地戴上。

林珊揉揉眼睛,醒了过来,原来她昨夜花了许久时间,才在三合院外广场地上,找着了清宁项链,想必是昨晚擦脸嬉闹时,弄掉了的。

阿关步出三合院,只觉得先前那郁闷难受的感觉又回来了,是因为昨天得知了太岁爷邪化的消息吗?

这日大伙依然忙着加强中三据点的防御工事,大家话却少了,毕竟太岁爷邪化的消息太令人震惊,太岁炼于恶念,本不可能邪化,也一直是众人的希望与寄托。

要是太岁邪化,那备位太岁也有可能邪化,这唯一的希望与寄托,似乎变得不牢靠了。

「喝!我根本不相信!」飞蜓和福生、青蜂儿聚在一角闲扯,飞蜓恨恨说着:「我看是那镇星打不过辰星,怕面子挂不住,才故意说太岁和辰星连手打他!好有个台阶下!」

「这大大有可能哪——」福生呵呵笑着,边嗑着饭团,边点头称是。

青蜂儿嘻嘻贼笑,虽不附和,似乎却也同意这样说法。

阿关远远听了,觉得也不无可能,问身旁林珊:「飞蜓说得有道理耶,妳觉得呢?」

林珊摇头苦笑:「这事我怎么会知道,现在大家都是臆测,我宁愿相信一切全是误会,要是辰星真找了个会变化身形的家伙伪装成太岁爷,只要那家伙身手了得,镇星未必分得出来。」

「对啊!这也很有可能啊!」阿关想起受困真仙总坛时,有个叫作「幻形」的魔将,也变成了二郎的模样骗他上当,听了林珊这么说,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后头若雨伸着懒腰,推了阿关一把:「一大早就凑在一起,聊什么来着啊?」

阿关这么说:「我们在猜,其实是镇星打不过辰星,才故意说是太岁爷和辰星连手,一起欺负他,好有个台阶下……」

若雨先是一呆,看看四周,找着了飞蜓一伙,笑着跑了过去,喊着:「你们听听,阿关大人说得有道理耶!他说——」

若雨说完,飞蜓气得左顾右盼,一见到阿关,大叫着:「你是躲在一旁偷听了我的想法,才学我说的吧!」

「这明明是我先想到的!」飞蜓还嚷嚷着,大伙在那头已经笑成一团,要飞蜓别计较了。

翩翩也出了房间,阿关见到翩翩头脸上虽仍裹着纱布,但已薄了许多,不似以前那样厚厚一层了,双手露出了腕,也都没有裹着纱布了。

「咦?妳的伤势越来越好了。」阿关欣喜地上前去问:「洞天狐大仙的灵药真的有效,再过不久妳就和以前一样,再也不用裹着脸了。」

翩翩脸上虽裹着纱布,眼神也露出了淡淡笑意,转头看了清澈天空。「真希望如此……」

另一边,六婆和阿泰,捧着一迭一迭的白纸来到村落中的小空地,三三两两的精怪们聚在一旁观看。

六婆又捧了大罐红色墨水出来,那罐墨水里还飘动着符纸,像是施过法术一般。

「只顾着看啥,还不来帮忙!」六婆朝着窝在一旁打哈欠的癞虾蟆喊着。

癞虾蟆呱呱两声,心不甘情不愿地上前,瞧了那罐掺着符的红色墨水两眼,说:「啊呀六婆,妳也玩符水呀?这玩意儿跟顺德小屁的符水看起来差不多呱!」

「笨虾蟆胡说什么,我这是用来画纸人用的,你手多,帮忙画。」六婆叱了一声,从篮子里抓出一把毛笔,塞给长有八只脚的癞虾蟆。

癞虾蟆眼睛咕噜噜转着,将那些毛笔拿到鼻子前嗅了嗅,呱呱两声扔了一地:「又不是手多就会画画!绿眼睛狐狸很会画,我叫绿眼睛来帮忙!」

「臭虾蟆就会偷懒!」六婆叉着腰,瞪着已经跑远的癞虾蟆,转身看了看阿泰,阿泰打着哈欠,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却也老老实实伏在地上,照着六婆教的,一笔一笔在大白纸上画着人形。

而那癞虾蟆却也没食言,果然找了绿眼睛狐狸和老树精来,绿眼睛狐狸还带了一票狐狸精,狐狸精们手巧嘴又甜,一边帮忙画着纸人,画得比阿泰好上许多,一边还称赞六婆做饭好吃,将六婆哄得笑得合不拢嘴。

老树精则吩咐着其他精怪,将这几日来阿泰那一篓一篓的符咒,分发到村落里各个小屋中,有些精怪抱回来一根一根的长竹子,在一旁削着竹枝。

「每天写、每天写,写完符咒画纸人,画完纸人再写符,写那么多符要干嘛,这些符让阿关射三年也射不完……」阿泰伸了个懒腰,揉揉肩颈埋怨着,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找来了阿关和癞虾蟆叽哩咕噜地商量着,阿关大力赞成,癞虾蟆也呱呱叫好。

午后,主营传来了号令,说是要请阿关与岁星部将,一齐到主营商讨对付魔军大事。

「这儿的防御工事已渐趋完备,小村落二十来间旧屋、七折八拐的弯曲巷弄,皆已经布妥各种机关和陷阱。」林珊临走前,不忘叮咛着水琝公和奇烈公:「二老只管放心,咱们顶多去一两天,很快会回来与你们一同防守。」

「这儿有城隍和家将团、十来天将,白石宝塔也暂交给你二老保管,如此兵力,即便魔军来犯,也无法在一时半刻内攻破,若有急情要报,尽管燃了符令通知我们,我们会尽快回来助阵。」林珊边说,边将白石宝塔递给水琝公,水琝公缓缓接下:「小仙临阵不乱,调度有方,我这老头可惭愧了……妳大可放心,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不会丢了这据点的……」

林珊笑着摇头说:「千万别如此,要是情势真的危急,务必领着全员进白石宝塔暂避,将宝塔藏在隐匿处,或是要灵巧精怪接力带着逃跑,务必保全兵力,可别和那些妖魔玉石俱焚吶。」

林珊吩咐完,一行人对中三据点的守军伙伴们打了招呼,阿关骑上石火轮,林珊坐在后座。翩翩、若雨、飞蜓、青蜂儿、福生一一飞起,在石火轮前后左右护卫,出了这小村落,往雪山主营前进。

行进间,林珊在后座对阿关说着:「魔军阻断了许多通往雪山的大路,但真要阻止咱们前去也是不可能。」

「当然,地那么大,除非他们手牵手围成一圈把所有路阻死。」阿关点头同意。

阿关和林珊一边聊着琐事,一边判断前头若雨和青蜂儿回传的情报决定该往哪条路走。

经过了一小时,石火轮已经来到雪山山脚下。阿关看着四周鸟语花香,此时接近初春,雪山可能早已没雪了。

林珊指着身后约五公里的一处山林说:「若我估计的没错的话,镇星应该已经退到了那儿……」林珊边说,又指向另一边的山区。「二郎和雷祖则应当会从那方向慢慢往雪山主营撤退……」

林珊转身又指着雪山上说:「若我们直直走上,很快会遇上那叫作『骨王』的魔王,我们必须绕路,才不至于让魔军发现。」

此时前头的若雨和青蜂儿传来了一道道符令,林珊皱了皱眉,说:「往上十公里后,骨王大军遍布满山,真要绕路,可能要绕到天黑了。」

林珊回复几道符令,召回翩翩等人,大伙讨论一番,决定提着阿关用飞的,免去许多麻烦。

最后阿关仍骑在石火轮上,由福生拉着石火轮车头、青蜂儿托着石火轮车尾,将整辆车提了起来,飞上天去。

林珊、若雨、翩翩、飞蜓四将,则在石火轮前后左右守着,往主营飞去。

一干洞天虫仙仗着优异飞天能力,飞得极高,藉此避免被魔军发现。但阿关却涨得满脸通红,只感到呼吸困难,却也不敢开口抱怨。

「前头是什么。」后头几声吆喝,大伙回头看去,一个魔将领着数十个奇异妖兵,正由后面急追而来。

「报告鹰人王,是神仙!」一名妖兵大喊着,那领头的魔将叫作「鹰人王」,是骨王麾下大将。

鹰人王一身白羽服饰,白脸青眼,脸上涂着红色的奇异图纹,背上长了两对翅膀,一对黑、一对白,两手拿了两柄尖爪模样的武器。

身后那数十妖兵,个个背上长翅,尖嘴利爪,手持刀、剑、弓、斧,这是骨王兽兵团里的鹰部军。

「看见那两轮车没有,那少年是备位太岁!」鹰人王凤眼圆瞪,一声长啸,领着鹰部军追了过来。

眼见鹰人王速度飞快,飞蜓挺起长枪上前接战,林珊、翩翩、若雨则跟在飞蜓后头,与追上来的鹰妖们杀成一团。

鹰人王拿着两只尖爪猛烈挥击,和飞蜓捉对大战,一时之间尖爪长枪你来我往,打了个不分上下。

「风来!」飞蜓趁隙吹了一道风去,鹰人王吃了一惊,用尖爪子硬接。飞蜓见机不可失,一枪刺去,哪知鹰人王将两爪间的风,又给推了回来。「吃我风卷龙!」

「哇!」飞蜓大惊,狼狈闪开这记风术。

「你也会使风术!」飞蜓和鹰人王同时喝着,飞蜓不甘示弱,又打去几道风,都让鹰人王接了,给扔回来,像玩躲避球一般。

几只鹰妖杀到石火轮前,福生、青蜂儿一手托着石火轮,一手以大锤、长刀应战,战得石火轮摇摇晃晃,阿关朝下看了看,只觉得头皮发麻,双手紧握着车头,召出鬼哭剑,用心意操使鬼哭剑,凌空对付一只鹰妖。

若雨摇动火镰刀,火星四溅,朝几只鹰妖吹去,那几只鹰妖翅膀上沾了火,都怪叫着,想扑灭那火,身子越落越低,往下坠去。

「哈哈,原来这些家伙怕火!」若雨将镰刀挥成火轮,四处飞窜,哈哈笑着:「看我仙女撒火——」

翩翩见飞蜓久战不下鹰人王,放了几道光圈去打那鹰人王,飞蜓见了,气愤骂着:「翩翩,别来插手!」

翩翩也不理他,飞窜到鹰人王和飞蜓中间,晃出双月光刀,对着鹰人王左劈右砍,飞蜓气得大叫,却让翩翩一脚踢开。「罗里罗唆,去收拾喽啰!」

岁星部将中,飞蜓虽然年纪最长,但却不及翩翩骁勇,见鹰人王被翩翩一轮猛攻,攻得连连怪叫后退,当然也不好意思赌气死缠。

飞蜓将目标转向身旁那些鹰妖,一阵胡乱打,将一肚子气全出在鹰妖身上,一下子刺落好多鹰妖。

「啊呀,我的鹰部军啊!」鹰人王见到自己带着的数十只鹰妖,一下被这批神将一一打落下地,只气得哇哇大叫,他哪里晓得对手是岁星全员部将,光凭一队鹰妖,自然不是对手。

一恍神,鹰人王四只翅膀给翩翩砍了一只下来,手上那尖爪也被打落一只,鹰人王身子失了平衡,转个不停,牙一咬,大叫着:「逃啊!」

剩下的鹰妖听了,赶紧随着主子撤退,林珊等见了石火轮上的阿关脸色有异,上气不接下气,知道他在高空里撑得难受,便也不追赶妖兵,继续往主营前进。

十分钟后,终于见到了前头雪山主峰,大伙开始降下,这附近都是主营的阵线范围内,四周有天将守着,已无妖兵了。

阿关脸色发青,林珊在他背后拍了拍,注入几股清新灵气,阿关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虽是初春,但这雪山顶上,仍飘着细雪,大伙在一处巨大山壁前停下,这是主营入口。

林珊挥手画咒,那大壁闪动光芒,现出光亮大门,一行人鱼贯进入里头。

主营大厅依然肃穆,里头的神仙却个个神情落寞,像打了败仗般,有些神仙还睨眼斜视着阿关一行,神情满是不屑。

阿关一行心里有数,知道这些神仙心里在想些什么。一个文官模样的神仙,前来领着阿关一行进了主营会议室。

这是阿关第二次见到玉帝。

玉帝身穿白衣,神情忧愁地坐在桌前,正和紫微讨论战情,见了阿关一行进来,对他们点了点头,招手要他们过来。

会议桌前,除了玉帝、紫微,还有乌幸、千药两神,只见到乌幸、千药面容憔悴,像死人一样;一个愁眉苦脸,一个死气沉沉。

另外在玉帝另一侧,还有两位神仙,一个是白发白须的老者、面容消瘦、一身青袍,全身散发着说不出的灵秀气息。

另一个模样则比阿关大不了多少,脸上金光耀眼,全身肤色都是金黄色,是个英挺少年。

阿关觉得他们看来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何方神圣。

「代理岁星,你应该听说了澄澜现在的情形了吧。」玉帝招了手,示意阿关在那会议桌前坐下,阿关连连点头,坐了下来。一干岁星部将则站在阿关身后。

紫微缓缓开了口:「说说你们的看法。」

「我……我们全都不相信太岁爷会变成邪神……」阿关支支吾吾地说:「或者、或者是辰星……找了个会变化样貌的妖魔,伪装是太岁爷也说不定……」

阿关说完,身后福生、青蜂儿等都连连点头。玉帝、紫微互看一眼,却都摇了摇头。

紫微苦笑地说:「这可能性我们老早讨论过了,藏睦和澄澜、启垣等,是共事超过千年的神仙。岂是随便一个妖魔能假冒的了?」

玉帝接着说:「况且,若藏睦见到的是假澄澜,那真澄澜恐怕……凶多吉少了……」

阿关一怔,他身后飞蜓等一伙也抖了抖身子,都不敢想象这情形。飞蜓嘴巴微微颤着,似乎想说些话,但他自然不敢在玉帝和紫微面前面前,将自己今早一番「镇星打架输了故意说谎」这样的臆测随意说出。

「给你介绍一下,他们是你的备位。」玉帝指了指身旁那青袍老者和金脸少年,严肃说着:「他们是备位二和备位三,现在,是你专属的备位太岁。」

阿关只觉得脑中一片轰隆隆声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太岁大人,我叫午伊。」那白发神仙对阿关点了点头。

「我是黄灵。」金脸少年对阿关笑笑。

紫微见阿关一时反应不过来,便解释着:「南部战情激烈,再过六十日左右,太岁鼎即将完工,我们不能没有岁星。从现在开始,你已正式真除,成为新的岁星。」

「太岁爷还没死啊——」飞蜓终于按捺不住,叫了出来,让青蜂儿一把摀住了口,林珊和若雨也连忙抓住飞蜓,安抚着他。

阿关则张大眼睛和嘴巴,久久无法反应。

玉帝叹了口气,望着阿关双眼,说:「我知道你们一时无法接受,但现在已到了关键时刻,成败就在这一刻,我们无法拖延下去,孩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阿关还呆楞着,直到身后的林珊推了推他说:「玉帝问你名字……」阿关这才回神,连忙回答:「我叫……关……关家佑……」

「家佑……」玉帝点了点头,说:「岁星关家佑,以后你即是与五星平起平坐,掌管岁星的太岁。」

「午伊和黄灵,是你的备位。」玉帝指向黄灵和午伊,补充说。

「我的……备位?」阿关仍然不明白。

「这就由你们说明吧……」紫微望向乌幸、千药两位神仙。

乌幸臭了一张脸,神情极不自然,像是满腔怒气没处发泄一般。千药尴尬地说:「是……这样的……太岁大人,我们当初从澄澜大人身上取出了太岁血,同时炼出了仙体,将太岁血注入新成形的仙体中,才置入凡人体内,十个月之后,便诞生出了你。」

「然而既是备位,便不会只备一位,黄灵和午伊是早挑选出来的备位二和备位三的适当仙体,在太岁鼎崩坏之初,我们渐情势急迫,便将剩余的太岁血,注入他们体内,炼成了备位二和备位三。当然,由于当时剩余下来的太岁血极少,因此这两备位的太岁力纯度,比起大人你要差上许多,一直到这些天,他们才稍稍熟练制御恶念的太岁力……」

阿关听到这里,这才明白了大概情况,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对黄灵和午伊点了点头。

千药说完,还推推乌幸,本来想要他补充什么,乌幸却撇开头,不发一语。

玉帝看着岁星部将们,微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缓缓走向飞蜓,说:「很好,二十几年前,炼神计划开始时,咱们还在讨论,要以什么来炼?勾陈提议以兽来炼、紫微提议以植物来炼、后土提议以土石来炼,我没有意见,便征询了洞天树神看法。树神妹子提议以洞天仙虫来炼,当时没有几个神仙看好。我和树神妹子交情深厚,支持她的提议,结果没有令人失望。」

「只十来年,你们个个成了英勇将士。」玉帝看了看林珊,又拍了拍福生的肩。「有文、有武,义胆、忠肝。澄澜没看错你们,大神们可没看错你们。」

玉帝走到若雨身前,继续说着:「你们跟随澄澜十数年头,如今新的岁星即位,我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澄澜、不要辜负洞天树神,和天界所有同僚、战友。」

「从今而后,你们即是新任岁星的部将,用生命保护他,知道吗。」玉帝拍了拍若雨的头。

「是!」岁星诸将一齐点头,神情激动悲愤。

若雨眼泪滴了下来,喃喃地说:「我们当然会誓死保护阿关大人,但是……但是我……还是相信太岁爷平安无事……」

青蜂儿、福生听了,也连连点头,他们当然不会不欢迎阿关真除,但却也不希望太岁爷有个三长两短。

阿关身子发着抖,憋了老久,终于说出了心中想说的话:「我……我知道自己责任重大,我不会逃避。但是我知道太岁爷不会邪化,我也希望太岁爷平平安安,要是以后太岁爷又回来了,我还是希望继续……当他的备位。」

玉帝和紫微互看一样。紫微点点头说:「要是澄澜真的能全身而退,这是最好,毕竟你体内的岁星力量还没有成熟,又是凡人肉体。但倘若澄澜无法回来,你也要有心理准备。」

「是!」阿关连连点头,努力让自己别哭。

这天晚上,举行了小小的晚宴,庆祝阿关真除,席间气氛诡谲,阿关及岁星一干部将神情凝重,毫无欣喜之情,其他神仙则低头吃着,或暗自交头接耳,个个脸上充满了担忧或不屑。

翌日一早,阿关站在主营外头发楞,初春时节,雪山顶的积雪少了许多。四面吹来的风,仍然冷冽逼人。

他从雪山往下看去,山间弥漫着一阵阵黄金光气,这是紫微布下的结界,用以防止魔军往山上突袭。

阿关看着山间壮阔景色,只觉得一切变化太快,他哪里够资格担任太岁?

背后金光乍现,林珊从主营入口出来,喊了阿关几声:「玉帝召集咱们,要讨论与魔军的作战方针。」

阿关点了点头,随林珊进了主营会议室。

此时在席间作报告战情的正是黄灵,黄灵虽曾是千药手下医官一员,天资质聪颖,在升格成备位后,不再隶属千药手下,反而被分派至紫微帐下,成为紫微智囊之一,和其他智囊一并拟定作战方针。

黄灵沈稳地望着众神仙,滔滔说着:「三路魔军集结雪山脚下,妖兵漫山遍野,我们得到消息,魔王们仍然不断从魔界运兵上来,要阻断他们兵力,便要将这魔界入口给封了才行。从土地神回传的情报判断,这五魔王上来凡间的魔界入口,应该在那凡人大庙附近。」

「真仙总坛?」阿关呃了一声,想起了这神棍的皇宫大庙,原来魔界之门就那在儿。

黄灵点点头,继续说:「然而现在战情紧绷,实在腾不出兵力去袭那魔界入口,也不知那地方是否还有其他魔王角色。保险的方法,是集中兵力,先将山下那三路魔军给退了。我们收到符令,二郎将军和雷祖将军已慢慢往主营方向撤;斗姆仍死守雪山下;镇星几乎要与斗姆会合,等今夜咱们兵马集结后,趁夜突袭,一举将魔军打退。」

黄灵报告完毕后,众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儿大都是文官,一听到研究多日的作战方针竟是「趁夜突袭」,不免有些心怯。

玉帝神情严肃,久久不发一语。

紫微接着说:「二郎、雷祖本都是骁勇无敌,对上那善于异术的魔王『穷野红妹』,便受困于其眼花撩乱的魔界异术而无法发挥战力;而镇星一军专克魔界妖魔,对上那「壶王」,却因为人手不足,只有一干部将,难以大胜。等到我军集结之后,大家战力得以互补,镇星的黄金结界符能够对付魔界天障,二郎、雷祖,也得以全面发挥,这仗其实不难打。」

玉帝点了点头,看看四周神仙,大都没有意见。

玉帝看了看阿关,说:「你呢?岁星。这儿除了我和紫微,就属你位阶最高了,提出你的看法。」

「呃……」阿关突然给玉帝点名,一下子乱了手脚,胡乱应着:「我……我觉得……紫微说的是好点子,一定能打得赢的……」

众神听了阿关这般唯唯诺诺的说,不免觉得好笑。

「军师们的战术固然稳健,然而我还有个主意。」林珊本来站在阿关左后方,此时开了口,众神都将目光转到她身上。

「魔军势大,正面冲突终究难免,我们若能集众神之所长,自然能提高胜算,但我倒有方法,更增加一些胜算。」林珊这么说:「五位魔王同心一气,彼此有如唇齿。雪媚娘、四目王刚刚吃了败仗,为了不失颜面,想必急于扳回一城,我们先以这两魔王为目标,全力攻打。若雪山下三魔王知道了后头两位同伴的败势,必定分身援救,届时山上大军才杀下,三路魔军急着救援同伴,阵脚一乱,这胜算自然便提高了。」林珊说完,众神却都面露不屑神情。

黄灵回答:「这方法咱们研究过,但要如何以主营以外的兵力痛击后方两魔王,却是另一大难题。」

黄灵身后还有些文官,都是智囊团成员。其中一名文官开口:「魔界妖魔恶念熏心,哪里会在意同伴生死,要是三路魔军睬也不睬,这计划怎能成功?」

林珊笑着答:「要是三路魔军睬也不睬,咱们便两头夹击。胜算一样比正面强攻来得大。」

另一名文官开了口:「说得容易,做起来难。两路魔军妖兵似海,岂是说败就败的?要是派去的兵多了,这儿的兵便少了,魔军杀了上来,要如何守?要是派去的兵力不足,无法击溃两魔王,反倒落得两头皆空不是?」

「这个当然。」林珊微微笑着。「若照原先的规划,咱们岁星一路,在商讨情势之后,便会退回中三据点。主营不需要分兵出来,我们光靠中三据点兵力,足以击溃两路魔军。」

众神骚动起来,嚷嚷着:「娃儿好大口气!」「娃儿大言不惭!」

紫微挥了挥手,要那干神仙闭口:「本来各地据点,便是互相支持牵制,好照应凡间诸地,秋草的提议是正确战术。中三据点兵力也不小,要守住不难,但说要去击溃那两路魔军,却似乎太过冒险……」

林珊胸有成足地说:「紫微大人大可放心,我们不会正面攻打,我有办法让两路魔军自投罗网。请延后今夜突袭的计划,三天之内,中三据点必然能发挥牵制魔军的作用,届时我们传令上来,你们再攻,好让天界诸将发挥最大战力。」

众神们七嘴八舌嚷嚷起来:「不可啊!」「不可啊!」「你们现在的任务,是保护新任岁星,不是上场厮杀啊!」「昨天才吃了新任岁星的上任晚宴,我可不想再吃一次。」

一名文官抓着头说:「要是岁星这么重要,怎不干脆留在主营算了。」另一名文官回嘴:「要是留在主营,明儿个你老邪化了,去刺他一刀怎么办?」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邪化!」「你怎么不会?」大伙你一言我一语,乱糟糟地争论着。

玉帝皱了皱眉,扬手要大家安静。「我也希望让岁星留在主营,但这儿谁能保证自个不会邪化?岁星部将本便是因应太岁鼎崩坏,专门炼了出来保护岁星的,抵抗恶念的能力远高于一般神仙,岁星让岁星部将保护,是再妥当不过了的。」

紫微静默半晌,说:「我可以接受秋草的提议。也不过再等三天而已,秋草若能让魔军自投罗网,发挥牵制效用,对战情自然有帮助,若没能如此,不过也是回到原点,到时我们再攻下去便是了。」

阿关这才跟着敲边鼓:「我也同意,我们早已做好万全准备,有把握让那两魔王吃鳖!」

玉帝考虑良久,点了点头,看着林珊:「秋草仙,此时适逢太岁鼎即将完工,是我们努力奋战这么久的希望,我们绝对不希望这新任岁星有个三长两短。」

「然而咱们也都知道妳这小将足智多谋,先前南部战役,妳发挥了莫大功用,助太白星打了不少胜仗。既然妳这么说了,一定有妳的妙计。只是妳务必记得绝对不得主动鲁莽出战,且不论妳用任何办法,都要以保全兵力为首要方针。咱们可不是打赢五魔军就行了。南部西王母、天上那邪化了的勾陈,才是我们最难缠的敌手。」

「是!」林珊高声应:「我们绝对谨记。」

众神见紫微、玉帝都这么说,斗姆、二郎、雷祖等不在这儿,位阶最大的三位神仙口径一致,那些不服的也不敢再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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