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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逼供

作品: 太岁 |作者:priest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2-14 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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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上,真仙宫暗沉沉地,晚上都不再放灯了,这是因为魔王们不喜欢刺眼灯光。

九天上人坐在订制的宝座上,看着自己右手,他的右手一片殷红,手背上还有个奇异图腾,指甲尖锐吓人,五魔王们给了他魔力,他显然十分满意,每日闭关修练,不再接受信徒膜拜,他心想等他练成一身神力之后,举行盛大巡回传道表演,届时再也没人敢说他是神棍了。

「雪媚娘娘有令——」女魔将飞入正殿,九天上人正陶醉着,一见女魔将飞来,连忙起身迎接,一不小心还摔了一跤,滚了两圈,狼狈爬起,果然如雪媚娘所言,像条哈巴狗似地。

女魔将急急说着:「雪媚娘娘和四目大王正领了兵马与敌人交战,战况紧急,你快领兵赶去支持!」

「遵命、遵命!」九天上人连连点头。

只见到九天上人呼啸一声,背后竟窜起一对蝙蝠翅膀,他奔出正殿,踩过阶梯,一跃飞起,飞到了广场上空,大声吆喝着。

一只只的妖兵从四方聚来,有的从土里钻出、有的从四处殿堂跑出,妖兵们越聚越多,成山成海。

女魔将和九天上人便领着这路妖兵大军,往中三据点杀去,妖兵大军行经一处山林,山林里树木高耸。

「动作快点,迟了可不好了!」女魔将催促着。

九天上人嘿嘿奸笑地说:「姊姊可别担心,我率领大兵前去,一定可以把那些神仙杀光,雪媚娘娘赐我一身魔力,我会好好孝敬她的!」

「无耻神棍——」叶元的骂声从林间发出,声音未歇,叶元便骑在大傻肩上,落下树来,拦在妖兵大队前方。

「是你这老家伙!」九天上人怒眼瞪着,还记得当天大法会,叶元闹场时的难堪场面。

「哟,你这倒还记得我,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这狗娘养的无耻神棍!」叶元大骂,大傻也高举两柄石斧,鼓起了胸膛剽悍狼嗥,气势万钧,震落下一片树叶。

「杀——」四周阵阵喊声响起,义民爷一个个从树上跳下,跳进了妖兵堆里一阵痛杀,带头那女魔将直直窜向大傻和叶元,却被一个身影拦住。是义民爷李强。

李强双手紧握大刀,头上绑着白布,二话不说就是一阵猛攻,女魔将不是李强对手,几回合便让李强一刀斩死。

「哇啊!什么鬼东西?」九天上人害怕叫着,伸出红爪子想要帮忙,然而他虽有魔力,却全无作战经验,看着眼前义民爷王海举刀杀来,只吓得双腿发软,王海一刀砍来,九天上人竟伸手去挡,让王海一刀砍断了那红爪子。

「我的手啊!」九天上人哭叫着,转身逃跑:「撤退!打不过啊——」

妖兵们听了九天上人喊撤退,一下子全乱了阵脚。

李强高声大喝:「魔界邪魔休想乱我凡间大地,兄弟们,上哪——」

义民爷个个大吼,一阵冲杀,妖兵们数量虽然多,但此时群龙无首,不知该退还是该战,让义民军杀得溃不成军,四处流窜。

九天上人逃了好一阵,好不容易逃回真仙宫,才刚飞进大广场,就见到那皇宫般的正殿塔顶燃起了大火。

钟馗站在那黄金大塔顶上,一手拿着酒瓶,一手举着火把,一口酒吞一半,剩下的全喷成了火,往四周烧着。

「他奶奶的,真是浪费了好酒!」钟馗醉眼惺忪,底下那巨牛,正冲撞着广场上的的九天大神像,将那神像撞得稀烂,一干鬼卒在庙里庙外疯狂破坏,能砸的就砸,砸不掉的便放火烧。

「哇啊,我的宝殿哪——」九天上人见了这样,怪吼怪叫:「去阻止他们,去杀了这些恶鬼!」

「哈哈,看是谁来了!」钟馗高高见了,哈哈一笑,打了个酒嗝,身子晃了晃,眼神变得凶烈,卷起一阵黑风,直直冲进妖兵堆里,两只大手左抓右打,摘下一个个妖兵脑袋往口里送。

一干鬼卒也立时跟上,和妖兵们杀成一片。

九天上人连滚带爬地避开了双方交战处,偷偷逃入正殿里头,只见到里头一片狼藉,全给打了个稀烂,有些地方还燃着大火。

义民军也赶进了真仙宫广场,和钟馗鬼军前后夹击,妖兵们没有魔将发号施令,慌乱无章,被钟馗站在巨牛背上一阵冲杀,杀得妖兵们鬼哭神号,东逃西窜。

九天上人在庙里打破角落一处小柜子,取出一只灭火器,哭叫嚷嚷地去灭火,火势越来越大,正殿里挂着的金银饰品一件件给烧熔了,那一帧帧显圣图全烧成了灰。

地上华丽地毯,更像是野火燎原一般,瞬间成了灰烬,九天上人只身一人在庙里四处灭火,起不了一点作用,他背上的翅膀都让火给燃了,在庙里乱窜,窜进了法会演讲厅,里头更是一片火海。

九天上人逃出演讲厅,想打电话给他的僧人帮忙。魔王入主真仙宫之后,九天为免走露风声,将手下一票僧人部下全开除了。此时九天拨了几个号码,才见到镀金的电话也给烧烂了。

「我的大宝殿啊!我的钱啊!我的事业啊!」九天上人发了狂的吼着:「灭火器呢?哪还有灭火器……」

九天上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只见这如同皇宫一般的真仙大庙,各处火势越燃越大,在黑夜中成了座小火山。

雪媚娘退进了村落里,且战且走,翩翩、若雨、飞蜓、青蜂儿四处夹击,紧追着雪媚娘。

两魔王的妖兵战死一半以上,魔将被困在村落中和天将、家将展开巷战,大批的妖兵没有头目率领,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胡乱钻着。

「中五据点木止公来也!」远处一声嘶喊传来,木止公领着天将与林珊会合,一同在空中诛杀妖兵。

雪媚娘只吓得魂飞魄散,想不到战局竟被如此扭转,她从身上拿出一只竹筒,朝天空一举,射出一道紫光,紫光打上高空,在空中炸出好大一团光晕。

翩翩窜到了雪媚娘身前,挥动青月靛月,大战雪媚娘,雪媚娘双剑舞得密不透风,和翩翩战得不分上下,噗地一声吐出一口紫雾,这才逼退了翩翩。

青蜂儿从后头杀来,射来一阵光针,让雪媚娘挥动双剑打散。

若雨也来助阵,和青蜂儿合力夹击雪媚娘,雪媚娘尽力死战,将青蜂儿和若雨都逼退老远。

雪媚娘在岁星三将一轮猛攻之下,还没回过气来,飞蜓又已卷着暴风袭来,雪媚娘闪过两道旋风,终于还是闪不过第三道,给打中右臂,华丽袖子都给吹得碎裂,手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飞蜓趁势一枪刺进了雪媚娘左肩。

「别杀死她——」空中林珊一喊,青蜂儿和若雨都停下了动作。

雪媚娘本想还击,林珊已经扔下了一条条银绳子,那是在迎战千寿公时收来的宝物。

银绳子一条条捆上了雪媚娘身子,将她双手双脚都紧紧捆实,动也不能动。

两名天将上前将雪媚娘提了起来,水琝公在雪媚娘额上一指,一道黄光渗入雪媚娘额心,这能暂时减弱她的魔力,纵使雪媚娘四肢被绑,大伙对这魔王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林珊举起长剑,在雪媚娘雪白臂膀上划了道口子,喝叱:「快命令妖兵停手!」

雪媚娘哼了哼说:「妳这小仙……上次让我一激,存心想报仇来着……」

还没说完,林珊一剑刺在雪媚娘大腿上,说:「叫妳命令妖兵停手,我有问题问妳。我问妳答就是了,妳若不配合,只有死路一条。」

雪媚娘咬着唇忍痛,脸色发白,不吭一声。

「有谁知道这蛇魔王怕什么?」林珊皱了皱眉,转头望着其他神祇。

「雄黄?」「白焰符?」精怪们举手提议。

阿关想起了什么,大喊:「钟馗!她怕钟馗!」

雪媚娘大笑说:「那黑鬼王,我会怕他?要是再让我见了,必杀了他不可!」

若雨嘻嘻笑着说:「要见鬼王不难哪,我们可以让妳用这副模样见他,妳手脚都不能动,那鬼王一定高兴得不得了,花三天三夜来慢慢吃妳。」

雪媚娘一想起那钟馗流着恶臭口水,在她手上乱舔,登时气得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若雨见雪媚娘气愤不语,知道她心里害怕,便又说:「妳怕啦?我可以叫牠吃慢点,吃上一个月好了!」

林珊召了城隍过来吩咐:「城隍,你领家将上真仙宫,去请那鬼王来,你就说咱们神仙为了报答他,要送他一份大礼!」

「是!」城隍领了命,飞上天吆喝一声,召了家将便往真仙总坛飞去。

雪媚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突然长啸一声,妖兵们全停下了动作。

林珊跟着也发出了停战号令,就这样,两边都停下了动作,本来上万妖兵,此时只剩下不到一千,在雪媚娘的号令下,聚集到了一边,雪媚娘看着那干妖兵里头,魔将只剩下了负伤的独臂芜菁,荆棘早让大邪一口咬去了脑袋。眼见大势已去,雪媚娘低头叹了口气。

「你们五魔王合力上凡间作乱,必定有彼此联系的方法,是什么方法?」林珊问。

雪媚娘默了半晌,终于开口:「我刚刚放出的那紫光,就是紧急令,前几天山林一战后,我们几个身上都带着紧急令和报喜令……紧急是求救用的……」

「妳放出这紧急令,其他三路魔王真会前来救援吗?」林珊追问。

「我不知道……」雪媚娘摇着头说:「我们几个在底下并没太大交情,这次只是一齐出兵,实际上各打各的,也没有周详计划……也才会中了你们这下流奸计!」

「妳说那报喜令是什么?」林珊又问。

「若谁抓着了备位太岁,或找着了太岁鼎,便放这令通知其他魔王。」雪媚娘答:「这是我们五个唯一的约定,要是哪个敢有私心,想要独吞太岁鼎,其他四个就会连手攻打他。」

林珊一听,面露喜色,说:「好!就放出报喜令!」

雪媚娘满脸狐疑。林珊收去她一手银绳,长剑指着她额头,命令:「放出报喜令。」

雪媚娘迟疑半晌,伸手掏了掏,从胸前衣服里掏出一只红色竹筒,高高举起,口里念咒,放出一道红色光束,红光射向天空,炸出一大片红色光芒。

「呱呱!」癞虾蟆叫着:「这是胜利的焰火啊!」精怪们这才欢呼起来,直嚷着打赢了。

这仗打得漂亮,全靠林珊计谋成功,她派若雨等四处探查安全路线,同时监看妖兵动静,把骨皮诱进圈套,迷昏设计。

狐狸精们变化作妖兵模样,一同演戏将骨皮骗得团团转,在旧屋牢房里提醒骨皮,引导他偷听林珊编好了的谈话,以为岁星部将即将要走,实际上岁星部将们却进了白石宝塔,由天将偷偷又塞回小屋里。

狐狸精们替骨皮寻找武器时,便趁机将白石宝塔藏在身上,与骨皮一同逃出了中三据点,回到真仙宫通报这重大消息。

这其间靠着狐狸精们的伶牙俐嘴,不断暗示提醒骨皮,该如何向魔王通报,好取得魔王信任及赏识。

林珊早知道这四目王一身蛮力,作战全凭武勇,脑子一点不行。雪媚娘稍微灵巧些,但也不是用兵长才。

林珊笑着说:「若是换了狡狯的壶王,或者是阴沈的红野穷妹,或者便不会上当了。」

水琝公下了令,两名天将把楞在一边的芜菁也擒了过来,夺去她手上长鞭。

在雪媚娘受迫发出的号令下,妖兵们无奈地将自个同伴的尸身,一一清出了村落,在这村落外头,堆成高高一座小山。

其中有些妖兵趁隙要逃,都让守在空中的青蜂儿、翩翩、若雨给放术打死,死了数十只胆子大的妖兵之后,剩下来那不足一千的妖兵,都再也不敢惹事或是逃跑,只能乖乖清理着同伴尸体,有些妖兵打得肚子饿了,索性一边清理尸体,一边捡了些手手脚脚,就地吃了起来。

清理完了尸体,木止公手一指,射出一束光,在地上画了个好大圈圈:「妖兵全都进去,出来即斩!」

妖兵们叽哩呱啦、心不甘情不愿地全挤进圈圈里,有几只妖兵不信邪,故意将脚伸出圈圈外,彼此窃笑着,空中的翩翩看了,几道光圈打下,那些伸出脚的,全抱着断腿在地上打滚。圈圈里的妖兵霎时往后缩了一小圈,都怕不小心站得出去了些,身体就少了几截。

精怪们三五成群坐在空地上,互相搽着治伤药,虽说打了胜仗,却也有好多只精怪给魔将打死。

虎爷和石狮在六婆跟前列成了队,虎爷这边有阿火、牙仔、二黑、二黄、大绿、大邪、二邪以及另外六只虎爷。

「大黑怎么没了?二花、三花呢?」六婆楞了楞,发觉少了几只虎爷。

癞虾蟆说:「呱呱……这次宝塔让狐狸精拿……底下的精怪受伤了没地方躲……」

老树精接着说:「有个拿双剑的魔将,是四目王手下,他杀进一间屋,几只虎爷扑了上去,都让他杀死了,尽管这样,这魔将也因为让虎爷咬得伤重,被咱们合力杀了。」

「每次打仗,总要少几只哟……」六婆红了眼眶,去数那石狮。「一只、两只、三只……」

石狮也战死两只,剩下五只,六婆越数越心酸,啜泣了起来。阿关和阿泰赶忙上前拍着六婆肩膀,安慰六婆,虎爷石狮全围成了一圈,牙仔在六婆脚边蹭着。

「痒死我了……」六婆这才破涕为笑,抱起了小牙仔,轻拂着牠的背。「牙仔厉害啦,一点伤都没有……」

铁头见了,发出幼犬般的吼声,乱蹦乱跳着,六婆拍拍铁头的背,又摸起其他虎爷。

铁头龇牙咧嘴着,在地上打起了滚,似乎在抗议没有受到与牙仔同等的待遇。

一旁的阿泰哈哈大笑起来:「干!你没毛啊,你身体是硬的,难摸啊,没人疼,可怜噢,没人疼噢!」阿泰越讲,铁头就滚得更厉害。

阿泰见了,笑得更大声:「没人疼,你没人疼,大家来看喔!这只狮子没人疼噢!」

铁头嘎嘎吼叫,也不滚了,摇摇晃晃走到阿泰脚边,头一低,像是个大铁锤,碰地砸在阿泰脚尖上,痛得阿泰大干一声,换他抱着脚在地上打滚了。当然,这次可没牙仔配合第二波攻击了。

正嬉闹间,城隍领着家将回来了,在空中喊着:「鬼王到了!」

垂头丧气的雪媚娘听了城隍吶喊,不由得抖了一下,论单打独斗,那日山林要不是翩翩攻势太强,三个钟馗上来也让雪媚娘给杀了,但此时她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又被水琝公的镇魔神力注入脑袋,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

「听说有好东西要送老子?」钟馗一手提着酒壶,醉眼惺忪、大摇大摆地走进中三据点,后头还跟着一干鬼兵鬼卒。

虎爷石狮们见了钟馗座下那可怕大巨牛,都跳了起来,虎视眈眈地。

林珊呵呵笑着,提起了雪媚娘往钟馗一扔,钟馗一见雪媚娘,一下子醒了七成,惊呼出声:「哇——」

「还好老子今天大杀妖魔时没吃多少,现在肚子正饿着哩,谢啦!」钟馗哈哈大笑,搂住了雪媚娘先亲了几口,张开嘴巴,伸出大舌头,吸哩呼噜就要舔雪媚娘的脸。

「等等!」林珊长剑一指,拦在钟馗嘴旁。

钟馗喝了一声:「做啥?不是说送我的?」

「只送你个眼福瞧瞧。」林珊摇头说:「没说送给你吃。」

「什——么!」钟馗大怒:「你耍老子!」

林珊笑盈盈地说:「我还要问她一些事情,若她答得慢,我让你舔她一口;若她不答,我让你咬她一口。」

「操!」钟馗搔搔脑袋:「你们这些神仙什么不多,诡计最多,这无聊的游戏也玩,何不让我一口吃了她?」

「咱们要逼供,要问出三魔王的弱点,怎能让你说吃就吃呢。」林珊说。

「妳奶奶的!老子又不是狗,舔一口、舔一口那多难受?」钟馗气呼呼地说。

「别急,咱们早已替鬼王你准备了上好酒肉,你打赢了场大胜仗,不妨留下吃吃喝喝。」林珊这么说。

钟馗听说有酒肉,眼睛一亮,点点头说:「吃吃喝喝也不错……」

水琝公吩咐了一声,几名精怪上了主屋里搬出一箱箱美酒,又有精怪抬出桌椅。两只精怪还拉了一块红色长旗子出来,插在桌子一旁,旗子上头写着「祝贺钟馗爷爷大英雄旗开得胜」,钟馗一看,乐不可支,笑骂着:「妳奶奶的,想讨好老子,门都没有!」

精怪们跳进了白石宝塔,拿出了一篓一篓的食物,堆了满地都是。

林珊想要收编钟馗和义民爷,这些东西当然也是早已准备好了的,本来还有一块红布,写的是「英勇义民,为民除害,万世流芳」的布条,但此时只来了钟馗,这布条也就没拿出来了。

钟馗哈哈大笑,坐在椅子上吃起了酒肉,将手下鬼卒也招了过来,一同吃喝着。

精怪们在空地一角席地而坐,看着钟馗一路野鬼大吃大喝,都流着口水,瞪大了眼睛,钟馗本来洒脱,吃软不吃硬,虽对正神没啥好感,但见精怪对自己如此恭敬,知道牠们也是这乱局中的受害者,心一软,便对精怪招了招手,喊着:「老子吃不了这么多,都给我滚过来,帮我一起吃!」

精怪们听了,个个眼睛发亮,看着林珊,林珊点点头,精怪们一拥而上,吃吃喝喝了起来,精怪们长住山林,和那些野鬼们本来便不生疏,里头有些精怪还是林珊在中南部征战时召募来的,此时自然打成一片。

「黑鬼王,小心哪!」雪媚娘哼哼说着:「这小娃厉害得很,你不知道她正收买你手下军心吗?」

「是吗?」钟馗嚼着鸡腿,睨眼望向林珊。

「女魔王挑拨离间,鬼王可以舔一口。」林珊笑了笑。

钟馗哈哈一声,飞窜而来,一把搂过雪媚娘,张开大口,伸出粗大舌头,在在雪媚娘脸上转了一个大圈。

「天哪!好恶心——」阿关愕然。

「干!舌头也能甩尾!」阿泰也不禁怪叫。

「……」雪媚娘怒喝一声,本想要回嘴咬去,却又怕钟馗将舌头伸进她嘴里,只得紧闭着口,气得双眼都要喷出了火。

「你舔太大口了。」林珊呵呵一笑,拉开了钟馗。钟馗耸耸肩,转身往回走。

「说!妳们五个这次上人间,背后有没有其他更大的魔王撑腰?」林珊望着雪媚娘。

雪媚娘气得发抖,楞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干呕了几声才要开口,钟馗又跳了过来:「臭娘们答这么慢,我不得不替仙子教训妳!」钟馗边说,又伸出大舌头在雪媚娘脸上滚了三圈,才被林珊推开。

「我已经要说了!」雪媚娘大吼,甩着脸,想将脸上口水甩掉。

「快说。」林珊笑着说。

阿泰和精怪鬼卒们在一旁起哄:「太慢了!」「舔她!」「咬她!」

雪媚娘急急地说:「我们一开始得知天界大乱,就打算要上凡间大闹一场,这些兵马,都是我们各自筹齐了的,背后没有什么魔王,我们五个在地下也都是雄霸一方的大王,又怎会听命于其他魔王。」

林珊想了想,点点头,跟着又问:「五魔王里,是谁提议要上人间作乱的?」

林珊还没讲完,阿泰已经大吼起来:「太慢,太慢啦——」六婆走了过去,狠敲了阿泰脑袋一记,叱骂:「人家神明在问话,你吵什么?」

「魔王想要入侵人间,可不是什么新消息。我们一直都有这样的念头,但这次五魔王合作,是壶王提议的……」雪媚娘答。

「要是壶王和其他魔王有协议,妳也未必知道。」林珊追问。

「这个当然……我当然不信任那死胖子,但我们听说了弒天下场,知道合力上人间,总比只身上人间要来得有利……」雪媚娘回答。

「嗯。」林珊点点头,又问了些三路魔王的特性,有无弱点等等,雪媚娘也一一照实回答,有时迟疑了些,就让钟馗抱住狠狠舔上一口。

一旁的天将做好了笔记,将这些情报一一回传主营。

林珊召来天将吩咐了些话,天将进了主屋,拿了条毛巾出来,在雪媚娘脸上抹了抹,替她擦去脸上的唾液。

「辛苦了!」林珊对雪媚娘笑了笑,说:「我们明天就要去攻那三路魔军,还得要妳帮个忙……」

雪媚娘只气得龇牙咧嘴,却也不敢说些什么。

深夜,空地上还燃着营火,精怪鬼卒们分成几组,轮流看守着圈圈里的妖兵。

雪媚娘还由天将和城隍守着,芜菁则被押入了白石宝塔里的牢房关着。喝了烂醉的钟馗,进入那特别为他布置的睡房,呼呼大睡着。

岁星部将们,聚在墙边一角,轮番看守,以免雪媚娘有所动静。

「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洞天呢……呱呱?」癞虾蟆看着星星说。

老树精从火焰树上摘下的那些彩叶,在征战中也都落光了,牠用拨着头上稀稀落落的黄叶:「要是再回去洞天,我不想再回来凡间了……」

精怪们同声附和:「我也是……」「我也是!」

夜空星光闪烁,精怪们对着夜空星星祈祷,战胜的欣喜已经退去,渐渐转为沈静。

阿关靠着墙角发楞,看远处那圈圈里饿了许久的妖兵,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心中不解为什么三界要这样厮杀?和平相处不是很好?

林珊走了过来,拍了拍阿关肩头问:「要不要回房?」

阿关摇摇头说:「我想在这儿陪大家。」

林珊笑了笑,没说什么,进房拿了张毯子出来,给阿关盖上,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过了许久,阿关渐渐累了,终于阖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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