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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福地

作品: 太岁 |作者:priest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2-14 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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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了大片山林,地势开始陡峭,雾气也大了起来。更往上,雪山主营闪耀着层层金光,像极光一般。

紫微精心布下的结界,还没派得上用场,这三路魔军,便已瓦解退败。

二郎、斗姆、雷祖和林珊等一路岁星部将,在准备赶去支持镇星之际,便收到了镇星传来的得胜号令。

原来穷野红妹在山林中布下了七十二层以奇异术法结成的陷阱奇计,全让镇星藏睦和其麾下部将一一破解,两军在一处小坡前短兵交接,穷野红妹这支魔军擅长法术却不擅长近战。

藏睦提着偃月大刀,当先冲进了敌阵,一举便杀落一堆魔将脑袋。

两军交战片刻,穷野红妹即被镇星击败,手下魔将妖兵战死八成,只得弃了大军,在特异法术的掩护下狼狈逃逸,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带着两三名负伤魔将和少许妖兵,逃得不见踪影。

镇星则仍领着部将,持续搜索着穷野红妹的下落,想逮着这魔王。

雪山山腰,主营里的文官已经出来迎接,二郎、雷祖、斗姆和岁星部将们一一落下,接受文官们夹道鼓掌欢迎。

钟馗则早领着鬼卒离开了宝塔,返回自个长住的山林。

阿关和阿泰也从白石宝塔里跳出,所有精怪、虎爷、石狮,乃至于阿泰、六婆,也全蹦了出来,排成好长一列,浩浩荡荡地进入主营。

这夜,主营里开了盛大晚宴,庆祝大战得胜。席间大伙互相敬酒挟菜,吃得好不热闹。

阿关和林珊成了主角,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次大胜,全靠林珊计谋成功。但阿关总是林珊直属上司,也算沾了不少光芒。

「秋草小仙,这次妳计策成功,替我方加乘两成助力,让咱们胜得更好看,老身可敬妳一杯。」斗姆举杯,向林珊一敬。

「两成?我可不觉得!」雷祖搂着电母,两人你侬我侬地互相挟菜喂对方吃,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若不是岁星大将使这计谋,引开了魔军之中最难缠的壶王,又使得两魔王互相残杀,我看这仗还有得打呢!」

二郎也点点头说:「别忘了岁星一路,也成功歼灭了后方两路魔军,这么说来,这次大胜五路魔军,大半以上的功劳可要归于岁星全军,咱们这些千年大神,可得好好检讨检讨了!」

「二郎将军说得是。」斗姆微笑说:「可惜让那雪媚娘和穷野红妹给跑了,只怕他们伺机而动,又另掀波澜。」

雪媚娘在二郎等发动攻击前,便摆脱了壶王魔将追击,趁乱逃入底下山林之间,不知去向。阿关等大都心照不宣,知道她逃回魔界了。

精怪们被分在另一长桌,也高高兴兴地大吃大喝。

「我挟给你吃。」癞虾蟆抓了一块鱼肉,往一条鱼精碗里一丢,那鱼精哼了几声,将鱼肉扔回癞虾蟆碗里,气骂着:「你这臭虾蟆找碴是不是?明明知道我不吃鱼!」

癞虾蟆嘿嘿笑着,又将一条鸡腿,递给一只鸟精,惹得鸟精打了牠一巴掌。

鱼精哼着说:「好端端地干嘛吃这些鸡鸭鱼肉呢,吃些花花草草萝卜青菜不是很好?吃了这些活物,牠们便无法修炼成精了呢!」

老树精反驳:「你们都吃花花草草萝卜青菜,那我们这些植物精怎么办?岂不都让你们吃了?半年前我才和几个萝卜精一同上山看云,萝卜便不能成精哪?」

一只鸟精则说:「鱼肉不错啊,鱼肉挺好吃的。」

另一只鱼精立时反驳:「鸡比鱼好吃许多,应该多吃飞禽。」

精怪们嘻笑打闹了一会,才将目光放在阿泰身上,起哄说:「吃他好了。」「对啊,吃人好了,人也挺好吃啊……」「人吃最多动物植物了……」

阿泰烟瘾犯了,正坐立难安,听了精怪这么讲,马上以脏话还击:「吃你老母!」

虎爷则围成一圈,啃着肥鸡肥肉。石狮们没有进食的习惯,只好在一旁干瞪眼,铁头嫌无聊,学着虎爷也咬了只鸡,啃了两口觉得食之无味,索性玩了起来,将那烤鸡踩了个稀烂。

一只鸟精见了铁头糟蹋鸡腿,摇了摇头说:「畜牲哪……」

癞虾蟆呱呱应着:「你不也是畜牲?」

鸟精骂:「我是山精,你才是畜牲。」

阿关坐在一堆大神身旁,气氛拘谨难熬,索性找了个借口,说是要与阿泰讨论符术问题,跑来了精怪席间,在阿泰身旁坐下,这才觉得轻松了些。

精怪们见阿关也来,玩闹得更畅快,虎爷在四周蹦着,抢着鸡腿,石狮则互相头撞头,发出一阵阵碰碰巨响。

精怪们吵闹不休,众神看在阿关面子上,也不好意思出声制止。

一直到了深夜,阿关才被分入一间寝室,在里头休息。

这夜,阿关没作梦,却辗转难眠,翻来覆去,一会想着那义民爷李强不知如何,一会想着钟馗现在如何,又想着那雪媚娘不知上哪去了。

想着想着,只觉得胸口那郁闷之气又回来了,他坐了起来,念了几句召唤岁月烛的咒语,却没有反应,这才想起了早在据点一时,岁月烛便已还给了翩翩。

他趴在床上发楞,一会玩玩胸前那清宁项链,只觉得奇怪,为何带着这项链却没有以往那宁静心神的神奇效果。

他下了床,本想进去白石宝塔,和阿泰一伙再闹一闹,但转念又想想,接连几日大战,大伙都累了,自己有太岁力护身,恢复得快,但六婆、叶元、阿泰却没这样能力。

阿关推开房门,四处逛着,只见到会议室里还灯火通明,紫微、玉帝等都神情疲惫,继续与神祇们讨论战情,林珊也在其中,他向林珊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四处逛逛。

出了主营,就见到福生正在外头啃着饭团,阿关忍不住笑了出来:「晚宴上还吃得不够?」

「不够、不够!雷祖将军将好吃的全吃了,我只能拣他剩菜,饿死我了!」福生拍拍肚子说。

「我一直想问你,你那么多饭团到底从哪来的?」阿关笑得更大声了。

「材料都是我向秋草妹子借了凡人货币去买的,青蜂儿替我做的,有些藏在宝塔里,最近那凡人婆婆还替我做了许多粽子,我都藏在宝塔里,嘿嘿。」福生笑着说。

阿关往前走,见到前头山崖站着飞蜓、青蜂儿,右边山崖则是翩翩和若雨,大伙看着月亮,时而细语。

「怎么不去休息?」阿关轻拍了拍翩翩肩膀,笑嘻嘻地问。

翩翩才要回头,阿关像让雷劈了一记,往后一弹,坐在地上,冒着冷汗。

翩翩和若雨也让阿关这动作吓了一跳,有些愕然。若雨随即表示不满:「阿关大人……你这什么意思?」

翩翩则回过头去,看着远方,不发一语。

「我……我……」阿关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看了看翩翩,此时翩翩并无异样,裹着的纱布也更少了,阿关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反应,只觉得方才翩翩转头剎那,有些似曾相似,不知在哪儿见过,一股恐惧夹杂着恶心,在脑中炸了开来。

「我脚滑了一下……」阿关尴尬笑着,又爬了起来,想了半晌,扯开话题说:「这场战争,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你累了吗?还是厌战了?」若雨说:「这场战还有得打呢,天上那勾陈、南方那西王母,可不像魔军那样乌合之众。」

阿关点点头,天上月亮看来极大极圆,里头的兔子像是会跳一样。

「嗯?今天月亮怎么这么大一颗?」阿关揉了揉眼睛说:「是我看错了吗?」

「山上看月亮本来就比较清楚,不过……」若雨哼哼地说。

「不过?」阿关好奇地问。

「要是天上那勾陈发难,太阳、太阴两星有所动作,别说月亮变大,变红色都行!」若雨嘿嘿笑着答。

「红月亮?」阿关才要发问,后头已经传来了林珊的声音。

「夜深了,外头风冷冷,进来吧,我把刚才和大神们讨论的结果说给你听。」林珊站在主营入口外,一手扶在主营入口那光亮门旁,周身上下全是鹅黄荧光,伴着月色,看来极美。

「好……」阿关呃呃两声,正要转身走。

「等等……」翩翩仍背着阿关,声音极细,还有些颤:「太岁大人,我知道自己模样难看,要是你害怕,以后我离你远些,再也不会把你吓得脚滑了。」

「不……不是……」阿关连忙转身,翩翩已经飞上了天,若雨也跟着飞了起来,阿关伸手去抓,却抓不到。

「别理那傻瓜,我们去云上……」若雨拉了翩翩,飞得更高了,头也不回一下。

阿关瞪大了眼,有股莫名的悔恨在心中冲撞,想解释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正发楞时,林珊已将外套披上了阿关的肩。

「啊?」阿关望着林珊,楞楞地问:「要我一个人去守小岛?」

寝室里还燃着烛火,林珊在桌前倒了杯茶,阿关接过喝了两口。

「不是你一个人,白石宝塔由你带着。」林珊笑盈盈说着,将方才与玉帝、紫微讨论的结果,告诉了阿关。

「有洞天,就有福地。」

「福地」位于中部外海一群岛屿上,是正神阵营经营了许久的一处机密据点。那儿灵气强盛,是天然的屏障,由两岛主神领了两支神兵队镇守。

福地是用以置放完工后的新太岁鼎的地点。

此时打造中的新太岁鼎虽藏于南部,却日渐受到西王母兵力威胁。西王母除了有一批邪神将领,还有另一帮手「酆都大帝」,酆都大帝手下有十殿阎王,个个身负奇术,又有十路地狱鬼卒军。

南部两星兵力只能勉力抵挡西王母攻势,战情一日比一日艰苦。然而福地却不像洞天那样与世隔绝,也不像主营这样有着强力结界护卫,随着新太岁鼎即将完工之际,这福地的防御措施,也必须尽快升等,好迎接新太岁鼎的迁移。

「你带着白石宝塔前往福地镇守,听说那边海上有邪化了的恶龙,也有些邪神盯上了那地方,你得小心些。」林珊这么说:「我们一干岁星部将,则要再下南部支持,西王母攻势猛烈,随时有可能找着新太岁鼎的施工处。」

阿关点了点头,又聊了些琐事,才上床去睡,林珊在他额上按了按,注了几道清澈灵气,他胸中那郁闷感觉,才又减轻了许多。

翌日,天上吹起大风,下起大雨。

大伙儿回到了中三据点,岁星部将们随即动身南下。

途中阿关总想找机会和翩翩说些话,但有时才要接近,翩翩便已走远。好不容易开了口,翩翩也只是点点头,没有回答什么。

阿关像是口里给人塞了一罐苦酸梅,难过却不知向谁倾吐。

大伙花了一个上午,终于收拾好了,六婆站在住了许久的三合院前,有些不舍地说:「唉呀……才刚住得惯了,又要走了……」

正聊着,上午才刚在中三据点和大家告别的叶元又回来了。

叶元和大傻身上都背了包袱,叶元说:「我刚刚回山上和强爷打了声招呼,又回来陪着你们了,我这些天想仔细了,我这把年纪了,离开山上,也不知该上哪儿去,我只盼有生之年,能为苍生百姓做些事……」

本来叶元拟妥了的说词还有一大半,等着出发的天将听得不耐烦,顺手将他抓进了宝塔。

六婆招呼着精怪虎爷全进了宝塔,阿关也进了宝塔,水琝公领了六名天将,带着这白石宝塔缓缓飞天,往福地前进。

奇烈公和木止公则领着其余天将,继续坐守据点,一边与城隍协力,扫荡这两天来因为落败而四处逃窜的妖兵们。

宝塔里大伙惊呼连连,听着叶元上午返回山间探望义民爷李强时,听到的最新消息,是关于雪媚娘的事。

原来雪媚娘遁入了山林,连夜逃往已成了废墟的真仙宫,却让埋伏已久的义民爷们给逮了个正着。先前李强没和钟馗一同前往中三据点帮忙,却自个领着义民们守在真仙宫四周,继续追击流窜的妖兵。

雪媚娘昨日天上一战,让壶王魔将围攻,受了重伤,加上前一日大败于中三据点,又经过正神拷问羞辱,早已身心俱疲,回到真仙宫见到一片废墟,即知那九天和妖兵已经全灭,霎时心灰意冷。

义民们突然攻出,无力再战的雪媚娘不一会便落败,又给绑了起来。

本来李强要一刀斩了这魔王,却是钟馗阻拦,才收起了刀。

「关钟馗什么事?他什么时候也去凑热闹了?」「他好像无所不在?」精怪们起着哄,叶元继续讲着。

昨日钟馗与正神分道扬镳,自然是返回自家地盘,也自然与义民们又联系上了,一得知义民们抓了雪媚娘,急急忙忙甩着舌头,领了全军要去抢那战俘。

李强当然无意与钟馗争这女魔王,索性让钟馗将雪媚娘给扛在肩上,让他带走了。

「那女魔王怎么这么倒霉?」「后来呢?」「钟馗吃了她吗?」

叶元摇头说:「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这些都是我去和强爷打招呼时,他说给我听的。」

由于水琝公领着天将在天上飞,很快出了海,飞向那离岛。离岛挺大,上头也有几处市镇,住着许多乡民百姓。

离岛外围有几处群岛,或大或小,上头都有些老屋。

阿关从塔里看出,果然见到那群岛屿上,有两处岛屿泛着灵光,像个大钟罩着一般。

福地就是这两处小岛,两岛一大一小,泛起的光一橙一黄。

「咦?」阿关从塔顶远远看下,隐约感到觉得有些异样。

水琝公领着天将飞下,选了两岛上那较小的岛,在一处沙丘上落下,阿关、阿泰、六婆、叶元也出了宝塔,看着四周景色。

从这片沙滩看去,可以看到远处种了许多树,有些老屋。福地两岛上的老屋和中三据点一般,都是空着的矮房,却没那么破旧,似乎都经过整修。

「昨日主营已经传来号令,这儿两岛主神怎么没来迎接?」水琝公领了天将,正想往民居中去,阿关一把拉住了他:「等一下!」

「不太对劲……」阿关不安地四处张望,他感到四周虽弥漫阵阵灵气,同时却也夹杂了阵阵熟悉而细微的恶念。

水琝公知道阿关能感应恶念,立时对天将发出号令:「大家提神,小心应变!」

天将分为两边,三个在左、三个在右,将阿关一行护在中间,大伙就这样往民居中前进。

走了一会,眼前有几处老屋,一间老屋门前立了个大石板,有两公尺高、一公尺宽、五十公分厚,上头两个大字——「泰山」。

「这啥?福地主神知道我泰爷要来,特地立碑欢迎我是吧。」阿泰嘿嘿笑着,伸手去摸那大石板。

「哇干——」阿泰一声惊呼,那大石板突然一震,左右两边窜出两只石头手臂,一把掐住阿泰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

「放肆!还不撤手!」水琝公大喝一声,一把去抓那石板,却让大石板一拳打退老远。

天将一拥而上,一斧头砍在那石头巨手上,将那巨手给斩断,又连手将那大石板推倒,压在地上。

「你这石兵做什么?」水琝公让叶元扶起,勃然大怒骂着:「镇守这儿的『塔婆』上哪去了?」

六婆看那石板,这才会过意来,嚷嚷地说:「啊呀!这不是『石敢当』吗?」

石敢当在民间信仰中,是能够辟邪制煞的灵物,是为这外海离岛大镇上特有的神兵,太岁鼎崩坏后,正神将离岛上大大小小共四十二面石敢当,全召集到了福地两岛上,一同镇守福地。

水琝公还嚷嚷着,却不见他口中的塔婆出来。

塔公、塔婆是镇守福地两岛的主神,一同领了两支神兵坐守福地。

那大石板给压在地上,突然颤抖着,石板上裂出两道口子,口子抖了抖,睁了开来,竟是两只眼睛。

阿泰怪叫着,从地上爬起,恨恨地踹了这石敢当一脚,却忘了对方是面坚硬的大石板,一下子又抱着脚滚倒,痛得哇哇大叫。

「你这石兵!」天将怒喝着,用大斧的柄敲了敲石敢当身子,只见到石敢那只给斩断的手,又重新长了出来,和原先的巨手一模一样,而落在地上的那断手,则化成了灰。

「这石头邪化了!」阿关抢上前去,一把按在石敢当身子上头,闭眼凝神,一下子吸出一团恶念,恶念不多,只是小小一团,阿关赶紧召出鬼哭剑,将这恶念给吃了。

这面石敢当瘫在地上,眼睛又闭上了,两只手也缩了回去,又成了面大石板,却还不时颤抖,任凭天将如何叫唤,都没有反应。

「这可奇怪了!」水琝公有些愕然,领着大伙继续往民居深处前进。

只见到这些老巷间,许多民居的大门上方都贴上了石雕成的兽牌,墙壁上头也贴着许多刻上符文的红砖,这些红砖全是新的。

「这是『砖符』!」叶元摸着那些砖符,自言自语着:「这全是辟邪法物,我却没见过这么多、这么密集!」

水琝公点点头说:「这福地的防御工事,全是这几个月来新建上去的。」

只见到老屋墙壁上,还嵌入了小尊神兽像;或是在巷角竖立几根旗竿,上头悬着符旗。

出了这条小巷,又是几条小巷,巷弄交叉间,也有好几面石板倒着,想都应当都是石敢当。

天将不解地交头接耳:「这些石兵是怎么回事?」「全倒在地上做啥?」

「啊!」阿关想了想说:「这些石敢当身上都有着恶念,但都十分轻微,或许是最近才邪化了的。或许是这福地有着强力灵气,让这些邪化了的石敢当,觉得痛苦难受?」

「应当是如此……」水琝公点点头。「咱们可得赶紧将两岛主神找出才行!」

阿关想了想说:「兵分两路好了,你带天将去找主神,我则负责将这些石头的恶念驱散。」

「我怕太岁大人你……」水琝公有些担心。

「你放心,我拿着白石宝塔,里头精怪、虎爷都随时待命,如果有事,我随时打符令给你就行了。」阿关这么说。

水琝公仍不放心,留下了两名天将,自个领了四名天将升天,去找这两岛主神——「塔公」、「塔婆」。

为了方便行动,阿泰等又回到了白石宝塔,出来帮忙的则是力大的大傻和多谋的绿眼睛狐狸。

大傻还扛了石火轮出来,阿关骑上石火轮,两天将在前头开路,大傻和绿眼睛狐狸则在后头护卫,阿关开始挨家挨户地去找那散落各地的石敢当,一一将他们身上的恶念驱出。

偶而遇上一些石敢当会反抗,但这些石兵们力量本来便较天将来得低,根本不是对手,同时也因为受了福地灵气镇压而力不从心,全被阿关轻易给驱出了体内恶念。

阿关在巷弄里绕着,足足找着了三十几面石敢当,大都是一公尺至两公尺的大石板,也有些模样奇特些。

在三叉巷子里有面深灰色,看来肮脏的石敢当,长宽高都是一公尺多、倒像个大方块,上头刻着密密麻麻的符禄。

也有面石敢当倚在一间屋子旁,身上下是墨黑色,高一公尺半、宽五十公分、厚三十公分,背后由上而下刻了「魑魅魍魉」四个大字。

又有几尊石敢当却不是石板模样,而是不规则形状的长形大石,从一公尺到两公尺都有,散落在民居四周。

这些让阿关驱尽恶念的石敢当,全都倒卧地上,似乎十分疲累。

正绕着路时,后头上方已经传来了水琝公的呼唤:「大人!找着塔婆了!」

阿关回头一看,只见到水琝公身后四名天将,押着一个老太婆模样的神仙,正是镇守福地主神之一的「塔婆」。

塔婆一样浑身打颤,口吐白沫,天将将他押到了阿关面前,阿关将手放在塔婆额上,却觉得浑身无力,两手酸软,他接连吸出几十面石敢当身上恶念,此时有些力竭,一时竟吸不出塔婆身上恶念。

「让我休息一下……」阿关苦笑了笑,呼了口气,手才要放下,那塔婆突然发狂,怪叫挣扎着,还咬了阿关右手一口。

「大胆!」水琝公一声怒叱,两指在塔婆额上一点,几道银光打在塔婆眉心,这才将塔婆镇住。

塔婆身子一软,让天将左右托着,才不至于倒下,口里还喃喃念着:「天色晚了……死老鬼要打过来了……死老鬼要打过来了……死老鬼要打过来了……」

「什么死老鬼?」水琝公不解地问。

塔婆也不理水琝公问话,喃喃自语着。水琝公又问了句:「什么死老鬼?」

「就是那没良心的死老鬼。」塔婆猛然抬起头来,朝水琝公吐了口口水,大吼大叫着:「死没良心啊——」

水琝公一脸愕然,伸手抹了抹口水,才问:「塔公呢?塔公在哪?」

塔婆听了,又发起狂来,拚命挣扎骂着:「不许你提那死老鬼,你这可恶的糟老头!」

「胡闹!发什么疯?」水琝公又指出两道银光,将塔婆镇住,阿关还坐在一旁喘气,不时反复握拳松手,只盼赶紧回过力气来,将这塔婆给治了。

这段期间,不论水琝公问什么,塔婆都只是吐着口水,乱踢乱踹。

阿关站了起来,绕了个圈跳到塔婆身后,一把按在塔婆后脑袋上,猛力一拖,拖出一团恶念,赶紧让鬼哭剑给吃了,只见鬼哭剑上头的鬼脸嗯嗯啊啊,似乎挺撑得难受。

塔婆全身一颤,昏了过去,大伙随手推开了一间老屋大门,里头有桌有床,天将将塔婆给拎了进去,放在床上。

水琝公在塔婆额上,又注了几道银光,才见到塔婆呼吸顺了些,也不再满头大汗了,但却始终没睁开眼。

大伙在老屋里讨论着,正犹豫不知该不该将这情形通报给主营。

突然阿关手里白石宝塔一震,癞虾蟆伸出头来,呱呱两声说:「报告阿关大人,老太婆装死,她在偷看!」

大伙朝床铺看去,果然见到塔婆正瞇了一只眼睛,往这儿偷看,见到大伙都盯着自己,赶紧又闭起了眼睛。

「塔婆,妳搞什么鬼?」水琝公脾气再好,此时也按捺不住吼了起来。

塔婆这才连滚带爬落下了床,跪在水琝公面前,苦着脸说:「大人息怒啊……小神我……小神我……我……」

原来塔婆让阿关驱出了恶念,又让水琝公注了治伤灵气,躺在床上虽已恢复力气,却也记起了自己职责,一想到自己朝水琝公吐口水,知道闯了大祸,不知该当如何,只能装睡躺在床上,还不时瞇眼偷看,却让白石宝塔里一干精怪瞧了个正着。

「好了、好了!」阿关苦笑地说:「别道歉了,快起来吧……」

塔婆白了阿关一眼,说:「你算哪根葱?大人说了才算!」

「……妳……大胆,这是新上任的太岁大人!」水琝公气呼呼地骂:「昨日不是已经传了符令吗!」

「太太太太太……岁大人!」塔婆吓得往后一弹,撞在床沿上,又磕起了头:「小神有眼无珠……请大人息怒!」

「好了……」阿关哭笑不得地说「快起来吧。」

塔婆这才起身,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源源本本地说了清楚。

原来水琝公便是镇守福地的前任主神,塔公、塔婆本为其手下。直到中南部战事愈加激烈,水琝公接到了指示,领着天将全回主营支持,剩下这塔公塔婆。

福地两岛,分为大岛二岛,塔婆领着四十二面石敢当,负责镇守这较小的二岛;塔公则领了三十五只风狮爷,镇守大岛。

塔婆哭丧着脸说:「我也不知怎么搞的,脾气越来越是暴躁,时常便发怒。那死老鬼也是,动不动就骂我,我就骂回去……三两天便吵嘴,越吵越凶哟!」

大伙静静听着,知道塔公和塔婆自然是受了恶念侵袭,才会情绪暴躁的。

塔婆继续说着:「前几天我见那死老鬼跟一个海边精怪勾搭在一块,我一时怒极,和他大打一架,他退到了大岛上,还说要领了风狮爷来将二岛上下全给杀尽!」

阿关和水琝公一听,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对塔公塔婆,受了恶念影响,百年夫妻反目成仇,还要将对方杀尽。

「嗯?你说塔公是什么时候说要来攻打二岛的?」阿关问着塔婆。

「就前几天,大概三、五天前吧……」塔婆答。

「这些天来都没动静?」阿关问。

「没什么动静……」塔婆答。

「这就对了,想来塔公应该也让岛上灵气镇得受不了,我们得赶快去那大岛,把塔公也给救了!」阿关啊呀一声说。

塔婆一听,也跟着说:「我……我也去!」

水琝公摇摇头书:「妳身子还未复原,这事我们处理就行了!」

塔婆有些迟疑,水琝公又说:「这里邪化了的石兵应该还没清尽,妳去将那些驱尽恶念的石兵们全部召集起来,更要将那些邪化了的石兵给抓回来。」

「我不知道哪些是邪化了的……」塔婆茫然地说。

「总之全召回来便是,届时太岁大人自然会分辨。」

「是!」

出了这老屋,阿关一行与塔婆暂别,到了沙滩边,远远便见到那大岛。

一旁沙岸上还停了几艘小木船,水琝公问:「大人是要乘船过去,还是进宝塔让我带你去?」

「我自己骑着去就行了。」阿关笑了笑,踏板一踩,骑上了海。

水琝公将绿眼睛狐狸和大傻召回了宝塔,领着天将跟在阿关后头。

才刚上海,塔婆便传来符令:「大人!刚刚忘了和你们说,这些日子海上不平静,有些海精总会作乱,海里似乎还有大蛇。大人可得当心!」

「大蛇?」阿关唔了一声,有些不好的预感。抬头看看,本来阴沈的天气,又飘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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