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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恶海大战

作品: 太岁 |作者:priest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2-14 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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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红月恶海,气氛诡谲魔幻。

阿关从暗处偷瞧,更觉得前方那巨王船是如此巨大,和凡人最大的船舰都有得比。

但那巨王船上头自然不是现代设施,而是一支支的大旗,一挺挺铜炮,船身闪耀青黄色光芒,更显得神秘威严。

李府大王爷就在站巨大王船船头尖,双手交叉在胸前。

二王爷朝大哥挥了挥手,喊着:「大哥,我有事和你说,所以先到了!」

只见李府大王爷没什么反应,楞楞看着天上红月亮。王船驶得更近了,二王爷哈哈大笑:「大哥,你知道这月亮为什么这样血红,我听了消息……是……」

二王爷笑容有些僵,他见到那巨大王船后头,还有王船。

本来四位弟弟各乘一艘王船去寻帮手,理应只剩四艘小王船在大王船周边,但此时大王船周边的小王船,却不止四艘。

左边两艘王船逼了过来,船头站着的,赫然就是朱府四王爷,和范府五王爷。右边一艘王船驶来,船头站着的,是吴府三王爷。

「三弟、四弟……还有五弟,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咱们不是约在清晨?」二王爷神色僵硬,强作镇定。

「那你呢?你怎么也这时便来了?」五王爷高声回应。

「我有急事要和大哥说,所以提前回来。」二王爷答。

「什么事那么急?」三王爷小腿上还绑着绷带,那是昨夜一战,让大邪咬的,三王爷嘿嘿笑着说:「是说咱们的坏话吗?哈哈……哈哈……」

三王爷这么一说,四王爷和五王爷也跟着笑了起来。

「三弟爱说笑了。」二王爷脸色难看,却还是陪着笑脸。「我是真的有要事来报给大哥,是关于人间情势的要事。你们又为了什么事来得如此快?」

四王爷哼哼一声说:「我们也是有要事来和大哥商量。」

二王爷楞了楞,问:「什么要事?」

五王爷冷冷地说:「关于二哥你的事。」

二王爷陡然一震,问:「关于我什么事?」

三王爷声音尖锐剽悍:「关于一个叛徒的事。」

二王爷身子又是一震,答不上话来。

水琝公和天将、阿关、水蓝儿,躲在王船后头隐密处,听了王爷们对话,知道情势生变、计划破局,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水琝公脸色发白,低声骂着:「这二王爷在搞什么?」

二王爷静默许久,才开口问:「什么叛徒?」

「你还装蒜——」四王爷勃然变色,一声怒吼,吼声尖锐刺耳,二王爷船上几名海精,一个个往海里跳,拦都拦不住。

二王爷陡然一惊,这才知道原来三位弟弟收买了几只自个心腹部下,自然是这些给收买了的部下,出卖了自己。

水蓝儿埋怨地说:「还说是心腹,不会走漏风声,这蠢家伙……」

五王爷也吼:「我们早就怀疑你了,成天怪里怪气,动不动和我们唱反调。还不惹人起疑?上凡间争地多好玩,这一片大海什么也没有,无趣极了!」

李府大王爷缓缓开口:「二弟弟,我真想不到……真看不出来啊……你这奸巧家伙……」

「混账——」二王爷一听大哥这么说自己,霎时怒火攻心,握紧拳头怒喝:「大哥、弟弟们!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们哪!」

「四弟、五弟,你们有没有发觉自己脾气越来越暴躁?」二王爷用尽力气吼着:「三弟,你有没有发觉自己越来越自私、越没良心啦?大哥!你有没有发现,你越来越昏庸啦?」

「这是什么?这是恶念哪——」二王爷继续吼着:「恶念降世,你们没察觉吗?你们没察觉吗?」

「闭口!」四位王爷齐声怒吼:「你这叛徒!叫你船上躲着的神仙,一同出来受死!」

「大哥——」二王爷还想说些什么,对面几艘王船已经凶猛朝这儿驶来,周边大海也突然波涛汹涌,好几处海面,都隆起了庞然大物。

「哇!哇!那是什么啊!」阿关身边的海精们怪叫嚷嚷着,指着右前方数百公尺处,一只好大的乌贼窜出海面,露出水面的部分超过三层楼高,有百只触手不断挥舞,上下起落。

「那边也有——」精怪骚动着,左前方也窜起一条巨大黑鲸,双眼外凸,样子极其可怕,身上全是一道道血红疤痕,身子上还有许多莫名隆起物,大鱼嘴一张,吐出来的竟是一只只冤灵,全朝二王爷这艘王船飘来。

「看后头!」大伙听了船尾几只精怪尖喊,回头一看,一条巨蟒破浪而出,正是前两天在福地两岛间与大龙追逐的那怪蟒,怪蟒吐着蛇信,身上多出许多伤痕,似乎是让大龙咬的。

「掉头、掉头!」二王爷拔出腰间长刀,站在船头指挥。「两边巨炮准备,全军备战——」

正说着,前头攻来的几艘王船,已经打横了船身,侧面架着的几挺巨炮一齐开火,射来的全是一团团青紫色火焰。

二王爷这王船也掉了头,船身打横,准备撤退,但被那大蟒挡住了去路,只能尽量找空隙脱逃。

敌对王船射来的几团青火打在附近海上,炸出一团团焰光,在海面上燃烧许久,才渐渐灭去。

「快找掩护,小心别让火烧着了!」水琝公扶着船上木杆,竭力指挥,海精们不分彼此,互相帮忙,一挺挺巨炮炮管扬起,精怪们全就定位。阿关则跑到高处,发出几道白焰,打落一些对方射来的火团。

「你以为就只你们有炮?」二王爷站在船头,举刀吼着:「轰回去——」

二王爷一声令下,王船右侧五门巨炮齐开,朝追来的几艘王船回击,二王爷地位仅次于李府大王爷,自己这艘王船也是八艘小王船中最强的一艘,上头备的巨炮威力可不弱,射出去的火团又强又猛,打在三王爷那艘王船上,将船尾炸出好几个洞。

「水鬼队——」三王爷尖吼着,双手一挥,指挥全军加速攻来。

阿关这边听了三王爷大喊,起先还不知道「水鬼队」是什么意思,但随即明白了。

随着三王爷叫唤,二王爷这王船四周海面突然滚动沸腾一般,浮出一颗颗人头,全是水鬼,自然是先前便埋伏好了的。

水鬼们攀上了船,涌向甲板。

「别让牠们上船!」二王爷一面指挥着船上海精部卒,一面挥动长刀,斩落那些想爬上船头的水鬼们。

船上水蓝儿抽出长剑、阿关召出鬼哭剑、天将也举起大斧,四面砍杀那些爬上船来的水鬼。

两边王船持续开火,突然二王爷这儿船身一震,是那大蟒窜来,撞了王船一下。二王爷念了咒语,大喝一声,手指射出几道绿光,射在那大蟒眼睛上,大蟒往后头一沈,退了下去。

「别退,起来!」四王爷暴怒,朝海里又打了几道光去,大蟒才重新又浮出水面,攻击王船。

原来这几位王爷数月以来,在海中收服了许多异变精怪,这些精怪大都邪化,穷凶极恶,王爷们施展本身所会的术法,指挥着这些巨兽,听其号令。

这怪蟒是王爷们这两天才收来的,也是所有巨兽中,最大最凶悍的一只。

二王爷自然也懂得操兽之道,此时便与其他王爷,比试着术法,试图引开那西巨兽。

那边五王爷念念有词,挥出几道紫光,巨大乌贼见了紫光,立时变得狂暴,挥动百只触手,疯了般地往二王爷的王船狂冲追来。另一边的大鲸听了三王爷号令,也追着王船跑。

乌贼和大鲸几乎同时袭来,二王爷狂啸两声,两手发着光芒,化成两道光束,去牵引那乌贼与大鲸。

轰隆一声巨响,乌贼与大鲸撞在一块,溅起数十公尺高的浪花,像水雷爆炸一样。

二王爷仍念着咒,发狂了的乌贼与狂暴凶鲸打成一团,乌贼一条条触手打在大鲸身上,大鲸眼睛发红,气孔一张,喷出一团黑气,黑气中全是凶灵,凶灵落在乌贼身上,啃着咬着。

大乌贼不甘示弱,百只触手一记记打在恶鲸身上,触手上的吸盘还带着利齿,在恶鲸身上凶猛啃噬,触手一抽,将大鲸身上血肉一块块吸起,高高甩上天空。

霎时只见到一块又一块的肉块给抛上天,又落下,跟着又是新一批肉块给抛上天,再落下。那四周海域上空,犹如下起了血肉暴雨,映和着天上那轮红月,更显得疯暴恐怖。

大鲸身上那堆突起物,有些让乌贼吸盘吸破,露出了里头的东西,大都是些死尸,有些死尸还动了起来,面露凶光,加入战局,抓着乌贼触手就是一阵猛咬。

王船上大伙让这恐怖恶战吓傻了眼,一边将抢上船的水鬼打落下海,一边不时转头去看那大乌贼战恶鲸鱼。

只见到乌贼巨大身子突然一震,喷出几道黑水,跟着身子极速颤抖起来,原来是恶鲸狠狠咬了乌贼一口,将乌贼身子咬出了一个三公尺宽的大洞,喷上天的黑液像暴雨一样往下落着,打在波涛激涌的海上。

几艘王船仍追逐着,让那群海兽这么一搅和,几艘护卫船得以追上二王爷那艘王船。

右边两艘王船夹来,左边两艘王船也夹来,将二王爷的王船夹在中间,两边王船上的巨炮纷纷挺起,二王爷也不甘示弱地大吼下令:「开炮!开炮!」

三方炮火同时轰击,炸得地覆天翻。

就在两边敌方王船夹得更近时,水鬼和敌方海精甩来了一条条绳索,勾上了二王爷王船缘。

瞬间,两边敌方王船上的海精、水鬼,像蚁一般地爬了过来。

「杀退这些恶鬼!」水琝公指挥天将在船头御敌,水蓝儿领着自个的海精在船尾大战,章鱼兄八只触手都卷着尖刀,但白天被阿关死缠着打了整整一天,此时手软无力,螃蟹精则挥动双螯力战水鬼,水蓝儿身形灵巧,来回掩护手下海精,刺死一只只水鬼和敌方海精。

阿关挥着鬼哭剑猛砍,但砍死一只又来三只,他摸摸口袋,白焰符只剩二十来张。伏灵布袋窜在空中盘旋,大黑巨手握着拳头,一拳一拳将袭来的水鬼全轰飞出船,落在远远海上,苍白鬼手和新娘鬼手则利落抓着,抓碎一只只敌方海精鬼卒。

「风狮子们,全都出来!」水琝公将白石宝塔一举。

一阵狮吼声窜上云霄,狮王风吹带头杀出,白口一张,呼出狂风卷走一片水鬼,小狂翻了个筋斗,背上披着六婆做给牠的崭新披风,覆在破烂小披风外头,一共是两件披风。

有了新披风的小狂显然兴奋狂傲,吱嘎吼着,踩踏着海上狂风来回飞冲。

一只只风狮爷接连跳出,和两面夹攻而来的水鬼海精们杀成一片。

两艘敌方王船将二王爷王船夹着往前进,后头三王爷乘的王船追来,指挥鬼卒们扔出锁炼,去套二王爷王船的船尾。

二王爷听了后头叫唤,赶紧飞去船尾支持,三王爷飞窜而来,举刀就和二王爷一阵乱战,紧跟着四王爷、五王爷也左右飞来,连手夹攻二王爷。

水琝公一声令下,六名天将也立时上去帮忙,三名王爷和六名天将在船尾杀得地暗天昏。

怪蟒在王船边起起伏伏,越靠越近,突然窜起老高,却不是要攻击王船,而是望向远处大海。

怪蟒嘶嚎一声,两眼发出异光。

只见那海远处渐渐掀起波澜,隆了起来,一声尖锐龙啸,窜出水面的正是之前那条巨龙。

「是大龙啊!」「那天让牠跑了,没和大蟒一起抓着!」四王爷和五王爷看见那大龙在远方出现,都觉得莫名奇妙。

不知是什么原因,大龙一直追着这怪蟒跑,已有好多天,王爷们擒了怪蟒,却逃了大龙。此时在这激战时刻,怪蟒却又将这大龙给引了过来。

怪蟒发出嘶嘶声,吐出团团红烟,巨龙来得极快,掀起狂波巨浪,这边怪蟒也不甘示弱,摆好了架势,在四周乱窜,很快的,一龙一蛇在这战场中央,又打了起来。

「搞什么!」四王爷怒骂着,转头看看自己的王船给巨龙撞了个坑,不禁勃然大怒,斥骂着:「你这怪龙此时来凑什么热闹?」

阿关这边也惊骇莫名,王船上上下下震荡着,四周狂风大浪一波波打来,两方海精水鬼们几乎无法作战,全都停下动作,努力抓着船上任何可以抓的地方,好让自己不让波浪卷走。

风狮爷不怕风,在空中乘风飘行,到处帮忙助己方精怪不至于落海,海精们虽然不怕水淹,但此时王船下头全是密密麻麻的水鬼,谁要是落了下去,必定瞬间让水鬼们分尸。

「船要沈啦!」「这两只大家伙反客为主啦!」海精们大喊着,只见怪龙巨蟒打得难分难解,时而互相追逐,时而扭打缠绕,还分别吐出黑烟红烟,熏得连王爷们都受不了。

二王爷气愤吼叫着:「弟弟们,别打了,先躲开这两条巨兽再说!」

三王爷怒叱:「放你个屁!今天不杀了你,我们怎咽得下这口气!」

上头一阵红光盖下,李府大王爷举着月牙铲来助战,水琝公也赶紧聚集风狮爷,去船尾帮忙二王爷。

突然后头又是一阵大浪袭来,方才那恶鲸杀败乌贼后,便一直跟在船队后头,此时却激烈摆动,似乎十分痛苦,恶鲸身下窜起一条条触手,竟然是乌贼精没死,又缠上了这恶鲸。

乌贼精两只大眼放出诡异绿光,触手变得红森森地,一条一条插进了恶鲸身子中,这激烈打斗,也波及到了二王爷这边王船。

乌贼与恶鲸的打斗,离王船越来越近,一阵阵大浪打来,轰隆一声,一条触手砸甩在王船上,将那「代天巡狩」大旗,给打成两截,倒了下来。

「哇……」阿关怪叫一声,拉了水琝公的手,跳进了白石宝塔,水琝公楞了楞,点点头说:「太岁大人躲进宝塔也好……」还没说完,阿关骑着石火轮蹦了出来,呼呼地说:「还是在石火轮上安全……」

「大人!」水琝公还来不及呼喊,大风大浪前后左右砸来,根本也看不清楚前头那个是敌是友。

「别打了,咱们飞升上天,避开这些巨兽啊!」水琝公大喊着,将一只只精怪,召回白石宝塔,阿关则骑着石火轮乱窜,去帮那些二王爷率领的精怪下印,好让牠们也能得以进宝塔,有时抓得急了,下了印才发现是只水鬼,只好再踹下船去。

「哇哇哇——」「你看看!」「那乌贼精发疯了!」海精们惊叫着,巨大乌贼精触手激烈暴窜,只听那巨鲸发出嘶嘶狂声,身子竟硬生生地让那上百触手给渐渐撕裂,断成好几截,沈下海去。

那巨大乌贼似乎满腔怒气还无法消退,转移了目标,几十条触手全打上二王爷王船,霎时间王船忽上忽下地震荡,犹如天翻地覆一般。

「我的妈啊——」「快走呀!」两方海精鬼卒全抱头乱窜,王爷们在船尾首当其冲,终于停战,要避过这漫天触手。

四王爷动作缓了些,让一条触手刺进背部,从肚子窜出。

「老弟!」二王爷本与几个王爷激烈酣战,此时见了四王爷肚子给穿了个大洞,连忙伸手拉住了四王爷,同时举刀猛砍那触手。

「这疯乌贼精不受控制呀!」五王爷拿着大刀,施展操兽法术,设法避开不停挥来的触手。

二王爷猛力劈砍着一条条触手,突然背上一阵痛,转头一看,竟是三王爷一刀砍在他背上。

「你做什么?」二王爷吼着,三王爷又砍来几刀,逼得二王爷持刀回击。

二王爷一手拉着摇摇欲坠的四王爷,一手举刀抵挡着三王爷。

大王爷正拿着月牙铲,将乱撞的触手一一挡开,回头见了这情形,竟一时不知所措,敌对的二弟要救己方四弟,己方三弟却出刀阻挠着。

「大哥,你看到没,恶念哪——」二王爷怒极,反而仰头狂笑:「六亲不认哪!大哥,你见着了吧!」

三王爷愤怒回骂:「大哥你别听他瞎说,这叛徒害死了四弟,我替四弟报仇!」

水琝公与阿关已将多数己方精怪收进了宝塔,此时聚集了风狮爷和天将,正要准备飞升上天,回头见了二王爷还受困船尾,乌贼又举起另一批触手袭来,眼看那一群王爷就要躲不过,可急得大叫:「王爷!当心!」。

二王爷让大触手卷着了下半身,又让三王爷砍了几刀,几乎力竭。

一边又有十来条巨大乌贼触手卷着狂风劈来。

但下一刻,那些乌贼触手纷纷炸断迸裂,碎落下海。

「啊……」水琝公和白石宝塔里的海精们、王船上的阿关,全张大了口,仰着头,望着高挂红月的漆黑夜空——

他们见到了流星雨——

一道道银色流星,迅雷般地射下,将几个王爷周边的触手一一击碎。

王爷们也纷纷停下动作,仰起头来,只听见几声雄猛犬吠,一条大狗从天而降,轰地落在阿关脚边。

「啸天犬!」阿关兴奋地抬起头来,望着漆黑夜空,高声地大喊起来。

「二郎大哥——」

但天上什么也没有,阿关转头四顾,只见船下轰隆隆地又打出许多条大触手,有些往船上打去,有些往王爷打去,有些往水琝公打去。

只见一道银光四处飞梭,银光到哪儿,哪儿的触手便碎裂爆破。

阿关脑袋转得没有那银光快,把头摇得像是波浪鼓一般,也没办法跟得上那往来冲突的银光。

他再猛一回头,连银光的尾巴也没跟上,却感到船身猛地腾高,又落下,石火轮给弹了起来。

同时,一条巨大的触手就在阿关正前方高高竖起,惊天动地般地劈下。

「!」阿关猛踩踏板,但石火轮在这瞬间是高高腾在空中的,无论轮子转动多快,也无法前进。

阿关骇然之余,只见到眼前突然一片赤红飘逸,那以万钧之势的巨大触手,登时唰地炸散,变成了无数的碎块,夹杂着浓浊汁液,哗啦啦地落下。

「哇——」阿关瞪大了眼睛,石火轮又落在船上。

巨大的触角不见了,二郎威风凛凛地横着离弦,在那本来应当是大触手的位置上。

「二郎大哥!」阿关大叫,只见银光一闪,又见不到二郎了,他连忙回头,见到王船另一边,那大乌贼已经冒出了头,凶猛举起了剩余的触手,像是要施展愤怒的一击。

二郎早已窜到那乌贼正前方,没有多余的动作或是架势,离弦如怒雷一闪,炸现出闪耀银光,倏地刺进乌贼身子里。

离弦抽出,又刺去;再抽出,再刺去,瞬间不知刺击了多少次。

在极短暂的瞬间里,那大乌贼的周边彷佛下了一场横向的流星雨,流星全打进了大乌贼身子里。

银光熄灭,二郎终于停下动作,身子缓缓往上飘升。

只见大乌贼的巨大身躯上,拦腰多了一道裂口,从左至右,全是一个个窟窿接成的,像是被机关枪横扫过一般。

裂口淌出了大片黑液,啪哧一声,大乌贼拦腰断成两截,上头那截滑动了几下,轰隆隆地落进了水里,下头那截也慢慢沈了下去。

「是二郎将军啊——」水琝公及众天将见了,全都士气大振,兴奋地大喊。

后头又有六名天将飞下,是二郎带来助阵的。

「船快沈了,你们进塔,这儿交给我!」二郎大喊,身子一闪,闪到了那怪蟒和大龙交战处。

水琝公举着宝塔,最后几只己方精怪跳了进去,阿关也跳了进去,水琝公这才高高飞起,风狮爷和天将在四周护卫。

王船呼噜噜往下沈,水琝公领着天将,赶去救援二王爷,此时情势已经逆转,海精和水鬼们不会飞天,全随着王船下沈,反倒是飞在空中的王爷们显得势单。

天将们一拥而上,围着大王爷、三王爷、五王爷攻打,水琝公拦腰抱住了二王爷,昏沉沉的二王爷,手还紧抓着四王爷不放,却不知四王爷身子破了个大洞已经死去多时。

阿关从宝塔探出头来,替二王爷下了个印,将他拉进了宝塔。

二郎在怪蟒、大龙间穿梭,飞到了怪蟒头前,那怪蟒两只眼睛不停闪烁异光,蛇信一吐一吐。

二郎也不迟疑,大戟一挥,斩落了那长长蛇信。

怪蟒发了狂,转了目标去攻击二郎,二郎灵巧闪避,闪到了大龙头边,离弦一闪,将大龙头上一只角也给斩落,这大龙也给激怒了,龙口一张一合,想要去咬二郎。

二郎一面闪避,一边或刺或劈,一记记攻击那怪蟒和大龙,只见到银光愈渐闪耀,几记重击,怪蟒头部整个给击裂,身子一软,砸进了水里,动也不动地沈了下海。

大龙则是瞎了一眼,龙须尽落,往后逃开,二郎挺起离弦,连人带戟化作一道极亮银光,朝大龙射去。

巨龙像是让雷劈中一般,脑袋整个炸了开来,二郎穿过了大龙脑袋,在巨龙前方停下,白银甲冑犹自闪闪发亮,没沾上一点血迹。

没了头的巨龙像断树一样倒下,砸起好大一片浪。

后头的王爷们见了二郎来援,早已失去战意,三王爷还想反抗,与四名天将激战了一会,当头中了一斧,脑袋给砍去一半,坠入了海中。

五王爷也让多名天将围攻,见到三王爷这惨样,只得投降受缚;大王爷本想逃回大王船上,带着鬼卒撤退,但水琝公已经抢先一步领着风狮爷将大王爷团团围住,再加上天将围攻,完全无法抵抗,也只得束手就擒。

海上漂浮的水鬼、海精们,全都惊慌四散,沈进了海里,再也不出来了。

只过了一会儿,本来波涛激涌的大海,又渐渐平静了下来,只剩天上那一轮红月亮。

塔婆早收到了符令,领着石敢当们在海滩上迎接,水琝公与二郎领着天将回到了二岛。塔里的海精七手八脚地替同伴包扎,塔婆也受命进了宝塔,替二王爷治伤。

这一战水蓝儿手下海精战死了三分之一,剩下七十来只,章鱼兄、螃蟹精、小海蛙等都只受了轻伤。

由于中三据点和太阴仍对峙中,二郎也只是简单地与水琝公交换了些情报,拍了拍阿关肩膀,便领着带来的天将,押着两位受伏王爷返回主营。

水琝公安排了间三合院,让伤重的二王爷在里头疗伤,二王爷自个的海精部卒剩下四十来只,全都在那三合院四周守着。

阿关探视了那些受伤海精,说了些安慰牠们的话,又与水蓝儿聊了两句,才疲累地回到自个房间休息。

接下来的日子,大伙儿除了操演,就是帮忙加强福地两岛的防御工事。

上午,阿关骑着石火轮,水琝公跟在一旁,在两岛间来回视察着两边防御工事的进度。

六婆不断累积着纸人,一迭迭纸人全收进房中柜子里,阿泰也持续画符,画得好的就留给阿关,画得差的,就另外分类,让精怪们制成符箭。

每隔几天,阿关就会拿着白石宝塔,带六婆、阿泰、叶元等人,上大离岛的市镇上吃顿饭,顺便购买大批工事上所需材料,或是食材,再藉由白石宝塔运送回福地两岛。

六婆也总会用这些食材,作些肉粽、点心等,慰劳两岛上的精怪们。

到了下午,阿关就拉着章鱼兄练剑,为了增加练习效果,章鱼兄拿着阿关从离岛市镇上买来的长铁尺,阿关则用鬼哭剑,逼真对练。

偶而,水蓝儿和螃蟹精也会在一旁陪练,水蓝儿有时打得过火,总会将阿关打翻在地,才陪着笑脸道歉。

这天,阿关和章鱼兄练得难分难解,章鱼兄八手齐下,铁尺一记记打在阿关身上,阿关咬着牙硬撑,挥动鬼哭剑挡下一记记攻击,想找机会去刺章鱼兄腰间挂着的那两颗苹果。

螃蟹精打了个哈欠说:「每天看这太岁被这样打,有点腻,也替他难过。」

一只海马精却说:「虽说如此,太岁大人身上所受的伤,却一天比一天少,这表示大人每日都有进步。」

原来海马精擅医术,这些日子每日都帮阿关治疗身上让铁尺打出来的伤。

章鱼兄接连三记铁尺打在阿关腰间,痛得阿关吐出了舌头,乱抡鬼哭剑,只听章鱼兄哎了一声,一根铁尺脱手飞出,飞了老远。

「大人你……」章鱼兄有些诧异,阿关攻势却没停,这些天来阿关的练习方针,便是将章鱼兄手里的铁尺打落,或者去刺那苹果。

「嗯?」阿关见章鱼兄有些异样,却也没放在心上,这些天下来,他也总能打落几把铁尺。

继续过着招,章鱼兄又是一哎,这下大伙都看见了,阿关鬼哭剑与章鱼兄铁尺交会时,竟闪现淡淡光芒。

章鱼兄向后一跳,揉着那触手嚷嚷:「大人你使诈!」

「啊?」阿关楞了楞,不解地问:「我使什么诈?」

「说好比剑,你怎能用法术电我?」章鱼兄埋怨。

「电你?」阿关有些愕然:「我怎么电你?」

「不打了、不打了,我最怕电了!」章鱼兄吁着气,鼓着嘴巴摇手。

「我没用法术啊,何况我也不会放电……」阿关搔搔头,挥了挥鬼哭剑说:「继续嘛,好不容易今天我正觉得打得更顺手了。」

章鱼兄还犹豫着,水蓝儿喊了一声:「大人要你上,你就上啊,还愣着不动干嘛?」

章鱼兄哼哼两声,又举着铁尺杀上,阿关全力应战,越打越是激烈。章鱼兄给电了两下,心中有些不爽快,此时也忘了手下留情,一记记铁尺呼啸打去,越打越来劲。

阿关挡开了好多记铁尺,腰间大腿也接连吃了几记,痛得忍不住叫了出来。

章鱼兄先是朝阿关左腿攻了好多记抽击,六只触手同时拿着铁尺往阿关身上不同地方打去。

阿关想也没想,本能地举剑格挡章鱼兄往自己脑袋打来的一记攻击,剑尺交撞之时,突然炸出一阵靛蓝炫光,靛蓝炫光中包覆着几道黑雷。

「吓!」章鱼兄只来得及喊了半声,身子便弹飞老远,昏死过去。

阿关惊愕莫名,连忙奔跑上去,蹲在章鱼兄身旁摇着牠喊:「怎么会这样?」

水蓝儿、海马精、螃蟹精也连忙赶来,海马精检视了章鱼兄半晌,这才呼了口气说:「老章没事,牠是吓晕了……」

阿关托起章鱼兄与鬼哭剑相交的那只触手,见到触手前端还有些焦黑,心下又是歉然,又是奇怪,喃喃地说:「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会放电?」

「啊!」阿关这才突然想起,在北部据点一时,那天黄昏太岁爷与他对打练习,便放黑雷电他,太岁爷也说过,这鬼哭剑也能够放电,却一直没有教他放电的诀窍,此时却自个使了出来。

帮着大伙将章鱼兄抬进房间后,阿关自个又跑了出来,躲到角落狂挥鬼哭剑,却再也无法使出雷术。

他想起了自己儿时曾看过的武侠电影,便有样学样拾了几枝铁尺和几捆绳子,跑到了树林里,将铁尺挂在树上垂下,击打那些铁尺,铁尺被打出后,会回弹,阿关便像是武侠电影中练功一般,去打那些荡来荡去的铁尺。

打了许久,手臂越来越麻,只觉得有股力量胀在手掌无法宣泄。

「大人、大人!」几只海精跑了过来,对着阿关叫唤:「太岁大人,水琝公大人找你!」

阿关跟着海精往二岛中央广场走去,走着走着,听到广场中央十分热闹。

「啊啊!」阿关才刚经过那老旧大宅院几条护龙,到了广场,就见到许多鬼卒聚在一起,后头那红袍大汉,正是鬼王钟馗。

「是钟馗大王啊,你怎么来了?」阿关有些惊喜,先前与钟馗合作两次,见这鬼王豪迈粗鲁之余也不失圆滑,对他挺有好感。

「没什么!带点功课给你作。」钟馗嘿嘿两声,提起一只鬼卒这么说。

阿关远远看着,就见到那鬼卒双眼冒红光,浑身是恶念。阿关走了过去,见到钟馗身边,还有几只这模样的鬼卒,都给绑了起来,由那些身上没带恶念的鬼卒押着。

钟馗摸摸鼻子说:「老子不像岁星能够捉拿恶念,却还有些过人之处,我能嗅得出来那些沾染上恶念的鬼怪妖精身上气味的不同。」

钟馗接着说:「这几只家伙最近脾气可不小,老是惹事,我嗅出牠们身上那恶念的味道,和先前义民李强一个样子。我四处打听,知道你跑到了这儿,便自个渡海过来找你了,你不会不帮我这个忙吧。」

「小事一桩啊!」阿关召出鬼哭剑,走近那鬼卒,见那鬼卒身子打着颤,五官狰狞扭曲,知道这鬼卒让福地灵气镇得难受。他按着那鬼卒脑袋,施力一抓,抓出一把恶念,全让鬼哭剑吃了。

「幸亏你来得早,牠身上恶念不怎么多……」阿关抓了三次,将这鬼卒身上恶念全部抓出,又花了点时间,将其他鬼卒身上的恶念也一一抓出。

阿关一边抓着恶念,一边与钟馗闲聊:「那些义民爷现在过得如何?」

「还不是老样子,李强那家伙和以前一样,虽然还带着邪气,却也没再恶化了,其他许多义民倒是持续邪化,但是他们纪律挺好,即便邪化,却始终很听头头李强的号令,我看那干义民这几个月间,应当不会出什么岔子。」钟馗答。

「那个雪媚娘呢?听说你把她抓走了?」阿关想起了雪媚娘,便随口问。

钟馗哼了几声,有些不悦地说:「本来是抓了,又让她逃了……」

「逃了?」阿关讶异地说:「本来我们都以为你会吃了她……」

「去他奶奶的!」钟馗竟反手对自己的大黑脸打了个耳光,气愤地说:「早知道老子便吃了她!我是见她生得漂亮,吃了总有些可惜,想替自己娶个押寨夫人也不错,那贱婆娘可狡猾了,先是答应老子求爱,等伤养好了,竟然又反悔,偷偷跑了!」

阿关哭笑不得。钟馗犹自恨恨地说:「这种骗婚的贱婆娘,最是可恶!」

阿关见到一旁的水蓝儿脸色一沈,想到水蓝儿也是这样逃过大王爷魔掌,不禁替雪媚娘说话:「你绑着她,威胁要吃她,她不答应也不行。她伤好后,以她魔王身手,本来可以轻易杀了你,却只是跑走,也算是报答你的不杀之恩啦……」

钟馗脸色难看,嘴里嘟嘟囔囔:「哼!你以为她不杀我?那天老子率着鬼卒出去打猎,她将我寨里留守的鬼卒杀得一乾二净,要是我当时在,必定也被她杀了……」

水琝公插口说:「让这厉害魔王逃了,必定引起大祸……魔界妖魔岂有善心。太岁大人,你一时心软,放了那妖魔回山,妖魔未必懂得知恩图报,她随手便能杀死许多凡人,那些无辜凡人,可也是人生父母养的……」

阿关楞了楞,水琝公说得有道理,要是饶了一个妖魔一命,却因此害死凡人,即便只是一个,也是大大的过失。

水琝公跟着说:「许多时候事难两全,咱们只求两害相权时,去取其轻的那方、去走那危害最小的路子。当时在宝塔杀那妖魔或许是咱们出尔反尔,但若是因为放走了她而造成了祸害,那些因她而死的生灵,又要由谁来偿?」

阿关由衷地点点头说:「水琝公,你说的有道理。」

「好了、好了,我的小兵们又恢复健康了,我走啦,你们慢慢讨论。」钟馗挥了挥手,拎着鬼卒们就要走。

钟馗说走就走,水琝公和阿关反而有些愕然,都问:「怎么不留下来吃个晚饭?」「你不是最喜欢吃吃喝喝吗?」

钟馗呸了一口:「要吃也不是在这儿吃,老子一上这鬼地方就浑身不对劲,口干舌燥肚子疼,再待得久些,非拉一裤子臭屎啦!」

阿关与水琝公哑然失笑,原来钟馗身上虽无恶念,却终究是鬼王,手下一干恶鬼早已让福地灵气镇得七荤八素,钟馗自个也熬得难受,却碍于面子死撑,此时终于也受不了了。

钟馗离去后,福地两岛上依然持续着同样的步调,每天不断加强防御工事,以及士卒们的操演。

阿关也依然每日耍弄那鬼哭剑,章鱼兄那日遭了电击,只愿意与拿着木棒的阿关对练。

阿关每日与章鱼兄对打练反应、练剑招,下午再自个去树林子里打铁尺练放电,一天总有两三次能使鬼哭剑发出些许电光,却仍无法掌握诀窍。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许多天,这天阴雨绵绵,距离王船海上一战,足足过了一个月,此时天气也渐渐发暖,不怎么冷了。

水琝公正在屋顶上看着海,突然收到了符令,慌慌张张地聚集了大伙商量要事。

原来就在今日清晨,西王母发动了大军进攻两星,两星接连败退,几乎要退到了新太岁鼎的所在处。主营为了在天上勾陈大举攻下凡时,还保有能与之抗衡的兵力,无法派大军增援南部,便下了命令,要阿关这路操演许久的兵力,前往支持两星。

「新太岁鼎日夜赶工打造,再过一周,就能完工。」水琝公对阿关说:「太岁大人,主营要你南下支持,一方面自然是南部战情胶着,需要帮手,一方面也得以让你早点接触太岁鼎,好学习如何操作太岁鼎,以求顺利驱除人间恶念。」

「好,立刻出发吧。」阿关点了点头,这些日子闲得发慌,早想快点做些什么了,一方面却又有些担心,太岁爷现在情况不明,没有人能够教他如何使用太岁鼎,光是摸索鬼哭剑上的雷术就已经让他一个头两个大了。

水琝公又说:「由于太岁鼎即将迁移至此,福地可不能完全撤守,我仍须坐守两岛,此行大人你必须自己领兵前往南部。」

「没问题,只是我到了那儿,该找谁会合?」阿关摸摸鼻子,不安地问。

水琝公笑笑答:「大人你放心,待会会有神仙随你同去。」

阿泰背了个大背包,准备与阿关同行,六婆也提了一串粽子,递给阿关,说:「阿关哪,这些你们路上吃……吃饱了才能打妖魔鬼怪啊。」

叶元招了招手,把大傻牵了过来:「太岁大人哪,我这些符术道法也没能教给你,我派大傻儿陪在你身边保护你,愿你此行顺顺利利……」

叶元又拍了拍大傻说:「你要好好保护太岁大人,知道吗?」大傻点点头,一张大手摸着叶元稀疏苍白头发,似乎十分不舍。

阿关十分感动,又不免有些好笑地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下礼拜新太岁鼎完工,我还得亲自扛回来啊!」

水琝公点着兵:「下坛将军、石狮子、风狮子,全与太岁大人同行,负责作战。山精之中老树、绿眼、癞虾蟆,海精之中的章鱼、螃蟹、海马,与太岁大人同行,负责照料辅佐阿关。大傻就照叶老道的意思,作太岁大人贴身护卫。凡人阿泰,负责提供足够符咒给太岁大人。其余山精、海精,则与我同守福地。」

「好了,进来吧。」水琝公举起宝塔,风狮爷、虎爷、石狮们一一跳入宝塔,大傻和精怪们也一一跳入。

「蛙蛙儿,我会回来的呱……」癞虾蟆哭哭啼啼地将几个海贝放在小海蛙手上。

「蟆蟆,你一定要回来啊!」小海蛙也红了眼眶。

癞虾蟆用六只手握住了小海蛙两只手,深情款款地说:「呱……我一定会回来的,蛙蛙儿……」「蟆蟆……」「蛙蛙儿……」「蟆蟆……」

「干!蛙蛙蟆蟆个头,老子看得很火,听得更火,不是说了只去几天吗?」阿泰怪叫着,勒着癞虾蟆脖子,将牠拉进了宝塔。

最后,阿关自个也进了宝塔,水琝公拿着宝塔,在天将护卫下飞上了天,往中部大岸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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