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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五府千岁

作品: 太岁 |作者:priest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2-14 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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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行和他们在岸上硬碰硬……」水琝公举手一挥,喊着:「大伙儿退入老巷里头。」

塔公、塔婆听了水琝公号令,立时领着风狮爷、石敢当转向往巷里退,阿关一行也快速后退,全退入了二岛老屋巷弄里。

「武器、道具、机关全没准备好,这可怎么办吶?」叶元一边退,还不时问着。

大伙儿好不容易全退进了老巷,塔公、塔婆便依着以前便安排好的阵形,指挥石敢当和风狮爷们在巷子里布阵。

塔公领着风狮爷守在西北面,塔婆则领着石敢当守东北面。

水琝公偕同阿关一行、水蓝儿等精怪,往二岛中央部分退,退进了一处由几排老屋护龙围成的大宅院里。

这大宅院是二岛的指挥中心,宅院左后头有一处空旷大地,便是作为之后摆放太岁鼎的地方。

精怪们慌慌张张,大伙儿才上来二岛不久,本来水琝公已经拟定了一套守御计划,但根本还来不及分派操演,五府王爷便打过来了,精怪们只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知自己该守哪儿。

「别乱……别乱!」水琝公嚷着,指派了一批精怪去守大宅庭院围墙,又指派了一批精怪去守大宅左右护龙。

水琝公自个则和阿关、天将等退到了大宅院子中央。

「我的妈呀!」阿泰指着天空怪吼一声:「这些邪神也会天障吗?」

大伙抬头看去,只见到天上那一轮明月,竟变得血红,像是会滴下血来一般。

「这不是天障!」水琝公骇然大惊,差点站不稳,急急喊着:「不好、不好!不止五府千岁,这是太阴攻下来啦!」

大伙听了,全惊骇莫名,阿关楞了楞,想起在主营雪山边时,若雨曾对他讲过,说要是天上那勾陈带着七曜之中的太阳和太阴攻下凡间,太阴若使异术,月亮都能变成红的。

前线塔公传来了符令:「水琝公大人,那五王爷没有攻来,全都在岸边徘徊!都望着天上发楞,鬼卒们骚动着,天上那红月亮吓坏了他们!」

「鬼卒们会怕,五王爷不敢轻举妄动,表示太阴和这些邪神不是一伙!」阿关这么说。

「……应当是如此,但是即便太阴和五府千岁不是一伙,但若是天上勾陈挥兵攻下,那也十分麻烦、十分麻烦!」水琝公惊慌失措。这勾陈可是和玉帝、紫微平起平坐的四御大神,太阳和太阴,则是与太岁澄澜、太白星、辰星等并列的七曜星君,若是勾陈这时发动大军降临人间,可是极为严重的事件。

阿关也感觉得出严重性,喃喃地说:「要是勾陈打下来了,主营那边恐怕顾不了我们福地了……」

「正是……正是!」水琝公连连点头,额上的汗不停滴落。

才说到这里,主营符令便传了过来,是紫微的声音:「福地水琝、岁星家佑,天上那勾陈派了太阴下凡,急急攻打中三据点,主营已出兵接战。你们福地可也得当心留意!」

水琝公接了符令,忧心地说:「那天上勾陈一直按兵不动,一定早已窥视人间许久,等待时机,见那五路魔军刚败,便马上发难,想捡个现成便宜!」

「大船上五个邪神好不好对付?」阿关问。

「福地守御力量极强,对付西王母和勾陈这等大邪神或许不足,但这五府千岁若无其他帮手,只凭他们五个,即便加上大批鬼卒,一时之间倒是难以攻下这福地。」

「既然如此,我们试着守守看,先别惊动主营,要是害他们分心,让勾陈从中得利就糟了。」阿关这么提议。

「嗯,先静观其变。」水琝公点点头。

此时,塔公传来了符令:「有鬼卒偷摸上岸,但在老屋前慢下了动作,想必是受了福地灵气镇压,身子不适。」

塔婆也传来符令:「两王爷领着海精从东面杀来,我领石敢当去对付!」

「别急躁,咱们立刻去支持。」水琝公传回符令,立时吩咐天将:「速速前往东面几条巷子支持塔婆。」

六名天将受了令,立刻飞去。

阿关召出鬼哭剑,唤来石火轮:「天将去支援塔婆,我带虎爷去帮塔公,怎样?」

水琝公犹豫半晌,终于同意:「……可以,但须听我号令行事,不可轻易攻出老屋范围。」

阿关点点头,跨上石火轮,带着石狮虎爷们,往塔公方向前进。

守在右护龙的水蓝儿也开口说:「让我带伙伴,去突袭后方,攻他们王船!」水琝公听了连连摇手说:「不行不行,这太冒险。」

「我跟精怪去帮阿关!」阿泰也嚷着要打。

水琝公犹豫不决,歪着头想了想说:「等等……等等再说,先看看情况,看哪边需要帮手……」

癞虾蟆等精怪本来守在围墙边,回头见了水琝公神情犹豫,知道他不若林珊那样善于用兵,不禁有些担忧。

阿关领着石狮虎爷,穿过几条巷子,已经见到鬼卒们三只、五只地绕进了巷中,正与风狮爷们打着游击。

塔公拄着手杖,在几条老巷交接处,吃力地指挥风狮爷作战。阿关知道塔公身子尚未复原,连忙上前拉了拉塔公:「你往后头退些,我来帮忙……」

阿关一声令下,石狮、虎爷们冲上去助战,鬼卒们四处乱跑,有些冲进了老屋群中,又让灵气镇得头疼,吱吱呀呀地又退了出去,阿关这边神狮神虎们,也在塔公命令下不随意追赶,只是来回游击驱赶鬼卒。

风狮爷中的小狂比较不听号令,奔得性起,好几次都要跑出老屋群,牙仔和铁头赶紧追了上去,想将牠叼回来,小狂脾气拗,虽然身上恶念已让阿关驱尽,但还记得先前牙仔和铁头连手欺负牠,此时对牠们不理不睬,甩着背上那件破破烂烂的小披风,四处乱窜。

远远望去,三名王爷们还待在岸边,似乎也对这福地二岛上的灵气感到十分厌恶。

那李府大王爷身形胖壮,两手扠着腰,脸上气呼呼地,池府二王爷则身形消瘦,神色阴晴不定,吴府三王爷双手交叉胸前,来回踱步,突然跳了起来,大吼着:「妈了个巴子,我可忍不住啦——」

吴府三王爷吼叫着,卷动黑风,领着海精鬼卒凶猛杀了过来。

阿关远远见了,连忙大声提醒:「大家小心,邪神来了!」

三王爷领着两百来只鬼卒、三十多只邪海精,杀到了老屋巷口,几只风狮爷上前迎敌,接着后退;又几只风狮爷上前接应,再后退,为的是将敌兵引进巷子深处,风狮爷三五成群,轮番诱敌,将鬼卒们诱进了一条不起眼的巷子。

让福地灵气镇得头昏眼花的鬼卒们,暴躁地涌入那巷子,霎时之间,两边屋子墙上一枚枚砖符纷纷亮了起来,闪耀出阵阵金光。

已经深入巷子的鬼卒全怪叫起来,摀着眼睛往要退,没进巷子的鬼卒却还死推硬挤,一阵混乱。

一声雄猛狮啸,风狮爷当中的领头,那白毛大风狮爷风吹,领着几只风狮爷从老屋里冲出,将那批鬼卒杀得四处逃窜。

阿关骑着石火轮七弯八拐,转到了三王爷背后那巷子口,朝他偷射白焰,三王爷听得念咒声音,转头见到火光射来,连忙闪避,他见着了阿关,一个纵身落在阿关眼前。

「你这凡人小子,竟会奇异法术?你是何方神圣?」三王爷有些惊讶,却也没给阿关机会回答,举起手上大刀照头就劈。

阿关石火轮飞快,闪开这刀,以鬼哭剑回击。

几只跟上来的虎爷一拥而上,和三王爷战成一团,阿火、大邪、二邪全都凶猛善战,或扑或抓或是张口大咬。

伏灵布袋飞旋在三王爷顶上,鬼手窜出乱抓。

阿关骑着石火轮绕圈乱晃,鬼哭剑东刺一剑、西撇一剑,还会凌空打转,偶而还偷放白焰。

这一轮猛攻下来,打得那三王爷手忙脚乱,遮拦不及,手上腿上都让虎爷抓咬出伤痕,更觉得阵阵金光刺眼难受,头疼不止。

阿关想起自己先前一感应到恶念就会头疼反胃,如今见这邪神这副难受模样,不禁哈哈大笑:「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三王爷狼狈退开,腿上更让大邪咬去一大口肉,黑血涌出。

李府大王爷和池府二王爷,远远见了老三受挫,手一招,全军出动,大片海精鬼卒全往巷子里杀来。

「他们大军来了,我们快退!」阿关见状,挥手大喊,将一干狮虎将军们往后驱赶。

两王爷领着海精鬼卒像是海浪拍打进老屋群般地淹进了巷子,淹入各处大巷小巷里。

阿关领着虎爷石狮们向后退着,不时放咒阻碍鬼卒们攻势。

四周几条巷子吵闹喧嚣不休,那些鬼卒们冲进了老屋巷子里,立刻便感到莫名头疼眼花。

小猴儿持着铁棒从屋顶跳下,一阵乱打,后头几条巷子杀声大作,水蓝儿、老树精、绿眼睛狐狸、癞虾蟆等,纷纷领了精怪前来支持。两军在十来条巷子里短兵相接,展开一场场巷战。

王爷那方鬼卒虽多,但打起巷战,大批鬼卒们挤在长长老巷中,后头的鬼卒不停推挤,只有前头的鬼卒有对象打,大队鬼卒发挥不了数量优势。

街边插着的符箓旗帜、老屋墙上的砖符,都发出阵阵刺眼金光,福地灵气强盛,镇得那些鬼卒全无战意,全身发软。十几条老巷中的鬼卒连连败退,都想转身往外逃。

两军主将在几条岔巷交接口相会,那交接口处稍微宽阔空旷,四边插了许多符箓旗帜。

水蓝儿一见李府大王爷,记恨他蛮横无礼要强娶一事,叱喝一声抢先杀出,舞着剑去打那大王爷。「你这恶神!今天看你往哪儿逃?」

大王爷拿着是一柄月牙铲,狂挥起来迎战水蓝儿。「可恶的小鱼精!竟敢和其他神仙勾结来对付本王爷!」

水蓝儿打了一阵,不敌李府大王爷,转身往后退去,大傻挥动石斧上来接战,打了一会儿,胳臂大腿接连捱了几记月牙铲,鲜血四溅。

水琝公赶紧领着虎爷杀上围攻大王爷,水蓝儿也纵身夹击,这才挡下了大王爷的攻势。

二王爷则盯紧着阿关,阿关使出鬼哭飞剑,远远掷出,飞射那二王爷,几次都让二王爷躲开。

后头几声嘎嘎,二王爷才转身,铁头迎面炸来,这是先前中三据点大战时,铁头和牙仔的协力攻击。

二王爷毕竟比那时魔将敏捷,连忙撇头闪过,跟在后头的牙仔一见前面铁头竟没砸中二王爷,吓得在空中打了个转,往下落去。

二王爷举刀就要砍,却发现牙仔后头还紧跟了只小家伙,牙仔刚落下,那后头的小家伙才露了出来。

原来是小狂,二王爷急忙举刀砍去,风狮爷能御风飞行,在空中比虎爷石狮都来得灵巧,立时转了个弯,躲过这刀。

二王爷还要砍,只觉得腿上一痛,落下来的牙仔已经咬上了他的腿。背后又是一疼,铁头撞上了他的背。

「什么鬼玩意!」二王爷大怒,小狂已飘至他脸前狠狠抓了几把,在二王爷脸上抓出好几道血痕。

阿泰远远见了,拍手叫好:「好一个三小猫联击!」

二王爷怒击,大喝一声,猛转一圈,身子发出一圈旋风,将三只小狮虎往外吹去,撞在墙上,小狂不怕风,没让旋风吹远,却让二王爷一脚踢落地,踩在地上。

「你身上没恶念?」阿关让那二王爷卷起的风拂过了脸,才觉得怪异,虽然四周鬼卒身上都带着恶念,但这二王爷身上恶念,硬是少了许多。

二王爷听阿关一嚷,瞪大了眼,看着阿关,手上大刀举在空中,却没朝小狂劈去。

「你是备位太岁!」二王爷楞了楞,一时分神,阿关骑着石火轮闪电般窜来,二王爷连忙回神,狼狈避开,手臂让鬼哭剑划了一道小口。

伤口没有冒出黑烟。

「你为什么……」阿关只说半句,见到二王爷耸耸肩、一脸无奈,随即会意,城隍、义民爷李强等,都是手下邪化了,头头却还没完全邪化。这五府千岁里池府二王爷,却是头头邪化了,剩自己还好好的。

「闪一边说去。」池府二王爷使了个眼色,往旁边一间老屋木门撞去,撞进了老屋里头。

阿关迟疑了些,但想这二王爷既然身上没有恶念,想必也不会坏到哪里去,他便骑着石火轮也跟进了老屋。

塔公见阿关随二王爷进屋,霎时大惊失色,深怕阿关遭遇不测,呜呜啊啊地冲进了屋里,却见到二王爷将大刀放在地上,单膝跪地,对阿关说:「小神无礼,请备位大人原谅!」

阿关苦笑,这五府千岁在海上称王,讯息不灵通,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真除上任。

塔公见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阿关回头对他说:「塔公爷爷,帮我挡住门,别让其他人看见,这神没邪化!」

塔公点点头,转身挡在门前。

阿关转头问那二王爷:「你既然……不是邪神,为什么还跟其他邪神同流合污?」

二王爷像是早知道阿关会这么问,叹了口气说:「他们终究是我义兄弟,我虽没邪化,却也希望能拉他们一把。这些月来我从旁献策,多次阻止我那干义兄弟们上岸作乱,这次要抓这鱼精来给我大哥做妾,也是我出的计策。为的是要分散我那些义兄弟的注意力,让他们别老想上岸去称大王,去与其他邪神正神争斗,扰乱凡间。这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的作法……」

阿关点点头,又说:「跟之前几个邪神比起来,你们兵力并不太强,这里又是福地,再这样打下去,你们很快就全军覆灭了……」

「大人……」二王爷连连点头说:「我本来还苦无法子,现在知道能吸取天下恶念的备位大人在这儿,我就有打算了!你等我,我会再回来,助你收我那些兄弟,咱们先想办法让我大哥退兵,再做打算。」

阿关一听能收五府王爷,喜出望外,赶紧问:「要怎么让他们退兵?」

二王爷低声对阿关讲了几句,阿关点点头,勒住了二王爷脖子,鬼哭剑架在他颈上,跟着塔公出了门。

外头依然杀得呼天抢地。

二王爷出声大喊:「大哥,大哥!」

李府大王爷见了二王爷被阿关拿短剑架住了脖子,霎时乱了手脚,臂膀让水蓝儿划了一剑,连忙跃上空中,喝那二王爷:「你这傻子,怎么让一个凡人给擒了?」

「快收兵,收兵我就放了他!」阿关大喊着,一边将鬼哭剑抵在二王爷颈子上:「不然我就一剑刺死他!」

三王爷在半空摀着头喊疼,见二王爷受擒,破口大骂:「老二你这蠢猪,竟然会被凡人制服,你专扯咱们后腿是不是?大家别管他,冲啊、杀啊——」

「闭口!他是你二哥!」大王爷怒吼一声:「大伙后退——」

本便已经怯战的鬼卒们,听了王爷下令,一下子你推我挤往后退着,都往巷子外逃,只想赶快逃离这泛着阵阵刺眼金光的小岛。

塔婆这边,以石敢当为主力,将进犯的鬼卒,打得东倒西歪,石敢当坚硬无比,又不怕刀砍,四王爷和五王爷,被六名天将牵制,无法助鬼卒攻打老巷里的石敢当。

两王爷听了李府大王爷吆喝,见己方已呈败象,只得跟着退去,五王爷还恨恨喊着:「牵海兽过来,牵海兽来铲平此地!」

王爷们退着,退到了岸边,岸边灵气弱些,海精、鬼卒们纷纷跳进海里,再也不想上来了。

阿关则架着二王爷站在老屋群前,水琝公领着天将、塔公、塔婆,召集了所有兵力站在两旁,伴着福地四射灵气,阵仗看来十分吓人。

四名王爷在岸边起了争执,除了李府大王爷外,另三名王爷口径一致,全说要扔下二王爷不顾,直接上船走了。

二王爷低声说:「今晚深夜,或是明日清晨,我会再来,献策给大人。」

阿关点点头,跟着清了清喉咙,对着岸边的王爷们喊:「好,你们既然退兵,那我也说话算话,这次放你回去,下次别再来啦!」他说完,放开了手,二王爷狼狈飞起,往己方阵营飞去。

三王爷见了二王爷给放回,又大叫起来:「好了、好了,二哥又回来了,咱们再去打过,这次必杀光他们!」

四王爷则说:「不好不好,咱们兵没带齐,回去带齐了再来打!」

五王爷附和:「对!回去带齐了兵马再来打过,去牵来海兽,让海兽踩平此地!」

大王爷手一招,领着四位弟弟,全退上了船。

「为什么放过他们?」阿泰不解问着:「这些家伙比起魔王差多了,怎么不一次歼灭他们?」

「二王爷没邪化,要作我们的内应。要是能一举收下这五府王爷,那我们兵力就大大增强不少了。」阿关将刚刚和二王爷在老屋里的协议说出让大家知道。

「那五王爷刚刚说什么来着?说要去牵海兽……牵什么海兽?」塔婆歪着头呢喃自语。

大家交头接耳,频频谈论着,却没什么结论,好好一顿海滩晚宴,给这五府王爷给捣乱,精怪们抱怨了起来,夜色昏红,天上那大红月亮像是活的一样,不时还泛起几阵血色雾光,景观诡异吓人。

为了集中兵力以备安全,水琝公令全军集结于二岛,大伙仍像上次一样,聚在二岛中央大宅院空地上,盯着天上那轮红月。

直到深夜,阿关还没睡,只觉得心头那烦闷之气又生了起来,阿泰虽抽着烟,但已经忍不住睡意,看了看阿关,问:「喂!你不睡觉喔?」

阿关摇摇头说:「我还不困,一睡着就会做恶梦。不如在这边陪大家看月亮……」

阿泰嘿嘿笑着说:「干,月亮变这么恶心你也看得下去,我受不了了,冷死了,我要进屋子睡了……」

广场上的山精和海精,已经打成一片,海精们不时问着洞天中的种种,山精们也不厌其烦地向海精们叙述牠们在洞天那几天见过的种种,说的精怪和听的精怪,都如痴如醉,彷佛真到了洞天一般。

角落,癞虾蟆正对着一只小海蛙精吹嘘着自己是如何英勇,保护着备位太岁逃离顺德大帝魔掌的那段经过,把小海蛙精唬得一愣一愣。

终于到了清晨,阿关也忍不住打起哈欠,频频点头瞌睡,手里还捏着清宁项链,深怕又做了恐怖恶梦。

前头塔公、塔婆传来了号令,阿关恍惚中听见了声音,赶紧站起,和水琝公对望一眼。

出了这中央广场,往岸边前进,果然见到一艘王船往这儿前进,站在王船头前的,正是池府二王爷。

王船前后都弥漫大雾,船上本来插着的旗帜都已取下。

水琝公不敢大意,吩咐天将警戒。

王船慢慢开到沙滩岸上,二王爷纵身落下,大步走来。

老屋中,塔婆倒了杯茶,二王爷接过喝了半口,顿了顿才说:「我已想出一计,必定能助备位大人,顺利救我那几个义兄弟……」

大伙听着,二王爷继续讲:「昨晚我提议我那些兄弟们分头筹备兵马,好一举攻下这你们小岛——」

「我这建议,为的是使我能抽身前来与你们会合密商。我们五兄弟四处寻觅帮手,约在外海某地会合。在我安排的计划里,我大哥会先抵达那片海域,接着是四位弟弟。我却提早去与我大哥会合,以求避开其他三位弟弟。」

「到时备位大人领着这地兵马随我同去,趁着其他三兄弟还未回来,一举擒下我大哥,只要备位大人能驱出我大哥身上邪念,我和大哥同声一气,不论吩咐什么,其他三位弟弟,自然不敢不从,届时备位大人就可以一个个将他们全收伏了。」

二王爷说到这里,掩不住心中喜悦,似乎已经救了四位兄弟一般。

水琝公想了想,不禁有些迟疑地说:「池府王爷兄,不瞒你说,我们此行,是受命坐守福地,加强两岛防备,并非与邪神交战。我们这儿兵力大都不谙水性,虽说神仙精怪也不那么容易淹死,但在大海上总是不好发挥,这一趟要是出了差错,咱们这新上任的太岁大人有什么万一,这凡间可就万劫不复了……」

二王爷一听,有些诧异,水琝公不疾不徐地将太岁澄澜邪化的传闻,和阿关真除上任的经过,简单说明了一遍。

二王爷楞了楞说:「我与太岁爷澄澜不熟,但我却不信他会邪化……这中间是否出了什么乱子,是耳语谣言?」

「是镇星藏睦爷亲口说的。」水琝公摇头苦笑。

二王爷讶异愕然,接不上话,只好将话题转回自个兄弟上头。「水琝老兄,我可以跟你保证,此行绝不会伤了备位……不,新任太岁大人一根汗毛……」

「这儿的兵力不用全派,只要你与天将同行,便也够了。咱们出期不意、攻其不备,我大哥他正邪化中,有时迷迷糊糊,不似我那三个义弟邪化得深,早已成了恶棍,没心没肺。」

水琝公虽仍然犹豫,但这王爷们终究还是昔日同袍,能救却不救,怎么说得过去。想了一会,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又说:「能救五位王爷,我当然乐观其成,但出发前我一定得先与主营报备,绝不可以擅自行动。」

「这是当然!」二王爷连连点头。

水琝公出了老屋,以符令向主营传讯。

外头大伙仍然忙碌,写符的写符、削箭的削箭、贴砖的贴砖,虎爷、石狮、风狮爷等没事好做,只能在附近蹓跶玩闹。

小狂性子孤僻,在风狮爷中也是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昨夜一战和牙仔、铁头一齐围攻二王爷,配合得天衣无缝,倒是一战打出些许交情。此时跟在牙仔、铁头屁股后头跑,绕着癞虾蟆打转玩耍。

只见癞虾蟆拿了颗石子,往远处一扔,三只小的便往前冲,去衔那石子回来,有时抢成一团,癞虾蟆便呱呱大笑。

石子扔了几次,癞虾蟆呱呱一吐,吐出个黏团,当作石子一扔,三只小的不疑有他,照样冲了过去,牙仔速度最快,抢在前头,一咬到那恶臭黏团吓了一大跳,嘎嘎叫着,打了好几个滚撞在老屋墙上,吐了起来。

癞虾蟆见自己恶作剧得逞,哈哈笑得拍手叫好。

一旁六婆见了,大声怒叱:「你这虾蟆精!为什么欺负我家小牙仔?」

癞虾蟆朝六婆做了个鬼脸,吐吐舌头,一副爱理不理。小海蛙拿了几枚贝壳走来,这小海蛙虽是蛙脸,但身子已炼出人形,有五岁小孩那么高,穿着淡青衣裳,像个小女娃般。

小海蛙用童音说:「是呀,婆婆说得没错,为什么你要捉弄小虎将军呢?」

癞虾蟆一见是小海蛙,立时变了个表情,一脸忧郁庄严肃穆,悠悠望着天上流云:「蛙妹妹,别把我想简单了,当前时局纷乱,这些小狮小虎也没长辈教导。我其实是在教导这些小家伙们,什么可以咬、什么不可以咬,这样牠们长大了,才不会乱咬路边野花毒草,吃坏肚子呱!」

「原来你想这么远……」小海蛙楞楞地答。

「正是。」癞虾蟆用两只后足站着,其余六只脚,交叉搭着成三对,神情肃穆当中还夹杂三分忧郁。

小海蛙咯咯笑着说:「我在岸边找了几个海贝,咱们一起吃去。」

癞虾蟆微微一笑,六只手一起摊了摊,潇洒地说:「真拿妳没办法。」

阿关和阿泰伫在一旁,看着癞虾蟆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阿泰脸上僵硬呆滞,叼在嘴上的烟都快要掉了下来。阿关嘻嘻笑着,用手肘顶了顶阿泰的腰,说:「看到没有,人家癞虾蟆才是真功夫,哪像你只会吹牛……」

阿泰咿咿唔唔地想反驳些什么,癞虾蟆伴着小海蛙正好走过两人身边,癞虾蟆朝阿关点了点头。

「还是阿关大人有眼光,说话也公道。这猴孙呀……呸!」癞虾蟆瞄了阿泰一眼,朝地上吐出一口黏团,表示不屑。

「他妈的……」阿泰气得将香烟都捏了个粉碎,却也只能恨恨地望着那癞虾蟆和小海蛙相依相偎、渐渐走远的身影。

水琝公与主营互传完符令,朝阿关挥了挥手,表示有消息。阿泰还缠着阿关,不甘辩解着:「老子我专长是对付人类正妹,把精怪本来就不是我的强项……」

水琝公将大伙召集到了广场一角,说明刚才与主营联系的经过。

原来昨日太阴领兵下凡,却是为了追击天上逃跑的战俘。数月前南天门一战,勾陈击败了玉帝之后,为了抢夺南天门主控地位,转而与天界其他邪化恶神交战,经过了长时间的征战,大多邪神已经降服,包括了太阳、太阴、碧霞奶奶、风伯、雨师、八仙、龙王等等,都成了勾陈手下。

然而,三清中的老子却无邪化,被困在天界,领着四灵二十八宿死守天庭一角,抵抗着勾陈大军。

一个月前,勾陈全军突击,终于击溃老子兵马,将老子囚进大牢,老子帐下四灵二十八宿中,青龙部、白虎部几近全灭,两部将军青龙、白虎也战死于南天门,玄武部、朱雀部则全数被收进大牢看管。

数日前,那朱雀帐下两名星宿——「鬼宿」和「柳宿」偷出了大牢,逃往凡间求援。

太阴领兵追击,为的是阻止两星宿将南天门情势,传给人间正神,让人间正神得了利。

然而两星宿还是顺利逃往中三据点,与奇烈公、木止公会合,太阴于是攻打中三据点,主营也立时派兵去援,双方正对峙着,情势一触即发。

水琝公深深吐了口气说:「或许不久之后,天上那勾陈就要大军压境,如此一来,战局对我们便极为不利。」

二王爷听着,起初静默不语,后来连连叹气说:「想不到天界、人间,竟遭遇如此浩劫……」

水琝公跟着又说:「我也将福地情势禀报主营,紫微允许咱们行动,但吩咐一切小心。行动之前得再通报一次,主营会视情况增援帮手。」

「这次多亏你了,水琝老哥。」二王爷拱手称谢:「我得先回海上啦,免得让其他海精发现,走漏了风声,我和五位兄弟集结的时间订在明日清晨,而按照我的计划,我们今夜就要动身去逮我大哥。」

「行动前我会亲自乘船前来迎接,你们可得准备妥当。」二王爷说完,又朝水琝公拱了拱手,水琝公回了个礼,目送二王爷离去。二王爷上了王船,王船再度启航,伴着大雾,快速驶离了福地两岛。

水琝公随即召集大伙点兵,考虑着此行该带谁前去。他说:「我必须与太岁大人同行,塔公、塔婆,这儿就交给你俩了,石兵随塔婆守二岛,下坛将军、石狮子连同山精、一干凡人等,听塔公号令,守大岛。」

「风狮子能御风行,海战不至于吃亏太多,随我同去;水蓝儿等海精自然也随我一同去。」水琝公点兵完毕,便将塔公等一干守大岛的兵马,都召进了白石宝塔,又领了两名天将随行,飞到了大岛,将塔公一行唤出宝塔。

水琝公临走前还不忘对塔公吩咐:「这两天你等都在这儿待命,有事便以符令通报我们,同时别忘了继续修补大岛上的防御工事。你这塔公,大岛上那一地破碎砖符,都是让你给敲坏的,你可得负责修好……」

「是。」塔公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

水琝公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说:「你身子也没复原,遇事可别逞强,太累的话便先歇歇。」

塔公深深打了两揖,表示感激。

熟识的大伙都给分配到了大岛,阿关一人对着一干海精和天将,只觉得有些无聊,看那水蓝儿总是落寞一人站在偏僻地方瞧着大海,似乎心中挂念着谁。

阿关想起翩翩似乎也时常一人发楞,顶多只有若雨在一旁陪着。

水琝公回了二岛,不时在天上巡视,有时又落在屋顶上低头想着,显然对这次行动非常慎重,深怕有了个万一,让太岁大人陷入困境可就糟了。

阿关见水琝公这模样,也不免有些惭愧,神仙们一边与邪神鬼怪大战,又得费心照料着自己,他召出鬼哭剑,挥了两剑,见海精都瞧着自己,十分尴尬,只好找来两个天将,问:「能不能陪我练练?」

两名天将对看一眼,不知作何回应,阿关又说:「陪我练练剑。」天将只好提起大斧,却又不知该怎么和这太岁大人对剑。

阿关对着斧头砍了几剑,只见天将动作缓慢,像机器人般地傻楞,阿关偷瞧那些海精,只见到有些已经忍不住偷笑起来。

阿关知道这样练剑,比自个空挥更蠢,只好摸摸鼻子埋怨着:「……好啊!你们这些神仙,一天到晚提醒要我上进,又不派半个人来教我,又怪我进步缓慢帮不了忙,最好是胡乱挥挥剑就能成为高手……」

「太岁大人,没人怪你帮不上忙呀。」两名天将相视苦笑。

「谁说的……」阿关皱着眉说:「我知道斗姆就看不起我,很多神仙也一样……」

天将听阿关这么说,也只能哈哈笑着,用笑声掩盖尴尬。

「大人想练剑,找我们这些海精吧,同是神仙,别为难他们了。」水蓝儿对身后一只章鱼精唤了几声:「章鱼兄,大人想练剑,陪他过过招吧。」

「没问题!」那章鱼兄点点头,从一旁拾起一堆树枝,有些还挺粗。

只见章鱼兄也穿着衣服,头还是章鱼模样,身子却和人一般,穿着麻布衣裤,却有八只触手从衣服破口伸出,上头还有吸盘。

章鱼兄一手一只木棒,挥舞着慢慢接近阿关。

「咱们所有伙伴,要过招都是找章鱼兄,大人你和牠试试,就知道其中好处了。」水蓝儿笑着说。

「好啊。」阿关摸摸鼻子。

「大人,用这短木棒吧,和你的剑也像。」章鱼兄棍子一挑,挑起一枝木棒,朝阿关抛去。

阿关接了那短木棒一看,果然和鬼哭剑一样长短,便收去鬼哭剑,以这木棒应战。

「小心点,别打伤了……」水琝公在上头见了,连忙出声提醒。

「哼,别太小看我,木棒打不死我!」阿关哼哼地说,冲了上去,想起翩翩当初的训练方式,是将自己扔进鬼怪堆里,让鬼怪痛殴,比起眼前章鱼兄,严苛太多。

章鱼兄只用两手,一攻一守,和阿关过着招。阿关也尽力接着,觉得打来十分轻松,章鱼兄嘿嘿一笑,又加了两手,共是四手,四支长短木棒三攻一守。

「嗯嗯……」阿关开始觉得有些难以应付,短木棒并不是鬼哭剑,无法产生吓阻效用,也无法一击必杀,更无法飞天突刺,三只木棒劈哩啪啦打来,阿关只能来回格挡,已腾不出空回击。

章鱼兄又加了两手,也不必守了,六支木棒齐挥,阿关无法招架,挡了一记同时也吃了一记,章鱼兄打得不重,但终究也是打在肉上,阿关不好意思喊疼,只得硬撑,想起在北部据点一那天黄昏,自个也是和翩翩这样对招,咬着牙硬挨。想着想着,阿关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海精们交头接耳地说:「这新任太岁大人果然是条汉子,被章鱼兄打成这样还笑嘻嘻地。」「我看是章鱼兄没用全力吧,不然早打死他了。」

螃蟹精摇摇头说:「想当初我和章鱼兄过招,也没拿武器,任凭章鱼兄八手齐下,用木棒敲我打我,我看这太岁不行哪……比我还不济事……」

躲在一旁的癞虾蟆不服,跳出来说:「你少吹牛了呱!咱们阿关大人是少年孩子、凡人肉身,哪像你一身硬壳,当然不痛!有种把壳脱了去跟章鱼打呀呱!」

螃蟹精瞪着眼睛说:「壳长在我身上,我干嘛脱?」

癞虾蟆呱呱地说:「所以啦!阿关大人凡人肉身,不拿神剑、不用法宝,怎么跟你们这些精怪邪神打?要是他用飞剑刺你,包准刺得你哭着在地上打滚呱!」

「你这虾蟆不是山精吗?怎么还在这儿?」「你没随塔公去大岛吗?」「你躲在我们这儿干嘛?」海精们齐声问。

小海蛙出来解围说:「是我不好,我找了虾蟆大哥去岸边玩,回来时塔公已经走了……」

阿关和章鱼兄仍对练着,章鱼兄见阿关吃了自己很多下棒子,有些不好意思,关心地问:「大人,要不要歇歇?」

「不用,再来!」阿关仍然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章鱼知道阿关怕丢脸,便继续陪他练下去,却也暗暗地手下留情,两只手虚张声势,实际上只以四手应战。

这天过得极慢,阿关吃饭之外,就与那章鱼对招,全身被打出一块块黑青。

阿关有太岁力护体,现在的他光是持木棒对打,已不致于太耗力气,一直打到了黄昏,章鱼兄反而显得力竭,终于以八手应战。

一直到了日落,水蓝儿指挥着海精们张罗晚餐,回来见阿关还在打,这才喊着:「大人别打了,晚上还要出战呢!」

章鱼兄这才往后一跳,累得瘫在地上,摇着头说:「太岁大人……我不行了……改天再打吧……」

阿关摸摸鼻子,也往后一倒,坐在地上喘气,这样打法虽然有些耍赖,却总算也没认输求饶,面子上不致于太难看。

水琝公从老屋出来,准备和塔公联系,看看有没有事情发生,一见阿关两手臂满是黑青,楞了楞,斥责那章鱼兄:「是你打的?」

「全是小伤!」阿关连忙缓颊:「是我拉着牠练剑的……木棒打出的瘀青,治伤咒一下就治好了……」

水琝公瞪了章鱼兄一眼,伸手在阿关身上比划了划,发出阵阵银光替阿关治伤。水琝公虽不是医官,但毕竟章鱼兄手下留情,阿关又有太岁力护体,和邪神鬼怪的攻击比起来,这木棒打出来的瘀伤实在算不了什么,经过治伤咒治疗,一下子便好了七八成。

入夜之后,塔婆领着石敢当,在老屋群外围守着。水琝公则将准备出动的海精和风狮爷们全召进宝塔待命,阿关也进了宝塔。等着等着,等了许久,终于见到远远有些动静,伴着鲜红月光看去,果然是二王爷乘着王船来了。

水琝公立即打出符令,通知主营,通报自己这边即将行动。

二王爷站在船头招了招手,水琝公随即领了天将飞升上天,飞向那王船。

这艘王船有一百多公尺长,上头竟还备了十几挺铜炮,看来十分威武。甲板上除了二王爷,还有数十名海精。

水琝公落在甲板上,不禁有些讶异地问:「你带着下属……牠们……」

「放心,这些家伙都是我心腹,听我的话,不会走漏风声。」二王爷这么说,突然一愣,问:「怎么就你们这些?太岁大人呢?」

「在这白石宝塔里头,这宝塔可是神妙法宝。」水琝公扬了扬手上宝塔。

「好!事不宜迟,咱们出发!」二王爷点点头,一声令下,海精们掌舵的掌舵、扬帆的扬帆,王船掉了头,往海的那方驶去。

宝塔里头阿关领着海精和风狮爷全跳了出来,在大王船上蹦蹦跳跳,大伙儿第一次上这王船,都兴奋莫名,水蓝儿却有些不悦,她不久前才被擒上那更大的主船,吃了不少苦头。

水琝公连忙喊着:「你们出来干嘛?快进去!穿帮了可不好!」

二王爷苦笑说:「精怪们可以留着,风狮子还是进去吧,让我大哥见了,不就露出马脚了吗?」

「风狮子们还不进去!」水琝公一喝,这些风狮爷才一只只又跳进了宝塔。

二王爷接着说:「就快到了,水琝老哥,你得先和天将们护着太岁大人躲在隐密处,可别还没接近,就让我大哥见着了。」

水蓝儿也帮忙挑了一批模样较平庸的海精,分散在王船前方,自己则躲在后方,以免被大王爷瞧见。

王船不断前进,由于是浮在水面上,所以引起的浪花也小,从船尾看去,几乎没什么浪花。

天上那红月映得海面一片红,情景十分诡异。过了好一会,前方渐渐有了光点,几艘王船后头,正是李府大王爷那巨大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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