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域名(9txs)被墙,请您牢记本站最新域名(999txs.com)
阿拉提眼里有了柔情,爽朗地笑着,露出雪白雪白的牙齿道:“五小姐,中原到处传着你是祥瑞之人,原本我并不在意这传言,这回我当真觉得你是个有福之人,在那般绝境,竟还能绝处逢生。”
她浅浅笑道:“三皇子,中原人也有句话,好人命不长,祸害千年在,相士说我是一祸害,要远离了才好。”
阿拉提笑得灰蓝的眼珠儿漾了一圈圈涟漪:“五小姐,怕你是祸害的人自是会远离你,不怕你祸害的千里也会寻来。”
她知阿拉提从匈奴寻来,定是要见她一面,阿拉提不似中原人的思想,极其热烈奔放,须得有策略才能劝住他的偏执,想想落落大方道:“三皇子,正巧前几日皇上还想着派使臣和你族共商放开边贸通商之事,可巧你就到了中原,你先到禅房喝点汤茶,我让张公公即刻就回宫里知会皇上,你稍等,皇上知晓后定会以上宾之礼请了三皇子到宫里一叙。”
阿拉提也不客气当即就道:“五小姐,正巧我也想和英宗一续,听说你出宫修行了,若还俗也算是再世为人,你之前的前尘旧事一笔勾销,按你们中原人的说法,你如今算是另一人,不再是靖王妃,也不再是英宗的妻妾,如此你随了我去匈奴吧,我以公主之礼下聘,聘你为我的元妃。”
她领教过阿拉提的毫不忌讳,慈姑和芸香并未见识过,不免大惊失色道:“大胆,娘娘是你能轻薄的么?不管你是哪国皇子,都不得如此无礼!”
阿拉提也不动怒,瞧着慈姑道:“这位女官,我阿拉提明人不做暗事,更不会做那偷鸡摸狗宵小之事,若是我想暗中掳了五小姐走,在夏州我能掳了去,在这庵里我定是不会露行踪,暗地里就动手带了五小姐走。之所以我这般堂皇,因我待五小姐十分的尊重,且我和英宗在夏州也谈过此事,如今大宣和西夏仗已打完,五小姐也离了皇宫,五小姐算是自由的女人,我也是未娶男子,你们中原人不是说,男未娶女未嫁,只要有媒妁之言就能成亲么?媒人我已找好,是你朝的清河公主,清河公主为媒能合了五小姐身份吧?若是你们觉得不够隆重,只管地说来,就算是神仙我也会请来为媒。”
慈姑瞠目结舌地瞧着阿拉提,呐呐道:“狂徒,大胆,荒唐!娘娘你也敢娶,你也是太过狂妄了!”
阿拉提不羁道:“当日英宗也未有反对,只是说了五小姐不肯,说是五小姐吃了潘润雪的醋意,要留在英宗跟前。如今我就是来问问,五小姐你是真是生了嫉妒之心,还是英宗的推辞,若是你想离了这苦海,你应了我吧,我定会百般疼惜于你,只要你应了,想英宗也无话可说,当日他并无说不同意,只是说你不情愿。”
她在宽袖的指尖有了一丝凉意道:“三皇子,皇上真是这般对你所说?”
阿拉提正色道:“五小姐,我唬你做甚么?我若骗了你,你知晓后定是对我不依不饶,我既然存了心娶你,定是想和你百年好合夫妻和睦,怎会做些不得你心的事?当日我请了清河公主提亲,英宗并无拒绝,只是说你生了嫉妒不想离了英宗。”
慈姑当即大了声儿道:“你胡说,皇上待娘娘情深意重,心里只有着娘娘,怎会同意你的胡言乱语,你休得胡说八道!”
她指尖的凉意传到手心,敛了眼神道:“三皇子,皇上所说不假,我心里只有着皇上,没有旁的人,我知你亲近大宣,一会在皇上来,请了宗族待嫁女子,若是你和郡主互有情谊,我替你做这个媒。”
阿拉提执意地摇头道:“五小姐,当日在醉月轩偶见,惊为天人,夜里做梦都是你,中原的女子,我只想娶了你去,我知你身子不好,落草带了病根,我寻了一味奇药,虽不敢说能治断你的病根,但能帮你培元固本,你吃了之后定是比如今强上许多。”
慈姑心里大喜,又碍着阿拉提的狂妄言行,犹豫片刻问:“三皇子,那你带了这药儿没有?”
阿拉提狡黠地盯着慈姑道:“没有,我想着这回娶了五小姐回匈奴,把药儿放在我府里,准备大婚时给五小姐吃。”
她飘忽地笑了道:“三皇子,不用了,皇上已替我寻了一个世外高人熬了药,我如今身子已好得差不多了。”
阿拉提悲怜地看着她道:“五小姐,你过得这般不快乐,为何还苦苦守着这些重负?帅府如今到了这般境地,你护也护不住,你的姨母也宾天,你难道就没有一丝心寒么?听闻待选的女子已进宫二个多月了,你如今身份也只得一个姬妾,你为何就不能打破你身上这些个桎梏,为你自己活一回。”
她转身看着还未散尽的迷雾道:“三皇子,每个人降落到人时间都有着自己的使命,或许有的人为自己,有的人为亲人,有的人为众生,若皇上应了你,我随你去匈奴和亲,陪着清河公主。”
晨曦中传来一声清澈深沉的男音:“三皇子别来无恙,当日朕确实说了曦儿吃了潘润雪之醋,但朕也并未同意你娶了曦儿,朕自小就爱着曦儿,和曦儿百年好合是朕娶她那日就发了心愿的,你于曦儿只数面之缘,并不真正了解曦儿,你不可能让曦儿快乐幸福,曦儿更不适应你族的风俗,方才曦儿所言也是我想,你若有旁的情投意合之汉人女子,朕和爱妻主持你的大婚。”说罢走到她跟前,握了她的手指,酷热的天,她指尖的凉意让他心里凉了一分,她总归是不信任他的,不信任他爱着她,不信任他把她看得无比重,当日他不顾身受重伤,带了她离了夏州,就是不想阿拉提和她有交集。
他把整个手掌包住她的指尖,让手心的温度温暖她的纤手,她侧身瞧他一眼道:“你怎么没有早朝,这才几日你就这般置国事于不顾,你忘了要让大宣强盛,子民安乐么?”
他凝神她道:“曦儿,你的事也是关系到国事,你若在,我心安稳,你若去,我心飘零。我和你不仅是此生的相逢,而是前世有很深的业缘,今生才会在一起,既然我们前世有了数千年的修行,今生长长短短也就几十年,几千年换我们彼此几十年共修,你难道忍心相拒,还要我再等数千年轮回才能在一起么?”
她清亮的眸子有了丝丝迟疑,他握紧她的手道:“曦儿,没有你,我内心很孤单,即便是身处在熙熙攘攘人流攒动的闹市里,心儿也如缺失般,没有了停靠的地方。当日传着你西夏殁了,虽然我人儿还在,但却如比干失心般,比干本不至于会死,就因为失了心儿,终是没有渡过这一劫。我知你想要大宣强盛,子民安乐,我以大宣强盛子民安乐为聘留你,你可愿意和我并肩同行?”
她眼里渐渐有了层朦胧的雾气,指尖转了温度,阿拉提不错眼珠儿瞧着他们,末了操着非常标准的中原口音道:“英宗,你敢让我和五小姐一边上说几句话么?”
他眼神有了从未有的紧张,手心也微微有了汗意,阿拉提揶揄道:“英宗,你不敢么?你对你自己就如此没有信心?”
他低头瞧着她的沉默,紧握一下她的手,缓缓放开道:“三皇子,请吧,我相信曦儿,她会和我共修今生来世。”
阿拉提见她立在原地没有动,裂开雪白雪白的牙齿笑道:“英宗,你们可否回避一下,我想和五小姐说几句体己话儿。”
他快速瞧她一眼,示意慈姑等人退下,阿拉提见他们散开道,沉沉瞧着她道:“五小姐,我遇你太迟了,当日我在中原学习时,若是执意见你,或许我们就不会只是擦肩而过的缘分,你日后若是有为难之事,只管派人寻我,我定当竭尽全力替你度难关。”
她有了层层地感动,轻启了唇儿道:“三皇子,这回大宣和西夏交战,匈奴没有助西夏,我心里明白你在中间起了巨大的作用,我一直想对你道声谢,多谢你暗中支持了大宣。”
阿拉提豪爽地笑着,猛然拉了她的手儿,从怀里掏出一个五寸高大肚玉瓷瓶儿递给她,眉目明朗道:“五小姐,送给你的,你每日早中晚三次膳前用黄酒兑温水服下去,服药期间不要饮茶水,每晚用艾叶煮水泡脚,一月后,你的身子就会发生极大的改变。”
她捏了这广肚玉瓶儿,说不出话来。他深深瞧着她,仿佛要把她瞧到心儿里去,随后豁达地朝她挥挥手,转身走向他的赤兔马,她数度想开口唤他,但声儿卡上喉管里,喊不出,她唤他不能给予他想要的,只能增加他的烦忧,就让他这样走,就在心里祝福他。
他亦没有回头,跨上赤兔马和随行飞奔下山,他亦不敢回头,怕自己不会再这么地大方,怕自个反悔没带了她走。
梁靖恒目送着阿拉提,走到她跟前道:“曦儿,三皇子是个绝世超群的大丈夫,心胸开阔让人敬重,若是敌人,那么他会是一个极其棘手的劲敌,阿拉提不仅有匈奴人的彪悍,也有着汉人的文化思想,不过他若继位匈奴可汗,他有生之年定会和大宣和睦,你知道为什么?”
她知,是为她,她瞧着渐渐消失的晨曦轻声道:“皇上,你得好生努力成为明君,才能把大宣发展成傲视群雄的强大之国,才能无愧父皇这十几年为你打下的基础。”
他环了她的腰身道:“曦儿,我知道,有你这位贤妻,我怎敢懈怠。”
周小花见天下太平了,又活了过来,在空地上翻着筋斗,学着孙猴子腾云驾雾,他瞧了周小花道:“曦儿,我总算明白你这个病身子从长安怎么会活着回来,原来有这么个讨喜的活宝。”
她嗔怪地白他一眼道:“皇上,你到底是赞,还是讽?说个话儿都夹枪带棒的。”
周小花丝毫不在意,学着猴儿打着躬道:“娘娘,小的能得当今皇上赏识,是小的祖上积了天大的德,小的回去就在戏园子里请人刻了金匾,上书英宗赞周家班周小花是大宣活宝,往后俺周家班的名声就传遍四海了。”
她笑了起来:“小花,你这个猴精,皇上你也敢打趣。”
他瞧着她绽放的笑容,一时呆了去,周小花低咳几声道:“皇上,让小的回避不?”
他也被周小花小大人般的鬼头鬼脑逗得乐了:“周小花,你一个小姑娘家,也别去卖艺讨生活了,日后就陪在娘娘跟前,朕收你做义妹。”
周小花一听大喜过望,连翻好几个筋斗,又学着憨态可掬的狮子抓耳饶腮地跳跃哈哈大笑道:“娘娘,小花见您第一面,就说你您像天边的星星一般,是个贵人,哈哈,我周家有福了,还真遇了一个观世音娘娘。”
她笑了道:“小花,别没一个正行,回头进宫一个规矩让你学,你得哭上三天三夜。”
周小花一听唬住了,拿了袖儿抹脸道:“这样啊,那俺有点害怕了。”
他舒展了笑容安抚道:“小花,无妨,朕吩咐下去,你不用学,你这样就好,朕喜欢的就是你这模样,能给娘娘带来笑声,你比朕厉害!朕千哄万哄娘娘,娘娘都难得一笑,你翻几个筋斗娘娘就乐出了声儿,你这个模样金不换,万万莫改了这心性,只要你能让娘娘天天地开心,朕赏你老周家御赐金匾。”
周小花更是乐不可支,殷勤地问皇兄用了早膳没有,说是娘娘还未用早膳,不如一同吃了罢。
慈姑见皇上和娘娘相处和睦,心里分外欢喜,忙让张全去知会膳堂,皇上和娘娘过来用膳,他扶了她,陪她用了早膳方回大内。
这几日她按着阿拉提说得法子服药,第一日就有了感觉,五脏六腑热哄哄的,如冷天里胸口烫着热水袋子。
慈姑给她泡脚时也发现了这细微的变化,往常她的腿儿极少出汗,如今她开始有了微微的汗气。宫里过来侍候的李御医对慈姑道,这是好现象,娘娘身子骨里落草带得寒气、内毒慢慢会随了这汗水儿排了出来,邪毒尽后,娘娘的身子自然就会固本培元扶正。
慈姑听后极是高兴,娘娘身子好了,自然就会有喜上身。
她在庵里住得自在,英宗也不催她回宫。这一日一行人来了明月庵,梁炳源只身来了她清修的上客房,慈姑几个早接了信儿,退了出去,让梁炳源能单独和她说会子话儿。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陪嫁嫡妃 (999txs.com)”查找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