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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关切地瞧了他问:“源表哥,你伤好了没有?”
梁炳源忙点头宽慰她:“曦儿,已无碍了。”
她走进仔细查看他,见他神情没有此前的阴郁暗沉,松了口气道:“源表哥,冬月妹妹如今有了身子,你要好生地待冬月妹妹,冬月妹妹在你禁足的时间和你寸步不离,就这份情谊天地可鉴,不管日后冬月妹妹年华是否老去,你莫忘了今日她待你之情,莫负了她。”
他喑哑道:“曦儿,我知道,历经世事后,方知人情冷暖。”
她拉了他的手道:“源表哥,你也莫太伤感,血缘不管世事如何变迁都是改不了的,不管你是太子爷还是源王爷都是曦儿最亲近的人儿,二嫂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父亲母亲待二嫂比待二哥还好,二哥和二嫂如今也是伉俪情深,虽姨母先走了一步,但和父皇死能同穴,也算是来生有了伴儿,说起来这也算是好归宿。”
他落下泪来:“曦儿,人世间真是一个又一个意想不到的无常,我这段时间也在想,如果父皇不是皇帝,母后不是皇后,他两人是否比当帝后过得快活?”
她有了惊喜道:“源表哥,你竟然勘破了,你有这般心境,他日定能得安乐。”
他缓缓道:“曦儿,可是我彻悟地太迟了。”
她掏了帕子递到他掌心道:“源表哥,不迟,你的日子还长,马上就有了孩儿,一家子幸福的日子才刚刚开始了。”
他握紧了帕子,没有用这帕子擦眼泪,极轻极慢地说:“曦儿,我今日来是和你辞别的,一会子我就去南阳,父皇遗诏把相邻的三个郡都划为南阳的封地,我的子孙永世世袭,皇上昨夜在宫里举行了盛大的晚宴,召集了京里三品以上臣工为我送行,豁免了南阳封地上缴国库所有的税赋,如今的南阳算是大宣国内自得一片天地的小诸侯。”
她心里有了一片暖意,梁靖恒放下了过去种种恩怨,如兄弟般待源表哥,这何尝不也是一种善缘,宽厚不仅是饶恕他人,更是放过自己,让自己松快。这世间从没有耿耿于怀怀恨在心的人会过得澄净无忧,说起来自己的恨意比旁人的伤害更让自己负重,天天日日地背负,终有一天会承受不住趴下,这趴下算起来自己数倍大于比旁人。
他瞧着她的祥和,百般不舍道:“曦儿,我以前怎么就迷蒙了双眼,没有听进去你的劝导了,如果我早有这般觉悟,我和你不会如此缘分浅,我当真是后悔以前自个的愚钝。”
她盈盈地笑道:“源表哥,这人啊,有时候非得经一些个事才会开悟,你这回去南阳,好生待南阳的百姓,自是你的好功德。”说罢去寻针线筐里一个紫金色的八宝蝙蝠寿桃荷包,咬掉线头装了一些个此前配好的早春散,帮他开郁解毒避秽,替他结到他羊脂玉的莲花玉佩上道:“源表哥,还差些针脚才做完,我原想着不急,慢慢给你做了,进宫给你拿过去,没想着你今日就要走,还差的针线,你让冬月妹妹接着绣完吧,还有你也莫忧心帅府,父亲会想法斡旋的。”
他轻轻抚摸这鼓鼓的香囊,慢慢说道:“曦儿,你也好生照顾自个,你身子不好,切莫太过操劳,太傅此前和我一同去南阳,有太傅辅佐,你不用太担心,我会仁爱待封地子民,不会像以前那边暴虐。”
她喜道:“源表哥,你能这么做,也会得安乐自在。”
两人虽自小一块儿长大,但这么没有隔阂的说话儿,也是头一遭。多年的心结解开后,他畅快不少,虽然夫妻之间失了她,但亲情却永存在心,谁也抢不走,夺不了。
送他出了明月庵,她眉眼安定下来,在佛光的沐浴下,心境渐渐恢复到待嫁闺房中的出尘安详。
梁炳源去南阳封地两日后,王元珊带了笑意来了庵里,告诉她极好的一个喜讯儿。王家的族长梁炳源的外公王庆年以及舅舅全数放了出来,英宗恩典,品阶俱保留,俸禄按例发放,虽只是虚职儿,但好歹性命全都保全了,脸面儿也不至于跌到地底。
又格外嘉奖了王中基在西夏一战中忠心为国,从二品大都督晋封了从一品的右仆射,英宗还特意去了外公府里挽留王中基留任在枢密院行走,制定军事战略。
她料定大舅舅会请辞,果然大舅舅坚决地不受,英宗挽留再三,遂了大舅舅的意,但保留了大舅舅右仆射的这名号。
她唇角有了笑意,他和舅舅他们都是明白人,大家明面上做到如此,已算有了台阶儿下。帅府经此事,源表哥又勘透,自是心灰意冷,合府迁至江南后有朝廷发放的俸禄,也算能过得无忧。
夜里他带了昊儿过来时,她喂着昊儿杂粮粥儿,和他闲闲说着话儿,心神俱沉静下来,他歪着头儿瞧着他俩道:“曦儿,慈姑说你身子好了很多,看来真是奇药儿,我已派了使臣去匈奴找阿拉提讨这个奇方,保你百年安康。”
她用软帕儿擦着梁柏辰的唇儿道:“皇上,怕是你派得人会白跑一遭,三皇子若是有药方儿,当日就会说出来,捉摸着这药丸子是绝世之药,我瞧着成色,不是新制的,貌似陈了许多年,不过这药性到真是好的,我如今走一会子以不像往常气喘不均,腿儿打哆嗦,三皇子说吃完这瓶子即便断不了根,但也会比以前身子也会好很多。”
他停了筷子,思量道:“曦儿,你这么一说,看来我是白指望一场了,尚药局的院使他们召集了所有的御医研究这丸子,但这丸子磨粉用蜜熬制后,看不出原来的药材模样,尚药局顶好的药工虽能品一些个药材出来,但试不出所有的药材,这药丸又是金贵的,怕多拿了几个,你又没得吃,也是愁人。”
她浅笑着道:“皇上,能得这瓶药丸子就已难能可贵,总比没有的好,要我说啊,这人啊,不能太满了,太满了就会溢出来,总得留点子缺,才会过得平安。”
他温情地瞧了她笑了说:“曦儿,就你会说些个开解人的话儿,罢了,你是个福慧之人,吉人天相,你命里啊每到关键时节,就有人助你平安,要我看,你定是个长命百岁之人。”
她莞尔着拿了一小截玉米棒给昊儿啃,没一会子,梁泽昊胖乎乎的小手上全是啃下来的玉米粒碎末子,她也由着他,让他自个动手,省得乳母事事代劳,日后养得骄纵。
她自小身子不好,母亲疼着她但不纵容她。父亲夜以继日的兢兢业业也无时不刻地影响她,父亲在她三岁时就亲自给她启蒙,对她严格教导,当时她也觉得父亲待她太过严厉,但如今回头一看源表哥的教育,还是父亲教导得好。往后不管是她带着昊儿,还是半梦带着昊儿,若真为了昊儿长久的好,也得宽严适度,方能让昊儿成才。
他吃罢晚膳,和她闲步走到云海的祥云亭,望着清透的夜空道:“曦儿,你在庵里也住了好些日子,身子也养得比以前好了许多,是时候接你回宫了。”
到底是立秋后,虽午时的太阳仍然烈,但早晚凉爽了下来,站在这祥云亭,吹着徐徐的夜风,心儿如明月般惬意。
她也知不能老是住在庵里,源表哥、帅府的事算是妥善安置了,母亲说是行装准备得差不多了,就这几日择个黄道吉日就去扬州。她寻思着娘家府里迟迟没有启程的原因,是因为放不下她,她也明白自个肯定是去不了扬州的,又怕拖延了几府的人,想着只要他开口接她回宫,她就和他回了宫里。
这会子听了他这话,她靠在祥云亭朱红的栏杆边上道:“皇上,那今日我就和你回吧,免得你老是两头跑。”
他站在她身边深深嗅着她身子的清香道:“曦儿,你且还住上几日,我让你无忧后,再接你进宫。”
她闲适地道:“皇上,你倒是为我操了不少的心,你这心意我都领了,往后啊,我也知晓如何做,不会让你为难。”
他有些不开心道:“曦儿,难道你只是因为我做了这些个事儿,你才愿意和我在一起,而不是你心里喜欢我才这般?”
她顺溜地就说道:“皇上,我当然心里有皇上了,不然我怎会这么的小心眼,又是恨你,又是生妒忌了。”
他越发不高兴了道:“曦儿,你总是不能好好和我说会子话,和你说正事,你就歪扯,真要说记仇儿,你就头一个。”
她也不和他拗着,顺着他的话儿说道:“好,好,皇上,我好好和你说话儿,你想听什么话儿我都说给你听。”
他闷闷不乐道:“算了,我以后再也不问你了,问你,你也没有一句认真话儿。”
见他郁闷,她好笑地拉了他的手儿回庵里,打发他早些回,免得误了昊儿休息。
一夜的安睡,次日早起她觉得极为异常,明月师太和庵里所有的比丘尼穿得极为隆重地上早课,早课完毕后,明月师太和慈姑左右相随陪她到了祥云亭。晨曦渐渐散尽之时,她发现了奇观,下山的一个望月石旁,挤满了密密麻麻的香客,还有着源源不断的香客到这个地方,仰望着祥云亭,她顿时奇道:“庵主,出了什么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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