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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各怀心思

作品: 贵女奸商 |作者:年华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11-30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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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贺云绮内心如何纠结,古云海派人送出去的二十箱黄金有惊无险地到了某些人的手上。负责押送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跟古云海抱怨的矮胖男人。

东西送到之后,自然要清点。矮胖男人很有信心,出门前他们就检查过,路上一直轮班守着,这些箱子就没有离开过他们的视线,根本不担心有人做手脚。

也就是说,东西肯定没有问题。

然而,矮胖男人很快发现,他高兴得太早了。

负责接待他的是府里的管家,名叫赵广福。箱子被抬下去清点入库后,赵广福就笑呵呵地跟他聊着话。然而很快,当一个人怒气冲冲地走进来,狠狠地瞪他一眼,又凑在赵广福耳边说了句什么话后,他就看见赵广福的脸色瞬间变了,看向他的目光也变成了愤怒和不解。

矮胖男人心里瞬间“咯噔”一声,他认得,刚才走进来这个男人,正是带着箱子下去负责清点入库的一名管事。

他瞬间想到了问题的关键——难道是那批金子出了问题?

只是瞬间,他就否定了。不可能!那些金子都是他亲自看着放进箱子里的,来之前还查看过,怎么可能出了问题?

如果不是金子出了问题,那么这些人这么做又是为什么?

矮胖男人不傻,只是他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早就习惯了阴谋论。所以排除掉金子有问题的可能后,他瞬间阴谋论了——难道说,有人是想过河拆桥?故意设了这么个局栽赃他们?

或者说,这些人胃口太大,觉得二十万两黄金还太少了?所以故意设了这么个局,想再从他们手中拿好处?

赵广福同样阴谋论了。刚才他的手下告诉他,送来的这批黄金有问题,除了上面两层是金条,下面全都是石头!赵广福于是愤怒了,姓古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翅膀硬了,不肯交出金子了?

同时他还忍不住庆幸,刚刚金不同还跟他说金子都是清点好的,绝对可以放心。幸亏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儿,让手下好好清点。否则等金不同走了,他家老爷跟其他几位大人一起分金子的时候,再发现金子有问题,他这个管家就不用再做了!

想到这里,赵广福心里对古云海和金不同更加不满起来,原本还泛着点点笑意的眼睛,此时阴冷无比,不断地朝金不同射眼刀。

金不同,也就是矮胖男人,感受到赵广福的目光,心中更是一紧。他明白了,对方显然是不准备放过他,今天他算是栽了!早知道如此,他就该在这里当着赵广福的面打开箱子,看着人清点!

若是如此,赵广福哪里还能搞出这样的幺蛾子?

他的手紧紧握着椅子扶手,心中后悔不已。

他戒备地看着赵广福,就听赵广福冷冷质问道:“金老板可还记得,你这次带来了多少货?”

金不同心中暗自警惕,坦然说道:“小人当然记得,这次带来的东西,小人在家中已经清点过,二十万的数,一个子都不会少!”

“呵!”赵广福还没说话,那管事已经冷笑起来,瞪着金不同质问道,“二十万?金老板当我们是傻子还是瞎子?送来二十箱子的石头,当我们看不出来吗?”

金不同闻言,脸色瞬间变了,声音不自觉地变得尖锐起来:“什么?石头?不可能!我明明查看过!”他深吸了一口气,却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用审视的目光看向赵广福,带着最后的一份侥幸问道,“赵大管家,请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赵广福原本看他脸色,还觉得金不同应该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像是故意的,可听着金不同明显质问的口吻,摆明了就是觉得这事是他们故意贼喊捉贼!

赵广福心里顿时不满了,看向金不同的目光变得更加阴森,他不阴不阳地说道:“金老板,你送来二十箱石头又是什么意思?”

金不同声音提高:“这不可能!这是污蔑!我不信!”

赵广福冷笑一声,就转头对那管事吩咐道:“去把东西抬上来,让金老板好好看看!”

金不同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心里越发觉得不安。他虽然一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见识却跟景棠这样的人完全不能比。他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人拥有各种匪夷所思的诡异能力!

二十箱金子,他亲自带着人清点,放入箱子里,并且亲自上了锁。之后,他亲自带着人把东西送到青州城,他们的据点,存放在密室之中。

那地方守卫森严,就算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东西怎么可能出问题?还变成了石头?

呵!赵广福当他是傻子还是三岁幼儿?

金不同越发觉得,这是一场针对他和古云海的阴谋,而他,显然落入了对方早就准备好的陷阱中!

居然说他送来的是二十箱石头!呵!这些人真的当他们兄弟是好欺负的么?

很快,二十个箱子就抬了上来。金不同眯着眼睛打量箱子的模样,心里再次一紧。这些箱子跟他送来的箱子几乎一般无二,这些人准备得还真是周全!

赵广福看着他并不言语,只做了个手势,二十个箱子同时被打开,里面的东西显得很杂乱,上面的金条摆得并不整齐,显然是被人匆忙间扔进去的。

从金条露出的缝隙中,他看见,下面的东西不对劲!他几乎是立即站起身,快步走到箱子面前,伸手扒拉开金条。很快,下面的东西就露出了样貌。

果然是石头!

不过,金不同并不认为是他送来的金子有问题,他只是觉得,姓赵的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多问他们要好处,居然连这种伎俩都使得出来!

他看着阴阳怪气的赵广福和那名趾高气扬的管事,简直恨不得将二人的脑袋拧下来!然而想到双方悬殊的地位,想到临行前古云海的吩咐,他不得不极力克制住心底疯狂的杀意,死死地握紧了拳头。

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金不同早就不拿人命当回事,甚至手段狠辣。脾气上来,亲手杀死人的事情都是常有。

在古家他还会稍微克制点,但即便如此,有次一个女人没伺候好,他就直接捏断了对方的脖子。

然而,此时他面对的人却不是当初那些可以任他欺凌毫无反抗能力的人。赵广福和那名管事虽然不会功夫,可有句话说得好——打狗看主人。

金不同即使再冲动也明白,一旦他对赵广福或者那名管事动了手,他们兄弟跟赵家就彻底撕破脸了!到时候别说赵家不会放过他,就算是古云海也不会放过他!

那样的后果他承担不起,所以他努力克制了下来。然而,金不同自认为克制得很好,可他的眼睛中泄露出的杀意还是让赵广福和那名管事察觉到了。再看他双拳紧握,随时准备暴起的架势,二人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同时高声叫人。

二人的这个举动再次刺激了金不同,他的拳头激动地抖动起来,恨不得立即杀了二人泄愤,却又因为想到古云海的愿望,生生克制下来。

他虽然凶残,可想到古云海的那些手段,金不同就忍不住觉得浑身发冷。从那以后,他就彻底认了古云海为大哥,不敢生出丝毫反叛之心。

护卫很快就冲了进来,将金不同团团围住,“刷”的一声,刀出鞘,反射出雪白的刀光,对准了被围在中间的金不同。

金不同看着他们,瞬间就有了计较——这些人虽然功夫不高,但也不低。而且,他们手中还握着利刃。不像他,进入赵家之前,身上的武器就被拿了下来。此时若是硬拼,他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他自然不敢硬拼,只得皱着眉头束手就擒,压抑着怒火对赵广福说道:“赵大管家,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还请赵大管家明察。”

赵广福却非常愤怒,这个人不过是赵家养的一条狗,居然也敢妄想杀他!那一刻面临死亡的恐惧,此时都转化为了不可遏制的愤怒。他冷笑道:“误会?什么误会?你是想说你拿来的东西没问题?还是想说我们冤枉了你?”

金不同很想说,你们就是冤枉了我。可他明白,这话说了根本没用。再想到古云海的梦想,想到即将开始的秋闱,他顿时明白——这次的亏他们吃定了!

赵广福给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立即将金不同拿下,动作利落地卸了他的双臂——这是怕他反抗。

赵广福对于金不同跟古云海做的事情很清楚,自然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金不同就是个亡命徒,真是惹急了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就算他这时候没反抗,可谁知道这是不是他在故意迷惑他们?

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赵广福能够成为赵府大管家,哪里会犯这样的小错误?

于是,金不同只能悲剧了。谁让他有着那样的出身?谁让他凶名在外?还泄露了自己的杀意?

他不悲剧谁悲剧?

金不同连带着手底下的人都被赵家抓了起来,金不同担心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根本不敢反抗。他手底下的人并不在房间里,在另外一处地方,金不同被逼无奈束手就擒的同时,这些人也大都被抓了起来。

只一个人见机得早,被抓之前就偷偷跑了出去,给古云海送信去了。不过因为不在同一个地方,这人根本不清楚赵家为什么突然发难,于是他跟金不同想得差不多,以为赵家是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

他一路日夜兼程,几乎不敢停歇,等到了青州城古家,他便直接从马上倒栽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接着,他又咬牙硬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口敲响了门。

从他坠落的地方到门口,不过几步的距离,放在以往,他两三步就能到,这一次却不同,他又累又饿,整个人憔悴无比,一双眼睛黯淡无光,本还年轻的相貌,身上却透了一股死气,看着暮气成成。

门房打开门,一看见是他,脸色顿时大变。不等门房问话,他却已经松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朝着门房就倒了下去。

门房赶紧将他接住,搀扶着进了门,接着就将大门紧闭,连外头的马也不顾了。

门房搀扶着他进去之后,又有另外的人接了他,搀扶着他快步朝正厅走去。同时,有人已经先一步飞奔着去向古云海和古昊天通报消息。

古云海和古昊天的动作非常快,就在这人被送到正厅的时候,二人已经等在那里了。古云海打了个手势,下一刻,闲杂人等就全部退了出去,屋门也紧闭起来,屋子里只剩下古氏父子,以及这个貌似回来送信的忠仆。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透着不健康的青白色,嘴唇早已经干裂,一看就是很久没喝水了。

古昊天比较心急,等其他人都退出去后,他立马问道:“京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这副模样跑回来了?金管事和其他人呢?”

忠仆立即张开口,声音异常嘶哑地说道:“老爷,大少爷,京里……京里出事了!金管事……还有其他兄弟……都被……被赵家人抓了起来……小人……小人想着一定要让老爷和大少爷知道……就……就一路跑了回来……咳咳……不过……小人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的声音沙哑,说话也是断断续续,极为吃力。

古云海走过去,亲自倒了一杯凉茶送到他嘴边。那人看见古云海的动作,顿时诚惶诚恐起来,根本不敢张嘴,只努力摆了摆手,推辞不要。

古云海却执意要给他喂水,眼看推脱不了,他只得张开口。微凉的液体进入口中,沿着喉咙滑下,已经快要冒烟的嗓子顿时好受了很多。

古云海又给他喂了两杯水,看他脸色好了些,眼睛里也多了些神采,才问道:“你把具体的事情给我说说。”

忠仆点了点头,立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开始都很好,赵家的人带着我们到了一个院子,招待我们用饭,原本还说说笑笑的,后来突然就冲进来一批护卫,要抓我们。小人见机得早,这才侥幸逃了出来。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人就不知道了。”

古云海又问了一些细节的问题,眼看着实在问不出什么了,就命人将这忠仆带下去,请大夫为他看伤。

这人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古云海和古昊天父子俩。古昊天忍不住想开口,古云海瞪了他一眼,他只得又重新闭了嘴巴。接着,古云海和古昊天便去了古云海的书房。

这里有着层层看守,又有复杂机关,任谁来了都偷听不到。

进了书房后,古昊天的脸色就是巨变。其实一开始听了忠仆的话后,他的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了。只是后来不想别人看见,才努力克制住了。

如今到了书房,古昊天心里顿时生出强烈的安全感,便迫不及待地问道:“爹,我们眼下该怎么办?”

古云海却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他反问:“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古昊天明白,古云海这是要考校他。于是他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一番,免得古云海看轻了他,始终当他是个孩子。

古昊天便说道:“爹,我觉得这次的事情多半和那批黄金有关。”

古云海挑了挑眉:“哦?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而不是觉得赵家是打算卸磨杀驴?”

古昊天自信地笑起来,整个人神采飞扬,他说道:“赵家就算想卸磨杀驴,也会等到咱们家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而不是现在。他们这次突然发难,应该不是想卸磨杀驴,而是想多要些好处。”

说到这里,他冷冷一笑,脸上满是不屑:“这些贪婪的肥虫!”

古云海满意地看着面前的儿子,古昊天的想法跟他不谋而合。只是突然间,他想到那天夜里的窥伺,突然就不安起来。

难道,是那批黄金出了问题?

古昊天看他神色不对,显然是向导了什么。连忙问道:“爹,怎么了?”

古云海看着面前差不多快要跟他一样高,丰神俊朗的儿子,心中满意地一笑,不再瞒他:“就在东西运出去的前天夜里,我跟你金叔在书房里说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人在窥伺。”

古昊天闻言就变了脸色:“什么?这不可能!浩海院外有重重守卫,谁能闯进来?”

古云海叹了口气,想到那日的诡异感觉,他的语气不知不觉变得沉重起来:“我当时说了之后,你金叔也说是不可能。而我和你金叔,也的确没发现外面有人。后来你金叔出去了,那种被窥伺的感觉也消失了。我还以为就算有人,对方也走了,可眼下看来,我或许是想错了。”

古昊天略微一想,就猜到了古云海的想法,他的脸色变得凝重:“爹,难道您觉得,是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偷偷进入了密室,对立面的金子做了手脚?”

古云海的确是这么想的,可他自己也明白,这几乎不可能。就算真有那人的高手,能够悄无声息地潜进来,可对方怎么可能知道机关的所在和开启方法?

父子二人都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人能够悄无声息地进入密室,还对黄金做了手脚。于是,古昊天便安慰他:“爹,您也别想得太多了,自己吓唬自己。依儿子看,这次肯定是赵家想要更多,所以才找了借口故意发难。”

怎么看,这个可能性都比刚才的一个高多了。

父子二人商议了一番,古昊天便决定亲自带着重礼去一次京城,拜访赵家。

虽说赵家的胃口越来越大,可赵家在朝中的势力却是不可小觑。古昊天想要入士,古云海想要把买卖做大,都少不了赵家的帮忙。

如今眼看着秋闱在即,正是需要赵家为古昊天出力某前程的时候,古云海宁愿自己吃亏破财,也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得罪了赵家。

商锦秀并不知道自己盗取黄金的行为给古氏父子带来了怎样的麻烦,她此刻正忙着。善堂的事情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因为不少人带头捐物,短短的几天之内,衙门就聚集到了很大一笔物资。

这些物资里,甚至还有修缮和扩建善堂需要的砖瓦等物。善堂改建的同时,不少穷苦的百姓都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凭证。只等着医馆开张了,就跑去免费看病买药。

同时,也有些走投无路的人,想要进善堂。

善堂的事情有商士功以及他的一干手下打理,根本不需要商锦秀和李淑华插手,商锦秀便将注意力又转到了‘一品鲜’上头。‘一品鲜’目前还在装修,距离开张还得等一段日子。

这一段日子,商锦秀就准备尝试一些新的菜色。

青州城比青山县更大,也更加繁华,食材多了不少,其中就包括各种鱼虾。这可把商锦秀给乐死了,整天尝试新菜。她这一尝试,商家人也都跟着享了口福,一个个吃得满面红光。

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时间,李岩已经把手里的差事全都交了出去,用手里的银子组了个小小的商队,做起了皮毛生意。

为了做买卖,李岩把手里的银子都拿了出来,只剩下很小的一部分留作家里的日常开销。如此一来,日子过得就有些紧巴巴了。

青儿原本就不习惯,觉得在家里虽然是个小姐,日子过得却还没有在商家当丫鬟时候好,如今日子一紧巴,她心里就更加不满了。虽然她也明白,李岩拿银子是去做买卖,等赚了银子,她就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可明白归明白,她实在不愿意也过不来这样的苦日子。

她忍不住就埋怨起商锦秀来,觉得要不是商锦秀拦着,以她的资质,兰琪肯定收她为徒了。到时候她就是商锦秀和商锦云的师妹,商家自然不可能再拿她当丫头使唤,她就是名正言顺地小姐了。

可是,因为商锦秀,她不仅没能拜兰琪为师,还得过这样的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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