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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成长与告别(2)

作品: 深入非洲三万里:李文斯顿传 |作者:张文亮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11-21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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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6年,李文斯顿以优异的高中成绩,申请进入格拉斯哥大学(UniversityofGlasgow)医学院。

大学时期的装备

进入黑店

初冬的落雪,刚覆盖在格拉斯哥的草地上。李文斯顿与父亲背着行李,由家乡布兰第里步行到格拉斯哥。他们在格拉斯哥询问一家又一家旅舍,旅舍的价格,让这对父子无法放下背上的行李。后来找到一家“驿马车道”(RottenRow)旅舍,住一星期只需两便士,这是全城最廉价的旅舍。父亲离去后,第一次离家的李文斯顿写道:“原本火热的心,瞬间滚下冰冷的山谷。”不久他又写自己难过得“想哭湿一条毛巾”。大探险家第一次离家还是蛮脆弱的。

李文斯顿到大学付了12英镑的学费后,回到旅馆,发现自己的茶叶与糖被旅舍里的人拿走许多。李文斯顿才发现这是一家“凡物公用”的旅舍,旅店的客人与打扫清洁的人,都可以自由打开他的门,拿他的东西吃,原来这是专门欺侮外乡人的旅舍。李文斯顿只好搬到“高街”(HighStreet)旅舍,每星期付6便士的房租。

李文斯顿的经济拮据,念医学院期间,他在学校半工半读。他绝没想到在工读时所认识的老师与朋友,不仅成为他一生的好朋友,也是日后在非洲时大力帮助他的一小群人。

化学实验室里的三剑客

葛拉翰博士(Dr.ThomasGraham)是格拉斯哥大学医学院的化学教授,专攻有机化学,尤其擅长石油蒸镏。葛拉翰教授深受学生欢迎,被学生尊称为“石蜡爵士”(Sir.Paraffin,石蜡是石油蒸馏的产物)。李文斯顿大学一年级时,担任葛拉翰教授的助理。化学实验室里的工作,使他学习到使用各种仪器的技术,奠定了以后李文斯顿在非洲善用仪器测量天文、方位、高程*、纬度的基础。

在葛拉翰教授的实验室里,李文斯顿认识了另外两个助理-杨格(JamesYoung)与威尔逊(GeorgeWilson)。杨格是操作机械的高手,他有一台自动车床,能自制各样金属器物,而且他还会制造伏特电池来发电。李文斯顿在格拉斯哥医学院,除了医学之外,因着认识杨格也学到机械制造与修理的技术。这将大大地帮助他日后在非洲大陆的自立求生。李文斯顿后来将他所发现的尼罗河的一条支流,取名为“杨格河”(Young’sRiver)。

威尔逊是伦敦大学(LondonUniversity)生物系的学生,他在葛拉翰教授的实验室担任义务助理,学习化学分析技术。他对李文斯顿说:“我念生物系的目的,是要使生物学成为上帝的国度。”威尔逊后来获得伦敦大学生物学博士学位,并担任爱丁堡大学(UniversityofEdinburgh)教授和爱丁堡自然科学博物馆馆长。爱丁堡自然科学博物馆,后来成为支持李文斯顿最主要的资助单位之。

申请成为宣教士

1838年,李文斯顿在格拉斯哥医学院就读的第二年,向伦敦宣道会(LondonMissionarySociety)申请成为海外宣教士。他在申请信上写道:“我认为成为宣教士的主要职责是宣讲真理、教导劝勉人与传福音,并且将基督的信仰融人艺术与科学,成为进人人心与良知的管道。我知道,我将面临的是讥笑、厌恶与反对,我将存着信心、忍耐、努力去面对。我也知道,我可能因为长期没有看到人信耶稣而沮丧,长期生活在异邦文化中而力竭。但是,无论这些因素影响我多深,我仍会依靠圣灵与耶稣,对这一切外来负面的影响,我将永不屈服。”在申请书的末了,李文斯顿附注:“我没有结婚,没有爱人,我了无牵挂。”同年9月,伦敦宣道会接受李文斯顿的申请,并要求李文斯顿“接受考试与3个月的神学训练后,再作评估”。

李文斯顿当时最大的困扰是他没有钱前往伦敦,后来教会的信徒与他的父母、朋友,为他凑足旅费与在伦敦的生活费,李文斯顿方得前往。他顺利通过考试,并与同期10多位准海外宣教士,接受3个月的神学装备。李文斯顿被分配住在爱德斯杰街(AldersgateStreet),他的室友是来自英格兰南部、准备前往大溪地(Tahiti)的宣教士莫利(JosephMoore)。

能走远路的人

莫利后来在日记中写道:“11月,凌晨3点,李文斯顿出门,他要走路到伦敦城外的一个小镇探访亲戚。路程约22公里。李文斯顿走到那里,休息1小时后返回。回程中,他遇到一个从驿马车上摔下来的老妇人,她坐在路边,没人理会。李文斯顿照顾这个老妇人,并扶她到附近的医院。之后,李文斯顿继续上路,却迷路了,走到伦敦城外的河边。那时天色已晚,他就躺在河边的草地上,睡了一觉。午夜醒来,他才在月光下找到回家的路。他回到宿舍时,脸色苍白,又累又饿。我给了他一片面包与一杯牛奶,他吃了以后,倒头就睡,整整睡了24小时。醒后,他又活力充沛。”

逃走的讲道者

李文斯顿能走远路,但是拙于讲道。他木讷寡言,除非必要,很少表达自己的看法。在受神学教育期间,他成绩最差的就是“讲道学”。李文斯顿第一次讲道时,即使已经反复背念讲稿,一上台,脑袋里却是一片茫然,一阵子后,才想起开场白,断断续续吐出几句,之后愈讲愈慢。几分钟后,他说:“朋友,我忘了我该讲什么。”他跳下讲台,拔腿就跑,迅速消失在教堂外面的黑夜里。

后来李文斯顿又被安排讲了几次。有个听众对负责安排讲道实习的塞梭(RichardCecil)老师说:“如果再请这个操苏格兰口音的乡巴佬讲道,我们以后都不来这间教会了。”塞梭将李文斯顿讲道的惨况,写成报告寄给伦敦宣道会,末了的结语是:“他不善言辞,讲道不会引经据典,说话结巴,可能永远不是一个会讲道的人。但是他为人朴实,在柔和中带着坚强,这种人将不会被海外的困难所动摇。”塞梭让李文斯顿通过了讲道学。

正确的性格

3个月受训通过后,李文斯顿回到学校,继续未完成的学业。

他坚持要修完医学教育并取得行医执照,虽然他将来要去的地方,大部分的人术会在乎他有没有医学院的毕业证书,也不会看他有没有行医执照。李文斯顿后来写道:“一时想成为宣教士,并不保证一生都能行在这条路上。一时信仰的复兴,也不能保证以后能够走到底。能够走到底的人,是让耶稣基督的信仰成为他的生命与性格。我年轻的时候以为,没有口才怎能传道?不能讲道,怎能传福音?后来我才知道,福音的信息与传福音者的生命特质最有关系。传福音不是为了完成伟大的使命,Z也不是为了实践自己的梦想,更不是为了达成改变他人的功效。真正的传福音,是以真诚的生命,去接触每一天遇到的人,去做每一天所该做的事。”

前往非洲的呼

i自然科学家的培养

1839年,李文斯顿前往伦敦慈惠十架医院(CharingCrossHospital)实习。他在担任实习医生时,认识了当时解剖医学的泰——韩特博物馆(HunterianMuseum)的馆长欧文(RichardOwen)教授。韩特博物馆是世界闻名的自然科学博物馆,由外科医学之父韩特(JohnHunter)在18世纪时所建。

欧文后来写道:“我在慈惠十架医院教导实习医生时,认识了李文斯顿。我非常地讶异,在医学界里,还有这种未被世俗矫饰影响到的医生。他单纯、坦白、良善、坚守原则,容易感受到他人的苦难。”上完解剖课后,欧文邀请李文斯顿到博物馆,并教他生物标本的制作方法。

李文斯顿在非洲探险后第一次回国时,就特地带回一根巨大的象牙,送给欧文。欧文写道:“从非洲内陆携带一根如此巨大的象牙出来,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李文斯顿只是要兑现他对我的一个承诺,这根象牙的重量就显明他的信用的分量。”

友谊的助力

李文斯顿知道流行病学与公共卫生学是他将来在海外行医最需要的两门医学知识。因此,除了在慈惠十架医院实习外,他又申请进人莫菲德斯(Moorfields)的医院实习流行病。公共卫生与眼科手术,并在此认识了柏涅特(J.RisdonBennett)医生。

柏涅特医生后来还取得法学博士学位,成为英国皇家科学院院士,长期担任伦敦大学医学院的院长。柏涅特本来要加入伦敦宣道会做海外宣教士,后来他留在医学院里,研究海外宣教士所报告各种疾病的解决之道。柏涅特在医学界与法学界拥有崇高的地位,后来李文斯顿在非洲拯救了许多奴隶,引起国际政治纠纷与不肖议员的抗议时,都是柏涅特在背后摆平一切政治风浪。

历史的角度

1839年5月,伦敦宣道会因英国即将与中国开战,暂停差派海外宣教士前往中国。这场战争后来在1840年开打,这就是对中国近代史影响深远的鸦片战争。

前往中国传福音的门,暂时关闭了。李文斯顿给家人写信道:“成为基督徒,是成为上帝手中贵重的器皿,我不在乎上帝在哪里使用我,只在乎是上帝在使用我。为了上帝的呼召,我愿意在圣洁上保守自己,在现有的工作上忠心。”李文斯顿一有空,就勤练身体,使自己能够在缺乏物质供应的条件下生活,并且把握机会勤习流行病学。

他写信给妹妹洁妮(Janet):“期待你把每一次念书的机会,都当成增进知识的时机,并寻求上帝赐给你属天的智慧,去管理所得到的知识。这个过程,绝对不是浅尝恩典,更非自认把书本看过一二遍就可以了。深度的阅读是尽可能地把书本的知识转换成自己熟悉的,甚至读到自己内心的深处,涌出喜乐的泉源。我们读书是靠着上帝所赐的力量,带着一颗愿意的心,去学习接受每一本课本。依靠上帝去读自己不感兴趣的书,绝对不会一无所得,甚至会比只读自己有兴趣的书收获更多。让上帝做我们所有事情的总代理(thesoleagent),我们只需存着一颗愿意的心,单单地去跟随他。我们一生所能做的是那么少,而且经常摇摆不定,令人失望。我不确定上帝怎么看我这软弱的人,但是我确定,上帝看的是我们向着他的一颗心。上帝能成就一切超过我们所做所想的。”

谁肯去那从未听闻福音之处?

1840年,李文斯顿在伦敦街头上走着,忽然看到街边有一场“反贩卖奴隶”的演讲,讲员是在南非布道20年的墨菲特(RobertMoffat),李文斯顿进去听。墨菲特将他在非洲所见土著被贩卖的不人道景况仔细地讲述,演讲接近末了,墨菲特忽然改变话题,大声疾呼:“在我住的库鲁曼布道所(KurumanMission)北边,在清晨的曙光下,我可以看到千条的缕缕炊烟,由许多的村落升起,那是从未听过福音的地方!”

李文斯顿听了大受感动。会后,他向墨菲特自我介绍,并表示愿意前往那缕缕炊烟之地。墨菲特深表欢迎。李文斯顿回家后不久,平常不太生病的他,竟然染上了肺炎,且有肾脏并发症。墨菲特前去探望李文斯顿时,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墨菲特建议他回家乡休息,因为“乡下的空气,对你的肺部有益”。墨菲特搀扶着李文斯顿去火车站,送他去搭车。在别人看来,这位咳个不停的病人,不可能前往非洲了,墨菲特却深具信心地对李文斯顿说:“库鲁曼见!”李文斯顿回到家乡后,身体好转,他立刻向伦敦宣道会申请前往非洲。1840年11月,李文斯顿取得“医学与外科教师执照”(LicentiateoftheFacultyofPhysiciansandSurgeons)0同月20日,他收到伦敦宣道会前往非洲的海外宣教士委任书。

再见了,父亲

李文斯顿离家前的最后一晚,母亲很早就寝,父亲陪着他喝茶。李文斯顿的父亲喃喃道:“愿上帝怜恤格拉斯哥的有钱人,让他们知道,拿钱去支持海外布道所与宣教士,比花钱去打猎、赛马更值得。”夜深人静,父子俩才去睡觉。

隔天清晨5点,李文斯顿一起床,发现母亲已经为他泡好最好的咖啡,爸爸、哥哥约翰(John)、弟弟查尔斯(Charles)、妹妹洁妮与艾格妮丝(Agnes)都已坐在餐桌边。父亲打开《圣经》,朗读《诗篇》121篇与135篇,全家一起为李文斯顿祷告。父亲送李文斯顿去车站。李文斯顿后来写道:“我从来没看过父亲走路这么慢。

上了车,我看到父亲站在月台上孤单的身影,但我必须坚定地向前去。”这是李文斯顿与父亲在世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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