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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羡戛然止步，诧异地瞪了他一眼。
陆昶生以为她不信他：“真的，他说你跟你妈一在一起就经常闹不愉快，你妈看着好像更愿意跟我说话，所以希望我有空能多跟你妈聊聊，看得出来他很关心你。”
“陆昶生，我和徐再的事情你不要多管闲事，我和我妈的事情你也尽量不要插手，不合适。”
“为什么？怕你妈认定我了？”他看玩笑似的到她跟前，微微俯身和她平视，想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林羡却是认认真真地点头：“是，怕我妈真以为我俩是一对，到时候逼着我们在一起，你应该也不希望出现那种局面吧？我妈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也不想因为这种烂事刺激我妈，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跟我妈保持距离，你自己拿捏好分寸，OK？”
“那下次你妈要是再喊我，我来不来？”
“下回要是还有这种事情，你好歹跟我商量商量？”
陆昶生的心里闪过一丝失落，他明知道林羡说这些话只不过是想跟他划清一些不明不白的界限，可还是没法完全说服自己不在意这些。
“林羡。”
“嗯？”
“你当年走的时候，有没有哪怕一丝丝的，舍不得徐再过？”
林羡的心像是突然之间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僵住，前面不远处就是徐再的办公室，他们两个人明明只隔了这么短的距离，却还是觉得走过去需要费很大很大的力气。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不信你不知道，当初徐再很喜欢你。”
陆昶生盯着林羡的背影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看看林羡会是什么反应，这七年，她从没在他面前提起过徐再一次，他以为她懒得提起过往，也就没有多嘴过一次，可今天看来，她并不是不在意，相反的，或许是因为太在意了，所以才刻意把徐再这个人压在了心底。
林羡蹙眉看他一眼，失笑摇头：“你想干嘛，我心里怎么想的跟你也没关系啊，你为我妈做的那些事我很感谢，至于其他的，你也不用刻意激我。”
“林羡，你要是真喜欢他那你就说出来，这么膈应着不难受啊？”
“那是我的事，你，好走不送。”
林羡对他挑了挑眉，直截了当地下了逐客令，转而回了病房，好在陆昶生也没再跟进来，反而是冯美媛，见不着陆昶生的人还一个劲儿地问她人去了哪里。
“妈，你下次别叫他来了，他工作忙，你又是长辈，叫了也不能不来，这不是为难人吗？”
冯美媛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这是知道心疼人了？”
林羡心里一口气梗住，深深地吸了口气：“你能不能别误会？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样，还有，他之前春节来看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啊？”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告诉你你就会回来陪我过春节了？”冯美媛的笑意渐退，语气也淡了下去。
“可他始终是个外人。”
“那你就努努力把他变成自己人。”
“……”
“林羡，不是我替小陆说好话，像小陆这样年轻有为又有责任心的男人现在已经很少了，他能每年春节都来看我，足以说明他心里有你，你也别总吊着人家，该怎么样就跟人家说清楚，反正我很喜欢这孩子。”
冯美媛总是这样，先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也不管林羡心里是怎么想的，还觉得自己是为她着想。
林羡无奈地扶额：“我要是早知道这件事，不会让他每年都来。”
冯美媛一听这话，脸色当即拉胯：“你什么意思？就因为人家小陆，我还算过了两三个好年，你自己不回来也就算了，怎么？人家小陆来给我过年，你心里还不高兴上了？”
“妈，我跟你说明白一点，我跟陆昶生只是朋友关系，以前是朋友，现在是朋友，以后也只可能是朋友，你还是别打其他什么馊主意了，要是不想让自己失望，最好不要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省的到最后幻想落空还埋怨到我头上。”
林羡可不想以后的每一天都听冯美媛在自己耳边念叨陆昶生，陆昶生心里那点小九九她大约能猜的到，冯美媛今天之所以大张旗鼓地把人叫到这里来，还非得去活动区一起吃饭，目的是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冯美媛顿时气得脸色煞白，转手拿了茶杯狠狠地朝林羡扔过去，被林羡轻巧地避开。
茶杯登时应声落地，发出刺耳的玻璃碎声。
林羡淡漠地看了眼地上的碎渣子，轻笑：“你能不能不要每一次心里一不高兴就动手？”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女儿？总能让我心里添堵，你要是有小陆一半能体己人，我也用不着大老远把他来来陪我一块儿吃饭。”
“那没办法，我这性格可能就是像了你，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
冯美媛气得嘴唇颤抖，终究还是狠狠地克制住了想说出口的话，转了个身背对着林羡，不再吭一声。
林羡沉默片刻，走出去拿了扫帚，才发现病房外被其他病友围观上了，甚至还惊动了不远处的护士台。
她垂了垂眼睑，低着头回去，默默地把地上的玻璃渣清扫干净。
刚出门，便一头撞上了过来的徐再。
徐再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从她手里结果畚斗，低声说了句：“跟我来。”
一月初的天气，就连空气里都透着冰渣子一般的凉意。
天台被阴沉沉的天衬得格外逼仄，却让林羡登时觉得一片释然。
徐再双手抄在兜里，扭头望她：“怎么又跟你妈吵架了？不是说了尽量不要吵架吗？”
林羡耸了耸肩，想做事的孩子似的吐了吐舌头：“抱歉啊，是不是吵得太凶又让你们看笑话了？我下次多注意。”
徐再的眉梢微微一顿：“还有下次啊？”
“那得取决于我妈是不是还找我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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