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斤木笑嘻嘻道:“你们还真以为我真的要开枪啦!就算真的开枪了,这子弹也杀不死人的。”见车荣福一脸困惑,他便从车荣福手上取过枪,三下五除二,就把枪拆了出来,“看,这是个玩具枪,里面装着的12发子弹,只是空包弹。”说着,又把枪装了回去,悍然地指着四毛。
四毛蜷缩成一团,不敢看着黑洞洞的枪口。他全身发抖,额头冒出了冷汗,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别、别开枪……”
斤木说:“这么怕死还想抢银行,我毙了你!”猛地扣动扳机,只听得“呯”的一声响,枪口冒着烟,弹壳飞跳出枪膛,掉在地上,发清脆的响声。
听得枪声一响,四毛早就吓得昏死过去。同样,车荣福和花红也吓得心儿急跳,张大了嘴巴。见四毛昏倒了,但身上没有什么伤痕,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斤木说:“这枪制作是很精良,是进口的,表面镀金,但只不过是玩具货。这东西仿制真枪制造的,价钱也就几十元,可这水老板真够黑,以仿真枪卖出去,要收四毛几千元钱!”说毕,他用力踢了一脚蹲在地上的那男子,对方“哎唷”一声叫着。
那男子一直低头,似乎不让人看清他的面,他支吾道:“我也不知道它是假货,偷到它的时候,我还以为它是真的哩!”
车荣福从未有过如此轻松。他藏在办公室里的那支“枪”就是眼前的这支的了,上面留着的一个字母“Q”,还是他故意刻上去的。事实上,他知道这是一支玩具枪,也知道枪膛里压着12发子弹是空包弹,他所担心的是,有些人并不知道它是玩具货,如果偷走它的人用来犯案,也会得逞的。
斤木说:“车局,卖枪的这人就是水老板,专门开地下赌具厂,常年给各个赌场提供赌具。沙井赌场、财源达赌场的设备,都是他安装的。”
车荣福“啊”的一声,道:“好啊,我们找你多时了,没想到你今天会在这里出现。”
车荣福当然知道水老板了,在庞尚萌那有些偏颇的日志上,他看到水老板的犯罪历程。此前,他也获知其他赌场的高科技监控设备,也是由此人提供、安装的。
原来,水老板给一个小赌场提供了赌具,在赌场输得一败涂地的几个赌徒发现其中玄机后,就绑架了他的小孩。为了筹集到赎金,他把罗达开赌场的事告诉了天叔,从天叔那儿拿到30万元的“信息费”。因为担心罗达找他算账,在赎回小孩后,他便急忙把房子卖掉,然后逃跑了。
庞尚萌在她的日志上,没有说明水老板的去向。向她调查时,她也不知道水老板的下落。初时,专案组认为他可能逃到外地了,但车荣福却认为,水老板不会跑得太远的,肯定还躲在市里。因此,在查处财源达赌场后,他就要求专案组设法找到此人,当时由于急于追捕罗达,所以此事也就搁置下来。
车荣福心想:“我藏起来的那支玩具枪怎么到他的手上的?”他取过一张板凳,坐了下来,问道:“这玩具枪从哪里来的?”
水老板说:“是我偷来的。大约在半年前,我就从你的办公室里偷来的。”
车荣福一怔。不仅如此,斤木和花红也大吃一惊,他们困惑地凝视着自己的领导。车荣福说:“这玩具枪是我去年在县城追捕毒贩在现场发现的,我见它是个玩具货,就收藏了它。本来,我是想上交的,只是忙于调动,便也忘记此事,于是我就把它带到市里,并把它放在办公室里。后来,我的办公室被盗了,这枪也丢失了……”
斤木和花红终于明白什么了,四目一齐盯着水老板,迫切知道这枪的来历了。
水老板说:“帮沙井赌场安装设备后,我就跟欧阳天高是个好朋友。今年1月初,他突然找到我,对我说:‘你去帮我一个朋友安装一个窃听器。这事要做得利索,且安全。至于报酬嘛,由你来提。’我听说安装费由我来开口,狂喜不已。然而,当我知道是去公安局一个局长办公室安装这玩意儿时,就吓得要尿裤子了。做我们这一行的,只要有业务,都会接活,但我们也有行规,绝对不对警察安装监控设备,就如刻章的人不轻易刻公安局的公章一样。可欧阳天高却对我说:‘没事,有事你来找我!’见他这样说了,我就在三更半夜时分到你的办公室装置了两个窃听器。”
他看着车荣福,见对方怒瞪着眼睛,他不得不又低下头。半晌,他又继续说:“装完窃听器,我一连几天睡不好觉。我想,欧阳天高这样做,可能是在监听新任局长的通话,便于躲避警察对赌场的查处。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实情并非如此。原来,有人害怕新局长威胁到他们的利益,所以才这样做,但我一直弄不明白那人是谁,直至最近看到了新闻,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车荣福听到此处,心里泛起难以言状的滋味。初时,他对苑长军还是有好感的,精干、老练,懂得为他人着想。直至他拜访史局长后,他就对苑长军产生了戒备之心,并产生了厌恶之情。公安局内部有如此可恶的保护伞,警群关系怎么会不恶劣起来呢。
水老板说:“安装窃听器的时候,我想趁机偷点东西。但是,我发现办公室里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后来,我在书柜里发现了一支手枪,见它十分精美,就动了心:若把这东西拿去卖,可是一笔不小的价钱。想归想,我还是犹豫了。如果下手了,一是得罪了欧阳天高他们,二是会成为警察追捕的对象。就在我跳窗离开时,我又折了回来,认为不偷白不偷,反正这东西放在这里,主人也很少来检查它是否存在的……”
车荣福问:“你知道它是玩具枪吗?”
水老板说:“初时并不知道。偷走这东西后,我就把它藏在其他地方。那些天,我特别紧张,生怕警察会找上门来。过了几个月,我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我的孩子被几个赌徒绑架后,我曾想拿它出来跟他们拼了,可又担心被警察抓住了,所以迟迟不敢拿出来。从天叔那儿弄到一笔钱后,我便把破烂的赌具当给表嫂庞尚萌,算是还她个人情,以往我老是借她的钱去还债。之后,我还把房子卖掉。有了这近百万元,我带着一家老小躲到另外一个城区,并买了一个房子住了下来。我打算把余下的钱选址开家赌具厂,谁知在跟一个赌鬼玩几局时,竟然被他算计了,那些钱全部输光……”他低垂着头,悔恨不已。
斤木挖苦道:“你自诩出老千不是很老道的吗,怎么也被别人暗算了?”
水老板说:“强中自有强中手。我以为自己在道上够姜的了,谁知我还是被一个小年轻仔坑了。”
斤木道:“没钱了,你就把那支枪拿出来卖了,对吧。”
水老板说:“确实是这样的。取出那支枪后,我仔细地看着它,发现它居然是个玩具货,恨不得扔掉它,可我想,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它是假货。况且,跟我买枪的四毛也是个傻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我就迅速闪人……”
说话间,来了许多警察,他们涌进房子。原来,他们接到斤木的报警后,便火速赶来了。见车荣福、斤木和花红已经制服两名嫌疑人,便把手上家伙收了起来。车荣福指令他们把水老板和四毛押走。
此时,四毛的女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一走近四毛的跟前,就哭着给他一记耳光。四毛没有吭声,羞愧而又懊悔地低着头。警察急忙拦着妇人,妇人哭道:“进了一次监狱还不思悔改,还要去抢银行!你被关在牢房里,谁来养那几个孩子……呜呜……”
四毛喃喃道:“我不会再犯错了,原谅我吧。”
妇人忽地像萧萧秋风中的枯草顿然跌坐在地上,放声惨叫,哭啼不已。花红忙把她扶起来,安慰着她。
街灯全部亮起来的时候,车荣福才回到了家。龙宛云带着老爷子去看病还没有回来,儿子去参加英语口语大赛的总决赛。他把衣服脱了扔到沙发上,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
忽然。他听到有人敲门。他起身开门,门一开,就愣住了:“史局长,您来了。”
史局长走进来后,说:“阿飞的事怎么处理了?”
车荣福说:“按您的要求,我们写了一份报告往上头汇报,另外,我们还跟他妹妹作了一番解释。”
史局长说:“找到他妹妹了?”
车荣福说:“找到了。前天,兄弟们在公园一个专门放置垃圾的棚子里找到她的。她一直不敢相信哥哥是个替我们警方做事的人。阿飞隐瞒许多事情,包括以前他所犯下的案子。但当她得知哥哥对打黑的案子提供不少线索,她哭着说会原谅哥哥以往的过错。当初从医院跑出来,就是知道哥哥是个街头混混,干了不少的坏事。”
史局长说:“她的病情如何?”
车荣福说:“我们送她去医院检查时。昨天,医生对我们说,经过专家会诊,她得到的并不是白血病,而是一种普通的疾病,只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她所在的学校的师生也很高兴,还在继续给她捐款。”他倒了一杯水,送到史局长跟前。
史局长说:“电视新闻我看了,你所说的话,确实让百姓看到我打黑除恶的决心,让人受到鼓舞。当天,我看到有人打出横幅,上面写着感谢共产党,感谢人民政府为我们伸张正义。我看了,很感动。但是,你在介绍案情时却忽略了一个细节,就是没有把阿飞的事说出来。我觉得对不起他。”
车荣福说:“我是这样考虑的,如果我当着记者的面说出所有的过程,报道一出来,群众就会议论纷纷,说我们警察雇用一个污点证人做事,也太无能了,所以我就没有介绍那行血字的来历。”
史局长说:“嗯。那个大义灭亲的丁记者怎么样了?他也为我们的破案做了不少的工作。但我见你在新闻发布会上并没有提到他,这是怎么回事?”
车荣福说:“他要求我为他保密。”
史局长说:“他想写个独家新闻?”
车荣福说:“不会的。他对我说,把哥哥他们卖了,这辈子的良心不会安宁。他是不会写这样的稿子的。不过,局里还是考虑给他发一笔奖励,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史局长说:“你们决定吧,我已经退居二线了。此次打黑除恶,你做出了不少的牺牲。当初组织把你调上来,是出于全盘考虑的,组织知道你能胜任这个工作的。当时,组织上问过我的意见,我毫不犹豫地认为你能行……”
车荣福谦虚道:“别把我抬得那么高。没有史局长您的指点与帮助,我们不会那么快就端掉这些黑恶组织的。有几次遇到重大决策时,还是你给予我信心呢。不然,我早就在那么多的压力面前退缩了。”
史局长慢慢喝着水,露出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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