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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瑞雅冷笑了一声。
“我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将你从这荒唐的帝位上拉下来，让世界恢复到应有的样子。”
卓王孙的手指点在时钟上。
“你知道吗？这个倒计时从三个月前就开始了，也就是你从海上返回的一月前。人类得到一个情报，它被设置为最高的保密级别，全世界只有不到十个人知晓。”
卓王孙没回应她，自顾自的说着。
芙瑞雅不由得被他的话所吸引。只有十个人知晓？这十个人，是公爵们吗？严密到只有他们才能知晓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卓王孙之所以回复帝制，是不是跟这个秘密有关？
芙瑞雅的手不知不觉松开了一些。她并不是想了解卓王孙为什么变为暴君，她对这连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她莫名的感觉，这个秘密很重要。
为什么，她会一无所知？这让她有一丝不祥之感。
这十个人，会有意瞒着她吗？
“我们做了很多努力，想阻止这件事发生，都没有用。我们想找出它的具体位置，精准打击。甚至，想突破人道主义的底线，用秘密武器将与它相关者全部消灭。但，我们都没有成功。我们唯一确定的，这件事一定会发生，就在这个时间点上。”
他的手指轻扣着倒计时钟。
“所以，我们只能接受，接受不到半个小时之后，人类将永远活在黑暗中，只有二十分钟了。”
芙瑞雅感到震惊。
人类？她隐约感到，卓王孙口中的“它”，是一场会将全部人类都卷入其中的大灾难，其危难不亚于核战争。
卓王孙望向山下的小城卡乌斯季塔列亚：“喜欢那里的灯火吗？尽管靠近北极圈，也到处灯火通明，人们在温暖的房子里唱歌跳舞，出门就是汽车，电与油保证了风雪不能侵蚀他们。安宁的生活，富足舒适。喜欢吗？喜欢的话就多看几眼，很快，这些就再也不存在了。”
“在整个世界，都不会存在了。”
一股恐怖之意，从芙瑞雅的心底升起，强到甚至压下了她对卓王孙的仇恨。
“它到底是什么？”
“难道你还没猜出来吗？你曾经见过它，在格陵兰岛。只是，那次只是百分之一的威力，这次是个大的，能影响到整个世界那么大。嘭！”
卓王孙笑容嘲讽，做了个小丑按破气球的动作。
这个动作打破了芙瑞雅最后一丝幻想，全身一阵冰冷。
“你是说‘Future’？有人要引爆‘Future’？”
“是的。真正的‘Future’。格陵兰岛的那个，只是一次测试。”
“这不可能，不可能……”
芙瑞雅感到自己无法思考，这个消息太惊人了。曾经亲眼目睹Future的爆发的她，清楚它的威力有多可怕。它所释放出的粒子粉尘会让空气具有导电性，一切暴露在空气中的电器，都将短路、毁坏、无法工作。这种粒子具有很强的渗透性，无法被驱散，就连固体也都能轻易渗入。也就说，等Future爆炸后，地球上的一切物体都会变成导电体。这会使得人类依赖于电力所建立起的现代文明完全被摧毁，人类将失去一切电器，大到万吨轮船，核潜艇，小到电子表，手电筒。
电对于我们有多重要？失去电，绝大多数产业的生产力会降到现在的十分之一，绝大多数现代产业将无法再存在，传统产业也会遭受重创。人类将再也无法进入深海，用电力浇灌，农业、渔业将面临毁灭性的打击。这将使得地球能养活的人口大幅减少，不到现在的一半。
海水倒灌、饥荒、瘟疫、动乱将接踵而至，未来的三年中，将有总计50亿人，因Future的爆炸而死去。
那是堪比核冬天的恶果。
甚至，比核冬天还要可怕。核冬天持续时间只有不到百年，之后还有重建现代文明的可能。但Future爆炸后，粒子粉尘将在地球上悬浮数百年，人类将再也无法重建以电为基础的现代文明。
芙瑞雅脸色苍白：“不可能，人类与SEVEN已达成了合约，Future已被封禁起来了。”
卓王孙淡淡道：“芙瑞雅，我曾说过，永远不要寄望于敌人的仁慈。命运，只有抓在自己手中才能稳妥……本来的确像你想的那样，石星御离开，SEVEN将Future封禁起来，准备跟人类和平相处。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石星御走后，SEVEN有了新的领袖。它对人类充满憎恨，肆意鼓动着仇恨。它向所有SEVEN中的超级生命体宣扬一个理论。它们之所以能在北极建国，是因为石星御有远超人类的力量，并庇护了他们。那，石星御不在了呢？人类会不会发动战争，二十五具大天使同时驾临，将北极夷为平地，让SEVEN亡族灭种呢？类似的言论，也在人类中传播。人类容忍不了第二种智慧生物跟自己分庭抗礼，这不难理解，不是吗？这位新领袖迅速说服了SEVEN们，提前下手，用毁灭对抗毁灭。结果就是，SEVEN决定启动Future，毁掉人类的现代文明，让人类跟他们处于同一起跑线，再用他们的尖牙利爪征服人类。这就是你在搜寻女王时，发生的事。我一直想能找个机会，和你面对面谈谈。可你一直没有给我机会。”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芙瑞雅眉头紧皱。
按照她的地位，这种事，不该瞒着她。
“没有人告诉你吗？”卓王孙脸色嘲讽，“也许是他们看来，你有特殊的用途，不适合知情。”
芙瑞雅还要问下去，卓王孙看了一眼计时器。
“只有十分钟了。芙瑞雅，我们聊点别的吧。”
“我们没有任何好聊的。”
“那，我说我还是爱你的，你相信吗？”
芙瑞雅没有再说话，她望着被风雪几乎完全遮挡住的北地群岛，留给卓王孙的，只有冷峻的背影。
卓王孙悠悠叹了口气，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止住了。他也与她一样，望向那被风雪侵蚀的北地群岛。
他们几乎是并肩而立，只要肯微微倾身，就能碰到对方。但，有些距离的遥远不在于相隔的远近，而在于是否可以逾越。
不能逾越，就是千山万水，是一生一世，是天人永隔。
不知过了多久，浓密的雪云之上，突然响起了一声轻微的颤抖。一股奇异的灰色，染上了雪云，它迅速的扩大，很快，无法望到尽头的雪云，全都变成了灰色。然后，雪云慢慢的降落，降落，降落。
它吞没了山，吞没了城市，吞没了湖，直到吞没了土地。
芙瑞雅被灰色的雪云包围，起初，她的目光完全被遮住，但很快的，雪云变淡，她又可以望见东西了。甚至，小城卡乌斯季塔列亚都能被望见。只是，所有颜色都消失了，一切变成灰色。
小城里的灯光逐次熄灭。正在运行的电车、钟楼，摩天大楼，都暗淡停止。人们在惊慌，逃躲，混乱。
她看见，六具大天使机体矗立在冰原上。它们一动不动，身上再无光芒。那些飞机，装甲车，也都在灰色的雪中僵硬，死去。
就像是灰烬之国。
灰色，渐渐变淡，颜色，重新回来了。但，那些死去的，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天空甚至还变得晴朗，沉闷笼罩的雪云全都不见了。雪云已全都化作Future的劫灰粒子，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扩散，蔓延，遍及每个角落。
让现代文明成为遗迹。
芙瑞雅的身子完全僵住，一动不动。
“看到了吗？这就是连我都无法阻止的烟花。”
卓王孙的声音有些苦涩。
芙瑞雅低头，守护戒指上那永不可能熄灭的闪光，也已熄灭了。这或许是个有力的说明，一切现代文明，都挡不住Future。Future，未来，这个词，代表的是SEVEN的未来，是以埋葬人类为代价的。
“看完了，就随我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
“回我的皇宫，继续做我的皇后。大屠杀就要开始了，我需要你身为皇后，成为悲悯与圣洁的象征，安抚大屠杀后创伤的灵魂。”
“什么大屠杀？”
芙瑞雅心中的不祥感越来越重。卓王孙抬头望向灰噩色的世界。
“卡乌斯季塔列亚已陷入混乱。现代文明被Future摧毁后，城市瘫痪，必然有一些不法分子趁机作乱，好在，我提前命人搜集到这些人的资料，并将他们严格管控起来。但，这也不能完全阻止暴乱。大屠杀，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全部杀死，只留下服从命令、服从管理的人。”
芙瑞雅震惊：“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就算他们犯了罪，也不致于死。该将他们交予法律审判，该受什么惩罚，就受什么惩罚。”
卓王孙：“你还是这么迂腐。那你告诉我，你估计Future引爆之后，会有多少人趁机作乱？又需要多少警备才能将他们绳之於法？如果不尽快将他们消灭，后果又会怎样？”
芙瑞雅窒住。她并不迂腐，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只是接受不了。
卓王孙：“大乱之世，最需要的是秩序。我要以最有效的方法，建立起最简单的秩序。这个秩序只有两点：命令与服从。我的命令，所有人服从。不服从者死。这是让尽可能多的人在现代文明被摧毁的现世活下去的唯一办法，芙瑞雅，你应该清楚这一点。”
芙瑞雅清楚。她清楚如卓王孙所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保证秩序，她也清楚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付出代价，但她还是接受不了卓王孙的做法。
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向她的子民开枪。
集结在冰原上的军队，已向卡乌斯季塔列亚进发。他们拿着的枪械型号老旧，却保证了Future引爆之后仍能有效使用。卡乌斯季塔列亚的城门很快被占领，枪声响起，街道上染上血迹。
“住手，让他们住手！”
“哦，请求我，还是要挟我？要是请求，我想你得先依从暴君的礼仪，跪下来呼喊‘吾皇陛下’；要是要挟……你还有这个资格吗？我想，无论你准备的武器是什么，如今都该无法使用了吧？”
芙瑞雅再度僵住。他竟然利用Future让自己失去唯一的杀死他的机会！这个无耻的、卑劣的小人！
但，怀中按钮上传来的异动，突然让她信心大增。
阿斯塔洛特，竟然还能起作用！
Future能摧毁一切现代文明，却没有摧毁阿斯塔洛特！这个用路的科技制造的超级炸弹，完全由生物能驱动，不受粒子尘埃的影响。
芙瑞雅将按钮举起。
“想不到吧，它没有毁掉。我最后问你一次，愿不愿意退位？你如果愿意将小丑般的王冠脱下来，终止血腥统治，我可以和你坐下来谈谈具体方案。”
按钮上淡蓝色的闪光映入眼帘，让卓王孙有些惊愕。
就连他，也没想到，芙瑞雅准备的武器，竟然先进到连Future都毁不掉。他非常清楚，只要芙瑞雅摁下按钮，方圆数百米都将化为灰烬。
他的惊愕，很快就平复下来。
“我的答案是‘不’。”
芙瑞雅语气充满讥嘲：“那么‘皇帝’陛下，你的帝国可就要准备国丧了。”
卓王孙苦笑：“真的要杀死我吗？芙瑞雅？你要知道，Future引爆之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混乱，只有我能够维持得了秩序。现在杀死我是可以毁掉帝国，但你同时毁掉的，也是帝国的秩序。你会让整个人类世界分崩离析，烽烟四起。多少人会因此死去？人类在乱世中生存的一线希望，都将因你断绝。这样，你还会摁下按钮吗？”
芙瑞雅的指尖已经接触到了按钮，此时僵住。
卓王孙：“理性些了吗？那，你应该看看这个了。”
他的手指，指向北地群岛。
雪云消去后，北地群岛显得特别清晰。
狂猛的风暴，也随着雪云的消失，而停息了。但，北地群岛的海面上，却仍旧掀起滔天的巨浪。
一只只巨大的影子，在巨浪中翻腾着，向着群岛上扑击。浪涌起几十丈高，在群岛上粉碎，一条条似兽似人的身形，随着浪花出现在群岛上。他们迅速集结成阵型，向着陆地袭来。
转瞬之间，群岛上就被这些身形布满，黑压压的，不知有多少！
“这就是SEVEN的计划。他们想趁着人类文明被毁灭的最混乱的时候，突袭人类。他们想将人类完全灭掉，此后地球上将只有SEVEN，没有人类。这是我率大军出现在这里的真正的原因。坦白说，SEVEN蓄谋已久，力量强大。而人类最强的武器全都依赖于电，全都被Future毁去，现在是最弱也最乱的时候。我们很可能会败，所以我御驾亲征，我要用我皇帝的身份来鼓舞士气，与SEVEN殊死一战。”
“这样，你还要杀死我吗？在与SEVEN开战伊始，就传出皇帝被杀的消息，你觉得，会对士气造成什么样的打击？”
芙瑞雅的手指颤抖起来。
“但就算你不杀我，人类赢的可能性也很小。我不确定会有多少人死在SEVEN这一次势在必得的突袭上，也许，这些士兵都会战死，小城卡乌斯季塔列亚完全被屠灭，然后，是后面几乎不设防的万里江山。但是，有一个办法，可以避免这一切，可以让我军几乎毫无伤亡，就挡住SEVEN的突袭。那就是，你交出手上的武器。”
“能够不受Future的影响，这件武器的威力，想必还在我的想象之上。用它炸沉北地群岛，贝兰加山将形成天然的屏障，阻挡SEVEN登陆。而只要他们无法登陆，我军就可以据险而守，打退他们的进攻。是冒着世界分崩离析、人类灭绝的危险也要杀死我，还是暂时放下仇恨挽救人类，芙瑞雅，选择在你。”
卓王孙伸出手。
当他列出选择时，他就知道芙瑞雅的选择是什么。他太清楚她了。他一步一步，用他对她的熟悉，将她引入陷阱中。现在，他要她心甘情愿将她准备来杀他的刀亲手交出来，这势必会让她绝望无比，这绝望会摧毁她的。
那就是他征服她的时刻。
芙瑞雅的身子颤抖着，她湛蓝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层灰色。
是的，他太了解她了。她不可能会有别的选择，只有亲手将准备来杀他的刀交给他，让他对自己予取予求，无还手之力。
仇恨，使她一次次从毁灭中站起来，不屈战斗。最后依然面临惨败。
只有这样，她才会彻底臣服。回到他为她筑起的高墙内。
在那里，她才能彻底安全。无论她愿不愿意，这就是他保护她的方式。
“你这个混蛋！”
“请记住一件事，从今天起，再称呼我时，只能用一个名号，那就是：亚历山大大帝。”
阿斯塔洛特的威力，没有出乎卓王孙的预料。
北地群岛被完全毁去，剧烈的震荡甚至让贝兰加山脉临海的部分坍塌，整个海岸线形成陡峭而高的崖壁，人类的军队在崖壁上布下重重阵线，依靠型号老旧威力有限的枪械，成功压制了SEVEN的攻击。
薄暮时分，SEVEN在最后一波攻击无效后，发出不甘的厉啸，大军终于撤退了。
卓王孙一直静静的立在山顶上，无论战火多猛烈，他都一动不动。的确如他所言，皇帝陛下御驾亲征鼓舞了士气，士兵们战斗的格外勇猛。
“进城吧，该是你表演的时候了。”
芙瑞雅的目光从战场上收回，方才的战争实在太过惨烈，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当她把目光移到卡乌斯季塔列亚时，心猛然抽紧。
屠杀已然结束。街道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尸体，有些手中抱着抢来的必需品，有些握着棍棒等简单的武器。士兵们在街巷里搜索着，不时补上一枪。大多数人表情恐惧。他们事先被强制集中在特定的区域，墙壁上是鲜血的涂鸦。
“现在，去小城里，展示你的悲悯与圣洁。用你皇后的身份，告诉他们该怎样顺从。然后，去下一个城市。这就是你的使命。好好完成它。游戏的时间结束了，该是你，好好做一个皇后的时候了。”
芙瑞雅：“我说过，不会做你的王座上的玩偶。”
卓王孙：“你还能反抗吗？”
说完这句话，卓王孙再没看她，转身向山下走去。
远处，士兵们围了上来。
还能反抗吗？交出阿斯塔洛特后，她还有什么可以用来反抗？
反抗了，又能如何？打翻现在的秩序，让这个乱世更乱？
芙瑞雅紧紧咬住嘴唇，似乎真的没有路可以走了，除了接受他的安排。
突然，她对着卓王孙喊道：
“小卓！”
卓王孙停下脚步，语气调侃：“我说过了，要叫我……”
这句话还没说完，芙瑞雅追上他，一把拖住他的衣角，紧紧靠了上来。
似乎，要从身后抱住他。
这个举动出人意料，卓王孙禁不住怔了怔。随后，他感到肋下传来一阵冰凉。
芙瑞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抵在你身上的，是一种杀人不见血的利器。靠机簧驱动，不受劫灰影响。威力强大，可瞬间洞穿内脏。你要不要试试？”
她手中，是一根金属管。
“哦，忘了说，这是你册封的女王、我的亲姐妹妮可教我的。我又改造了一下，伤害加倍。”
卓王孙：“你想干什么？”
芙瑞雅：“不干什么，就想要你知道，我可以死，但不会被打倒。”
卓王孙笑了：“这一点我完全相信，我只是不信，你会真的动手杀我。”
芙瑞雅：“我当然想杀死你，但我不能。因为这会毁掉最后的秩序，让更多的人死去。你记住，今天能逃过一死，不是因为我对你仍有情感，而是我的理智。”
“但我也要告诉你，不是只有暴君才能救这个世界。我会找出更好的办法；我会证明，无论什么时候，这个世界都不需要屠夫，不需要暴君。”
卓王孙微哂：“哦，我拭目以待。”
芙瑞雅用力推了他一把：“现在，到海边去，以皇帝的身份，对你的军队发表演讲。我说一句，你说一句，一个字也不能错。”
这，似极了加冕典礼上，他逼迫她演说时的场景。
卓王孙被她挟持着，一步步走向海边。
Future引爆之后，信息传播变得非常困难，没有互联网，没有电视，电话，收音机，广播。只剩下口耳相传。
但是，一则消息，还是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悄悄传开。
皇帝陛下站在波涛汹涌的大海边，对着万千士兵讲了一席话。
他说，即使在末日废土上，也不要忘了自己是个人，不要忘了美德，虔诚，信仰。人不该屈从于任何人，无论什么样的权力，只能征服我们的身体，不能征服我们的心。
他还说，合众国并未灭亡。它至少还剩下一位公民，那就是芙瑞雅。只要她活着一天，就会将合众国延续下去。
任何人都不需要皇帝，只需要不断战斗的自己。
卓王孙的笑容有些无可奈何：“满意了吗？”
芙瑞雅：“还有最后一件事。”
她按下手中的按钮。
皇帝陛下捂住胸口，似乎遭受重创，一刻钟后才恢复了意识。
等他起身下令追捕时，芙瑞雅已跳入大海，消失在波涛中。
那一刻，她的短发逆风飞扬，目光决绝。
一台旧式相机拍下这一幕，载入史册。
帝国元年，人类失去了光明，繁华的都市变为废土。
人类进入了一个新纪元。
黑暗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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