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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宇智波斑十四岁那年的夏天。
“哥哥，又要出去吗？”宇智波泉奈歪头，装得一脸天真无邪。
泉奈发誓，自己声音响起时，斑就像突然被揪住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一瞬。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稳稳端住了哥哥的架子。
泉奈不是和父亲在屋里商量什么制作信号弹的事吗，这么快就结束了？
宇智波斑回过身，表面上看不出明显的情绪，“事情谈完了？”
泉奈点头，不被岔开话题，“哥哥要去哪儿？”
“修炼。”
“我可以一起吗？”
“泉奈，”斑隐隐叹气。他俯下身子，视线与泉奈持平，抬手摸了摸对方头顶，“上次受的伤还没好吧？”
泉奈不吭声。即使他实力比前一世更加精进，实战中却难免被年龄掣肘。
“等伤好了，我再陪你修炼。”
哥哥认定的事从不会变，因自己产生的动摇也只是一时的。泉奈深知这个道理。所以面对斑自以为天衣无缝实则有些拙劣的借口，他也只是笑笑，善解人意地不再强求，再在父亲问起时，编造出恰到好处的答案。
“没有异状。”泉奈说，“哥哥是去了附近的一座山里修炼。”
“去山里……”宇智波田岛纳闷地喃喃，“他是去打熊了吗？”
泉奈：这个时候保持微笑就好了。
之所以还会在哥哥出门时揪住他，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对方的反应很好玩吧！
泉奈当然知道，河对岸，千手扉间也在暗自跟踪。好在他这一世能力提升很大，隐匿到不远不近的位置，对一个年幼的千手扉间施展不被察觉的幻术还是绰绰有余的。
经历的事情不少，顾虑太多，泉奈反倒想不清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他有想过向父亲坦白，但每次开口前，上一世，哥哥和千手柱间决裂后的场景总会浮现在眼前——
宇智波斑那时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反应。他安安静静地，帮父亲整理族务，和族人一同出征，剩下的时间全部用在修炼上，回到什么都有没发生前一样。
但泉奈知道，哥哥并不开心。
哪像之前，每次外出归来时，再怎么绷紧脸做冷淡状，也挡不住眉宇间那飞扬跃动的神采。
可当时的泉奈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千手是敌人，他这样做是保护了哥哥，而且哥哥也得到了写轮眼不是吗？
现在不太一样了。泉奈决定将一切都交予斑自己选择。作为弟弟，他要做的只是帮助对方扫清障碍。
例如，黑绝。
也多亏如此，斑和柱间这段命悬一线的友谊存活了更长时间，从十三岁初识走到了十四岁的盛夏。
为了保证宇智波斑安全，泉奈基本上都会跟去，也不免发现些好玩的事。比如，自从哥哥说柱间衣服土后，柱间每次前来衣服都不带重样，似乎想力证自己还是有品位有内涵有逼格的。
可哥哥好像并没发现对方的小心思。
千手柱间的西瓜头也长到了一个尴尬的长度。齐刘海变为天然眼帘，遮蔽效果完美，不得不用发夹别住，耳际脑后的头发都齐肩。
这个造型，街坊俗称——妹妹头。
千手柱间本就生得眉清目秀，虽然未来会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但现在的样子确实给人一种模糊性别的错觉。
好土！
一明一暗的宇智波兄弟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块，不同的是哥哥心直口快说了出来。他的小伙伴没有一点意外地陷入消沉。
斑最受不了柱间这个样子，“好了，”嘲笑的结果还是得自己去哄，“是我不好，不该笑你。”
柱间从膝盖后不情不愿地抬起头来，满脸阴影，“真的那么土吗？”
真的，丑死了，像个姑娘。泉奈腹诽。
斑烦躁地撩一把额发，耐着性子道：“也还好啦。”
柱间眼角划过狡黠的笑，却没有脱离消沉状态，反倒变本加厉，“还好……说得这么勉强，其实斑心里还是觉得很土吧……”
魔音绕耳。
“……”宇智波斑从牙缝里挤出道，“我觉得挺好的。”
“那斑喜欢吗？”
宇智波斑现在已经完全陷入了自暴自弃状态，“喜欢。”
哥哥，你这么说，你的审美观不会痛吗？！
“真的？”
“真的。”
千手柱间蹭地站起身，笑逐颜开，不见半点刚才的阴霾，“早说喜欢不就好了，斑真是不坦诚！”
宇智波斑回过味来，双手拧紧柱间衣领，努力在年少的脸上做狰狞状，“hashirama！”
“哈哈哈斑别打，别打……”
半玩闹半切磋地折腾过一阵，日渐西斜。他们都不能外出太久。临走前，斑忍不住提议：“剪了吧。”
柱间摇头，温和的脸色下硬是叫人看出了坚决的态度。
“哦？”斑很快明白过来，来了兴致，“你许了愿？”
这一带的人有向头发祈愿的习俗。直到愿望实现，都是不能剪头发的。
正好，斑也是个会向神明许愿的人。
“我希望能保护好弟弟，和斑关于村子的梦想能早日实现。”接下来的话语并没有愿望那么美好，千手柱间的声音也变得低沉，“为此，我可以忍辱负重，不惜一切。”
宇智波斑黑瞳中的光泽凝滞片刻，尔后哼道：“你这家伙的愿望大概也就这样了。”
说着，斑将手抬至颈侧，摩挲着自己扎手的发梢，考虑要不也抽时间去宇智波神社许个愿。
柱间看得手痒，也想去摸一摸小伙伴这一头看起来手感就不错的炸毛，被对方一个眼神给定住了。
“还有，”柱间继续说着，眼眸微弯，里面有异样的情绪浮动，那是少年难以启齿还带些不好意思的温柔，“我希望能和斑一直是朋友。”
宇智波斑一怔，嫌弃道：“才不要和你这种家伙一直做朋友。”
“……”
“喂！不许再给我消沉啊！”
柱间当然没再消沉。斑走了，再消沉也没人安慰他了。
这一遭过后，当宇智波田岛再问起斑的去向时，泉奈在心里将漂亮的杏仁眼大大地一翻，语气平淡却语出惊人。
“哥哥去见了镇上一个姑娘。”
茶杯一晃，滚烫的几滴溅落虎口，宇智波田岛全然未觉。震惊之色留于脸上，久久不散。
骤然惊觉自家孩子已经长大！
“斑已经到这个年龄了吗？！”
难怪斑近来心情这么好，春风得意精神爽。原来是爱情的滋润！
唉，他这个父亲简直失职，失职。
田岛问泉奈：“那姑娘怎么样？”
泉奈：“我去看了，只是一户普通平民人家。”
宇智波田岛眉心皱起。
若斑喜欢的是能为宇智波带来好处的名门望族，那正好顺水推舟。只是平民的话，他就必须做棒打鸳鸯的恶毒父亲了。
斑的婚姻注定不能遂本人心愿。他或许会为了保证宇智波血统纯正，与族内某女子结婚，也或许会出于一些功利性的目的，和外族女子联姻。
但要怎么与斑说这件事？
直言“儿子，把你的小情人带来给爸瞧瞧”似乎不太符合宇智波曲婉的风格，倒落得千手那般莽撞。思来想去，宇智波田岛决定先装作不知，找个借口让斑去见一些门当户对的公主、长女，若能看对眼那么一两个，再好不过。
十四岁在战国，已经是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
田岛提议时，泉奈正咽下一口晾到恰好的清茶，茶水温热地滚落喉间，唇齿间清香四溢。
他嘴角一勾，“全听父亲安排。”
门外，宇智波斑惊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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