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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及第

作品: 大明第一宠后 |作者:欧阳肖邦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8-11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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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会试从三月初九, 三月十二到三月十五, 连考了三场, 终于到了放榜的日子。

贡院门前, 早已围满了人山人海, 众人指着那黑字黄底的榜单, 在那里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

帝后从皇店归来, 正好看到了贡院前的这一幕,两人都是爱凑热闹的人,夏云渚拉着朱厚照的手往人群中挤了挤。

“大爷, 请问一下,大家伙这是在做什么啊?”夏云渚抓住身边一个穿着道袍戴着方巾的老头,好奇的问了问。

“公子, 今日是春闱放杏榜啊, 大家伙还不是过来凑个热闹,看看是谁人中了会元!”那老头捋了捋胡须, 笑着答道。

朱厚照往后拽了拽夏云渚:“这还用看吗?肯定是杨慎啊!”

夏云渚回首白了他一眼:“看看还不行吗?”

夏云渚往前挤了挤, 终于挤到了前排, 只听得众人纷纷在议论:“这当朝内阁大学士之子, 果然是满腹经伦, 才高八斗啊!”

又有人酸道:“莫不是主考官收受贿赂了吧,毕竟是内阁大学士之子, 那杨大人权倾朝野,谁人不得看他几分脸色行事啊?”

旁边又有一个青衣书生笑道:“哎, 兄台, 这你就不懂了吧,杨大人之子的才名,早就名满天下了,人家根本用不着搞那些歪门邪道,这会元若是不是杨慎,是别人的话老子还不服气呢!”

夏云渚懒的再听他们七嘴八舌下去,便往榜单前面挤了挤,一抬头,便看到那黑字黄底的榜单上,赫然写着头名会元:杨慎。

她满意的笑了笑,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就见得朱厚照在人群外背着手望天。

夏云渚走到他背后,猛拍了一下““喂!生气了?小气鬼!”

朱厚照被吓了一跳,但却故作镇定道:“谁……谁生气了!叫你不要去看,你偏要往里挤,这本是没悬念的事情,你却偏偏不信!”

夏云渚拉着他的手臂莞尔一笑:“总要亲眼看过了,才放得下心吗!杨大哥之才,确实是名至实归!”

朱厚照侧身白了她一眼,酸道:“怎么?后悔没嫁给他了?嫁给他多风光啊,到时候你就是会元夫人,他将来若是中了状元,你就是状元夫人……”

夏云渚紧了紧环在他胳膊上的手,将头往他面前探了探,嘲笑道:“哈哈哈哈,小受子,没想到你这想象力,还挺丰富的……不过比起状元夫人,我更愿意当海盗头子,绑你来做爷的压寨夫人!”

“夏云渚,你别躲!”朱厚照做了个吃人的动作,夏云渚往边上闪了闪。

夏云渚微微探了探头:“这人来人往的闹市,你……你想干吗?”

朱厚照顺势摁住她下巴,调笑道:“就知道你只有这几分耍嘴炮的胆量,你说干吗?小媳妇赶紧跟爷回家,别总是在街上东张西望的,回去洗干净给爷躺那,伺候爷舒服了,爷再带你出来玩!”

夏云渚拽住他手,扑闪扑闪的眨了下眼睛:“我可跟你事先讲清楚,这科举考试,关系到一个人的终身前程,人家十几年寒窗苦读,你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自然是不会懂的。科举殿试,可不是儿戏,你可不能因为私人恩怨,就在殿试上为难人家!”

朱厚照却是对她一脸的无奈,心想着,老子是那样小心眼,公私不分的人吗?便叹了口气道:“夏云渚啊夏云渚,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要是再说下去,爷可真吃醋了!”

夏云渚睁着水汪汪的杏眼,无辜的瞧了瞧他:“别别别,只要你向我保证,能秉公选拔人才,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朱厚照嘴角一斜:“这可是你说的?”

夏云渚垂了下眸子:“恩,你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啊!”

“你过来……”

“嗯?”

“回去把那春/宫/图上三十六式都给爷演一遍,爷就答应你!”

“滚!你有病!臭流氓!”

*

杨府

礼部的官员来杨府报过喜后,这会已经离去了,杨府所在的那一整条街巷的百姓,都探出头来看着热闹。

三五成群的街坊邻居聚在一起,开始叽叽喳喳起来:“你看看人家杨阁老家,这怕是未来又要出一位阁老了!”

“哎,你听说了吗?这杨公子今年都二十一了,还尚未婚配呢,你说这哪家的姑娘能修得这般福气,嫁进杨府啊?”

“这杨阁老不愧是朝中忠臣中的清流,为人正直不说,这教育儿子也是有一套啊,听说杨公子是准备中了状元之后,再考虑婚事的,哎,你二姐家的那个嫡长女,可是有希望的啊……”

“得了吧,我二姐家,哪能高攀得起杨阁老家啊……”

“哎,当今圣上就是没有兄弟姐妹,若是有个妹妹,还不得把杨公子招去做驸马了?”

“你们啊,也别在这里瞎猜了……说不定人家杨公子,早就有心上人了呢……”

杨府祠堂内,杨廷和却是愁眉不展。

“老爷,慎儿中了会元,这是喜事啊,你怎么竟这般愁眉苦脸的?”杨夫人扶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双肩,抬头看了眼杨廷和。

杨廷和在他们母子二人面前踱着步晃了一会,叹道:“你啊你,早说让你张罗儿子的婚事,你说你这些年都张罗什么了?如今连个儿媳妇的影子,都没见到。”

杨夫人边说边抹着眼泪:“老爷,这你就错怪我了,我不是没张罗,可儿子不愿意,要以考取功名为重,我还能再多说什么呢?”

杨慎握着母亲的手,边帮她拭泪边安慰道:“娘,你别哭了,这不关你的事,都是孩儿不好。”

杨廷和被他气的手指不停颤抖着:“你这个不孝子,你也知道都是你自己的错,今日你就在杨氏列祖列宗面前,把话给我说明白,你到底想干吗?”

杨慎抬首,看了一眼父亲,语气坚决道:“儿子只想先考取功名,立业之后再成家,这也有错吗?”

杨廷和拂袖叹道:“好好好,你用功名做借口,为父无话可说,可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当着全家人和皇上的面,你那是什么态度?”

杨慎却是一点都不肯退让:“儿子不明白,父亲所指的是什么,儿子以学业为重,就算是天子,他也应该体谅,儿子考取功名,就是为了报效大明,皇上若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他…便是枉为一国之君!”

“啪!”杨廷和重重一甩,打的杨慎耳边嗡嗡作响。

“老爷,你做什么?那夏姑娘,当初不是你招来的吗?咱们儿子有什么错,你要下这么重的手!”杨夫人一把抱过儿子护住,哭诉道。

杨廷和身子颤抖着,恨铁不成钢的劝道:“你啊你……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夏姑娘,那是皇后,咱们这辈子,都别想觊觎人家了。”

杨夫人抬着泪眼:“老爷,恕我替咱们儿子说句公道话,这人是你招来的,她们夏家,本也就是个小门小户,别说是做正妻,就是留在身边做个侍妾,那又能怎样?可你非得让那夏姑娘去参加选秀,这是你自己亲手剪断的姻缘,赖不到咱们儿子身上!”

杨廷和深叹了一口气:“此事别再说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多少这里面的内情?这朝堂之事,我与你说不清楚,总之此事木已成舟,你就别在里面瞎搅和了,皇上那天晚上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为了慎儿将来的仕途考虑,你赶紧去给他寻个媳妇吧,这事若是再耽搁下去,对谁都不好……”

*

到了四月初,天气已经越来越暖和,朗空下的北京城,处处流泻着明媚盎然的春光。正德三年的科举殿试便是在这样的四月开始了,人们翘首以盼的状元郎,究竟会花落谁家呢?

礼部尚书如今已换成了刘机,这会正与正德禀报着:“皇上,如今这贡士们已经都在奉天殿中候着了,就等皇上去亲自主持这殿试呢!”

穿着一身赭黄色龙袍的年轻皇帝,冲着身后的小太监眨了眨眼睛,小太监躬身一辑,便迎着皇帝往奉天殿去了。

“难得见你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是好笑!”那小太监伏在正德耳边嘀咕了两句。

“我怎么就不正经了!我平日里处理朝政,兢兢业业,怎么到你那里,就不正经了!”小皇帝回头白了他一眼,面上微微有些许佯装的怒气。

“行行行,你最正经,这还不成吗?”身后的小太监没好气儿的笑了笑,却也不再言语。

一行人走到奉天殿,正德坐到御座上,挥了挥手,礼部的官员便宣着众位贡士进殿了。

小太监左顾右盼的看了两眼,但见杨慎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公服,与众位贡士站在一起,尤其显得气度不凡,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正德回头瞥了小太监一眼,干咳了一声,继而低声斥道:“真不该带你来这种地方,看够了没?看够了没!你是存心想让我掉到醋缸里,是不是?”

假扮小太监的夏云渚撇了撇嘴:“小气鬼!”

待众人坐定之后,正德才正了正身,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都是大明未来的希望,今日朕便想问问你们,制曰创业以武,守成以文,昔人有是说也。然兵农一致,文武同方,其用果有异乎?文武之分始于何时,兵农之制起于何代?文治举而武功成,天下兵民相卫相养于无事之天,以保我国家久安长治之业。宜如何而可?子大夫志于世用,方策士之日,不暇以微辞隐义为问,姑举其切于时者,其为朕陈之。”

杨慎等一众贡士坐到了长几前的蒲团上,桌案上摆着文房四宝,礼部的官员们走上前来,对几位贡士宣道:“请众位贡士作答吧。”

站在皇帝身后的夏云渚,听到这个问题,却是心中一悸,她自己的夫君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正德心中到底还是对武事过于热衷,他欲要着手改革军制,已不是一天两天的想法了,这会趁着殿试,他倒也是在试探着众人对如今国家军制体制到底有什么看法。

杨慎倒是一心扑到了答题上,并未在意皇帝身后到底站了什么人,他仔细回味了几番正德刚刚所言之问,在旁人都拿起笔来细细作答的时候,他却思虑再三,方才下笔。

一众贡士答完题后,便由礼部的官员亲自上来收了卷子,待呈给皇帝之后,众人叩谢了圣恩,方才得归。

就在这欲要叩首起身的瞬间,杨慎抬头,突然看见御座之后,蒲扇下阴影之处,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唯唯诺诺的站在那里,她虽然穿着一身太监的衣服,却是即便化成灰,他都无法忘记之人。

夏云渚与他目光相会,轻轻颔首点了点头,樱唇微动,再一瞬间,便避开了他炽热的目光。

到了偏殿,帝后二人便一同读起了卷子,只是这卷子都是密封好的,也不知是何人所做罢了,帝后二人边看边议论着,竟不知不觉间,看到了深夜。

“这批贡士中,确实是有几个文采出众,文风犀利之人,夫君觉得呢?”夏云渚用手杵着下巴,痴痴的看着自己男人认真阅卷的神情,心中不觉一动,他认真起来的样子,可真是迷人。

“恩,确实是有那么几个可以选拔进翰林院的人才,也不知道那个佛朗机准备的怎么样了,在翰林院中设立一个专门翻译与交流的机构,确实是个明智之举,咱们要想与佛朗机人做生意,可不能在语言方面,吃了大亏,到时候被他们骗去银子,都不知道是怎么骗的……”朱厚照并未放下手中试卷,只是边看边说着。

“夫君……”

“嗯?”

“你认真起来的样子,好让我心动……”夏云渚双手托腮,一双杏眼有意无意的撩拨了几下。

“只是认真的时候吗?”朱厚照挑眉,目光炽热的灼了她一眼。

“恩……恩……不认真的时候,更让我心动……”夏云渚往前挪了挪,心中砰砰直跳。

“你过来……”

“啊?”

“过来……”

“哦……”

夏云渚起身,乖乖往他面前蹭了蹭,不曾想一把被他揽过,按倒在榻上。

她想挣扎,却也抵不住他俯身贴上来的唇。她轻轻闭上双眼,温从地回应他的吻,此刻尽是温情缠绵。

“皇上,老夫……”李东阳在外屋看卷子看到兴头上,正好发现了一篇策论,写的极其精彩,不由自主便朗声笑了起来,赶紧拿来欲要与正德分享,没想到一掀门帘,竟看到皇帝强吻一个小太监。

正德忙起身理了理衣角,揽住李东阳的肩膀尴尬一笑:“李阁老这么晚了,还没走啊!”

李东阳回头瞟了一眼那小太监,又看了一眼正德,再瞟了一眼那小太监,心中暗暗叹道,幸亏还没老眼昏花到那个程度,那小太监明明是皇后假扮的……便尴尬的举着手中试卷笑了笑:“啊……哈哈哈,啊……那个……老夫的心脏还稳得住……稳得住……”

正德拍了拍李东阳的肩膀,撇撇嘴,语气正经的说了句:“今日麻烦李阁老太晚了,李阁老身体要紧,朕这就派人,送李阁老回家,明日早朝,朕允了你迟到半个时辰,怎么样?”

李东阳边往外走,便将手中试卷塞到正德手中:“承蒙皇上对老臣的厚爱,那老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这份试卷,写的实则精彩,皇上若是得了空,还是细细品读一番吧。”

正德接过试卷,看着李东阳暧昧的眼神,只得深叹了一口气:“学生知道了,李阁老放心,早点回去休息吧……”

*

殿试两天后,皇帝于奉天殿召见新科中举的进士们,考取的进士们身着公服,头戴三枝九叶冠,恭立于长安左门外,然后与王公大臣们一起进奉天殿,分列左右,肃立恭听宣读考取进士的姓名和名次。

此刻大家的心情都已经是紧张的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杨慎亦是在这其中。当金殿传胪之时,杨慎静静地调整自己的呼吸使自己慢慢放松下来,礼部的官员此刻已经开始揭榜,他静静地听着那决定了进士们寒窗苦读几余载的最后审判,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当他听到礼部官员大声地传唱道:“第一甲赐进士及第,探花,邹守益;榜眼,余本;”时,他此刻只觉心跳已经不能自已,这状元郎的头衔究竟会不会落到自己头上呢?正当他思绪万千翻涌之时,那礼部的官员已经传唱道:“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状元,杨慎!”

礼部的官员此时已经走到了他到面前,拱手一辑道:“杨状元郎,皇上在金銮殿等着呢,您这就领着诸位进士拜谢皇恩吧!”

待众人跨入金銮殿的那一刹那,状元郎却目光急切的往御座后面瞧了瞧,只是今日,却不得见那人的身影,此刻如果她也在这金銮殿中,与他一同分享这一刻的喜悦,该有多好……

御座上的正德看着杨慎此刻的神情,却是得意一笑:“状元郎,你那句‘援史融经,敷陈弘剀’可是深得朕心啊,李阁老说你什么来着?哦对,‘海涵地负,大放厥词。’”

“多谢圣上赞许,臣不敢当。”杨慎心中微动,却只是按捺住的自己,躬身行了一礼。

待到拜谢了皇恩之后,便是张挂皇榜之时,状元郎带领着其他进士们到长安左门外的龙棚内观看张贴金榜。待观榜结束后,新科状元郎杨慎便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穿大红蟒袍,手捧钦点皇圣诏,足跨金鞍朱鬃马,后面跟着榜眼,探花和新进士一行,顺天府的官员们用伞盖仪从护送着,走过天街,以示皇恩。

正德此刻已换了便装,拉着夏云渚出了西华门,挤进了长安左街看热闹的人群中。

朱厚照在后面拽了拽自己媳妇儿:“哎……喂……你!还说我是小心眼吗?小心眼有我这样的吗,竟然亲自点了情敌当状元郎!”

夏云渚回首白了他一眼:“你要是不选他,那你更小心眼,人家文章做的好,公认的才华横溢,怎么就不配做这状元郎了?”

朱厚照伸手敲了敲她的脑壳:“夏云渚,你是真的心大,想得开……”

夏云渚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我又怎么了?”

朱厚照揽着她肩膀靠了靠:“夏云渚!我现在很不爽!你说吧,该怎么补偿我?”

夏云渚冲他勾了勾手指:“小受子,过来,过来,让爷闻一闻,你这身上,怎么这么酸呀?”

朱厚照掐了下她的脸颊:“你还好意思问!”

夏云渚伸手,捶了他胸口一下:“今晚回去……那个……那个……哎呀,你懂的……”

朱厚照将头往她耳边一探,吹了口气道:“你可得说到做到!”

正当帝后二人打情骂俏之际,人群中突然开始拥挤起来。

“哎!你们快看!状元郎来了!”

“穿大红蟒袍的那个吗?相貌真是英俊!”

“人家是当朝内阁大学士之子,能不仪表堂堂吗?”

“听说二十一岁了还没成家呢,这京城的媒人,怕是要踏破他们家的门槛咯……”

看过了状元游街,帝后二人牵着手,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朱厚照却依然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夏云渚见他那幅神情,心中不觉好笑,便软语劝道:“还生气呢?我这不是为咱们儿子考虑吗……我想给咱们儿子,找个靠谱点的老师。杨大哥我知根知底,再是信任不过了,如若他这两年在翰林院中,能好好历练历练,融汇中西文化,待到将来咱们儿子出阁读书之时,杨大哥也历练成了,那时候将垣儿交给他,我也就放心了。”

朱厚照叹了口气道:“……夏云渚,我真后悔点了杨慎做状元,以后不光我要天天面对情敌,连我儿子也……”

夏云渚环住他的胳膊摇了摇:“说好了不小心眼儿的!怎么这会儿又掉醋缸里了?”

朱厚照抬头,面上一副不服气的模样:“不行,你得加倍补偿我!”

夏云渚灵机一动,摇了摇下唇,用眼神撩拨了他一下:“走,现在就回去!”

朱厚照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干吗啊?我还没逛够呢!”

夏云渚眼波一转:“你说干吗?当然是回去运动运动了!那三十六式,我还没试完呢!哦对了,那春/宫/图是谁画的来着?好像是叫……什么唐伯虎的?”

*

刘六与刘七自上次被刘瑾在斗兽场耍弄了一番之后,便在锦衣卫中潜伏了下来,不过他们二人身份特殊,本是霸州农民出身,又是被刘瑾从大街上捡回来,靠陪皇上摔跤上位的,自然是与杨南翔,游铉这种官二代合不太来。

游铉虽知道他们俩是什么江湖势力柴七爷的人,又知道柴七爷与皇后交情匪浅,可却也看不惯刘六刘七二人平日里的粗鄙。

皇上携小娇妻在豹房的日子过的平静舒坦,早就把这两个玩摔跤的忘到脑后去了。

但近日里接连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却让杨南翔与游铉对刘氏兄弟起了疑心。

北京城西的崇福寺,始建于唐贞观十九年,至今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乃是京师年头最久的一座古刹之一。

这天从一大早起,崇福寺山门前便是人流涌动。刘氏兄弟二人横着膀子在人群中穿行。

崇福寺门外便是一座集市,这边人声不绝,欢笑声,喊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这鼎沸的人声中夹杂着车舆的撞击声,驴马的嘶鸣声。

今日是释迦牟尼诞辰日,怪不得这里人山人海,香火如此之旺。

“哥,七爷为何今日要俺们哥俩来这寺庙里跟人挤啊?”刘七拽了拽刘六的衣襟,问道。

“咱们是来与一个人接头的。”刘六回首,笑着回道。

刘氏兄弟哥俩刚挤入山门,崇福寺内沉闷的法螺,大鼓,铜锣声便如江翻海沸般传来。

典仪怕是要开始了,人群炸了锅般往寺里面涌去,那些信男善女们,手中高举着信香,生怕被人撞断,宛如急流中的泡沫般一齐往里涌动。

刘六刘七被人群所裹卷,几乎被夹着身子往里带,耳边传来巨大的声浪,诵经声中夹杂着被踩倒孩童的惨叫声,母亲寻找被冲散孩子的狂呼声,以及迭相践踏的人群的阵阵哀叫。

刘七紧拉着刘六的衣襟,被人群冲来荡去,不一会就被后面又涌上来的一股巨大人流挤到了墙边。

哥俩边被人群夹着走,边四处张望着,在寺内几乎转了一圈,方才找到一个没那么多人的地方,呼哧呼哧的边喘着粗气边坐下休息。

“俺哥,你就告诉我吧,七爷到底让俺们哥俩与何人接头啊?”刘七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边气喘吁吁的问刘六道。

“据说是位姓蓝的先生,从四川来的,七爷特意吩咐了,那可是咱们盐帮的贵客呢!”刘六傻笑着看着弟弟的眼,说道。

正当刘六刘七靠着一通石碑休息的时候,但见他们身边不远处,有一个穿青衣的男子正背手驻足在一方石碑前,他身体微微前倾,似乎看那石碑看的很专注。

刘六刘七毕竟在京城里混得久了,已经摸出些京师人士穿衣的门道。一般京师人不会穿这种青衣,只有被斥削了官职的人才穿。

可此人看起来,却并不像个丢官卸职的潦倒者,倒是充满了生机勃勃。

他颧骨耸起,脸颊上泛着显示健壮的褐红色的光,厚厚的嘴唇沉稳的微微张开,从侧面看,眼神显得特别精神。

刘六扒着刘七的胳膊,哥俩躲在石碑后面,静静的观察着这个与众不同的人。

“蓝大哥!”青衣男子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叫声,男子一回头,便看到一个庄稼汉打扮的男子。

刘七拽了拽刘六的胳膊,悄声问道:“这世上,姓蓝的人并不多见,他会不会就是柴七爷要我们找的人?”

刘六点点头:“不过今日除了我们哥俩之外,怕是还有其他人来见这位蓝爷,咱们要不先瞧瞧动静,再亮明身份?”

刘七颔首表示同意,兄弟俩便又在石碑后面躲了一会,想看看那庄稼汉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蓝大哥,在下王三,年前就来北京城了,已经在这里等了你近四个月了……”那庄稼汉拱手一辑,自报家门道。

蓝廷瑞拱手回了一礼:“路上实在是不太平,几度误了行程,切望多多海涵。”

正在两人说话间的功夫,一队锦衣卫骑着高头大马冲入了山门,在人群中奔突着,直奔这边奔驰而来。

刘六刘七见状,不禁面面相觑,刘七拽着刘六的胳膊问道:“这怎么回事?为何会有锦衣卫插手此事?”

刘六用手紧握了下刘七的胳膊:“俺也不知道,俺只知道,那蓝廷瑞是七爷的贵客,俺哥俩就算潜伏在锦衣卫中,可锦衣卫那帮子纨绔子弟什么时候正眼瞧过俺哥俩?今天看来说什么也要帮着这蓝廷瑞逃跑了……”

“行,俺哥说啥,俺照办就是了!”刘七信誓旦旦回道。

锦衣卫的马队在说话间便将这几块石碑团团围住,只见一个穿飞鱼服腰跨绣春刀的人往蓝廷瑞二人一指:“就是他们,给我拿下!”

“杨南翔?”刘七看了刘六一眼。

说也在刹那功夫,锦衣卫纷纷跳下马。刷地抽出绣春刀,向蓝廷瑞和那个庄稼汉逼去。

“蓝廷瑞,受降吧!我们已经等了你四个月了!”杨南翔下马,冲着蓝廷瑞喊道。

蓝廷瑞倒是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别过脸对那庄稼汉小声说道:“要死一起死,要是能冲过去,就夺马跑!”

说话间,锦衣卫发出一声喊,抡着刀就冲了上去,与蓝廷瑞和那庄稼汉瞬间便扭打在了一起。

“咱们要不要上?”刘七目光恳切的看向刘六。

“蒙着面,上!”刘六心下一决,便取出两块黑布,与刘七一人一块,蒙上脸,从石碑后面冲了出来。

刀光剑影中,四人与几十个锦衣卫你来我往,刀剑相逼,一时间难分胜负。

“蓝大哥!我们来助你了!快与我们上马!”说也就在这战况焦灼的功夫,又从山门那涌出一对人马,皆是蒙着面,朝石碑这边冲了过来。

锦衣卫的队伍一时间被冲散,那一队人,拉着蓝廷瑞,庄稼汉与刘氏兄弟上马,冲出重围,狂奔而去。

“妈的!居然让他们给逃了,还不赶紧去给老子追!”杨南翔被气的直跳脚。

“那两个蒙着黑布,躲在石碑后面的又是谁?”杨南翔怒气冲天的问着身边的锦衣校尉。

“回千户大人的话,那两人的身形,看着有些眼熟。”一个锦衣校尉凑上前来,在杨南翔耳边低语道。

“哦?那你说说看,那两人到底是谁?”杨南翔抬首,瞥了那锦衣校尉一眼。

“千户大人可还记得,刘瑾带回来那两个摔跤的刘氏兄弟?咱们锦衣卫上下,可都与他们俩比试过呢……”那锦衣校尉往杨南翔耳边凑了凑。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亲自上阵与他们俩比试过,看今天那两人的身后,确实很像刘氏兄弟。”杨南翔握了握手腕,愤恨说道。

“千户大人要不要小的派人去查查,今日是否有人看到刘氏兄弟出入过这崇福寺?”那锦衣校尉试探问道。

“查,当然要查,我还要亲自去问问游千户,那刘氏兄弟,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杨南翔说罢,便跨上马,带着一众锦衣卫,往北镇抚司飞奔而去。

*

宣府

军营中一帮弟兄围在一堆篝火前,边吃着烤鹿肉,边喝着酒。

酒到兴头上,不觉说起了淫词艳事儿。

一个身材高大,身上肌肉隐隐欲现,脸上有一条刀疤的男子,酒正喝到兴头上,却也不想理会那些个无聊士兵的意淫,他知道,在那军帐中,有个小美人儿,正等着他宠幸呢。

刀疤男子醉醺醺的朝军帐走去,这点酒,还撂不倒他。

他掀开帐帘,但见一赤/身/裸/体的女子,身上仅罩了层红纱,胸前的红樱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刀疤男子走上前来,一把将女子揽在怀中,粗暴的撕掉了她身上的红纱。

刘伶儿往刀疤男子身上一贴,娇笑道:“人家可是将那清白之身都给了你了,你可要记得报答人家……”

刀疤男子将她往榻上一摔,握起她那双金莲,开始把玩道:“钱宁那厮可真够包子的,女人女人他握不住,到头来竟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老子就不信那女人到底是有多大能耐,竟能一手遮天了?”

刘伶儿被他这一握,一捏,浪荡到不能自持,娇嗔道:“那女人可是个狠角色,你确定,自己有那实力能搞倒她?”

刀疤男仰天一笑:“那女人再怎么厉害,依附的不过是她背后的男人罢了,你们啊你们,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你们根本就不需要与那女人去斗,只要把皇上哄开心了,还怕扳不倒一个女人?”

刘伶儿将金莲往他怀里一伸:“那女人看老公看的可严了,咱们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刀疤男放下她的金莲,往她身上一扑:“听闻当今圣上尚武,一直想要御驾亲征,去边关与小王子一决雌雄,可有此事?”

刘伶儿□□了一声,推着他喊道:“讨厌,那是你们男人的事情。”

“若是能有那么个机会,将皇上骗到宣府来,咱们的事可就成了一半,我就不信,皇上外出打仗,也要带着那女人在身边?”刀疤男往下一压,压的刘伶儿□□中烧。

刘伶儿娇嗔道:“宣府可是咱们的地盘,到时候咱们在宣府摆个他个盛宴,还愁皇上不陷进那温柔乡里?”

“就你鬼主意多!”刀疤男俯身一亲,便将刘伶儿带进欲海狂潮……

*

春日里北京城的天气极好,阳光明媚,微风阵阵。

帝后二人正在豹房中的一片空地上放风筝玩。

朱厚照是个放风筝的老手,他一手拿着线轴,一手拉着风筝,快速跑了几步,风筝不一会便飞得老高。

夏云渚提着裙摆,一副兴致勃勃的从他手中夺过了线轴,跃跃欲试道:“你别老一个人霸着,给我玩一会儿!”

朱厚照斜眼看了看她:“瞧你笨手笨脚的样子,爷刚放上天去的风筝,你别给爷弄掉了!”

“那你教我啊,你教我啊,就知道说大话!”夏云渚抬首,看见那风筝好像真的快泄了气儿,一时间着急的跺起了脚。

朱厚照笑着摇了摇头,从她背后环住她,握着她的手,缓缓将她手中的线放开,柔声道:“你得慢点放,哪有你那样心急的?”

夏云渚侧头,脸颊刚好碰上了他的唇,竟不由自主的心中一悸,心砰砰的跳了起来。

“皇上,皇后,王大人到了。”谷大用已经对帝后间的甜腻习以为常了,这会就算撞见什么,也是毫无反应。

朱厚照完全没有放开怀中人的意思,只是淡淡的吩咐了句:“叫他过来觐见吧。”

夏云渚抬起手肘,往后轻轻击了一下:“你还不放开人家……”

朱厚照紧了紧怀中人,笑道:“偏不放!”

王守仁这会刚一进京城,就被宣到豹房来了,他久居烟瘴之地,对这京城巨大的变化一时间还难以适应,更别提这个不伦不类的豹房了。

他随谷大用走到帝后面前,却也不敢抬起头去看黏的如胶似漆的帝后,只能先躬身行了礼,等着皇帝说话。

朱厚照这才放开了怀中人,转过头来笑道:“王大人快快起身吧……”

王守仁诺了诺,微微抬起头一看,差点被吓的背过气儿去……

这不是那年在教坊司中,一起查案的小太监和锦衣卫吗?她……竟然……真的是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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