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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挥军洞天

作品: 太岁 |作者:priest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2-14 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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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姆,这样可好?」荧惑星双手交叉,瞪着眼睛问。

斗姆端坐在一张凌空轿子上,几个天将抬着轿子。斗姆轻摇着扇子,脸上皮肉扭曲狰狞,斜眼睨视着荧惑星说:「我说你这傻大哥,你没瞧见那什么狱罗神那般得志模样?我便搞不懂,咱们这些劳苦功高的同僚,那一点比不上那狱罗神?怎地他来归顺,一下子便在主营呼风唤雨起来,玉帝还要让他继那勾陈之位,届时你、我,那太白星、太阴,都得看他脸色、听他号令,你便忍得?」

荧惑星哼了哼说:「忍不得又如何,人家魔界大王,手下大将抵过三星,我空有一身武力,加上小有智谋,功劳也不过擒了那太岁澄澜、拖住了十殿阎王、完成迁鼎大计……」

斗姆咳了两声说:「你也不必把功劳全往身上揽,你说你服是不服?你看你比起那狱罗神是高是低?」

「我当然不服!」荧惑星总算说了心里话:「论打,我看那怪物不能打,成天躲在乌漆抹黑的大盔里,连脸都瞧不见;论智谋,我想是高不过我。」

「是啊,我也这么想。但他偏偏便是魔界大王,玉帝要一统魔界,就得要那魔界大王相助,你看他多红,哼!」斗姆气呼呼地说:「说要调兵攻洞天,我看是拿乔,咱们将兵马全带来了,在这儿等了三天,就等那魔界大王威风驾临,再派咱们去打先锋,你这个五星荧惑曾几何时成了先锋斥侯?」

「闭口!」荧惑星大吼一声,红发红胡倒竖成烈火,一手按在那火龙大刀上,手背筋脉都是一片通红。

「好啦好啦,就你气我不气?」斗姆不停搧着扇子说:「你这颗火星热死我啦,我刚刚的提议,你是敢不敢哪?」

「我为什么不敢?」荧惑星大喝一声,将身边的两个部将都震退好几步。

「荧惑星爷……」荧惑星部将之一的绿言,青着脸上前建言:「不论如何,咱们等到明天,等太子那五营军、雷祖大人那雷部军、二郎一支禁卫军来了,再一齐行动好吗……」

「什么五营军!」斗姆插口尖笑:「太子的五营军全死光啦,那些还不都是魔界大王领上来的魔军,滥竽充数,做做样子罢啦,给我我还不要呢!」

斗姆大力摇着扇子说:「洞天不过就是一批傻笨精怪,咱们怕他什么?抢个先机,一举杀进去,擒下树神,收了洞天,届时玉帝问起,咱们便推说是洞天趁夜先对咱们发动攻击,让咱们击溃,追着一路打进洞天罢了。咱们抢下头功,以后论功行赏,也是咱俩功劳最大,至少面子上好看,免得让那狱罗神瞧不起我们哪,一想到我们这等大神,竟被那魔界妖魔当成了先锋斥候差使,我就浑身不舒服吶!」

荧惑星这会儿倒认真考虑起来,盘算斗姆这一番话,身边几个部将个个面有难色,却都不敢建言。

「大火球,你到底有没有种哪!」斗姆自轿中站起,挥动扇子喊着:「你甘心做那狱罗神小弟,我可不甘;你要等那狱罗神来了替他探路,我可不干!七星,领手下出击——」

不待斗姆下完命令,荧惑星已暴吼起来,朝着洞天山壁窜去,抽出火龙大刀,高声怒吼着:「荧惑星帐下将士,随我杀进洞天——」

洞天平原的黄板台上,搭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帐棚,红耳领着一支卫队驻守在此,其中有个最大的帐棚,有其他帐棚的五、六倍大。

这大帐棚布置得十分漂亮,顶上盖着黄金丝绸,周围也铺满了鲜花。

外头还有几个强壮精怪拿着石矛镇守。

帐棚里头传来一阵阵咆哮声,是飞蜓正发怒着。

「这什么丑东西!」飞蜓裸着上身,愤怒咆哮着,手上不停摇晃着一件青色战甲。

「什么味道,好臭呀!」飞蜓皱着眉头,将那青色战甲扔到了地下:「给我扔了!这什么玩意儿?」

若雨咕噜吞了口口水,耐着性子捡起那青色战袍,拍了拍身边玉姨的肩头。

鲤鱼精玉姨神情黯然,仍微笑解释着:「蜓儿哪,这草战袍是我特别帮你缝的,用了好几种洞天最坚韧的翠草织成的战袍,轻巧而坚实;上头味道是药草的味道,能让你清心凝神,同时又有治伤护体的效用哪。玉姨我知道你性子强悍,争斗时也最是凶狠,花了好多时间缝了这战袍给你,要是你嫌难看,便将它穿在里头,外头套上漂亮铠甲,又何妨呢?」

「啰唆啰唆!」飞蜓挥了挥手说:「我乃洞天大王,一人穿两件战甲岂不是显得贪生怕死?让其他神仙笑话!这丑陋东西要来干嘛?扔了扔了!」

若雨在一旁听着,俏脸涨了个红,咬着下唇不发一语,一肚子火无处发作,这些天来为了顾全大局,大伙对着飞蜓百依百顺,一来是为着和飞蜓的同袍手足之情,二来飞蜓骁勇,大战在即,拉着飞蜓当伙伴,总比当他敌人好得多。

玉姨喃喃了几句,还欲说些什么,飞蜓已经暴躁骂着:「我的铠甲呢?还不给我拿进来?」

几个精怪这才怯怯懦懦进了帐棚,七手八脚地将飞蜓那套银亮铠甲捧了进来,铠甲本已十分华丽,这些天来飞蜓令精怪们每日擦拭,又换上一袭崭新的艳红披风,穿在身上,更显得飞蜓英姿豪气。

「哼!只可惜我的红枪没了——」飞蜓咬着牙,又恨起了红耳,愤怒骂着。

红耳憨厚忠实,这些日子,不但不觉得生气,反倒因为飞蜓又和洞天精怪成了伙伴而显得十分高兴,处处让着飞蜓,倒真成了飞蜓手下将领一般。

那红色长枪是飞蜓的心爱宝贝,让红耳给拧弯了,红耳试着将它拧直,但自然无法和原先一般顺直,显得有些扭曲丑陋。

大伙儿想尽了办法,在洞天里搜集着合适木材,替飞蜓打造十来柄枪矛戈戟等长兵器,形状各有不同,有些长枪弹性如鞭、有些长枪坚硬如铁,飞蜓好武,倒也喜欢这些特地为他打造的兵器,但仍记恨自己使得最惯手的大红枪变得扭曲丑陋,时常出言辱骂红耳,红耳也没放在心上。

飞蜓在帐棚里一排长兵器中挑着,挑出了一柄双头戟,那双头戟一端有只尖锐枪头,还横出一支戈状锐刃,和戟一般;另一端则是一只锐长矛头,两头都能攻击。

「今天谁来陪我打?」飞蜓抡了抡拳头,大步走出了帐棚。

青蜂儿满脸淤青,右手还裹着厚厚的药布,飞蜓每日要找人练拳头、练刀练枪,洞天精怪能作他对手的寥寥无几,青蜂儿时常硬着头皮下场,和飞蜓过招。

此时红耳还领着卫队操演,牠身上也有许多伤痕,也是和飞蜓「练拳头」练出来的。

青蜂儿本来挂在黄板台边缘古木碉堡的枯枝上,一听见飞蜓嚷嚷,一张脸登时垮了下来,揉了揉淤青的脸。

飞蜓点了五个卫队精怪,要牠们齐上,精怪们不敢不从,只好拿着石斧和飞蜓过招,飞蜓两三下便撂倒了三只精怪,一脚又踢翻了一个精怪,总算他还记得这些精怪都是他的手下,等同是他的资产,便也手下留情,只将牠们打出了些皮肉伤。

「垃圾、废物、窝囊废!」飞蜓一脚一个,将这些精怪都踢了老远,其他负责后援的精怪连忙上来,将这几个倒霉的精怪给抬了下去,包扎疗伤。

「小蜂儿——」飞蜓一声大吼,青蜂儿吓得抖了一下,连忙飞了过去,落在飞蜓眼前。

飞蜓上下打量了青蜂儿,埋怨着:「怎么你伤还没好?是那些治伤团偷懒吗?」

青蜂儿连连摇手说:「这些伤是昨天才让大王你打出来的……」

飞蜓哼了一声说:「你一手伤了,好,我便一手让你,来吧……你可别怠慢,否则我打得更凶!」

「是……」青蜂儿暗暗叫苦,左手召出了长刀,向前两步。

「今天让我来吧。」翩翩自空而下,拦在飞蜓和青蜂儿之间,将青蜂儿向后推开。

「大王,小蜂儿不是你的对手,我陪你练吧。」翩翩手一翻,翻出了双月,她将千羽巾结在双肩上,羽巾飘逸飞扬,便好似以往那蝴蝶翅膀一般。

「翩翩姊,妳是凡人身体,和飞蜓哥打,会被他打死的!」青蜂儿迟疑着不肯后退。

若雨也赶了过来,拉了拉翩翩袖子说:「翩翩姊,飞蜓哥可会生气……」

翩翩转头向若雨苦笑说:「这可不行,这样下去主营还没来攻,我们伙伴可要让飞蜓给打惨了,士气都给打没了。」

「滚!」飞蜓哼了一声说:「我不跟娘们打!」

「大王你怕输吗?」翩翩拨了拨头发。

「啥!」飞蜓瞪大了眼睛:「翩翩,妳说什么?」

「我们洞天上下最尊敬飞蜓大王,要是大王怕输,我一手让你……」翩翩这么说。

「翩翩姊——」青蜂儿和若雨听了翩翩说的话,正要拦阻,飞蜓已暴怒窜起,挺着双头戟那戟头猛烈朝翩翩刺来。

翩翩身子一晃,已经飞起老高,手一挥,只打下一个光圈,立时让飞蜓使风术打散。

「翩翩姊动作好快!」「和以前一样快!」青蜂儿和若雨张大了嘴,不敢置信。

原来这些天翩翩也每日苦练千羽巾,且时常找着若雨陪练,但和若雨总是手下留情,练来更无滋味,随着大战逼近,翩翩更觉得心烦懊恼。

此时一番挑衅,除了护着青蜂儿之外,翩翩也想找个能够全力一搏的对手来好好对打一番。

飞蜓接连三戟都让翩翩闪过,横戟扫腰也让翩翩一脚踢开,更是鼓足了劲,但怒气却减了三分,反倒显得兴奋。

「好!」飞蜓呼喝着,将那双头戟挥得更快。「看不出妳这么厉害。」

翩翩逮着了个空隙,几道光圈打去,光圈越打越密,飞蜓用戟拨着,他的戟终究是临时造出来的兵器,不能和原先的神兵相比,只挡了几下戟头便给打断了,只得以风术硬吹,总算将光圈全给吹散。

「红雪姊,我怎么觉得翩翩姊倒占了上风?」青蜂儿低声问着,若雨也十分惊讶,没想到翩翩这些日子,仗着千羽巾飞天,身手渐渐回复,接近以往程度。

「快给我拿其他兵器来——」飞蜓挥着缺了一头的长柄大吼着,底下一干精怪连忙上帐棚里挑着,又扛出了几只大枪、大矛出来。

「不好了、不好了!」几只精怪从狭长窄道窜进了黄板台,大声叫嚷着:「神仙攻进来了、神仙攻进来了!」

「什么!」若雨和青蜂儿听了,连忙飞升上天,往狭长窄道窜去查探。

飞蜓接着一柄大枪,另一手持着原本的双头戟,将之倒转,使用另一端的大矛,也不理会四周骚动,连连朝翩翩攻击。

翩翩却已无心恋战,她记得阿关最后一次传来符令之时,曾说神仙会于十日之后发动攻势,此时尚不到十日,神仙便已经展开了攻击,使她慌了手脚。

「飞蜓大王,敌人来袭了,要抢你的洞天宝座!」翩翩连连闪躲,一面喊着。

飞蜓哼了哼,手上攻势未曾停歇,大声吼着:「好啊,让他们来抢,来一个我就杀一个——」

几只负责大钟的精怪,连连敲着钟,发出了阵阵钟声,一传千里,犹在平原上嬉戏的精怪们,全叫嚷了起来,纷纷举起了已备好的石斧长矛,吆喝着往古木碉堡聚来。

红耳领着卫队,往狭长窄道聚去,才一靠近,就见到青蜂儿的身子如脱线风筝般飞了出来,是给打出来的。

窄道里若雨正和几个神仙缠斗,以少敌众,连连败退,只得仗着飞空速度,退回了黄板台。

「好痛,是七海来了——」青蜂儿让红耳扶起,揉着他的脸,脸上又多了两块淤青。

「唔?」飞蜓正杀得性起,隐约听见了青蜂儿说话,这才停下了动作,有些愕然地问:「是谁来了?」

青蜂儿转头大嚷着:「飞蜓大哥,是七海来了——」

「他在哪儿?」飞蜓一声大吼,直直往青蜂儿窜去,七海是他年幼伙伴,时常在那水潭大石上争夺那洞天第一勇士的头衔,当时飞蜓和花螂、七海、钺镕几个少年,竞争得最是激烈。

一听见旧日对手要来抢洞天大王位置,飞蜓总算沈稳了些,落在青蜂儿身边,青蜂儿指着狭长窄道,飞蜓望去,只见到斗姆威风凛凛地坐在花轿子上,前头七星开路,斗姆身后还跟着其他神仙、天将。

七海果然便穿着靛蓝色战甲,伫在七星阵中,和七星一同前进。

「怎么七海去跟斗姆了?」若雨和青蜂儿面面相觑。

原来黄灵、午伊见己方直属大将一个个跑了,便在牢里操弄着恶念,试图收化那些能够听他们号令的神仙,作为临时的大将供其驱使。

七海便是其中之一,黄灵用收买飞蜓的法子,令天工打造华丽铠甲和一柄散发着银蓝色光芒的三尖两刃刀,将七海自阶下囚升格成了岁星大将,在玉皇的命令下,随着斗姆进军到最前线,等着大伙会合再一同出阵。

黄灵、午伊此时犹在大牢里挑选着合适神仙,却料不到新收伏的头号大将,已随着为了抢功的斗姆一同杀进了洞天。

飞蜓一见七海,便要冲上去杀,却让红耳一把揪住,往后扔了老远,他们的战术是在黄板台上打狭长窄道,自然不能冲进去硬碰硬。

七海一见飞蜓,也是新仇旧恨一并升起,旧恨自是那幼时打架恩怨随着恶念而成了强烈斗争恨意;新仇则是那午伊日日夜夜和七海说着这干叛逃部将的坏话,说是只要能够杀了这一干叛徒,玉帝准会大大赏赐。

「看我立下头功——」七海大声吼叫,势子快如飞电,他是洞天飞鱼精,背上一副飞鱼鳍翅,飞空速度可也不下岁星那批虫精部将,一跳一跃已经到了窄道入口。

红耳当先拦在前头,挥动那柄大木棒,阻下了七海。

斗姆手一招,七星都停了下来,斗姆向身后天将使了眼色,天将们立时群聚往红耳攻去。

后头跟上的荧惑星瞪着眼睛问:「你做什么?怎不一口气杀去?」

斗姆嘿嘿笑着说:「那精怪凶悍,苦差事让那狱罗神的爪牙去做,本部将士当然留着,你想想,要是本部将士战得零零落落,而那狱罗神又存有私心,从魔界手下里分派些酒囊饭袋给咱们,那咱们可不是吃了亏了?让他的手下去拚,咱们领着自个的手下坐收渔利不是挺好?」

「就只会想这些贼点子!」荧惑星哼了哼,却没有动静,似乎也觉得斗姆说得挺有道理,转头看了看己方部将,绿言和三辣也是洞天精怪,绿言是洞天蛙精,三辣是洞天蛇精。

荧惑星问:「你俩也住过洞天,怎么攻最妥当?」

绿言支支吾吾,比手划脚却说不上来,三辣只好说:「洞天精怪没有征战经验,更无心机,除了红耳,再也没有对手,此时只是多了岁星叛将,咱们缓缓进攻,等着主营兵马支援,稳操胜券。」

三辣说得含糊,有说等于没说,荧惑星拿不定主意,看着红耳挥动大棒,又打飞了两个天将,只看得手痒起来,也想上去打打。

斗姆这方的天将有数十位,个个手持大斧,全往窄道出口挤,有些飞得较高,想掠过地上红耳守势,硬杀进黄板台。

几声尖啼,一团团金红烈焰撒了下来,是洞天凤凰听了钟声,纷纷赶来支持,朝着狭长道里吐火。

两边都是山壁,前后左右都是火,靠近出口处的窄道,一下子金金亮亮,不少天将给烧得进退不得,想要飞升去打凤凰,却又让守在高处的翩翩等打落下地。

七海速度飞快,闪过红耳,窜入黄板台,看不到辽阔的洞天平原,只见到黑森森的古木碉堡,着实吓了一跳,不知洞天何时多了这玩意儿。

「七海!」飞蜓两只手上拿着一枪一矛,方才久战翩翩不下,让红耳揪着抛了老远的怒气一下子迸发出来,背上现出一双黑纹翅膀,鼓动极快,掀起一道道龙卷风柱,乘着风杀向七海。

七海不甘示弱,使着三尖两刃刀拨开一道道风柱,和飞蜓在黄板台上展开大战。

这头,红耳又打飞了一个天将,只见到前方炸出大火,一片艳红火海压下了金黄焰光,铺天盖地般掩来。

「红耳大哥,快退,是荧惑星来了!」若雨在天上大叫,吹着口哨要凤凰撤退,几只凤凰纷纷掉头,窄道里爆出几条火龙,张大了口咬住了两只退得较慢的凤凰,凤凰身上发出金黄火焰,却远不及那火红大龙,一下子就给卷进了下头火海。

「这些畜牲的火,哪比得上爷爷我呢?」荧惑星哈哈笑着,腰间火龙大刀已经出鞘,那几条火龙,便是荧惑星的火术——红龙焰。

「退!往碉堡里头退——」翩翩和若雨在空中下令,后头手足无措的精怪卫队,这才纷纷退进了碉堡。

红耳挥动大棒掩护,随着大伙往里头退。

青蜂儿朝飞蜓喊着:「飞蜓大哥,将笨神仙引进碉堡,杀得他们溃不成军!」

飞蜓哼了哼,却不理会,自顾自地酣战。

青蜂儿只得在飞蜓身边乱窜劝说,不时向七海放针,原来这些天他们便担心飞蜓战时不受控制,随意打杀,无法配合大伙战术。

空中翩翩见了,呼唤着若雨赶来助阵,将七海团团围了,飞蜓气得怒骂,翩翩也不理会,一刀一刀朝七海劈,同时嚷着:「飞蜓大王,咱们刚刚比斗不分上下,现在再比比谁先打败这家伙,你敢不敢比?」

「怎么不敢比?」飞蜓挥动手臂,卷起几道风朝七海吹去。

七海勉强闪过,后头若雨和青蜂儿左右夹攻,前头翩翩和飞蜓争相要打他,手上那三尖两刃刀很快给飞蜓的木枪打飞。

但飞蜓一双木枪木矛也打得损坏了,索性一把接了七海被打飞脱手的三尖两刃刀,在手上秤了秤,哼哼地说:「烂家伙的兵器倒挺闪亮,现在归洞天大王所有了——」

七海见兵器让仇人夺了,气得大吼,青蜂儿长刀已经架到了他脖子上,若雨挥动大镰刀刀柄狠狠砸在七海脑袋上,将七海敲得七荤八素。

「把他绑起来,带回去大刑伺候!」飞蜓一巴掌打在七海脸上,正要再揍他两拳,若雨赶紧开口:「大王,您的绝妙战术,是要在碉堡里和斗姆一决死战,咱们先进去,引那笨蛋进来!」

「是我的战术吗?」飞蜓有些迟疑,不记得自己下达过这样的「绝妙战术」,但又隐约记得「开战时便退入碉堡」这样的战术方针,这是因为这些日子来,翩翩和若雨一而再、再而三,千方百计的诱骗、叮嘱他,就是怕他战时一意孤行,坏了大局。

青蜂儿在一旁帮腔:「洞天大王智勇双全,刚刚你凭着一身武勇,打落了七海手上兵器,擒下了七海,现在得展现您的过人智谋,来戏耍斗姆这笨蛋啦,咱们退回碉堡,看那笨蛋斗姆如何在飞蜓大哥的战术之下,败得屁滚尿流!」

「好——」飞蜓此时虽早将战术忘了七成,也杀得兴致昂然,但经若雨和青蜂儿一番游说,倒也想向敌我双方展现洞天大王智勇双全的一面,加上七海已经受擒,便也跟着大伙退进了碉堡。

这头,荧惑星的火烧得又烈又旺,反倒使得后头的天将一时间也无法杀进黄板台,只能枯等着。

斗姆见着了,气得大骂:「就只知道放火,快将火收了,好让手下杀进去哪——」

「斗姆!妳才只会贫嘴,出点力好不好!」荧惑星愤恨吼着,指了指,前头的火海登时分了开,在两边山壁上烧着,渐渐熄了。

斗姆见荧惑星发怒,斜眼瞪了他两眼,手一招,高声说:「上吧!」

七星这才往黄板台飞去,天将们围在四周,斗姆和荧惑星跟进了黄板台,绿言和三辣见了前头的古木碉堡,也大感奇怪。

黄板台上空荡荡地,一只精怪也没有,连七海也不见了。

荧惑星哼着说:「大家都说洞天美丽,我瞧也不怎么美丽,长着这么奇怪的树?」

斗姆看着四周,指着前头古木碉堡上的一个树洞,说:「那有个洞,从那儿进去!」

七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贪狼向两名天将下令:「还不杀进去!」

两名天将受了令,硬着头皮往那树洞靠近,刚钻进洞便发出了哀嚎,里头可想而知有陷阱,天将好不容易退出了树洞,身上插了许多木箭,倒了下去。

「原来有陷阱!」斗姆气得大吼:「给我攻进去!」

天将们四处循着碉堡,见着了有些明显树洞,又不敢进去,碉堡上有些小口,不时发出箭来,几个天将中了箭,纷纷落下。

碉堡里头,红耳已经带着大伙往主要的大穴去了,一路上精怪们都准备万全,个个拿着弓箭,守在各自的岗位上,已不像先前那样惊慌无措了。

斗姆和荧惑星都不是智将,在碉堡外头僵了好一会儿,都找不出攻打的办法,天将们飞得靠近碉堡枯树去探视,也不时会有冷箭飞出。

「混账,洞天畜牲,瞧不起我荧惑星是吧!」荧惑星大吼一声,抽出长刀大吼,几道火龙红焰朝古木碉堡打去。火焰烧上了碉堡,红殷殷的火光迅速燃开,将这黑森森的黄板台映得红亮一片。

「荧惑星的火那么厉害——」碉堡里头,若雨吃惊叫着,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荧惑星会放火烧树,这数十株在黄板台边缘结成碉堡的大树,都是千年神木,坚实无比,且都涂上了防火漆料,但在荧惑星的火术之下,却和寻常树木无异,一下子便烧得又烈又旺。

碉堡里头有些埋伏在树洞里的精怪身上着了火,很快给烧成了灰。神木碉堡中的千百条甬道歪曲弯拐,翩翩即便有岁月烛,一时间也无法实时灭去所有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整座神木碉堡逐渐燃起大火,一条条火红大龙在甬道里四处乱窜,许多机关陷阱尚未发挥作用便让火烧了。

「退出去,退到外头——」碉堡里头骚动起来,精怪们一个个往碉堡另一端的滑梯上跳,退向洞天平原。

「热死我啦——」斗姆怪叫着,荧惑星的火越烧越大。

轰隆轰隆的声音此起彼落,古木碉堡渐渐垮下,总算见着了洞天平原。

「那些精怪呢?那叛逃部将呢?」斗姆领着七星和天将,钻过了碉堡废墟,四顾望着广阔平原。

荧惑星得意说着:「都让我给烧死了吧。」

斗姆也任由荧惑星自吹自擂,她只当洞天已无对手,手一招:「他们的防御已破,看我们大开杀戒!」

七星如出闸猛虎,领着天将往洞天平原急窜,斗姆也呵呵笑着,乘着花轿亲自杀下。

荧惑星见斗姆抢先下令,正怕功劳给她抢了,手一招,也要领着部将要攻,绿言却急急大喊:「不对、不对,平原没那么高的草!」

荧惑星迟疑了些,果然见着大平原上的草长得高得吓人,足足两、三个人那么高。

三辣也说:「那些草会卷脚,是神木林里的顽皮草,怎地长到平原来了?斗姆大人……」

荧惑星手一拦,阻了三辣发言,贼嘻嘻地笑着,看着斗姆驱着天将和七星,杀进了似海一般的大草堆里。

斗姆不可一世,华丽大袍子在空中飞扬飘荡,领着七星和数十名天将浩浩荡荡杀进草海里,只见四周的草像是有生命一般,扭曲摆动着,贪狼的小腿给草缠上,低头一看,底下几只精怪,各自举着长矛,领头的是老树精,老树精一声令下,精怪们一齐刺去,将贪狼身上刺出了好几个窟窿。

「杀——」红耳的吼声震天,一票洞天卫队陡然跃起,和七星、天将乱斗成一团,只见草海卷起阵阵波浪、忽高忽低,精怪们全躲在草中,许多是白石宝塔里的精怪义勇军,牙仔、铁头、小狂在里头四处乱窜,一见天将冲进草里,便用牙咬、用头撞,攻击着天将的腿和脚。

那草海只缠敌人,七星、天将们陷入苦战,巨门打飞了几个持着长矛逼近的精怪,忽然前头花影闪动,几个光圈打来,他让草缠得无法脱身,硬生生吃下这几记攻击,脸上皮开肉绽,还没回神,翩翩已经闪在眼前,一刀斩下了他脑袋。

斗姆在草海,让那些顽皮草卷住了全身,还迷了路,怒得全身鼓起黑风,四处乱吹,吹碎了缠着她的草,一跃而起,低头左顾右盼,身边只有几个天将,和七星中的禄存、文曲,知道中了埋伏,却又不愿意退回让荧惑星耻笑,便急忙忙地往前头飞,只想高高飞出了草海,便不会再受到伏击。

前头几条河流一片茔亮,是绿水,斗姆正迟疑着,一个天将踏进了水里,绿水立刻掀动波浪,鱼精张开嘴巴咬那天将的脚,癞虾蟆呱呱两声,跳出绿水,一口黏球往斗姆脸上吐。

斗姆闪身避过,勃然大怒,要去杀癞虾蟆,文曲急忙唤着:「斗姆大人,咱们的人马全受困在草里,那畜牲在诱敌,咱们回去救自己人,别和牠瞎耗!」

「用不着你教我!」斗姆愤恨吼着,千里眼、顺风耳逃了之后,身边再没有能让他出气的家伙,此时一股怒气无处发泄,癞虾蟆呱呱叫了两声,又跳回了绿水里,往上游游去。

「荧惑星维淳,还不来帮忙——」斗姆大吼着,扑下了花轿,十指大张要去抓癞虾蟆,水中的鱼精推着癞虾蟆游,游得又急又快,一下子游到了上游的烛台水。

一株株火焰树竖立水中,追来的斗姆见癞虾蟆在一株树上呱呱叫着,气得大吼窜去,绿眼睛狐狸在一株火焰树上下令,几只鸟精在空中受令飞来,嘴上衔着网子往下盖。

斗姆正要飞天,脚下的水草已经卷住了她的脚,再抬头时已来不及,大网盖住了她全身,鸟精们纷纷飞散,埋伏在此的精怪这才一个个从水里钻起,大都是鱼、鳗等等水精。

一根根长矛自水中竖起,纷纷刺进斗姆身子里。

后头跟上的禄存、文曲见了,急忙来救,赶到了烛台水潭,只见那本来要到晚上才会冒火的火焰树,一株株都发出了五颜六色的火。

水畔平静无风,火焰树的叶子却一片片落下,本来温和柔软的火叶子,此时落在禄存、文曲身上却是烈烫灼身。

禄存愤怒大吼着,挥动长剑一剑斩倒一株火焰树,想去救斗姆,这才发现脚又给水草缠了,动弹不得。

天边一阵阵尖锐鸟啼,闪耀着银光的鸟精结成了阵,漫天铺盖下来,禄存首当其冲,让那阵鸟精冲过身子,身上多出了百来道伤痕,不支倒下。

这鸟精阵在迁鼎大战时曾随着凤凰去救福地,翅膀像刀刃一般锐利。

文曲吃惊地看着四周,树上精怪一个个搭起了弓,对准了他,正惊慌失措想要飞天,却又让那阵鸟精逼回水里,跟着他双脚也让水草缠了,噗通一声摔进水里,只觉得池水又冰又冻,冻得他全身都僵了。

「恶神仙们——」绿眼睛狐狸自树上跳下,大声嚷着:「你们仗着兵强将悍,可别忘了洞天草木皆兵;你们各怀鬼胎、一盘散沙,洞天全体却是上下齐心——」

绿眼狐狸还没喊完,精怪们纷纷射出了箭,将好不容易挣起的文曲,射成了刺猬。

「好!换咱们上——」荧惑星哈哈大笑,见陷入草海阵里斗姆手下天将一个个倒下,七星们也死得差不多了,这才挥了挥手,招呼着己方部将和天将缓缓开动。

绿言和三辣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随着荧惑星上前。

草海底下一阵骚动,精怪们收到号令,知道荧惑星必定要放火烧草,赶紧从后方开始撤退。

翩翩、若雨左右窜出了草海,飞到了半空中,若雨大声嚷着:「荧惑星,你以为自己火厉害,让我们来会会你!」

绿言听了,立时进言:「荧惑星爷,她们倒机灵,知道咱们要放火烧草,使缓兵之计哪!」

荧惑星哼了哼,手一挥就是一片火海,像大浪一般地往草海滚去,火墙窜出一条火红大龙,张大了嘴直窜草海,许多精怪尖叫着,急着要逃。

翩翩自空中急急掠下,手里翻出了岁月烛,几柱千年不灭火游蛇似地卷上那猛烈火龙,只一瞬间,火龙便让千年不灭卷成了好几段,在空中消散。

「咦!」荧惑星大奇,想起了迁鼎战后,也曾见过翩翩施展千年不灭,只是当时的翩翩全身裹了纱布,现在的翩翩却是个凡人少女。

「她是太岁澄澜手下的蝶儿仙,手上的异宝是洞天鲤精给她的,能灭所有火!」三辣出声提醒。

「灭所有火?」荧惑星大吼着,挥动火龙大刀,嘴上胡子都要烧成了火,拔声大喊:「我看是吹牛——」

「翩翩姊,别和荧惑星硬碰硬!」若雨高喊着,一边挥出了一道火墙打向荧惑星,却让荧惑星一刀劈散。

荧惑星呼喝一声,身后部将全窜上了半空,去围那翩翩和若雨。

翩翩尽管已经熟练了千羽巾的飞空技巧,但仍不敢大意,高高飞起,以光圈掩护,且战且走。

荧惑星大喝着,三条火龙窜进了草海,登时烈焰冲天,草海瞬间成了火海,此时精怪大都撤出,往安全的地方撤逃。

翩翩和若雨自然是负责断后,在空中仗着速度飞快,打着游击,拖延时间让精怪们撤退。

几个斗姆领去的天将此时逃回了这儿,见了一片火海,只当是荧惑星也战得激烈,四处寻着,好不容易找着了荧惑星,急忙求救:「荧惑星大人,斗姆大人有难,快去救她!」

荧惑星正恼着自己三条火龙中,又有一条让翩翩的千年不灭火给灭了,也不理睬那两个天将求救,一个天将求得急了,荧惑星大喝一声,竟一刀将他斩了。

另一个天将见了,当下愕然,话也说不出,只能悄悄往后退着,只退两步,一股紫色火鞭卷上了他的脚,一下子将他烧成了大火球。

「你杀他做什么?」荧惑星怔了怔,不明白身边的三辣为何要攻那斗姆残兵。

三辣苦笑说:「荧惑星爷,这两天将都是斗姆手下,您先杀了另一个天将,这天将便不能留,免得逃了……去向其他神仙搬弄是非……」

荧惑星点点头,手一招,自己这方的天将却有些犹豫,彼此看了看,缓缓动身飞往洞天平原,去追击那四窜的精怪们。

另一边的绿言不禁暗暗叫苦,他知道不论是斗姆还是荧惑星手下天将,都是狱罗神带上来的妖魔,穿上了盔甲分发到各大神帐下,骨子里实则都是同一窟的。即便三辣杀了另一名斗姆天将想要封口,但早让己方天将瞧在眼里,这又会造成什么效应,便难以想象的了。

绿言和三辣对看了一眼,都摇摇头,不明白为何荧惑星本来只是暴躁易怒,却没想到这次竟会见死不救,且如此滥杀,威武大神的气势一下子减灭许多,似乎还多了几分奸巧无赖。

「他们逃得好快,咱们追——」荧惑星看着前头翩翩等神将掩护着精怪四处流窜,有些往深处林间躲藏,有些往大湖方向逃窜,便问了那同是洞天出身的绿言和三辣。

绿言指着青蜂儿和红耳退去的方向说:「他们要往神木林退,深入那几座小山,会经过一片片交错崎岖的山壁,更里头就是神木林,神木林有数不清的高耸大树,看刚才那黄板台前后的阵仗,神木林必然也布下了陷阱机关。」

荧惑星大笑:「这些小花小虫真尽力,我倒想见识他们还能变出什么把戏!」

三辣则指着翩翩逃窜的方向说:「那片林子进去,听说是蝶儿仙的旧居,有潭银水池、有个寒彩洞,从那儿还有快捷方式,可以直接进神木林。这蝶儿仙以前是太岁头号大将,有智有勇,洞天这些机关,大概都是她一手策划的,擒下了她,洞天只剩一批傻楞精怪动物了。」

「好,我们就去捉蝶儿仙,夺了她那烛台!」荧惑星手一招,发出了号令,将先前四散追捕精怪的天将又招了回来,大军掉头,荧惑星一马当先,领着十来名部将和二十余名天将,浩浩荡荡往寒彩洞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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